作者：灯子
第十三章 璃月
水稻是人类重要的粮食作物之一，不论是耕种还是食用的历史都相当悠久。乃至于后续诸多美食、文化都在之上发展而出。
而在璃月地区的人们自然大部分都以此为食，也对此并不陌生。
只是限于文化发展、制纸业的局限，离民百姓们大多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唯有凭借经验，摸石过河般的逐渐探索前路，而这些知识大多情况下也不会传播，而是会一代传一代的教授给自己的子女。
因此，大家虽然知道怎么种前先养土，驱逐害兽，但如何防治虫害、烂秧又该如何处理，气候变化时又该如何及时止损……等等这些都尚未有个定论。
基本只能各凭本事，事实上在未迁徙至归离原前，璃月人们所采取的也更多是刀耕火种，这样的原始农业方式。
一者，这种迁移农业本就适合当今的时代。二者，在化肥没有出现前，想要仅凭少量土地养活多数人本就有些痴人说梦。
在当今人们的朴素认知里，只在一地种植只会耗尽土地肥力，种不出作物。那就全都要饿死——
所以，最初苦雪才在归离原那边看到梯田后，显得有些惊讶，乃至于认为似乎没自己什么事了。
要知道，梯田在原历史之中，至少在秦汉时期便开始拥有，而那时人们已经形成了对“国家”这一概念的认知。
尽管那时的国对比现在可能还比不过一市的人口，但百业已经初具雏形，更具有文化的传承。
而归离集的情况究竟如何呢？
早先说是村庄都有些勉强，基本多是由逃灾避难的人组成的聚落罢了。
哪怕如今发展出城镇的规模，也并未完全具有“国家”这一概念，有没有这一认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知晓有国才有家，人们才不会如孤魂野鬼般，飘荡于荒野之中，如同迷失方向的羊羔般。
一旦遭遇劫难便各自奔逃，那哪怕建立再多“归离集”也没有用处，因为人们并不认为这里是应当去信仰、去守护之地。
也不会认为自己的逃跑，有何错误，人人皆为生路而奔走，那就会不可避免地淘汰下那些老弱病残，形成十分残酷、无情的景象。
要想让人们拥有对国家的认知，就先必须有一个平稳安全的休养生息之地，这点已经由帝君和归终满足。
其次，便是面对人口增多后，如何养活这么多人的问题，不开玩笑的说，哪怕在现代，也有每天头疼怎么解决国民吃饭和经济发展之间平衡的国家。
别说掺和地区，乃至国际事务了，能解决这两个问题就能被追封为圣人。
在如此情况下，归离集的人们能够点出梯田这一农业点，并初具对璃月的向心力，归终与帝君都功不可没。
相信接下来哪怕苦雪什么都不做，形成国家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她现在所要做的，正是在这一进程上略献薄力。
……
“只凭此物，就能养璃月万万人？”
在苦雪拿出稻苗后，帝君并並未对其有更加具体的认知，而归终倒是半眯着眼，思量着与记忆中稻种的不同之处。
“没错。在苦雪入凡历练期间，曾见过许多人流离失所，为种一亩田地费尽千辛万苦，最终却只得糊口不易的粮食。
而要想解决更加严重、且不断迫近的粮食危机，我们只能从两方面下手。
即——要么扩大璃月的耕地面积，要么提高作物产量。”
少女一边解释一边指尖轻点，在空中绘制出简易的图画。
“而前者根据璃月的情况，继续扩大耕种面积的潜力已经不大。
虽然外界尚有许多未开垦的土地，但就以各方因素影响而言，如今我等只能、也必须走提高作物产量这一途经。”
苦雪以前也并非农科院学生，对于水稻的认知基本都源于那位有着“禾下乘凉梦”的老人。
那种宏愿并非是没有见过真正饥荒时代的人可以想象的，更不理解实现这“梦”的背后，潜藏了多少艰辛不易。
正因此，在真正以亲眼看见那些过往不曾真正映入景象的惨烈景象后，她萌发了这样的想法。
若连归离集这样市镇，都无法做到完全满足人们生活所需。
那放眼整个璃月，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别说天天吃得饱饭，不饿肚子了，能够每天吃上饭就已经天大的恩赐，更遑论去考虑那些生存以外的事情？
“所言不错。只是，你所说的此物对比现今摘种的稻种，又有何差异？”
离依然冷静理性，改换稻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真出岔子那别说等到将近的危机了，今年就能看到大量人死于饥饿。
归离集也会元气大伤，想要再恢复现今规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在讲述它的不同之前，请容苦雪先为诸位讲一段往事——
在历练期间，苦雪曾游历至一村庄，其名轻策。
此地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只是年年收成终不见涨，规模也始终维持在几十户的小聚落。
人们为求生计，只能将更多时间放在打猎上，久而久之，些许田亩终是废弃，杂草丛生。
我便好奇，究竟是此地人懒惰、不知耕种窍门，还是稻种也会如同人一般，寻‘宜居之地’以休养生息。”
这些话说得并不那么正确，但为了方便大家理解，苦雪也只能尽量说得较为简单易懂些。
“可是，苦雪所见到的是，纵使人们辛勤劳作，不曾倦怠，日日天微亮便起床侍弄作物，如是一年。
其收成不说进步，连不衰退都有些困难，若能够与往年相同更是难得的好时节。
人们谈之稻种是又爱又恨。苦雪便心生困惑，向每家每户借来了几枚稻种，再挖了些土。带回外景之中栽种，由阿圆辅佐我一同种植。”
她说时，还让身后的「霁青」壶灵阿圆亮相于众位仙家之前，从外貌上看仿佛大号团雀，眼睛笑眯眯的，有种憨态可掬的可爱感。
此时正乖巧地朝各位仙家行礼。
“见过诸位仙家，我是阿圆。专门为阿雪打点壶内诸多事宜。”
在简单介绍过后，少女也继续说道。
“为了对比其中差异，我也从归离集取了一样的稻种，同期进行。
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轻策之种并不如归离之种，这土是一样的土，水亦也是轻策之水，可为何外来的归离之种长势却要比其更加好？
苦雪便着重于此，在方方面面进行研究。过程耗费诸多精力，失败也远多于成功，就连真君也曾劝我放弃这无用之举，应当专心修习仙法。
但幸运的是，凭借外景洞天的时间流速，以及阿圆的辅佐，再加上对外景之能的利用，我不需等待过长时间，便可收获品质上佳的作物，并从中甄别我所需要之物。
也是在这之中，苦雪发现了若事先做好晒种、选种、浸种、催芽、播种等步骤，再佐以肥料种植，收成便足矣迎来不小的涨幅。
此法推进了我手中这“玄玉禾苗”的诞生。它不仅能够在原有的长势上更加旺盛，得到更好的产量，对抗寒冷、干旱、不良土壤的能力也更加强大。
若能在归离集试种成功，相信粮食的危机不再是人们所需要担心的，而从中所解放出的劳力，也可以用于更加有需要的地方，乃至于——形成属于我们、属于人们、属于璃月的国度。”
介绍结束，而归终与离已然站起，看向少女的目光之中透露着浓浓的赞许。
第十四章 归尘
仙家聚会已然结束，归终也带回了苦雪为明年春种备齐的“玄玉禾苗”。
当然，数量并不多。
虽说凝聚着外景之能的田亩，其肥沃的土壤中蕴含着临近无穷的养分，埋入种子后哪怕不仔细打理也能种出硕果来，但本质仍是靠仙力取巧的手段。
加之种植于此的植物，往往有着庞大的根系，为了保证充足的生长空间，每块田亩不宜栽种太多作物。
否则根系打结，互相抢夺养分，反而会导致后续长势奇差，也无从谈起提高产量。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仙家一齐动用外景之能，为凡间准备粮食作物，也不可能供养得起璃月那么多张口。
所以，要想真的做到不饿死，仍需要人们不懈努力，辛勤劳作才行。
在目前解决了稻种的问题后，紧接便是需要考虑肥料的问题，这个其实在归离集的农民之间已经形成共识。
他们会将作物茎秆与牛粪尿混合，经过践踏和堆制而制成肥料，像是每家每户都必有的粪桶就是为此准备的。
因此，在普及与使用上并不需要太过操心，人们总是会相处那些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也是特属于璃月人们在此大地上，顽强生长拼搏，并为之克服的大毅力。
只不过，在回去归离集之前，苦雪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比如，应付某个极为不舍她走的姐姐。
……
甘雨很喜欢自己的妹妹。
不仅长得精致可爱，说话细声细语，性格也很温柔沉稳。
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地察觉她的所思所想，最最重要的是，她做得菜真的好吃。
哪怕经常被留云借风真君说，自己这越长越不似仙兽麒麟，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都没有，完全没有姐姐的样子。
但苦雪总是会安慰她，说她继承了更多仙兽的那一面，所以需要许多营养厚积薄发。
没错，爱吃并不是她的过错呀。谁让苦雪把料理做得那么好吃，如果不认真地吃完，不就是辜负了妹妹的心意，也让这些被做成料理的食物伤心吗？！
“呜呜……苦雪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留在奥藏山被真君说教丩了。”
“呵呵。不会的，姐姐冰雪聪明，又深受真君宠爱，哪怕嘴上念叨姐姐几句，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苦雪轻轻揉着姐姐的脑袋，那柔软卷曲的毛发叫她有些想起以前的自己了，那时她的头发天然卷曲，哪怕流长也会像是神话里的“美杜莎”一样。
后面也逐渐剪成了短发，最长的时候也不过肩膀。摸起来虽然确实温暖舒适，但同样也有时候叫人烦恼。
毕竟她还是很羡慕像是归终那样细密华美的黑长发，仅是站在林中，任由青丝随风摇曳，仿若遗世独立。
倒是这一世，自己的头发如雪色那般，好似不沾染半点尘埃，缥缈若仙，叫人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可是，可是你走了，真君也会寂寞的。”
虽然被妹妹安慰很开心，但甘雨还是不舍得她，就如同孩子般别扭地找着借口。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便传来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
“你这痴徒，怎的背后妄议为师？”
“唔，我、我没有，我只是说真君也不舍得苦雪离开而已，没有偷说坏话。”
甘雨委屈巴巴地将身子锁在苦雪身后，尽管那比少女要来得壮实不少的身体，怎么也都藏不住。
反而藏头露尾，有种憨憨的笨拙感，把妹妹给顶出去了一些。
见她如此，留云借风真君又如何能生起生气之心，只能无奈说道。
“真是不知该如何说你这孩子，苦雪此次下山又非是再也不回来了，只是去履行自身契约罢了。若你有意跟随，也可响应帝君号召，去往璃月。”
“签订契约……”甘雨陷入犹豫之中，她当然不是不清楚如今乱世如何，相比仙山的悠闲自在，人间如今可算不上太平。
虽有帝君与归终一同庇护，可谁都不清楚这样的局势还能持续多久。
眼见魔神战争愈演愈烈，若继续蜗居于这仙峰，诚然确实可以继续过上很长一段清闲生活。
只是，在妹妹已经先自己一步“长大”的现在，自己难道还要像被照顾的那一方，继续耍着性子下去吗？
可偏偏契约之事确实不容不认真思量。
“如果姐姐还心有疑虑的话，不妨再先等等吧？”
少女为其提议道。
“如今帝君一方战力齐全，虽正为战事而做准备，但谁也不清楚这根导火索何时会点燃。与其贸然加入，不知该去往何处，不如作为奇兵，待到需要时再出动。”
“好像也不错，但是我挺想去找苦雪的。”
“你这食量去了那边可还得了？”
留云借风真君倒是一下没忍住，直白地说道。
为仙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麒麟幼崽，这都快胖的看不出原形来了。
更别提还有以前能吃着吃着，咕噜咕噜滚下山去，吓得山脚下的人以为山崩来了的糗事。
结果最后还是苦雪去处理的此事。
“我、我吃得又不多，只是苦雪做得好吃我才吃得稍微多一些。”
甘雨气鼓鼓地回答道。就算是她敬爱的真君，也不能老是在自家妹妹面前损她呀！
好歹，作为长姐的尊严也给自己留一点吧。
只不过，妹妹已经用衣袖遮住嘴角轻笑起来了，这叫甘雨有些羞耻，又无从辩驳。
“真是的……苦雪也和真君一起欺负我。”
“好啦好啦。是我不对，不该取笑姐姐的！”眼见甘雨有些伤心的样子，苦雪也不再捉弄她，否则万一姐姐不开心，又咕噜咕噜滚下山去，到时候善后又要忙活好一阵子了。
上一篇：海的女儿，加入聊天群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