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OMG张小签
同时，适当降低期待值也是一个可以减少在人际交往中失望概率的办法之一。
不去擅自期待就不会有后劲那么大的失望，不去幻想成功后的辉煌就不会在取得差强人意的结果后暗自失落。
也正因如此，当超乎预料的反馈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时，那份意外之喜才会显得格外宝贵。
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鸣海彻看着吉他英雄频道下已经有了三十来万播放量的同人曲《迎着白昼划过的流星》，一边查看了一下论坛帖子已经突破五十万大关的后台阅读量，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位吉他英雄…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果说柏木英理老师是好心的网友老哥请来的特别帮手，那么这位看起来怯怯生生实际上吉他技术十分了得的吉他英雄又是谁呢。
不是，模拟奖励的词条难道还有幸运加成吗？
平时总会回应他问题的系统声音已经有起码一两周没有出现了，这玩意儿不会是上班一天休息一个月吧。
「这么好的待遇，能不能让系统下班我去上班。」
【连系统的饭碗都抢，您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得这样才会出现。
【竟然用这样低级的激将法逼我上班，实在是太过分了。】
哎呀，只是在为你的全勤奖考虑而已啦，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魔鬼。
【不过确实也到了需要与您沟通的时候了——第二次模拟已经到了起步阶段，您需要做好准备了。】
「这次起码先告诉我关键人物是谁，需要达成的目标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吧。」
【这样的话岂不是一点惊喜感都没了。到了模拟中我自然会为您介绍一些基本信息，请放心，我们是很为客户的体验感着想的。】
解释解释什么踏马的叫踏马的惊喜啊。
鸣海撇撇嘴，有些提不起兴趣。
他虽然看起来是那种对什么都很无所谓的懒散性格，但也有很明确的讨厌的事情——那就是超出自己掌控的事物。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会对自己无法探明的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同时可能也伴随着些许恐惧。不过也没差，鸣海向来分不清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他会尝试接近任何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边惴惴不安地担忧着模拟会超出自己的预料，一边又会暗自期待着——
这次会在怎样的故事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怀揣着对下一次模拟的向往，鸣海将精力转移到了现有的日常生活上。
叶山隼人在放学时间准时找上门来，想要与他商议怎样才能揪出幕后犯人——侍奉社其他成员决定把自己安插在那三位嫌疑人的社交圈内进行卧底套取情报，但鸣海却完全没有这样做的想法。
“没有必要呀，就算知道了真身是谁，叶山你也会碍于情面不愿戳破和平的表象。”
鸣海以格外心平气和的语气戳穿了叶山的性格底色，他略有些不快，但也仅限于此。
“既然犯人同学的动机是「为了不被排挤」，为了成为叶山同学你的集团中的一员——那身为漩涡中心的你主动结束这个漩涡就好咯。”
“你是指……？”
“三人团体要想排除出第四个人，那么就让最无可指摘的那个人主动退出，三位嫌疑人再无犯案动机就好咯。”
鸣海打了个响指，一边欣赏着叶山左右为难的表情一边塞了颗奶糖在嘴里。
“我的意思是，这个恶人还得你来当，老好人同学。”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他们肯定会发现我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坏人有这么难做吗。”
卷发少年挑了挑眉，连严肃态度都很难表现出来的叶山无可争议地是个好人——或者说至少他想让大家觉得他是个好人。
“就像雪之下说的那样，你就当做自己是在角色扮演好咯。懂吧？为了顺应环境氛围调整自己的性格，根据角色设定来限定自己的道德观念…”
“听起来你很有做恶人的经验呢，鸣海君。”
叶山突如其来的这一句感叹让侃侃而谈的少年顿了一下。
“我……只是因为这样做也会违背我的个人情绪，让我感到不快所以产生抗拒心理而已，为什么你可以若无其事地说出这些话…好像可以不夹杂任何个人情绪完成任务一样。”
叶山有些无力地揉了揉脸，他似乎无意间窥见了鸣海性格中的阴暗面。
而且好像为此有点不快。
“如果现在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你真的能做到像自己所说的这样吗？”
他为什么要感到不快…？
“……那不然呢？”
建议不就是自己也能做到，才会给别人也提出吗？
“……我明白了。既然这样，我会照做的。”
叶山不再多言，以礼貌的方式结束了这个他不太想继续的话题。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些自己所坚持不会动摇的东西，鸣海君。”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鸣海虽然有些不解，却也还是往嘴里塞了一颗奶糖。
哪怕拿到坏人的牌，怀揣着探索而并非抗拒的心态欣然接受这样的身份——
不也是游戏玩家可以体验到游戏多样性的方式之一吗？
反正人生也只是一场地球多人联机ol游戏嘛。
第十七章 贝斯手特有的糟糕性格
“我最近越来越感觉，人生充满无数的可能性。”
既然存在成为小说家的鸣海彻的可能性，那么或许也就存在着能够像柏木英理或者是「吉他英雄」一样的可能性。
“即使未知的可能性代表着恐惧，但也伴随着美妙——有时候我感觉这就是我们每个人在每天清晨能够顺利醒来的原因之一。”
“嗯，或许也存在着小海成为一只流浪猫的平行世界。”
“喂。”
傍晚的下北泽，站在自动贩卖机前将两罐饮料拿出的卷发少年撇撇嘴，一脸嫌弃地看向身后乖巧伸出双手等着投食的蓝色短发少女——他刚刚明明是在认真倾诉自己的真实想法，却被这家伙没来由的一嘴毁了氛围。
而且不管怎么看都是面前这个恬不知耻讨食的家伙更像猫吧，那种仗着自己可爱作恶多端的奶牛猫。
“我要是猫第一个去你家燥个天翻地覆。”
“好，免费收养猫猫，又省下一笔，耶。”
山田凉笑着比了个耶，虽说那双呆呆的眼睛还是不见得有什么情绪起伏。
“不过小海成为猫猫的可能性还不如成为乐队贝斯手的可能性大，所以先排除这个可能性——来和我一起成为贝斯手吧！”
“喂喂，一个乐队好像一般只有一个贝斯手吧。你让我来跟你抢一个位置？认真的？”
“那就和我签订学习弹奏贝斯的契约吧，总有一天，我们要让台下座无虚席！”
“从刚才开始就梗太多了不知从何开始吐槽比较好，作为补偿山田你的饮料就归我了。”
“啊——狡猾海…！”
「狡猾什么狡猾，你的钱不也是我出的。」
鸣海灵活地躲闪着想要把罐装咖啡抢回去的山田凉小姐的袭击，两人一前一后朝着livehouse地下会场的方向走去。
“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小海。我可以教你怎么弹贝斯——作为报酬只需要请我吃饭就可以了，很良心吧。”
“我就知道你图的是这个，你们贝斯手性格都这么一言难尽吗？”
在山田凉的排练还没开始，鸣海彻的上班时间也还没到时，两人偶尔会这样出来一起放松一下消磨时光。
本来一直都是踩点到排演室（甚至有时会睡过头）的山田凉小姐在少年值班的日子总会提前十几分钟来到会场，尽管这一点鲜为人知，但要是她的好友伊地知虹夏有所耳闻，她一定会温柔地笑着这样解释。
“凉那家伙，只是想和朋友多玩会儿吧。”
将罐装咖啡吨吨吨解决了快一半的卷发少年走在前面，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了会场外的铁门前。
“说起来…我最近挖掘到一个很宝藏的音乐创作博主。”
“哦？有多有才？让我听听。”
“嗯，是油管上一个叫做「吉他英雄」的蒙面女孩——我首页刷到了她最近创作的同人曲，不知道山田你有没有听过。”
“唔…没印象。”
也是，虽说山田也是玩音乐的，但不一定就听说过那位深藏不露的「吉他英雄」。
“所以，她有多有才？小海你很欣赏她的吉他技术咯？”
“山田小姐我五音不全，欣不欣赏也没什么区别——再说博主名字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去听。”
因为鸣海是课余时间来做兼职的学生，他上班的日子总是来得比其他员工要早，所以伊地知老板也将会场大门电子锁的密码告诉了他。
喝过咖啡后感觉提起了不少精神的少年活动了一下肩膀，将罐头放在旁边的台阶上伸手按下了密码锁的第一个数字。
伴随着滴的一声，他未曾预料到的另一个声音骤然响起了。
【开始投掷属性——投掷完成。】
………啥？
即使大脑在这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鸣海下意识触碰下一个数字的动作也没能刹住。
虽说之前有预告过，但是模拟这就开始了？
依旧是滴的一声，依旧是发起突然袭击的系统的声音。
【家庭环境：就像是玩重生模拟器会有很大概率投胎非洲一样，离异家庭也是这片土地上常有的家庭组合。这次您的出身并没有比上次好多少，但所幸没有工作整日酗酒还会对妻儿拳脚相加的父亲在你记事前就卷钱跑路了——呃，这应该称得上是幸运吧。】
在模拟里弄得这么真实，有点黑色幽默了哈系统君。
【祸不单行：非常可惜，您并非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孩子。遇贵人扶持，凭借一次机遇实现阶级跨越，没事儿买张彩票就中了头等大奖——以上所有事件均与您无缘。】
【资质平平：并非一鸣惊人的天才，也不是注定一事无成的蠢货，做一位寻常自在人应该是最为逍遥闲适的生活。但若是有着超乎自身能力的眼界，眼高手低的体验或许会令您格外痛苦。】
「我真服了，是我本来手气就差还是你们这个模拟游戏压根就没多少正面词条。」
【坚韧不拔：常言道勤能补拙，天道酬勤。尽管有时残酷的现实并非如此，但您相信努力后的结果总比从未努力要丰盛一些。】
确实，努力努力白努力也不是预见了结果就不去做的理由。
【口是心非：相比起上次感情淡漠的属性，这次您的个人情感会更加清晰坚定一些——但您发现您也很难坦率地将其好好表达出来。】
「什么，傲娇竟是我自己…？」
【由于您已经有过一次模拟的经历，就不再赘述繁琐的开场白了。以上就是您此次模拟的基本信息，为了确保您的体验不会糟糕透顶，需要帮助时我依旧会出现为您服务——但需要注意的是，这次模拟会和第一次有所不同。】
【总是千篇一律的展开和人设想必您也会觉得很没劲，所以在此次模拟中我为您安排了部分隐藏设定，只会在推进故事时浮现记入档案，不会在开始就对您说明清楚。】
「简略：保持一点神秘感。类似于看广告解锁宝箱……等等，那这样的话我能看15秒广告复活一下自己吗。」
【很遗憾，我也想缩短一下工作时间，可惜行不通——再说一旦抵达死亡结局就游戏结束了。】
你小子读心就算了干嘛出拆穿啦…等等。
「抵达死亡结局就游戏结束…？」
第十八章 这是现实，还是幻想？
擅长突然打鸣海个措手不及的系统再度出现，这也预示着第二次模拟就近在咫尺了。
【综合了上次的模拟经验来看，您是那种会在打出完美结局前先去触发一些次级结局的人——这样对于您的体验以及我收集信息的工作来说都有些费时，所以这次调整了一下您的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一命通关。
【这样的话您一定会更有驱动力，想尽办法去达成那个「最好的结局」…缩短游戏流程的同时也为我减轻了不少工作量，非常感谢。】
喂你这家伙就是想偷懒吧…！
【而且需要注意的是，在模拟中逗留太久虽说对现实中的身体没什么坏处，但在精神层面来说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希望这些经历会对您的真实生活产生影响，所以会用附加的隐藏设定帮助您加快游戏进程。】
虽然听起来很人性化，但是总觉得落实的方法会有点出乎意料。
【好了，剩下的时间交给您自己摸索，需要讲解的时候我会出现的。祝您第二次模拟体验愉快。】
在系统的声音消失的那一刻，鸣海这才从专注于脑内对话的失神状态中缓和了过来。
刚刚带着山田凉沐浴着夕阳回到会场大门口的他往旁边瞅了一眼——自己原先放在台阶上的罐装咖啡早已没了踪影，原本还有些橘红色夕阳照耀的环境此时只剩下夜色里惨白的路灯光线。
在视线逐渐聚焦能够看清楚事物后，鸣海转过头去，前一秒还跟在身后漫不经心环视四周的山田凉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二次模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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