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碗韭菜花
所幸的是,工厂给他结清了工伤补助金后,他的钱刚好可以供他的孩子在当地收治区开办的成人大学学到一门或者是机械修理或者是汽车钣金之类的手艺,然后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养家糊口。
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另一个自己。
所以…他要试一试。
裹紧了手里的包裹,他很清楚现在是下午的换岗时间,在这座工厂里干了这么多年,他带在这的时间甚至比在家的时间都多。
人事经理的脸依然是那么臭,和他嘴边的痣一样肮脏。
但是他没有办法。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身边,把那瓶作为礼物的烈性龙舌兰放在桌上,他向人事部长要求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继承自己工职的名额。
他可以用自己的退休金来做交换。
然而,对面的人曾经还在台上对自己嘘寒问暖的那张脸,在这时却无情的像是一块车床下刚刚轧出来的钢。
“你现在已经不是哥伦比亚的正常公民了。”
男人翻着桌上的卷宗,甚至不肯抬起头直视他。
“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感染者,一个被剥夺了公民身份的人而已。”
男人的话像一把一把刀子深深地插进老戈登的心里。
“如果不是州政府对你们这些人有特殊保护,我是根本不会给你发一分钱的,所以你不要想和我谈条件了,我很忙,你…”
男人一抬头。
“咔!”
弩弓上弦的机扩声充耳可闻。
那是一只寒光闪闪的弩弓。
弩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弓弦和弩身一看就是经常保养,依然光亮洁净。
锋利的钢头倒钩箭支就搭在他的头顶,锐利的箭尖已经刺破了他那养尊处优多年的柔软皮肤。
握着弩弓的老戈登身体在颤抖,但是他的手却一动不动。
多年来他在厂子里工作,早就养成了这样一双铁腕。
“老戈登,你这样是犯法的!”
顿时,面前的人事部长面如土色,他的声音尖利起来,如同夜枭的嚎叫。
老戈登握着弩。
他其实很害怕。
但是他更害怕。
他害怕他的孩子某一天也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走到和自己一样的路上。
哥伦比亚的法律很严格,严格的如同一张大网把他们笼罩了起来,让他们只能透过网孔呼吸。
他已经快被憋死了,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也被憋死?
他的父亲是一个传统的叙拉古人,将这只弩弓交给他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他。
“我曾经用它保护了你的祖父和你的母亲,将来,你也要保护好你的家族。”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子,豁开一天口子,送自己的孩子往外去一步。
外面虽然也有渔网,但是最起码网眼足够让他呼吸。
看着眼前依然喋喋不休试图恐吓他让他放下弩弓,并且因为自己没有扣下扳机越来越嚣张的人事经理,他突然一声怒吼。
“闭上你的嘴,你这个(哥伦比亚传统粗口)”
他的胡须仿佛飘散着一层火焰。
“如果不想今晚见不到你在俱乐部的那个姘头,你就赶紧给我批一份调令。”
人事经理顿时手忙脚乱的动手,脸上的嚣张顿时变得惶恐起来。
“好好,我这就批,我这就批,你别动手…”
往常一分钟就能办完的活,愣是被他签署了半天才登记上,发上了网。
“戈登,你现在可以把弩弓放下了吧…”
看着眼前的这家伙,纵使心里已经将他辱骂的和孙笑川都画等号了,但是人事部长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祈求着。
然而,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并没有理他,只是眼睁睁的拿起了那一对龙舌兰中的一瓶。
然后…
“咔嚓!”
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
酒瓶头部狠狠地破碎开来,大量的烈酒泊泊的流出。
老戈登将酒直接淋在了胖子身上。
然后,在胖子的哀嚎中,拿起了另一瓶。
“呸!”
咬开瓶盖,吐出瓶塞,狠狠灌了一大口,炙热的烈酒像是带着一团火被他吞进肚子,然后将这些年的愤怒不满都化作了一团灼热,随着酒气喷吐而出。
“保卫科的巴克,上个月因为保护厂里的物资被感染了,为了厂里的影响,你找到他希望不要把这个事声张出去,他听了你的。
结果就是你并没有按照工伤补贴给他补偿,在删除了录像之后,把他一家赶到了收治区。
他的妻子,和他两岁的孩子都因此将一生都走不出那个鬼地方。
所以,当他得知我要来找你的时候,把他的工牌给了我。
要不然我也不能带着这把弓走进办公室。”
一张蓝色的工牌丢在地上,上面的小伙子笑的自信而张扬。
仿佛明天就能踏上充满希望的大陆走向成功。
人事部长的身子越发哆嗦。
倒不是因为反悔了,而单纯是因为搞不懂,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这种类似的事,我干的多了,不然怎么从组长干到经理?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
“行了,我嘴笨,不会多说话。”
然而,人事部长惊恐的目光中,老戈登从兜里掏了掏。
然后一皱眉。
该死的,忘了自己从离职开始,已经三天不抽烟了。
没有随身带火机的习惯了。
转头看向男人。
“你有火机吗?”
人事部长:“……”
合着您杀我连个道具都不准备?
不过他还真不抽烟。
倒不是不会,单纯是身体不行了,重度酒精肝硬化,再抽烟人都要没了。
所以他也戒烟很久了。
而在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自己和前组长那多次的攒劲节目中的拼酒活动。
搜了半天没找到耳机,老戈登有些急了。
换班时间就快结束了。
“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戈登身边传来。
然后,一只纤细的手递过来一只金色的打火机,火机上一只血色的狼头,昭然若揭。
老戈登和人事经理都吓了一跳的看着身边突然出现的白色头发的鲁珀族。
她的一身上下只裹着简单的束胸和身下的热裤,除此之外绝无仅有。
而因此,也露出她那一身白的惹眼如同玉瓷一样的皮肤,和腰间及大腿上那一块块的黑色源石结晶。
鲁珀少女的一头长发被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腰间插着两把大的离谱的长剑。
她的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手拿着的是…
血淋淋的人头!!
一股股的血液甚至还在汇聚成流滴咎落,在地板上凝聚成一块块小花。
血色的花。
而这一堆的脑袋,他正好都认识。
分别是除了他以外,生产部,销售部,后勤部等各部的经理。
一共七个,跟砍完了芋头的老太太拎着芋头回来一样的被拧成一堆,抓在白狼的手里。
胖子整个人一抽,顿时嘎一声昏迷了过去。
“给你啊!”
而似乎是等急了,白狼又往老戈登手里递了递火机。
“你不是要火吗?”
老戈登愣了。
但是手里却还是下意识的接过火机,点燃。
胖子顿时睁开了眼睛,一脸的恐惧。
“不要啊!老戈登,杀人可是犯法的!你别忘了,你杀了我,你的孩子也跑不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高跟长靴直接踢翻了他这三百来斤的块头。
拉普兰德的长靴狠狠地踩着他的大饼子脸。
“别忘了,你们这个州的州长为了给你们这橡胶大王儿子特意定下的法律,犯罪归属个人!并不累计子女!”
话音刚落。
“刷!”
雪亮的大剑出鞘。
一颗胖头被抓在手里。
脸上的错愕和惊恐还栩栩如生不说,就连嘴巴都活动了几下。
“行了,这里没事了你走吧。”
从张着嘴巴一脸懵逼的老男人手里拿过自己的打火机,拉普兰德把大剑收回腰间的剑鞘,转身走到推开的床边。
回过神男人正要开口,却只看到一道白光。
那位鲁珀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个没有脑袋的死胖子。
老戈登转过头去,看着这具尸体,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热血上头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冷静下来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现在,他和一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待在一起。
这还怎么说?
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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