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只要拖延下去，总能等到他露出破绽的时候。
于是，少女厉声问道：
“……为什么你要袭击主教大人？”
“明明不久之前还亲眼看着奥托尝试催眠控制我，你怎么能问出来这种话的？”
明羽讥讽道：
“他能害我，我就不能反过来杀他？”
对于这句话，幽兰戴尔的确没有办法反驳。
她只能转而问道：
“……你的目的是什么？”
他想要摧毁天命？又或者是有什么其他更邪恶的目的？
“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他想害我，我要杀他，就这么简单。”
明羽随意的回答道。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天命在今夜过后会换一个主教，仅此而已。”
说着，他扭头透过环绕的藤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发少女：
“就算奥托不说，下一任正式的大主教也是德丽莎，你倒是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宣誓效忠了。”
而他自己，因为这公然袭击的行动，在这之后也会像齐格飞那样被天命满世界通缉吧。
“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不可能向其他人宣誓效忠。”
幽兰戴尔摇头拒绝道。
而且，主教大人应该还没有出事——
身为S级女武神，她是知晓奥托的魂钢之秘的。
只是一具身体的损失，还不至于夺走奥托的性命。
她在这里通过交谈争取时间，也有等待奥托归来，听遣命令的意思。
“你是不是在想……他会用备用的魂钢身体回来？放心，没那么简单。”亴
联网的机体已经全部被他用地藏御魂摧毁了，那些未联入网络的个体，启动和加载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他已经确定了杀死奥托的未来，现在也正在走向那个结局的路上，在这里与幽兰戴尔的交流，也是既定的一环。
一方面，他需要想办法削弱幽兰戴尔这个奥托手下头号打手的战斗力，让之后的凯文人偶能拖足够长的时间，另一方面，他自己现在其实也动弹不得。
——刚才那一击压榨身体的高速奇袭对他的身体负担还是相当之大的，现在他浑身疼痛，动弹不得，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
“……”
幽兰戴尔心中再次一惊。
他到底知道多少奥托的秘密？
“无论如何，我不能看着你继续侵害天命。”
“我要纠正你的一句话，幽兰戴尔。”
明羽平静的说道：
“我并不打算对除了奥托以外的其他人动手，我对天命本身没有任何意见。如果你不阻拦我的话，我也不会攻击你，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奥托一个人。”
他方才针对奥托的袭击，也没有伤害到除了奥托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接下来，也不打算对她们动手。
有芽衣她们的牵制，不灭之刃小队的其他女武神暂时也管不到他这边来。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如此效忠于奥托？”
“没有天命的话，谁来保护这颗星球上的几十亿人？”
幽兰戴尔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道。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信条。
即便主教大人做出过许多与她的看法有所违背的事情，但整体上来说，他还是在带领着天命稳步的走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的。
——从她的视角来说，是这样的。
“你在混淆概念，我方才也说过了，我针对的只是奥托，而不是天命本身，还是说……在你眼里，奥托就等于天命的全部？没有了奥托，你们其他人就成了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失去了奥托，你们就不知道要怎么对抗崩坏了？”
“主教大人带领天命度过了第一次崩坏和第二次崩坏，他的功绩毋庸置疑，我相信他的领导能力。”
幽兰戴尔冷静的回答道。
“是吗？只是你不知道他究竟在这两次事件里面做过什么而已吧？”
明羽嗤笑道：
“你要是知道了他做过的那些事情，还能保持着这样相信的态度吗？”
随后，未等幽兰戴尔说什么，他便继续说道：
“五十年前，北美支部的爱迪生几乎要就要完成【月光王座】的研发——你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但这个划时代的发明却被奥托从中作梗，导致了实验失败，工坊爆炸，还险些葬送了整个纽约的民众。”
无需谈论有关乔伊斯的事情，单单是让逆熵的【月光王座】的研发滞后了五十多年，就已经为人类带来了极大的损失。
能够将崩坏能转化成任意形式的能量的终极兵器，前文明的大工程师维尔薇最后的得意之作，是连终焉之律者都能够击伤的存在。
倘若那个时候乔伊斯能够存活下来，以他理之律者投影万物的能力，再搭配上【月光王座】，要应对往后的崩坏的灾害，几乎都不成问题。
“第二次崩坏对外宣扬是塞西莉亚的牺牲换来的的胜利，实际上，他们曾经有两次机会能够不做任何牺牲就击败那位律者，你的主教大人却为了一己私利，两度阻止了逆熵的盟主和符华击杀律者。”
且不论让西琳仇恨天命和人类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一手建立的进行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的巴比伦塔，在第二次崩坏爆发的初期，瓦尔特·杨便曾经在银色子弹的配合下已经击败过西琳一次了。
之后参战的符华，也曾经使用过羽渡尘控制住了她，能够让她消逝于睡梦之中。
这两次机会都能够让人类一方以最小的代价解决第二律者，但却都被奥托从中作梗，最终导致了第二律者的几度进化，让天命和这个世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客观上来说，整个第二次崩坏的事件中，奥托完全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还拖了两次。
“……”
幽兰戴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很有可能在说谎。”
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奇异之处已经太多，她现在甚至无暇去顾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隐秘的事情了。
“齐格飞·卡斯兰娜还活着，他是第二次崩坏的亲历者，如果你还能见到他的话，他会告诉你真相的。”
顿了一下，明羽继续说道：
“还有逆熵的特斯拉博士和爱因斯坦博士，以及那位盟主大人也都还活着，他们都是那次纽约灾难的幸存者，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也可以去找他们求证。”
记得奥托的那些暴行的人们，可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奥托曾经在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身上做过什么。
“说到底，他是个因为忌惮他人的强大力量就会不顾一切的将其抹杀的人，只是这回，他没能抹杀掉我而已。”
明羽嗤笑一声，说道：
“善恶终有报，他的报应就是我。”
乔伊斯之死是因为奥托忌惮第一律者的潜力，为此，他不惜发射裂变弹来让整个纽约的普通人陪葬；
塞西莉亚的死和齐格飞的流亡生活，也不过是因为那个男人忌惮卡斯兰娜人为崩落的力量，仅此而已。
他们都是愿意为了对抗崩坏而牺牲的那类崇高之人，但他们最终并没有死在战场之上，而是死于奥托的一己私利。
如果能够让他们都活下来的话，如果他们没有被奥托害死的话，这个世界对抗崩坏的力量只会更加强大。
奥托所带领的天命的确对抗有功，但这是以他葬送了更多的有生力量作为代价的。
而且，这五百年里真正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对抗崩坏的，是一代又一代愿意奉献和牺牲自己的女武神们，说到底，为什么在谈论这段历史的时候，要将天命对抗崩坏的功劳全部都算在他的头上？
当然，明羽也知道，这些话语是没办法说服幽兰戴尔的。
毕竟，失去记忆之后的她，一直都是奥托在“悉心”的照料着的。
她如今的思维模式，她如今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全都毋庸置疑的受到了奥托的影响。
在她的眼中，奥托是她的恩师，是让她走到如今天命第一人的启蒙者，她对于奥托也是完全的信任。
想要打破这一层固有印象的话，也只能……
将真相揭露出来了吧。
他的身体也逐渐从剧烈的疼痛中舒缓过来了，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行动。
明羽缓缓说道：
“其实，幽兰戴尔小姐。我还知道一个有关于你的身世的秘密，有兴趣听一听么？”
“……”
幽兰戴尔再度陷入了沉默。
上一回在伦敦，那个叫做米丝忒琳的人也对她说过有关于她身世的奇怪的话。
她在任务结束之后也的确试着去拜托丽塔去调查过，但很可惜，丽塔告诉她，有关于她出现在孤儿院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找不到任务情报了。
“向丽塔询问当然得不出任何结果，毕竟，她就是被奥托派到你的身边引导你的，甚至，是在知晓你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明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这一点，你一样可以在之后去找她求证，看看你最信任的人是如何在你面前一直隐瞒这个重要的秘密的。”
“……”
金发少女默不作声。
明羽回身望了望极东支部众人所在的方向，随后说道：
“那边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她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你应该知道的。”
奥托进行的真正的【西琳计划】，幽兰戴尔是有参与其中的，所以他知晓琪亚娜是人造人这件事情。
“她是奥托所创造出来的实验体K423，那么，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到哪里去了，你不好奇吗？”
明羽问道。
“你是想说——”
幽兰戴尔想到了什么。
“你的母亲是塞西莉亚·沙尼亚特，你的父亲是齐格飞·卡斯兰娜。”
而她，比安卡·阿塔吉娜，才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在你的父亲被天命全世界追杀的时候，你在替杀母害父的仇人卖命，而你最信任的副官明明知晓这一切却听从奥托的命令一直瞒着你……这，才是事实。”
第218章 协同与追击
险些杀了对方全家，还找到机会将对方的孩子拿回来洗脑调教成自己的人，此等行为，光用“恶毒”二字都已经不够形容了，得说是“丧尽天良”才足够。
当然，他知道，光靠这些口头的话语是没办法完全撼动幽兰戴尔的。
她被奥托灌输了那么多年的思想，不是这几分钟的不知真假的话语就能改变的。
恐怕只有等到这次事件结束之后，她如同自己方才所说的那样去一一求证，得到了解答以后，才能真正的改变自己的想法吧。
不过，刚才的那些话，至少也能稍微动摇一下她的想法，影响她之后的作战效率。
麻痹的身体完全恢复了正常，明羽耸了耸筋骨，准备继续行动。
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幽兰戴尔也拿起黑渊白花，准备应战。
双方都在藉由刚才的那些对话的时间在等待着什么，她在等待着明羽那密不透风的防御露出空隙，但很显然，她没能等到这个机会。
“幽兰戴尔，你的确很强，但在杀死奥托之前，你没办法伤害到我。”
“……我不会让你伤害主教大人。”
“我要杀他，你拦不住我。”
明羽面色平静的说道。
他手中的妖刀【地藏御魂】闪烁过一抹奇异的色彩，侵蚀的力量配合着EMP电磁脉冲一起向四周扩散出去，随后，整片宴会厅……不，以宴会厅为中心，天命空岛之上的一切机械和电器都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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