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仁为美
“没事的，朱迪，有时候，想要什么，有时候只需要你坦诚一些。”
桔梗安抚好朱迪，却是直接坐进了几个性偶中间。
几个神情疲惫，内心担着的事都显露在脸上的女士见到桔梗，像是被勾起了好奇，眼睛都放在了坐到沙发中间的桔梗身上，就连自己的一堆糟心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你为什么来找指头哥，是手出了问题了吗？”
桔梗将目光放在刚才说话的那个高个女士身上，准确地说，是对方那只耷拉着不再动弹的义肢上。
“嗯，是的，我的手又坏了，想来指头哥这里再修一修。”
如果桔梗是个何不食肉糜的家伙，她说不定会问对方为啥不换条新的，是买不起吗。
不过桔梗显然不是，而且她也知道，对方都到指头哥这来了，确实是因为换不起新的。
“我听说指头哥这家伙常常把顾客身上好的零件换掉，以次充好，这样的黑医，为什么你们还来他这。”
“不是这样的。”
桔梗话才说出口，身旁另一个绿头发的姑娘就是立马开口驳斥。
“指头哥人很好的，义体医生里面只有他愿意搭理我们这些性偶。”
“有时候没钱，他也会为我们免费杀毒，修理义体，不过是换上一些廉价的义体，这已经很合算了。”
不光是绿头发的姑娘，最边上的一个烟酒嗓的女士也是出声附和道。
看来这些传说中被宰的性偶们对指头哥的评价没想象中那么坏，以至于从这些性偶的话中，桔梗还听出了一些感激。
事实上，也是无奈啊。
这些性偶们，因工作的特殊性，常常会得病毒，义体、软件也常会损坏，但囊中羞涩的她们，根本看不起正规的义体医生，只有指头哥这样的家伙，才会接纳她们。
听完这些话，桔梗若有所思，虽然对指头哥服务对象的特殊性有些了解，但知道是一码事，从当事人嘴里听到，又是另外一码事。
桔梗静静地听着性偶们七嘴八舌地说着，点着头，不说话。
直到末了，桔梗才开口说。
“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们，我们的一个朋友，她最近遇到了一些问题，她最后一次露面便是在这指头哥的诊所，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能不能让我们先见指头哥一面，很快就能结束的。”
桔梗没有照实说，这也是为了这几个姑娘的安全。
最好的保守秘密的方式就是根本不知道，她可不想让无辜的人和这扯上关系。
“啊，这样，要不你们先吧，我们可以再等等。”
没有人怀疑桔梗说的话，当听到她这么说以后，几个姑娘们都惊讶地捂着口，纷纷表示可以让桔梗她们先去。
“嗯，谢谢你们。”
桔梗诚挚地道谢。
她心底为这些艰难谋生却仍保持着良善之心的姑娘们生起了怜悯，但她抑制住了，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高高在上的怜悯，对她们来说也许是一种侮辱。
当会诊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位姑娘后，桔梗和朱迪进去了，连带着也终于见到了指头哥，他正在整理着手术工具。
指头哥长得像个油里面捞出的渔网袜长条番薯，脑袋上还顶着个发际线后移后扎的小揪揪，配上那色眯眯的眼神还有一脖子的吻痕，刚才那几个性偶夸的而产生的滤镜顿时破灭了。
嗯，他确实太油腻了。
一个干瘦老头，姿态却这么...妖娆。
恍惚间，桔梗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保加利亚妖王。
“嗨，姑娘们别心急啊，一个一个来，我这还收拾着工具呢。”
进有人进门，正翘着兰花指收拾工具的指头哥抬起头来，不过，当抬起头来之后他那和人一样妖娆的眉毛也皱起来了，因为面前的是两个没见过的生客。
“指头哥，我们是来找人的。”
没有多客套，桔梗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指头哥上下打量了桔梗一会，却是摇了摇头，操着油滑滑的腔调说着。
“找人你们得去找NCPD啊，我这是诊所，是做生意的。”
你要不说谁知道这是诊所。
看着暧昧的紫色灯光下那一瓶瓶的润滑油和一桌子长短不一，杀气腾腾的紫色电动工具，桔梗有些无语。
“别提那些事了，快坐下吧，想换个下脸蛋？还是想来对巨如，我这的价格十分地公道，包你满意。”
看着指头哥慢条斯理地坐下，一副只谈生意的样子，桔梗却是没心情和他客套了，他那样子，摆明了是不想和不相干的事牵扯在一起。
和游戏里一个艹性。
看对方那想装糊涂的样子，桔梗就手痒痒。
当然，最重要的因素还是对方那色眯眯的眼神，盯得桔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她并没有这种系统。
“摆脱，我们真的需要你的情报，就是找几个人，耽误不了你多大功夫的。”
而一旁的朱迪见这指头哥磨磨蹭蹭的，是再也忍受不了，站出来就是说道。
“嘿，嘿，别这么激动，大家都当个斯文人好吗？”
指头哥看朱迪这激动样，那是连忙摊着手，想让对方冷静下来。
“我这不提供情报，还有，奉劝你们一句，小姑娘，好奇心别这么重，在这儿乱打听东西是会害死人的。”
指头哥看朱迪那样，知道自己不说明白点是不好脱身，那是连忙摆手拒绝。
“也许这些，可以让你破个例。”
和对付外边那群单纯的姑娘不一样，桔梗知道，对面这种老油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而现在，自己是没功夫和他来回拉扯。
她准备上加速器了。
于是，在指头哥的目光中，一沓钞票就是放在了桌上。
“嗨，给钱也没用，我这人守口如瓶的，对患者的信息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见指头哥那看看钞票，又看看自己的样子，桔梗摇了摇头，又是掏出了一叠钞票放在桌子上，两叠刚好叠在一起，绿花花的票子叠在一起，对某些人来说，这就是世间的绝景。
“好，别说了，贵客，跟我来！”
指头哥突然起身，哗啦拉动椅子，将朱迪给吓了一跳，不过这不妨碍他的动作，只见他麻利且无痕地将钱搂进自己兜里，那是换了一个面孔，热情洋溢地在前边带路。
而朱迪，是还没从这指头哥前后变化如此大的态度当中反应过来。
第137章 指头哥，你就是个寄吧！！！
桔梗躺在椅子上，脚交叠靠在矮桌上，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地带动转轮椅晃动着，闲适地等待着在办公桌后翻找病历的指头哥，就跟在家里一样悠闲。
开玩笑，钱交都交了，可不是得跟在家里一样悠闲。
因此，靠在椅子上无所事事的桔梗那是移着眼睛乱转，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自动略过那一些杀气腾腾的警棍，桔梗的目光掠过那一堆堆的义体嘴、脸，甚至还有那部分的义体，最终将目光定格到墙上挂着的义体医生资格证。
“费恩·格斯塔特？那是你的名字吗？”
看着证件照里那个比指头哥现在年轻了几分，但同样很猥琐的男人，还有一旁的名字，桔梗不自觉出声。
“啊，嗯，是啊，如假包换。”正在电脑里找着档案的指头哥撇了桔梗目光所在一眼，一副漫不经心地说。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鼠标上滚动，一篇篇地浏览着那冗长的患者名单，不急不慢。
“那假证可花了我不少钱，不过也不是没用，就当给那些患者一个心理安慰吧。”
“呵。”
还是个无证医生。
“那你这生意来钱还挺快的，我看门口排的队可不少。”
“来钱？错了，我这才赚不到什么钱。”
坐电脑桌前的指头哥摇了摇头，很不赞同。
“我的顾客不是那些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也不是你们这些赚快钱的佣兵，她们就是些在这城里无依无靠，走投无路的大姑娘。”
“很多时候，她们都付不起医疗费，不得不通过...额，别的方式来偿还。”
“呵，偿还？你说的偿是指肉偿，还是指你把别人好的义体拆下来，换上西贝货。”
听到指头哥不要脸的话，抱着手在一旁等候的朱迪是嘲讽出声。
“嘿，别责备我，我这也没办法不是，这总好过让她们去大街上等死。”
“你得知道，有时候她们的情况糟糕到需要好几台手术才能根治，但她们有那个钱吗，还不是只能来我这让我拆东墙补西墙，勉强活命。”
“我用决心弥补了设备的不足，不管是谁来，再是什么不治之症，我都尽最大的力量去给你们治，能活三天的我能给你撑到五天，就跟修二手车一样，破破烂烂的，但还是能跑。”
“哼。”
朱迪不屑地哼了一声，只把指头哥的话当做狡辩。
朱迪这态度，指头哥也不在意，只耸了耸肩就接着忙自己的事。
“好了，我找到你们需要的病历了。”
撇了一眼面前的时钟，指头哥叫唤一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我看看，艾瑞卡，卡利玛，还有阿罗拉，是这几个吧。”
“没错，就是她们！”
见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朱迪恢复了精神，迫不及待地奔到指头哥电脑前。
“告诉我她们的情报，她们住哪，最近的行踪！”
见终于找到了踪迹，朱迪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别急，我这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看着朱迪冲来那样，指头哥都怕把他椅子给带倒。
“我看看，嗯，这几个都是好姑娘，来我这有过几次，不过最近吗，嗯，最近的一条记录是上个星期，为了来我这给个人系统杀毒。”
指头哥将档案上的信息都念了出来，不过念着他也皱起了眉头。
“嗯，按道理她们中的一个应该这两天来复查才是，她怎么没来。”
那些性偶当然来不了，人都不知道被虎爪帮搞到哪里去了，怎么还可能来。
不过，这也让桔梗更加确认这些姑娘肯定被虎爪帮抓走了。
“还有呢？你这有她们的住址信息之类的吗？”
朱迪接着问道。
要调查她们被掠到哪去了，可以从她们住的地方入手，这扭扭街人多口杂，虎爪帮不可能掠走这么几个人而没一点消息传出来。
“你别说，我还真有。”
指头哥猥琐的小眉毛一挑，那是念道。
“我看看啊，嗯，她们就住在扭扭街吗，好像是西角的一个出租屋里，扭扭街的好多姑娘都住在那。”
“我说，你这诊所还管登记病人的住址吗？”
朱迪还在获得情报的兴头上，却是没注意到指头哥情报的蹊跷。
据桔梗所知，这城里的义体医生可没登记病人住址的传统。
“嗨，我这情况不一样，那些姑娘们赊账的很多，我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也不是干义工的吧，那些赊账的家伙住址我会登记在册。”
“你知道的，某种信用体系。”
指头哥挥了挥手指，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
桔梗在沉思着。
这指头哥应该没欺骗她们的必要，情报应该是真的。
而且，这家伙也没看到的那么不堪吗。
桔梗看着指头哥那套着渔网衫的干扁身材如此想到。
虽然这家伙对女孩的肉体过于热衷了，但却也是尽力救治那些前来寻找帮助的姑娘。
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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