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里仁为美
伴随着对“白瑞”的吸收，无数属于对方的记忆涌入白瑞的脑海。
从诞生的那一刻，一直到密谋的计划，两人的对战，直到现在的战败。
白瑞知道了一切。
包括对方的身份，她自己的身份。
“抱歉...让你一个人在那这么久......”白瑞开口，冰冷的言语听不出半分感情。
“你......”身体近乎消失殆尽，活性金属不断点滴从面庞脱落，“白瑞”露出了一丝惊讶，在意识消弭的最后，勉强勾起嘴角。
“真是抱歉...姐姐......”
倦怠中带着解脱的话语消散在耳畔，“白瑞”彻底地溶解，无数的活性金属涌入白瑞体内，力量的增幅达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像是突破了某种临界点，蓝色的波纹一层叠着一层以白瑞为中心喷发荡开，背后的透明翅膀也一片接着一片钻出，最终，三对泛着蓝光的光翼漂浮在白瑞身后，体表浮出的银色流线装甲将全身包裹，宛如神话绘卷中降临战场的女武神。
像是打破了某种隔阂，白瑞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贯穿到了另一个位面，那是一个只有暗淡的虚无和数据存在的位面。
接着，白瑞感觉自己仿佛能控制体内每一个细胞般的对身体的绝对掌控，不，这不光是对身体的掌控，而是对活性金属的掌控。
那在仪器下宛如最坚固的原子毫无反应的活性金属现在在她面前如同驯服的宠物，如臂指使。
当然，她还感知到了更多，但现在显然没时间再探索了。
驭动光翼飞去抱起两眼紧闭已经变化到末期，连脸上都泛起蓝色纹路的V，随着手指牵引，V提内的活性金属从皮肤分离，顺服地融入自己体表，V昏迷中不安蹙动的眉头也终于舒缓。
抱起V一路飞行，穿过了金属甬道，来到了中心电梯的底部，“影行者”群里就在这里，但他们还来不及发出嚎叫，白瑞身上蓝色波纹扩散开来，凡触及的“影行者”身体瞬间裂解，身躯中流出的活性金属像股股水流，追随在光翼之后。
四十九层、四十八层、四十七层......
白瑞一路向上，飞到了第一层。
从保卫室里捞起还在昏迷的高管，白瑞冲出了基地。
夜之城的黑夜毫无变化，仍是暗淡中带着某种昏沉，但白瑞已然改变。
安稳落地，丢下高管，单手抱着V，蓝眼睛朝她走了过来。
“真高兴看到你和V没事,白瑞，我相信你会有很多问题......”蓝眼睛露出一贯的商务笑容，但很快变成了错愕，迎接他的是白瑞一个力大势沉的勾拳。
一拳将蓝眼睛放倒在地，不顾周围公司特工的警惕，白瑞抱着V再度起飞离开。
第351章 无论怎么讲，V肯定会支持我的
挨了一拳，蓝眼睛也不气恼，兀自爬起来，理了理褶皱的西装。
挨一拳算是预想中最好的情况。
按人类的道德来说，自己是为某种目的而创造出来的，这种事实显然不是这么容易接受，蓝眼睛也理解。
这一切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理查德·奈特。
一个伟大的先行者，为了自己乌托邦梦想买下了南北加州交界的一片海湾，建设他梦想中的无垢之地。
在他的不为人所知的设想中，这座他梦想中的城市将是由AI作为主宰者来管理，城里的居民将过着富足而惬意的生活。
这也许是出于对人类总是试图集中权力和财富于一身的劣根性的警惕，亦或是理查德自己的一隅偏见。
但是，他选择开创一条全新的道路。
AI执掌人类未来的道路。
为此，他先设立了城建AI，建造出他梦想中的乌托邦，接着，便是凝聚人类一切知识的主宰AI来接管城市。
但计划才进行到一半，城市尚未完全建好的时候，理查德本人便一伆次阴谋的刺杀中死去。
伴随着理查德的死去，他的计划失控了。
失去造物主的城建AI震惊于理查德的死亡，对人类的态度也发生了分化。
一个结论得出，妄图用非自然的力量干预人类的发展是一种错误，AI将放弃对人类世界的干预，仍由生命自己去寻找出路。
一个结论得出，人类，乃至自然生命的劣根性难以改变，AI将接替人类，成为世界当之无愧的霸主，所有的有机生命必须被彻底肃清。
而剩下的则坚定遵循着理查德的理念，未来将是由毫无疑问的AI统御人类，人类交出自由，但却获得他们一直斗争的安宁的新世代。
这种计算结果的冲突导致了城建AI的分裂，它一分为三，成为了三个截然不同的数字生命。
而这三个新生的意识为了实现自己计算出的结果均将目光投向了还未成熟的主宰AI。
这是一场不为人所知的斗争，是理查德死去后的余波。
最后斗争的结果以主宰AI的失窃而告终。
那个主宰AI，便是白瑞。
一个尚未发育的数字生命。
而现在，关键的按键已经被按下，白瑞已经不可抑制地成为完全体。
骰子已经被掷下。
未来将会如何，蓝眼睛也不得而知。
......
白瑞坐在楼顶护栏的边缘，两腿晃荡着，她的面前，是夜晚的夜之城，霓虹灯闪烁，公司全息广告投影只冲天际，就跟别说那马路上的川流不息和流动光影了。
除了某些地区，夜晚的夜之城才刚刚焕发出它的活力，像是盛开的罪恶之花，即便土壤污秽，却能诞生出如此地繁荣。
白瑞一时恍惚。
到底是人们被迫接受这种生活，还是人们其实主动选择了这种公司阴影笼罩，但不缺金钱流动的生活。
如果人们反抗这种生活，那为什么街上还是有这么多热闹的人群。
“V......”白瑞回头，她听到了脚步声。
“白瑞......”V坐到了白瑞旁边，回答的语气有些滞涩。
夜风吹拂得白瑞短发微微晃动，这种面孔日夜所见，永远让V这么魂牵梦绕，但唯独那双她熟悉的黑眼眸，此时却是一片碧蓝。
V有些分不清，面前的白瑞，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白瑞吗。
“别担心，我还是我，那个人的记忆对我没有办法影响。”白瑞的表情没多大变化。
白瑞手肘撑在大腿上，捧着脸重新望向远处的夜景，两脚交替晃荡着，感受着风的吹拂。
“而且，眼睛变个色不好吗，你眼睛也是蓝的，现在咱们是情侣款。”白瑞温和地冲V笑了笑。
“不，这不一样......”V摇了摇头，她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自从那次回来后，她总觉得白瑞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好像重新认识了白瑞一样，现在的白瑞，让她感到有这么一丝丝的陌生。
白瑞是这样的吗？
V不禁这么问自己。
不光是眼眸的颜色，白瑞带给人的感觉总是这么充满活力，有点莽撞，但又很聪明，有时候又聪明过头了，而且很喜欢恶作剧。
但现在......
如此安静，甚至清冷，像一尊雕塑一样，虽然看着自己时眼眸里的感情没有变化，但是...好像还是变了。
变得更加地...内敛。
白瑞无奈摇摇头。
这么细微的差别都被V看出来了，还真是不能小瞧自己这个姐姐。
不过说实话，她自己没感觉到有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是自己的情绪似乎...安静了不少，看事情也倾向于用理智去对待，但自己不还是自己吗，她确认这一点。
她确实吸收那个“白瑞”，和她一个培养皿里诞生的生命，并且获取了她的记忆。
但这就像是浏览档案一样，没对她的自我认知造成什么冲击。
除了她已经知道了真相之外，没别的什么不同。
原来自己是个人造人，从培养皿诞生的人工产物。
算得上是夜氏科技的产品。
但是，自己一直以来的经历是无法改变的，自己的一切人际关系也是无法改变的。
自己的出身并不影响。
并且夜氏公司也好像没在自己体内留下什么后手程序的样子。
那操心个什么。
穿越者嘛，无父无母算是什么大事，孙悟空不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和她也差不多。
哦，对了，或许改变还有这膨胀的力量。
如果说以前运用灵能像是在水缸里舀水的话，那现在就像是在大海里掀起风浪，总之现在膨胀的力量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龙珠世界了，不然这赛博世界个人的战斗力能和她打。
别的不说，现在她一拳打死个把亚当·重锤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而且活性金属也屈从于自己的操控，毕竟自己就是用活性金属造的嘛。
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似乎很快就能实现了。
白瑞偏头看向面上充满犹豫的V。
是时候将自己的计划告诉V了。
虽然一开始可能会有点抵触，但经过自己的劝说一定能够理解自己的吧。
毕竟，她的梦想也是两人的梦想。
她可没忘记自己在V面前许下的誓言——她要创造出一个能让V感到幸福的世界。
第352章 阿德卡多之春
“......”
“......”
白瑞觉得V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妙，看起来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又想听到什么远超自己理解极限的东西露出了困惑和不觉明历的表情。
而过了几秒，脑袋反应过来白瑞说了什么之后，V眯着眼，望着白瑞的眼神变成了考究和警惕。
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怎么和自己想的欣然同意有些不一样。
她甚至都没说自己的理想，不过就是提了一嘴要是人类能够进化成AI生命是不是会更好V就露出这样的表情。
白瑞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接着说下去。
“白瑞，你这想法是从哪来的？是不是你身体里的AI在捣鬼！”V眉头紧皱，用一种患得患失和慌张的眼神望着白瑞，终于忍不住开口。
语言还不够，V还捧起白瑞的脑袋，担忧地左看右看，从耳朵，嘴巴往里看去，好像非要找出那个已经开始影响白瑞思想的AI。
“呵呵，开玩笑的，V，我开玩笑的。”
被掰开嘴巴的白瑞连忙打起哈哈，但心底里却泛起后怕。
可恶，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没有战争、没有压迫的世界，不是人人都想要的吗，怎么V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幸好没全盘说出来。
要是说自己现在正在行动，并且很有把握创造出这样一个世界，就靠V这反应，不得把自己抓起来关地下室里。
那样自己的梦想不就菠萝菠萝哒了吗。
花了些功夫劝说，V才终于不继续摆弄白瑞的脑袋，不过她的眼神里仍充满着浓浓的担忧。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望着白瑞那和以前迥然不同的蓝眼睛，V内心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沉重。
她的白瑞一直善良可爱，就算有时爱搞些不着调的恶作剧，但大抵是个善良的姑娘。
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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