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可凤尊当时没忍心告诉洛雪的是，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她的意识将会彻底淹没在凋零意志里，成为凋零的一部分。
就像这些不灭傀儡，甚至还要更加严重。
所以，凤尊才让洛雪陷入沉寂，以此来避开凋零的同化。
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有人这样失败过。
这个人就是...圣魂，另一位万载凋零。
“这道虚影，就是圣魂在血海秘境里的映射，她生前是南宫一族的第一任族长，有姓无名，为南宫氏。”
洛雪抬起头，望向虚影的方向。
此时此刻，虚影在她的眼中不再可怕，而是变得温柔。
尽管她会带来凋零。
“她自愿受到凋零侵染，与凋零意志融为一体，化作万载凋零身，与上古神兽们一同对抗名为‘域外邪魔’的可怖怪物。”
洛雪继续说道，她其实隐约已经发现了，域外邪魔与深空巨兽极为相似，只是出现在修仙世界里的域外邪魔更加强大而已。
若诞生在末日后世界里的深空巨兽强度在域外邪魔级别，恐怕人类文明就没那么容易留存下来了。
此时南宫眠已经听入了迷，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总之最后一战几乎覆灭了一半以上的人类势力，而妖族反而躲过了一劫。他们没有参与最终战争，只是在前期的围剿蒙受损失而已。”
“...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里，南宫眠终于察觉到了什么，连语气都出现了些许变化。
“在战争之后，妖族背叛了人类，几乎把所有古代宗门赶尽杀绝，所有古族都参与了这些阴谋。”
洛雪说到这里，叹息道，“除了南宫一族。”
现在的古族，当年都被称为修仙家族，是崇尚血脉传承、与妖族通婚的家族。
南宫一族是唯一的例外，正如传说所言，他们接受了上古神兽凤凰的馈赠，是完全独立的古族，与其余妖族并无联系，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个人。
——当年的族长南宫氏。
以人类之躯走上凋零之道，又借助凤凰的力量留下传承。这才是她被南宫一族世代供奉的原因。
而南宫氏不能留下名字，甚至只能以“圣魂”代为称呼的原因...则是源自于她所做的另一件事情。
保全古宗火种。
现在的九州四域，便是由南宫氏创造出来的，因为九州四域...本身就是一个秘境，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秘境，秘境的主人正是南宫氏。
九州四域，是她的小世界。
在妖族背叛之后，几乎所有古宗弟子都被屠杀殆尽，最终被圣魂送进九州四域的，只有连结丹都没有的新弟子和治下的凡人。
...所以，如今所有九州四域的子民，都像是她的孩子，她是一名真正的母亲。
圣魂正是感应到了洛雪来自于九州四域，才会向她发出呼唤。
无法晋升到化神以上，甚至连承受的化身巅峰都极为有限，这些限制放在一个世界上，就像是一道枷锁。
但如果只是一个小世界的话...已经可以想象这个小世界主人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现在的大千世界里，几乎没有纯粹人类的存在，基本都带着一些妖族血脉。这便是原因。”
洛雪轻声说道。
亘古时代结束之后，人类陷入了一段被奴役的时间，妖族几乎主宰了整个大千世界。
南宫眠沉默了，她能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的血腥与恐怖，这是一段血淋淋的历史。
“讽刺的是，如今真正的妖族都被称为蛮夷，只有古族得到了所有的好处。”洛雪摇了摇头，叹气道。
“原来是这样...”
南宫眠感慨道。
“我只是看到了一些圣魂记忆里的片段，能推导出来的事情并不多。”洛雪望向南宫眠，沉声说道，“我想看到更多，所以...阿眠，帮帮我。”
南宫眠迟疑稍许，微微点头，
“嗯。”
她虽然理解不了洛雪的心情，但这些亘古时代无人知晓的历史确实深深震撼了她。
没想到...南宫一族竟然有这么牛掰的过去啊！
跟其他古族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想到这里，南宫眠就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对这位先祖遗魂更是多了不少崇敬之意。
不过，对于洛雪来说，这些记忆片段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几乎与亲历无疑。
比起圣魂所做的一切究竟有多么伟大的意义，她感受更为深刻的是圣魂在经历这一切时的遗憾与不甘，还有永远无法化解的悲伤。
几乎所有上古神兽都在与大帝级别域外邪魔的决战里陨落，包括指引圣魂的上古凤凰，尸体被她带入小世界之内，形成了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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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五一难得出来旅游，实在抽不出时间码字，猫今天只能少写一些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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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少女祈祷中
无论是直面域外邪魔时的悲壮，还是遭受妖族背叛的悲痛，圣魂的这些情绪都如同亲历一般，被烙印在洛雪的心间。
不过，相当于这些，洛雪意识到了一些更可怕的事情。
至今为止，似乎并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真正地掌控终末法则。
即便是上古神兽凤凰，拥有凋零法则的一位如今都已经化作了血海。
而另一位...则是凤尊。
凤尊拥有着不灭意志，却始终没有完全被同化，沦为永生的傀儡，并且很有可能是唯一一个成功从亘古时代活到了现在的活化石。
另外，凤尊曾向洛雪透露过自己的实力，是距离大帝仅有一步之遥的准帝。
但，为什么？
为什么凤尊没有成就大帝？
先前洛雪认为，是大帝与大圣之间的天堑难以跨越。
可是...既然凤尊能掌控终末大道之一的不灭，连仅仅能够适应凋零的万载凋零身都拥有着理论上的大帝潜能，真正的掌控者度过漫长时光反而不能？
而在看过圣魂的记忆之后，洛雪才终于明白，凤尊之所以把自己称为“准帝”，是因为她确确实实与大帝只有一步的距离。
甚至很有可能，她只需要动用一个念头，就能成就大帝。
这个念头就是彻底与不灭意志同化，成为不灭的一部分。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迈出这一步...就是因为不愿迈出这一步，又或者说是不敢迈出这一步。
所以最终，凤尊停在了原地，遵守故人的意愿，守护着古宗与人类最后的摇篮，被称为“囚笼”的九州四域。
“阿眠，你一定记得，要是我沉沦过深的话，你就用尽所有办法来叫醒我。”
洛雪认真地说道，“虽然圣魂无意加害我，但她的力量过于强大，若是深入其中，我的意识可能会被永远困在她的记忆里。”
“听起来就很危险...”
南宫眠想起刚刚的模样，就有些心有余悸。
她是很想劝洛雪别去的，但是看洛雪的表情如此执着，也只能相信她了。
“我该怎么判断你有没有沉沦呢？”南宫眠忽然想到这一点，出声问道。
“嗯...我想想，”洛雪思索了一会，说道。“你就喊我的名字，洛雪。如果没有回应，你再喊一个名字，素亦瑶。如果都没有反应的话，我就已经沉沦了。”
之所以没有选择灵铃，主要是因为灵铃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名字不会带有神魂上的感应。
在仙武世界里，姓名可不仅仅是称呼而已，许多诅咒类的术法都可以通过一些特征来远程施展，最有用最关键的特征就是姓名了。
只有这两个名字，能够真正触动洛雪的神魂与意识。
“哦，洛雪，素亦瑶...素亦瑶是谁？”
南宫眠下意识地问道，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应该多嘴了，连忙捂住了嘴巴，唔唔说了两声，像是在说“就当我没问吧”。
洛雪认真想了想，说道，
“和我躺过一个棺材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样。”
“躺，躺棺材？”南宫眠差点惊掉了下巴，下一句话便直接脱口而出，“你们这是搞冥婚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的贱嘴皮子真是啥话都往外说，有点得罪人了。
以前得罪人倒是没啥...现在南宫眠可不想惹恼洛雪，毕竟想要逃出血海秘境还得靠这位姑奶奶呢。
“不，就我死了，她没死。”
洛雪轻咳两声，说道，“反正你别管太多，快把我送回去，想离开血海秘境，还得靠圣魂大人呢。”
虽然南宫眠已经很难理解洛雪后面所说的这些话，她也不敢继续多问，只得再次抱起洛雪。
但这一次，动作小心翼翼了不少。
“真的是死人吗...温温软软的，也不太像啊...”
南宫眠忍不住嘀咕道，听得洛雪都想出声吐槽了。
抱就抱，咋这么多嘴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说实话除了嘴碎一些，南宫眠也算是仗义，肯陪自己冒险，洛雪才能弄清这一切。
再次腾空而起的洛雪继续靠近圣魂，而圣魂的虚影像是在等待着她，明明是无脸的魂体，洛雪却似乎看见她在温柔地笑着。
圣魂大人，应当是一名温婉优雅的绝世女子。
洛雪伸出手试图接触，圣魂却张开了双臂，向洛雪扑了过来。
南宫眠吓得想把洛雪丢出去逃跑，但还是忍住了。
她愿意相信洛雪的话，相信圣魂并没有恶意，而是在记载中以温和宽厚著称的第一任族长南宫氏。
终于，洛雪的身形与圣魂的虚影重叠，可就在下一刻，圣魂虚影却忽然消散，而洛雪更是直接瘫软了下来。
“啥情况？”
南宫眠吓了一跳，连忙把昏迷得死死的洛雪抱回了小木筏上。
“洛雪？”
南宫眠紧张地唤了一声。
毫无反应。
“...素亦瑶？”
南宫眠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浑身忽地一颤，似乎有某位强大的存在向自己投来了目光，可洛雪还是毫无反应。
“靠，怎么这么快就沦陷了？”
南宫眠欲哭无泪，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大小姐直接就无了。
不是说好圣魂大人不会害人吗？南宫眠都做好这一次无比顺利的打算了，大小姐怎么就一碰就直接沉沦了啊！
所以，现在自己要怎么叫醒这个姑奶奶？
用力拍打？可劲折腾？
不，这可是神魂与意识之间的交战，要是躯体受损的话，神魂只会沉沦得更深。
“该死...等等，还有一个办法。”
南宫眠定了定神，她确实不善神魂之术，但即便再不擅长，她好歹也是在古族里长大的。
一些凡人都会用的还魂术，南宫眠自然也会。
“七星烛火续命术！”
南宫眠把洛雪放在木筏上，开始在洛雪周围点起了火焰。
为了以防万一被吹灭，南宫眠用的还是不灭之焰，绝无被熄灭的可能。
“圣魂大人啊圣魂大人，您老人家要是寂寞了咱可以之后再给您带几个年轻的，可真别把咱姑奶奶给带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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