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没有感情的手机掠夺者
但秋之宫唯所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这次我想要问一些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虽然听出了秋之宫唯的不善,但是源辉的语气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不知道一亿円能够询问你几个问题呢?”
“……那就要看你具体要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了。”见到源辉没有白嫖的打算,秋之宫唯的语气也稍微有些放缓,“不同的问题,得到答案的价码自然也不一样。”
“不过看在凛的面子上,我会给你一个友情价的。”
“嗯,那就谢谢秋之宫小姐了。”源辉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即便马上严肃了起来:
“秋之宫小姐,您能占卜出,现在最适合我的灵是哪一个吗?”
果然是这个问题吗?
秋之宫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便非常干脆地回答道——
“不行。”
“……咦?”电话那头的源辉明显得愣了愣,“秋之宫小姐,你不是会预知吗?”
“是,我是会预知没错,但有谁跟你说过,预知就等同于无所不知了?”秋之宫唯十分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寻找无所不知的神明的话,那我只能建议你去找上帝了。”
“我的能力,与其说是预知,其实更像是【预见】。”
源辉是九条凛想要亲近的对象,而且出手也还算阔绰,那么秋之宫唯便自然愿意和他多说一点东西,好让他不要再提出那些她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让彼此都尴尬。
“我不太明白其他的预知者或者占卜师是怎么做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当我想要预知什么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一些与之相关的画面,而且还是没有声音的那一种。”
“之前凛询问你的行踪时,我就是看到了‘你站在站台上的身影’以及‘旁边钟表上的时间’,才能精准地将这些事情告诉凛,让她在那个时候‘巧遇’你。”
就算不用预知,秋之宫唯其实也早就料到了,九条凛绝对会被源辉识破。
所以便没有任何顾忌,坦坦荡荡地将这件往事拿了出来。
“不仅如此,越是宽泛的问题,我所看到的画面就越是模糊,就算发动了能力也是白费功夫。”
“你刚刚询问的那个问题,就是典型的这类问题。”
“我甚至连模糊的画面都看不到,自然不可能进行解答。”
“正确的提问方法,应该是得到了某个怪异的确切信息之后,然后问我这个怪异适不适合用来喂养你的灵,能否让你的灵变得更加强大,让她的规则朝着更加正向的方向变化。”
这其实才是秋之宫唯最为常见的工作。
对于缚灵者来说,将怪异束缚在自己的灵魂里其实只是第一步。
也是最为简单的一步。
接下来,如何培养自己的灵,让他变得更加强大、规则变得更加完善,这才是最为困难的过程。
这可不是随便抓个怪异就让自己的灵吞噬就行了,而是要看彼此之间,规则的相性。
【莉卡娃娃】和【亲仁善邻】的规则相性就非常不好,如果让【莉卡娃娃】吞噬了【亲仁善邻】的话,其实有极大的概率根本没有办法继承【亲仁善邻】的规则,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对于和其相性很好的【什么都知道的悟君】,【莉卡娃娃】就几乎整个将对方的能力继承了过来,不仅力量有所增强,还为自己增添了【莉卡什么都知道】这个技能。
其实,吞噬怪异后无事发生什么的,还算是比较好的结果。
更差一点的,甚至会出现规则互相冲突,最终导致自己的灵元气大伤,甚至因此而死亡。
秋之宫唯知道源辉所束缚的灵是【莉卡娃娃的鬼电话】,因此在谈话间,自然用了【她(彼女)】这个女性化的称呼。
“你现在还没有出过任务吧?”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是秋之宫唯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也是她‘看到’的。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可以向警视厅兑换奖励的贡献点。”
“等到你出过一次任务之后,就能以此来向警视厅兑换其所监管怪异的信息了。”
“到时候,你可以把这些信息来告诉我,让我帮你挑选一个对【莉卡】的进化最有用怪异来喂给她。”
“这才是真正脚踏实地的做法。”
“听清楚了吗?”
“嗯,听懂了。”源辉用有些乖巧地回应道。
对于拥有【血田】的他来说,这些信息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当然也不准备这么做。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他的目的就是了。
‘和我想的一样,秋之宫唯的预知也有着诸多的限制。不能是太宽泛的问题,而且也只能【看到】吗……’
“话说,这样的预见未来,对秋之宫小姐的消耗应该很大吧?”源辉表现出了些许担心的模样,“会不会还要支付什么代价?”
“根据一些古老的传说,这些能够看到未来的人最后好像都会变成盲人……”
“……你担心的事情还挺多。”秋之宫唯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毕竟也是在担心她,所以她自然也不可能对源辉恶言相向。
她那继承自父母的良好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
“放心吧,预见未来虽然并非没有代价,但是这些代价都不用我来承受,”秋之宫唯说道,“那是我的灵要做的事情,反正它的视力那么好,下降一些反而是为了它好。”
源辉微微地扬了扬眉毛。
原来如此,【预见未来】的代价是【降低视力】吗?
“并非是缚灵者本人,而是由自己的灵来承担代价?”源辉一副好奇且羡慕的模样,“这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技巧吗,我可不可以学?”
“当然,价格方面也好说。”
“这也不是钱的问题。”秋之宫唯说道,“我和我的灵,关系比较特殊,所以你就别想了。”
“哦。”源辉很老实地点了点头,“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
……
将电话挂断后,秋之宫唯将其放到了一边。
她那银色的双马尾微微晃动,似乎在预示着少女的心情不错。
事实也确实如此。
源辉所询问的,都是一些相当浅显的问题。
在华族的家族教育中,这些都是基本功。
但是对于源辉这种‘野路子出身’的缚灵者,这些便都是极其宝贵的知识了。
人人都有‘好为人师’的习惯,秋之宫唯自然也不例外。
而刚刚的谈话,则是让她好好的过了一把瘾,颇有一种可靠的大前辈的感觉。
这也是她心情不错的根源。
除此之外,秋之宫唯看得出,源辉好像对于自己的灵有些感兴趣,也问了一些和其相关的东西。
唔,他不会是想要抓一只有预知能力的灵来喂给【莉卡】吧?
等一下。
回想起刚刚的通话,秋之宫唯注意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
她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忘记收费了?
六十七、这个妹妹我见过!
4月15日,星期一。
在昨天晚上,一场大雨侵袭了东京,为这个逐渐变热的大都市增添了些许凉意。
今天是学生们开始上学、社畜们开始工作的日子。
同时也代表着,九条凛距离她命定的死亡又近了一日。
但我们的九条大小姐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板着一张小脸认真地盯着黑板,同时还用小手认真地记着板书。
现在是水上加奈的国文课时间。
而在下课之后,她看了坐在九条凛身后的源辉一眼——
“源同学。”水上加奈用她那特有的甜美嗓音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说,请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源辉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但随后便顺从地站了起来,走向了正面带微笑看着她的水上加奈,而在离开之前——
他朝着一旁的森上希摇了摇头,制止了对方那想要跟他一起站起来的行为。
“水上老师只叫了我一个人,所以你好好地在这里等着就行。”
“……嗯。”虽然脸上带着些许不安,但是森上希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的,放学以后的学生会长办公室,你暂时不用去了。”
在那个外面看起来很小,但是实际空间却大的惊人的办公室中,水上加奈对源辉如此说道。
和之前不同的是,水上加奈既没有脱丝袜,也没有解扣子,而是罕见地表现出极为正经的样子。
她不仅没有叫源辉【犹犹】,甚至眉宇之间还显出了些许冷淡之色。
源辉并没有对水上加纳的反常感到任何意外,而是沉稳地询问道,“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真正的她不在圣伊甸学园。”水上加奈干脆地回答道,“额外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她出马,好让事态不至于完全失控。”
“现在在学校里的,只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一个暂时的替代品而已。”
“至于小莎兰她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说到这里,水上加奈的话语顿了顿,那双蔚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用一种有些莫名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
“差不多要等到真正的【犹犹】回来之后才行吧。”
她翘起了二郎腿,用一只手臂撑起了香腮,唇边露出了些许神秘的微笑——
“扮成【犹犹】的感觉怎么样呀,森上同学?”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空间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人停下暂停键。
在片刻之后,源辉举起了双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果然瞒不过您呢,【加百列】大人。”
他,不,应该是她用叹息一般的口吻说道。
没错,此时此刻正站在水上加奈面前的源辉,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源辉。
他其实是森上希假扮的。
这一切的缘由,还要追溯到周六的晚上——
“……我有一个想法。”和少年的这句话同时响起的,还有呼啸的风声。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源辉和森上希便来到了那片赤与黑的大地。
秋之宫唯的灵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如果在人世间谈论的话,说不定会被它知道。
出于谨慎方面的考虑,源辉便就这么张开了【血田】。
虽然不知道对那个未知的灵会不会起作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虽然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好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语一般,在这片大地上肆意横流的罪血轰鸣,发出了隆隆的声响。
之所以会出现目前的状况,其实大体有三种可能。
其一,秋之宫唯预知到了九条凛的死亡,但是没有告诉源辉,而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以此来作为拒绝出手的借口。
从九条凛对于秋之宫唯的态度,以及源辉自己的感觉来看,这样的可能性,其实相当低。
其二,秋之宫唯的预知能力太菜了,所以才会得出完全错误的结论。
这其实也不太可能,因为那样的话,她也不可能闯出这偌大的名声。
第三条,也就是最可能的一条,便是秋之宫唯的灵虽然预知到了九条凛的死,但却并没有将其告诉秋之宫唯。
至于其目的是不想让秋之宫唯卷进九条家这个大漩涡,还是怀着什么其他别样的心肠,就不是现在的源辉所能推理出来的了。
但他至少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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