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少先生
地球与外星友人的联军与蝗虫般的类魔组成的河流碰撞在一起，厮杀与金属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即便离得很远，依然能嗅到那片血腥味。
瓦莱莉抬起头，看到无数与自己差不多大的飞船悬浮在空中，像是蟑螂甩子一般向地面泼洒着天启魔。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正是被她骇入的那艘母舰的视角，周围的主舰是当初一起随着达克赛德征战的舰队。
一颗黑色的小人从天而降，他握着一个很像斧子的东西，如同一颗小秤亪砣一般砸到地上。
瓦莱莉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小东西就是达克赛德，在亲自面对这家伙时，达克赛德的体型够把她装进去，但现在看上去是那么渺小。
即便现在看来是那么小小一个，却依旧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能让现在大得惊人的瓦莱莉一眼认出来。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达克赛德在一众地球强者的围攻下愈战愈勇，像是热血动画里的主角。
瓦莱莉有些紧张，她在这副战场观赏了快一天的时间，她明显感觉到赛博空间外面似乎发生了紧急情况，即便时间流速不一样，也不是继续看下去的时刻了。
但来都来了，瓦莱莉能感觉到外面的自己触发了机关，都把自己冻起来了，总不能就这么也没得到的半道离开。
“能快进吗？”瓦莱莉张开自己的手心思考着。
她当然可以快进，只要加快运行速度就行，但到时候超负荷运转的脑子会立刻烧成碳灰。
就像是等着她分神的这一刻一般，刚刚还上天入地大杀四方的达克赛德突然倒在了地上。
他倒飞着，像是摩西分海一般撞碎了沿途的天启魔，将自己的大军分成两半。
一直紧要关心的角色出了异状，立刻引起了瓦莱莉的注意力，就像是养蚁人看到蚁后突然翻个儿了一般。
达克赛德刚刚还一副战个痛快的样子，现在却倒在一地天启魔之间，直到身后跑来一群像是干部的家伙着急忙慌的把他扶起来带走。
瓦莱莉总觉得他倒地上捂着伤口的样子有些违和，却一时间想不通违和在哪里。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脚，上面还有数字再穿梭，这是少有还能证明这是个虚假的数字空间的地方。
她遵循着本能调动自己的大脑，像是在操控一款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超级计算机，随着她的控制，脚上流动的数字像是受到磁力吸引的铁砂，开始倒退着流转。
这只是一种表现形式，但这个世界真的在随着瓦莱莉脚上的数字一起倒流。
一切像是诡异的游戏实况，被手下搬走的达克赛德走了回来，随后弯着腰，像是个鱿鱼般飞了回去。
与回退的达克赛德一同回来的还有被他撞开的天启魔大军，被余威撕成碎片，被压力碾成肉泥的类魔像是活死人般从地上爬起，像是烟花般回到了军队中。
瓦莱莉有种错觉，自己好像操控世界的神明，尤其是自己复刻自主舰的体型，更是让她代入感极强。
好在她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达克赛德在倒退的世界中站回了被打飞前的原地，撕裂级的伤口中，一颗子弹随着回流的血液倒飞而出。
瓦莱莉终于想起了诡异感出在哪里，不光是达克赛德突然的败北，更是因为他受伤的样子与中弹太像了。
她看向了地球联军，即便是看上去科技最先进的绿灯军团，也没有召唤很像枪的武器。
打倒达克赛德的武器源自地球联军，而且极具效果，这一发现让原本以为只是白忙一场的瓦莱莉重新打起精神。
随着空气流动，时间继续倒流，瓦莱莉动用了全部的精力，除了眼睛还用上了赛博空间的权限，盯紧了打中达克赛德的那颗子弹。
子弹穿过了大军，穿过了奋勇厮杀的女武神和英雄们，最终钻回了一个披着紫袍的人的衣袖里。
……
一个老人佝偻着身体，靠在墙壁前沉重的咳嗽着，他的眼前是一片干涸的池塘，里面摆着几口没有盖上盖子的棺材。
在池塘的对面蝙蝠侠提着利爪与他对视，闪电侠和海王站在他左右。
就在刚才，他们跟着利爪指路，在杂乱的通道中无序的行走，有时甚至用上暴力手段去挖开塌陷的石块和泥沙。
就在废了千辛万苦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房间，这里很神奇的没有塌陷，据蝙蝠侠所说，墙壁的痕迹显示这里有相当长的时间处于超低温状态。
也就是几人闲逛的时候，摆在房间中心的几块没有密封的冰棺突然亮起蓝光，紫袍的老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了。
此时，老人似乎是觉得很疲惫，他没有陪几个超人类一起站着，而是自顾自选择靠墙坐下。
他的袍子很宽大，显得袍子下的身体弱不禁风，像是沙漠中起火后的枯木，仿佛风一吹就会化作灰烬。
闪电侠左右看了一眼，蝙蝠侠没有说话，他总是冷冰冰的，而海王不像是很有礼貌的样子，他深感自己的社交责任重大，他深吸一口气，随后试探着开口：“额……老人家？”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老人靠在墙壁前，大口喘着气。
他不像是做过什么运动，或许仅仅是呼吸就已经让他疲惫了。
“反生命方程式。”蝙蝠侠简短的说出一段单词。
“咳咳……”老人咳嗽了两声，“老天爷，告诉我你们不是达克赛德的手下。”
“当然不是，我们来这里是先下手为强……V是怎么说来着？试着用达克赛德的手段打败达克赛德本人。”闪电侠说道。
“那你们可能要失望了，反生命方程式不是为了杀死新神而存在的。”老人浇了一盆冷水，却又点起一盏明灯，“但你们找对人了，我有能干掉他们的手段。”
“新神？你是指达克赛德吗？”蝙蝠侠抓住了重点。
“不止有达克赛德……他的确是其中最危险的人之一……”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为了未来必有的这么一天，我们已经传承了上万年，就为了这么一天。”
“你还好吗？”老人随时要过去的样子让闪电侠很担心。
“我好得很，只是正常的快老死了……放心，我早就找好了继承人，他就在上面的城市，应该也能成为你们的助力。”老人说着，“不过你们还得先跟我来。”
NO27.放射粒子
老人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了几步，最后还是放弃了逞强，坐到了身边的一座棺椁上，像是缓解疲惫般大口呼吸。
闪电侠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询问：“你需要治疗吗？我们可以尽量帮忙。”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被荒原狼打成重伤时，瓦莱莉给了他一个可以马上治好断腿的药。
“我没有受伤，只是生命见底了……”老人闭上眼睛，终于像是受不了一般解释起来，“前几天阵法被引爆了，为了抑制住那些狂暴的力量，我已经差不多快死了。”
这几天他也是为了找到继承人，强撑到了现在。
“被引爆的阵法，和天启星的人有关系吗？”蝙蝠侠问道。
“天启星？比那些外星人还要危险。”老人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是可以把整个宇宙拖下水的恐怖存在，好在他有非常方便的弱点，让我们可以把他关在宇宙之外。”
“巴巴托斯？”蝙蝠侠直截了当的问道。
“你直呼祂的名字……好吧，看来没有立刻带来灾厄，我就说封建迷信不可取。”老人像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满足了一直以来的好奇心一般满足。
“看来我猜的没错。”蝙蝠侠没有猜对谜底的放松感，真实答案反而更让他感到压力。
或许是猫头鹰法庭已经被图干净了的缘故，没有人再愿意为这些老鼠遮掩痕迹了，蝙蝠侠这几个月对猫头鹰法庭的研究颇有成效。
他有了解到这些人在信仰某些他们不敢直呼其名的神明，但蝙蝠侠已经间接跟这个神明打过几次交道了。
结合这里是猫头鹰法庭的一处据点，还隐藏了反生命方程式，无不让人将老人和法庭的关系联系在一起。
蝙蝠侠继续问：“你说的那个阵法是隔绝巴巴托斯对这个世界的影响的？不久之前祂可是在这座城市搞过大事。”
“我知道那件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那个神明的信徒搞得，但那条巨龙的规格太大了。”老人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祂一直在用某种手段影响阵法，而且隐藏的很好，幸亏早些时候，这座城市突然连环爆炸，把阵法和祂动的手脚一并毁了，我才注意到了阵法上的问题。”
作为哥谭背后的人，蝙蝠侠当然知道连环爆炸指的是什么，早些时候V以记者的身份潜入这里，不久之后这里就发生了大范围坍塌式爆炸。
只是由于忙于给童年“好友”善后，调查人口贩卖，以及现如今突然发生的外星人入侵的事，他一直没来得及调查。
不过据瓦莱莉所说，爆炸的起因是因为刺客联盟搞事情。
由于了解瓦莱莉的秉性，蝙蝠侠知道她说的刺客联盟基本就是在说她自己，不过现在看来，她或许真有可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对付那个“神明”。
身后的闪电侠悄悄的用胳膊肘顶海王的肚子：“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海王的眼神向上飘忽。
蝙蝠侠回头看了一眼，考虑了片刻，还是解释了一下：“这关乎到我整合超人类们的根本目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达克赛德还要关键。”
“现在没什么比达克赛德关键。”似乎休息好了，老人重新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们去见反生命方程式，以及我说的……射粒。”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道闪着光的鞭子在手中浮现，飘浮到半空中，又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打开了一道门。
门的后面似乎是在一座洞穴中，看上去潮湿又阴暗。
老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法杖，像是抚摸老友一般擦了一下，最后用法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走吧。”老人身先士卒的走进了传送门，像是回到老家一般。
几名超级英雄跟了上去，他们踩着泥泞的土地，脚下的泥沙和碎石被压进泥里。
蝙蝠侠依然带着利爪，他跟着走在最前面的老人，依然有满心的问题。
“你和猫头鹰法庭到底是什么关系？”蝙蝠侠询问道。
“没什么关系，他们可能又是哪一批黑暗神的信徒吧，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新来的邪神信徒。”老人走在最前面说道，“只要他们没有实质上的带路行为，我是没精力去搭理。”
猫头鹰法庭比美国建国的时间还早，但在老人的口中仿佛昙花一现的存在一般。
难以想象老人已经活了多久了，但无论多么漫长的寿命，他如今看上去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蝙蝠侠把话题移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上：“你说的那个能杀掉新神的东西是什么？”
老人抬起头，帽檐下的浑浊眼神望着远方，像是在回忆：“那是很久以前，比人类文明的诞生还要古老的时候，在当时，旧神还在大地上活跃。
达克赛德来到了地球，他带着地球人从未见过的军势，他本人更是强大到连旧神都在战栗。
直到一位多元宇宙的神明伸出援手，祂赠送了地球联军一道决胜的武器。”
说着老人站在了原地，一阵狂风不知从何而来，吹起了他的紫色袍子。
地面的灰尘被大风吹跑，像是打扫卫生的地板一般，露出了一道复杂的圆形魔法阵。
“这是魔法？！”跟在蝙蝠侠身后的闪电侠露出惊诧的表情。
法阵亮起绚丽的光辉，蓝紫色的闪光交相辉映，直到一道古朴的盒子缓缓的飘浮而出。
“神明称呼其为放射粒子，是专门为了克制新神而打造的，我的祖师爷得到了使用这东西的机会，靠着这东西，我们重创了达克赛德。”
“放射粒子，听上去不像是什么专属名词。”闪电侠奇怪道。
蝙蝠侠打开了开拓者，从机甲的胸膛中跳了出来，他接住了盒子。
在稍微研究了片刻后，他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两颗锥形的金属。
“这是……”蝙蝠侠皱起眉头。
虽然个头不小，但这东西怎么看都是子弹。
“这东西的历史比人类文明还要长。”老人骄傲的介绍道。
“……”蝙蝠侠盖上了盒子，他没说什么。
无论靠不靠谱，终究是一个办法。
“对了，还有。”老人突然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片悬崖，“你们说的反生命方程式，就被封印在最下面。”
“我听说那真是一道方程？”闪电侠说道。
“不知道，我从没下去过。”老人摇头道。
“这里是哪里的洞穴？看上去好大。”海王突然插嘴问道。
“哪里也不是，这里是独立的空间，贴在这个宇宙的表面。”老人低沉的说道。
“亚空间？”蝙蝠侠抬头问道。
老人点了点头：“这里就像是垃圾场，一切危险到极致的东西，都会被想办法关到这里。”
“……”
老人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拐杖，挺直了快卷起来了的腰板，吓得几人一激灵，蝙蝠侠下意识伸出手要搀扶一下，却被老人挥手拒绝了。
“你们与达克赛德作战，是这个时代的勇士吧……我要向你们道歉。”老人低下了头，“反生命方程式被封印了，与隔绝黑暗神明的封印不一样，正常来说，达克赛德应该永远也找不到这里了……都是因为我。”
“在修复黑暗多元宇宙的封印时，我不小心触动了反生命方程式的封印，导致其被泄露了出去。”
老人的话好像一道霹雳，炸开了几人的疑虑。
但闪电侠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先坐下吧，你身体不太好。”
“我早就到极限了，只是一直没下定决心。”老人摇了摇头，他看向天花板。
几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头顶的钟乳石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座更大型的法阵。
“那已经修不好了，祂……巴巴托斯早晚能过来，我只能尽最后的一丝力，去拖延他降临的时间。”
“你要自尽？”蝙蝠侠明白了过来。
“不是自尽，是献祭，我的灵魂与你们同在。”老人摇头说道。
“我们可不会看着你去死。”蝙蝠侠说着，向老人靠近，要一把抓住他。
但他的手却只是穿过了老人的身体，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我早就已经献祭过了，留在这里的只是最后的执念。”老人叹息着，他的身体终于像是失去伪装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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