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望月
我真的是“统治神”吗?我到底统治了什么?亚尔达拜特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与此同时,天鹅绒房间。
雨宫莲看着地板上的空洞,默默转身,看向两位人偶般神情呆板的女孩。
“伊戈尔”的原话是:“雨宫先生,深夜邀请您前来天鹅绒房间,的确是我的过错,作为赔礼......这两位女孩就交付给您了。”
那么可以理解是,现在的雨宫莲拿回了天鹅绒房间的主人的身份。
别问为什么房间的持有者是雨宫莲而不是伊戈尔。雨宫莲当初跟费列蒙签合同的时候,职务上填着的就是“天鹅绒房间之主”。
“卡萝莉娜。”雨宫莲拍手。
那位语气凶恶、性格急躁的女孩沉默着接近,然后在雨宫莲的引导下蹲坐在他怀里,把光洁的下巴抵在了他的手掌心。
“真乖,”雨宫莲摘掉那只狱警制服的帽子,挠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抚摸一条被驯服的恶犬。
“那么接下来,恢复清醒,”他如此下达命令。
卡萝莉娜空洞呆滞的双眼里一下子涌现出绚烂的神采,她一口咬在了雨宫莲的手心,奈何这是最高规格的初代吸血鬼,这一通竭尽全力的咬动甚至连痕迹都没能留下。“你这个冒犯女性的无礼之徒!”
“我可是你的老板,”雨宫莲打了个响指,他和费列蒙的契约形成纸张,飘落在卡萝莉娜的怀里。
“你!”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斥责的话语。
雨宫莲抚摸她的脑袋,感受着发丝的柔软顺滑,“像个刚刚被送到主人家里的宠物狗。”
“......”卡萝莉娜咬牙切齿。
“叫一声?”
“......汪!”卡萝莉娜浑身颤抖着,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服从这样的命令。这绝对不是因为雨宫莲作为天鹅绒房间之主的权力,而是她的身体、人格、灵魂都在下意识地回应他的一言一行,并且反馈出一种强烈的欢欣。
雨宫莲表情有些古怪,“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卡萝莉娜一字一顿。
“哦。”
“你以为你是谁啊?”
“但我认识你。”
卡萝莉娜浑身发抖,她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她不敢承认自己居然会因为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而感到害羞或者是一见钟情那样的内心悸动。
莫名其妙。完全的莫名其妙。卡萝莉娜很生气自己不堪入目的表现,她连呵斥也无法做到,每一个想要对雨宫莲严厉相待的念想都在遭受着这具身体甚至是灵魂深处的反抗。
“你这个流氓!淫棍!”她几乎是竭尽全力地喊着,眼里满是泪花。或许是终于心理防线崩溃了,甚至召唤出了人格面具。
“芮丝汀娜,”怪盗冷静地挥了挥手,“按住她。”
性格安静的女孩按住自己姐姐的肩膀,其实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卡萝莉娜却停下了动作,用含着泪的琥珀色眼眸瞪向雨宫莲。
“抱一个?”雨宫莲张开双臂。
厌世笑硕裙就似把伞而骑吧灵领
仍然没有被解除控制的女孩推着自己的姐姐倒在了雨宫莲的怀里,而卡萝莉娜瘫软似的任由她摆弄了。直到雨宫莲打了个响指,芮丝汀娜这才如梦初醒,惊吓似的颤抖了几下,清澈的眼眸里慢慢弥漫着水雾。
雨宫莲看向站在天鹅绒房间门口的【柯罗诺斯】,“是你帮我固定了她们对这个房间的认知。”
【柯罗诺斯】没有任何的回话,k只是伸手指向了房间角落里的犹大的断臂,又指了指雨宫莲。
“切了它。”雨宫莲肯定着。
于是老人挥动镰刀,切碎了犹大的断臂,那些苍白的雾气缭绕在刀刃上,却在哗然一声里扎向雨宫莲的额头。
【柯罗诺斯】消失了。
雨宫莲搂着怀里的两位小助理,整个天鹅绒房间都在褪去奢华的内饰,无数大小不一、弯曲或者拉长的时钟,指针高速摆动,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面红耳赤地看着那位“拉雯妲”与雨宫莲的交往、互动,甚至是一些......散发着芬芳的甜品制作教学。
“喔......哦!!!”卡萝莉娜瞪圆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
“啊......”芮丝汀娜看着“拉雯妲”大胆的举动,默默地捂住了眼睛,很是害羞,却是手指留了条缝继续看。
那些光景迅速没入她们的人格深处,拼凑出完整的记忆。
来自本体的情感与爱恋在这个瞬间彻底涌现。
“还想骂我吗?”雨宫莲戳了戳卡萝莉娜的脸蛋。
卡萝莉娜不吭声,搂住雨宫莲的脖子,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上,一口啃在他的嘴唇上。
芮丝汀娜满脸红晕,醉眼朦胧,小手撑着雨宫莲的胸膛,颤抖着慢慢俯下身,凑近他的侧脸,伸出浅粉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舐着他的嘴角。
以前在天鹅绒房间,夜深人静,雨宫莲捧着练习册在刷题,拉雯妲总是喜欢做两颗奶油泡芙、沏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端到桌旁。
泡芙是雨宫莲和拉雯妲一人一颗。
现在的天鹅绒房间没有拉雯妲,两颗奶油泡芙都是他的独享。
解开香软清甜的奶油面皮,其中的纯白色奶油就满溢而出了。
它们争先恐后的跃入食客的嘴里,激发着他的味蕾,唤醒他对美味的渴求,缓解一种饥饿、弥补一种克制生物本能的惭愧。
不同过往,曾经的诡骗师总是因为奶油蛋糕分量充足又太过美味而腻得有些疲惫。
现在的诡骗师拥有了吸血鬼的牙口和消化力,哪怕是同时应付两枚厚厚的奶油泡芙也显得游刃有余。
很快就把两枚从未被揭开过包装纸的泡芙吃干抹净。
留下厨房的遍地狼藉。
真是贪心的厨师。芮丝汀娜抱着雨宫莲的脑袋,让他枕在自己光洁而隆起微妙弧度的小腹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面颊。
卡萝莉娜靠在雨宫莲的怀里,牵着芮丝汀娜的另一只手,哼哼唧唧的回味着烹饪甜点的乐趣。
厨师喜欢是点青涩的酸甜口,所以往泡芙里加入了粉红的草莓酱。
也许是挤多了,混合着奶油洒在了地上,是一种动人心魄的诱惑。
17岁的王牌 : 192.我戒掉了OO漫画(二合一)
192.那一天,我戒掉了OO漫画
直江津的印象空间里,阿良良木历正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危机。
他看着废墟前方趴着的这只长相恐怖的猎犬,心情无比的复杂。
真是受够了。他想着,先是被莫名其妙的抓进了“学校”,见到了遭受怪物追杀的同班同学,才走出教室没几分钟,教学楼就坍塌了。
然后就卷入了一系列只有漫画或者电影里才可能出现的超能力大战。
再次见面国中时代的挚友,这次的他不再是中二病,那些曾经被吹嘘过的“怪盗”或者“替身”的青春期幻想全都成为了现实。雨宫莲更是将那位疑似幕后黑手的人物以各种姿势暴揍。
阿良良木历的情绪起起落落,最后定格在一种如释重负。太好了,是雨宫莲,我们有救了。
这种炽热的情绪持续着,直到一只廷达罗斯猎犬站在了他的面前,于是骤然跌落到冰点。
他感到浑身有些发麻。
那种直面猎食者带来的、发自本能的恐慌令他战栗。
羽川同学和战场原同学......应该已经被雨宫的伙伴们救走了。
阿良良木历的呼吸愈发急促,他死死地盯着那只不断变化形体的怪物,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眼前全是噪点,体温连同着动作的力量都正在被抽离身体。真是奇怪,这应该是“克苏鲁神话”里描述过的“廷达罗斯之猎犬”,并没有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怖,只是一种生理和心理上交加的畏惧,他畏惧不是怪物本身,而是自己即将迎来的死亡,或者永眠。
已经无路可逃。他被教学楼的废墟掩埋,恰好在一个牢固的安全空间里幸存,但也注定了他不可能推动那些沉重的混凝土板以脱身。
猎犬越来越近了。
真是扯谈的命运。阿良良木历把头靠在身后的瓷砖墙上,冰冷的触感顺着后颈传遍脊背,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实在是让人觉得不甘心,这位即将转校到东京的高中生想着,舍弃了许多东西,努力学习了几年,甚至连关心妹妹的次数都明显减少......今年自学了东京高校同年级的课程,租房的事情也和父母谈好了,现在却要付诸东流。
还没有向爹妈和妹妹们告别呢。阿良良木历想着,月火和火怜知道了这些消息,肯定会哭得说不出话吧。
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
如果可以活下去就好了。
现实就是这种残忍的概念啊,悲剧往往发生在不可预测的意外之中。
也该认命了。阿良良木历看着猎犬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废墟,一步步接近。
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哭出声,应该流落到地狱里也能被索命鬼夸赞了。“死亡,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他没有感受到猎犬的呼吸,想象中的涎水直流或者爪牙撕咬都没有发生,或许是因为对方不是真正的犬类吧。
如果它能对我的尸体多啃几口,说不定就能为外面的幸存者拖延一些时间......阿良良木历闭上眼睛,颤抖着向正前方挥动拳头。
被恐惧和不甘吞没的阿良良木历觉得自己大概是死了。他的身体紧绷着,肌肉紧绷着,拳头的指关节捏紧而发白,埋在眼皮里的眼球也充血肿胀着。
又过了几秒。
我还活着?他睁开眼睛,所见的场景仍然是教学楼的废墟,地狱并不存在。
或许,人间即是地狱。
嘎吱、嘎吱,咀嚼骨骼和皮肉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阿良良木历透过猎犬在自己身前撕开的空洞,沉默地看向操场上发生的场景。
那是黄发的少年,他正被三条猎犬围攻着撕咬着,熊熊烈火在地上燃烧,每当那根缠绕着火焰的锁链将猎犬抽成灰烬,它们就会立刻出现在坂本龙司的身旁,以全盛的姿态再度发动攻击。
能听到坂本龙司不断地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不像是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某种发自内心的悲哀。
廷达罗斯猎犬并不是选择放过了阿良良木历,而是因为出现了比他更“诱人”的猎物。
他的运气真好,又活下来了。暂时的,以一种狼狈而悲哀的模样。
一共有五条猎犬,其它的呢?阿良良木历摇摇晃晃地走出了空洞,站在操场的跑道上。
两条全身绽放着复眼的猎犬正在啃咬着少年和少女的尸体。
羽川同学,战场原同学,还有这位暂且不知道姓名的男生。
阿良良木历膝盖发软,他险些瘫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似乎就要消磨殆尽了。
猎犬只是瞥了他一眼,就不再关注,嗤。血液喷溅的声音,阿良良木历的脚踝消失了,留下啃咬般的断口。这是一种标记,防止食物逃跑。
他吸进肺部的空气仿佛都要冰结了,随即是凄厉的惨叫声激荡在空旷的操场上。
这样又那样的无能为力,让阿良良木历几乎要发疯了。
意识随着大量的失血而模糊,羽川翼似乎还留着呼吸,她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冷风吹拂里传来厚重的血腥味。
直江津的冬天,真是寒冷。
稍远处的校门口,似乎仍然爆发着激烈的战斗,建筑坍塌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狗屎一样的命运。
阿良良木历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了,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要这样被碾压着粉身碎骨、滚下山丘,摔向悬崖,落进深不见底的地狱。
他憎恨着摧毁这段人生的幕后主使,憎恨着那些猎犬,憎恨着孱弱无能的自己。
他的生活就像是在攀爬山峦,总是流连在山脚,习惯了阳光无法照射到的昏暗,麻木了探险家们的冷嘲热讽,因为这也算是一种自由的、不被拘束的轻松写意。终于有一天,有个气喘吁吁的男孩踩着黎明闯进了这片阿良良木历精挑细选的林荫,躺在柔软的青草地上,将一枚沾着些晨露的猕猴桃递给了他,“要尝尝吗?”
而现实里的雨宫莲也确实是这样说的,然后将一只很是奢华的饭盒放在了他的面前。那是阿良良木历与雨宫莲的初见,午间的楼道台阶,昏暗于灯光之外。
阿良良木历总是在无人的角落里孤零零地吃着便当。在私立直江津高中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的存在。
有一天妹妹们很忙、父母也不在家,他就饿着肚子,翻开空空如也的钱包,后悔买了太多的游戏卡带,唉声叹气的拿出手机在那些注册过年费会员的商用网站里寻找精神食粮。
整装洁净、脸上是阳光笑容的少年一看就很有现充的气息,和阿良良木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确实是端着自己的饭盒,一步步走上台阶,将午餐分享给了阿良良木历。
如果将当时的阿良良木历比作“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那雨宫莲就是“掉在泥泞地上闪闪发光的宝石”。宝石却给一颗平庸的石子分享了自己的闪亮。
阿良良木历对曾经的自己的认知很明确,明确得写在了日记本里:我是一个有点小聪明,但是比起学习更喜欢工口漫画,拥有着装模作样的“正义”,以及偶尔连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伪善”,实际上满脑子自私自利的普通中学生。
没想到即便是平庸如我,也能被人理解。
雨宫莲是真的理解了他选择的“自由”,没有做出劝说,而是表现出一种跃跃欲试的态度。
阿良良木历从前的人生没有遭遇过、往后的人生或许也无法寻见这样的人物。
他大概是感激着雨宫莲,这位一看就很现充的同龄人让他第一次明白,拥有着即便是自己装作社会渣滓一样淆言乱语,也能被立刻看穿内心真实想法,并且给予切实且合适反馈的挚友是怎样的感受。
这不是“知音”,而是一段近似“救赎”的经历。
流连在山底林荫里的阿良良木历开始向往山顶的光景。
并不是他有了上进的觉悟。只是想亲身去感受一下,雨宫莲曾经站过的位置。
经过了几年的努力,阿良良木历终于来到了半山腰,就在要迈向更高处的时候,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中了累得大汗淋漓、精疲力尽的他。
简直就像是命运对他的努力的嘲弄。
即将被巨石砸落、摔进悬崖的阿良良木历回望自己这几年来攀登高山所流下的汗水,一路的坎坷和挣扎,回想起他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