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执念越早解决越好，否则若是拖到了你心魔劫的那天，当心在心魔劫里永远迷失。”慕雪栀也算是好言相劝。
江离敷衍的应了一声，“知道。”
江离忽然站了起来，“忽然想到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刚走出几步，身后的慕雪栀声音却传来，“你在逃避什么？”
江离转过头，此刻的慕雪栀却仿佛换了一副模样，她裙摆下的双腿慵懒的交叠起来，纤纤玉手托着香腮，唇角似乎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在看到那个笑容的一瞬间，他的脑袋中涌现出无名的怒火。
慕雪栀笑的愈发肆意。
“我倒是第一回见你这般模样。”
确实是第一回见，过去江离总是一副淡然温和的模样，仿佛对一切都毫不在意一般，可偏偏一提到他的“执念”，似乎让他回想起了什么，以至于不再想像个牛皮糖一样黏着她，而是匆匆的想逃。
“怎么？让我猜猜，你现在这般纵欲贪婪的模样，是过去曾缺少了什么？亦或是说也是因为女人？让我再猜猜……是哪个女人曾经玩弄了你，还是你曾经伤害了哪个女人，无法弥补？”
“闭嘴。”江离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低沉。
慕雪栀活了千年，虽说她斩情断念，可在感知人的情绪这一块上自然不落下乘，她很轻易的便捕捉到了，在她说道伤害了哪个女人的时候，江离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动，所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那看来是曾经伤害了哪个女人了？以你的做派，既然还会有搞不定的女人？亦或是说你骗她骗的太深，最终让她彻底对你失望，而你使劲浑身解数却也再也无法挽回？”慕雪栀一字一句的说着推测，她每说一句就会去观察江离的表情，以此继续推测下去。
江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阴沉，而她的笑却变得愈发的肆意。
她看到了江离眼眸里燃烧的火焰，可她却真的无端兴奋，过去那几回她故意要江离难堪，可江离的情绪却根本就没有半分变动，就好像个泥人一般没有火气，却又像是苍蝇一样缠着她，怎么赶走赶不走。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他的破绽，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尽管慕雪栀也没想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你生气了？”她唇角上扬的弧度实在是太过明显，这般得意洋洋的姿态让江离现在很想给她一巴掌，但他自然没有和她动手的机会。
其实都不用慕雪栀问询，因为先前江离眸子里燃烧的火焰实在是太过明显，仿佛恨不得把提及这件事的慕雪栀给燃烧殆尽。
慕雪栀很喜欢看江离现在的模样。
她现在很期待江离破口大骂她两句，如果这样的话，她大概会笑的更加肆意。
可她还笑着，却见江离眼眸里的焰火渐渐熄灭，他低垂下眼睫，眸光渐渐暗淡。
“你猜对了。”江离忽然说。
江离的脸上变得很苍白，他的嘴角流淌下些许鲜红的血液，他平静的抬手拭去，望向慕雪栀的眼眸已然没有了丝毫的愤怒，仿佛只剩下了疲惫。
“宗主似乎笑的很开心。”江离缓缓说道。
“我不能笑吗？”
“笑吧。”
慕雪栀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她认真的望着江离的脸，刚想再说些什么，可江离转过了身，不再去看慕雪栀的脸颊，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的血渍，他忽然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他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可大脑却一边空白，好像变成了空洞的机械，他就这般往前走着，走出了慕雪栀的房间，走入了外面的那片暴雨里，他没有再撑伞，任由雨滴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打成了一条落水狗。
江离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嘴角又淌下了血液，是先前的旧伤被牵动后流淌出来的，这回不再是演技了，好在他不必再擦拭血渍了，嘴角的血渍很快就被暴雨冲刷干净。
“江离。”
身后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江离没有转过身，他只是继续往前走着，可那个喊他名字的人最终追了上来，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向面前的女人。
面前的女人和慕雪栀有七八分的相似，脸颊精致漂亮，可她的眸子却与慕雪栀完全不同，没有先前慕雪栀的半点戏谑与嘲弄，那双漆黑的眼眸里就只有心疼与担忧。
“你……怎么了？”
“没事。”江离摇了摇头，雨落在伞面的声音嘈杂，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调变得轻柔几分，“你回去吧。”
“雨好大，躲躲雨再走吧。”
江离摇了摇头。
慕冰凝轻咬嘴唇，将伞收起，和他一起站在了这片大雨中。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那可以摸吗？
慕冰凝是匆匆追出来的，她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裙，她没有用灵气去屏蔽雨滴，所以雨滴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很快便将她的衣裙浸润，紧紧的贴着她的身躯，江离望着她的眼睛。
他其实对慕冰凝很了解，他知道慕冰凝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她却不是笨蛋，她很会察觉别人的情绪，尤其的敏感，虽然不擅长说，但是她很擅长做。
江离匆匆的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柔声说，“别犯傻。”
“雨大。”慕冰凝执拗的说道。
“那你回去啊。”江离轻声说。
慕冰凝执拗着不说话，江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别给我添麻烦好不好？”
慕冰凝咬着嘴唇，眼眸里不知道是否落尽了雨，渐渐被水雾朦胧，眼角变得晶莹起来，江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匆匆拿起了慕冰凝手上的伞，撑在了两个人的头顶。
“走吧走吧。”
寒渊山距离他的竹楼不过三炷香的时间，江离很快便带着慕冰凝来到了这里，这是慕冰凝第一次来到他的竹楼，过去两人相识的时候，江离还有自己的洞府。
回到了竹楼的房间里，慕冰凝将身上的大衣取下，还给了江离，她身上的那身白裙还紧贴着她的肌肤，微微透明的衣料透出几分肌肤的白，江离迟疑了下，将昨日做的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交给了慕冰凝，“换身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慕冰凝呆呆的抓住了那身衣裙，江离则走出了房间，关上门，在竹楼的栏杆边安静的看雨。
……刚才有一个瞬间，他恨不得撕烂慕雪栀的嘴，让她不能再说，不能再笑，可渐渐他又想明白了，其实他已经赢了。
如果慕雪栀对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无动于衷，那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只是在做无用功，可慕雪栀看到他这般失落会笑，会笑的肆意，因为她真正开始在意了，她不再是那个骄傲且高高在上的神女，那便有被拉下神坛的一天。
笑吧，笑吧，会有你哭的时候，会有你向我求饶的时候，会有你开始为爱陷入疯狂的时候，会有那么一天的，慕雪栀。
我不会放过你的。
江离望着面前的雨滴，他好像从雨滴中窥见了他的倒影，他好像看见自己笑的很狰狞，恍惚了一瞬间，他回过神来。
其实你对她的厌恶已经多过喜欢了，为何还一定要报复回去呢？不搭理才是最好的选择吧？正因为你的一错再错，你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吧？
江离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他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喋喋不休，他努力的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越是这样脑袋便越是分裂一般的疼，他直视着面前这场大雨，好久好久，身后的门打开，慕冰凝的声音传来，“我换好了。”
江离转过头看她。
慕冰凝的身躯一直都很纤瘦，这身白色的连衣裙很适合她，并没有多少华丽精致的设计，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色连衣裙而已，腰间系着一根白色的丝带，衬出她纤细的腰肢，裙摆也近乎落到足踝，这本来是江离给月姬准备的衣裙，因为月姬的气质本来就莫名的妩媚，换身更简单纯白的衣裙衬着也很好看，但此刻慕冰凝穿上，却也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慕冰凝的鞋子也湿透了，所以她赤.裸着白净的玉足，踩在木头铺成的地板上，微蜷的足趾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江离和她就这么对视了几秒钟，他问，“你的伤势还好吗？”
他能感知出慕冰凝的气息，渡小劫五重，那她的身体应该还被雷劫留有暗伤，慕冰凝摇了摇头，小声说没事。
这般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没有了再能说的话。
慕冰凝望着他的眼睛，“刚才你和师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江离迟疑了一下，他说，“对不起。”
“和我道歉做什么？”
“其实当年你师尊猜的挺对的，可能我真的没那么喜欢你，只是骗自己而已，想通过骗自己来给自己内心换取一些安宁，欺骗了你的感情，对不起。”
“这种事情很重要吗？”慕冰凝不解的问。
“不重要吗？”
“如果都是假的话，可你对我的好不是假的。”
“其实……不是一个人对你好，那你就要喜欢一个人的。”
“可我连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慕冰凝很认真的发问。
慕冰凝好像一直未变，她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试探，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尽管想的很多，可她做的却很纯粹。
江离眼神飘忽，“有些事情……只能说比较遗憾吧。”
慕冰凝低下头。
两个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说的话了。
“你和月姬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那白笙呢？”
“也挺好的。”
慕冰凝微微点头，她不再看着江离的脸，也一起望向了面前的大雨，紧接着两人便是长久的沉默无言，雨一直都没有停。
如果雨一直下就好了。
慕冰凝的手轻轻抓着栏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慕冰凝忽然小声嘀咕，“这四年里你都骗了多少个女人，你都记得吗？”
“记不太清了。”
“一百个。”慕冰凝忽然说。
“你知道还问？”江离哭笑不得的看她。
慕冰凝又微微低下头，“好过分。”
江离只能无言，他现在看着慕冰凝的侧脸总有一种违和感，仿佛慕雪栀那个女人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现在就狠狠的抽打慕雪栀的屁股！
江离总觉得脑袋又有些疼起来，他总觉得有时候他挺疯癫的，一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就脑袋会好痛，可他找到的逃避办法就只是麻痹自己，越是麻痹自己便越是陷入泥潭，这是个永远逃不出的死循环。
慕冰凝看了一眼江离的侧脸，过了好一会儿，她说，“我有点冷，想睡一会儿。”
“睡吧。”江离指了指他的房间，慕冰凝轻轻点头，朝着他的房间里走去，走到门边，她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看向江离的眼睛，“你要不要一起睡？”
“不怕我对你动手动脚的？”
“敢问当然是不怕。”
江离失笑，他靠在栏杆边和慕冰凝就这般对视着，慕冰凝在等待他的回答，江离依稀记得四年前他和也慕冰凝一起睡过，但只是练剑疲惫了一起午睡而已，那时候他很安分，没对慕冰凝做过什么，她的身子冰冰凉凉的，在那个炽热的夏天抱起来很舒服。
“好啊。”
江离来到了她的屋子里面，慕冰凝先爬上了床，她缩在了靠在墙角的位置，轻轻拽了拽被子，江离来到了床边，接着掀开了被子，然后也躺到了床上去。
真奇怪，怎么又睡到一块去了？
江离发誓他没有什么对慕冰凝的邪恶念头，这本来就该是他的午睡时间，只是身边现在莫名多了一个慕冰凝而已，分明是躺在一张床上，两人靠的倒也不近。
都在望着天花板，或许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或许有人的心事与对方有关，有人无关。
其实想来他和慕冰凝好像也没什么恩怨，四年前的恩怨已经了结了，至于新的开始？那倒还是不必了，月姬到时候要炸毛的，不只是月姬，还有江瑾别。
那到时候月姬又会不会对竹秋棠炸毛呢？还有姜初月呢？
江离想着想着脑袋又痛了起来，他一直都很贱骨头，要是月姬丝毫都不在意他在外面到底还有多少女人，那他又要诚惶诚恐了。
想来人真挺双标，他觉得他可以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要是月姬和哪个男人暧昧，那他就得疯掉了。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可脑袋里却又在想着另一个女人，江离忽然觉得有点不安，他转过头看向慕冰凝，才发觉慕冰凝侧着身子，此刻也在看着他。
“盯着我做什么？”
“看都不可以吗？”慕冰凝的声音很无辜，又仿佛透着几分委屈。
“看看可是要收费的。”
“嗯？”
江离伸出手，将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腰上。
慕冰凝的腰肢很纤细，也很柔软，她的身子总是冷冷冰冰的，她的身子并不算炽热，反倒微微透着几分冷冰，可抱起来也挺舒服的，江离忽然很想摸摸她的腿。
等等，脑袋里怎么又冒出邪恶的念头来了？
“你怎么会想到去找我师尊的，是有求于她吗？”
“不是，是我想勾搭她。”
慕冰凝的表情微微凝固，半晌她才轻轻的“诶”了一声，表示困惑。
“很奇怪吗？”
“是因为师尊好看吗？”
“要说她好看的话，你和她长的也不差多少，或许只是因为她高高在上，冷冷冰冰，所以让男人更有征服欲望？”江离随口说着，下一秒又切了个话题，“我可以摸摸你的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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