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好。”江离柔声回答。
苏夜漓取出灵舟，带着江离一并登了上去，任舒瞳就在下方望了一会儿，直到江离消失在视线尽头，她微微整理了下旗袍的褶皱，来到镜前重新编好了头发，接着取出灵舟，她也有地方要去。
………………………………
封印之地。
任舒瞳来到这里的时候，凌薇正将面前的茶杯倒上热茶，眼见她来，凌薇将茶杯推到对面的座位前，声音轻柔，“请坐。”
这个请字让任舒瞳心中怀着些许不安。
“好久……不见。”任舒瞳轻声说。
这千年来她都未曾来看过凌薇。
尽管曾经是凌薇救下了她，也是凌薇答应收她为徒，传她功法，教她修行，为她寻找破境用的修行资源。
任舒瞳刚坐下，凌薇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也不说话，任舒瞳也没说话，两个女人就这么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凌薇无奈的轻叹一声，“你腿并拢些，别把我椅子弄脏了。”
“你……知道？”
“我能看到关于他的事情。”凌薇的声音并不冷漠，只是颇有几分无奈，“这千年来你都未曾来看我一眼，是不是只有像是现在这样，才有来见我的勇气呢？”
任舒瞳轻咬嘴唇，说不出话来，她终究是缓缓低下了头。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凌薇看着面前将头埋的尤其深的任舒瞳，“千年前你就已经出师，既然师徒情分已尽，你从来都不亏欠我什么，反倒是我要感谢你……若非千年前你为他做的那些事，如今我也不会再有见到他的机会。”
任舒瞳的头埋的更深了几分，她不敢看凌薇的眼睛，即便她知道凌薇并不是在说谎。
“为何不敢抬头看我呢？”
凌薇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将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任舒瞳缓缓抬起头，对上凌薇的眼眸，凌薇的另一只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换做是我，或许也会这样吧，再说……你知道苏夜漓和凤汐钰还念着我，偶尔会来照看我一下，若是没有她们，我相信你会来的，你从来都本性不坏，否则当年我也不会想收你为徒。”
任舒瞳轻咬着嘴唇，凌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现在得偿所愿了，不该感到开心才对吗？你喜欢他这件事……早在你想拜我为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任舒瞳呆望着面前的凌薇，“那你为什么……还要收我为徒？”
“那时候的你无处可去，又是天生媚骨，若是无人照看，难免又沦为他人的玩物，所以我想带你修行一段时间，可现在想来好像对那时候的你也不能完全算好事，毕竟我们一起待的久了，你难免会愈发喜欢他，可求而不得反倒会愈发痛苦，所以你才会恨我……我没有怪过你。”
“我已经在写给他的信里说了关于你的事情，没有怪你哦，不信下次你和他见面的时候，可以问他。”
任舒瞳的眼眶渐渐泛红，凌薇无奈的把她给轻轻搂到怀里，温柔说道，“哭什么？”
可任舒瞳的眼泪却流淌的愈发汹涌，凌薇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好啦好啦，没事的，该开心点才对，不是吗？”
第417章: 第四百一十四章 硬撑罢了
江离拆开了那封凌薇写给他的信。
“江小离，你什么时候死？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身边发生的大多数事情我都知道，你的系统我身上也有一半，而且权限也比你高，赫赫，你的渣男行径已经在我这里全部暴露了，下次见面等死吧。”
这封信就这么几句话，江离的额头冷汗一下子就滴下来了，苏夜漓看了他一眼，说，“翻过来。”
江离一怔，随即把信翻过来，另一面上的字迹才在此刻浮现。
“是不是很害怕？吓到了吧？哼哼。
好啦好啦，和你开个玩笑，当时大白送到你那的时候，大白就已经给我通风报信不少了，那时候你以为我死了，想想也不能怪你，既然已经和对那些女人做出了承诺，那就要遵守约定哦，不过算年纪我比她们都大，到时候她们全都得喊我姐姐，哼哼。
苏夜漓送来的幽月青莲，能够为我抵御一整年的九幽之火，她跟我说你现在的修为是神体五重，唔，这么算下来的话，应该要不了两年我们就该见面了，神体与神魂境界的修行打基础很重要，不可以急于求成，记住了哦。
其实九幽之火也没什么所谓，习惯了就都还好，唯一头疼的就是封印在这的域外天魔，不过我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我和系统已经待了千年了，破解了一部分系统的底层逻辑，明白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到时候收回你身上的系统权限，域外邪魔应该就能解决了，不要担心太多，而且等你的修为到了神魄，就能使用终极经验卷轴了，到时候你的修为也会重新回来不少。”
“我利用系统推演了一下规则，你当初的记忆都藏在了你的剑势里，所以当你重新练那几剑的时候，你的记忆就会慢慢浮现，记忆浮现了你的剑势也会重新回来，所以重新领悟剑四只是时间问题，不用担心，到时候大不了我和你跑到下界去，到了下界，用剑四斩灭我身上的九幽之火，上界的天道锁定不到我们的位置，九幽之火就自然熄灭了。”
“不过……说起来，我真的没想到你在下界又勾搭了这么多个女人呢，我两只手的手指都数不清了诶，到时候我也要像她们罚你那样狠狠的罚你。”
“偷偷告诉你，苏夜漓好像还喜欢着你呢，至于究竟该怎么处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哦，江小离。
“还有……任舒瞳的事情我也知道，她喜欢了你那么多年，当初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现在的你，所以……这是你亏欠她的，我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你不用顾虑太多……但是还是给我收敛一点啊喂！这七天你们到底做了多少次！还，还那么变态……我到时候才不陪你，陪你玩那么变态的东西……混蛋。”
“虽然我现在很想来到你面前敲一下你的头，但可惜出不来呢，那就记下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狠狠敲你的头，江小离。
哦对了，我在封印之地窥视过焚雪域君家，那个叫做白笙的女孩你不必担心，她现在生活还好，说起来……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和君家是有过一点误会的，那时候焚雪剑想脱离君家认你为主，整个君家上下都要疯了，最终是你无情残忍拒绝了焚雪剑，误会才平息，后来焚雪剑的剑灵就玉玉自杀了。”
“我猜你离开以后，任舒瞳应该会来找我，我会好好安慰她的，你不必担心我和她的事情。”
“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好修行吧，等你神魄境界以后，让苏夜漓带你过来，我要敲你的头。
就这样，再见。
等等，还有一件事……大白要发.情期惹，你可不许欺负她！不然到时候要你好看！
剩下的部分是给暗月看的，麻烦你叫醒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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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月仙尊被江离唤醒，她看到了凌薇后面信的内容。
“好久不见啦，暗月。”
“现在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就是那个当初只有你能看到的师尊……虽然说是师尊，但其实我也没尽到太多师尊的职责，反而让你做了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谢谢你替我做的这些事，抱歉先前对你隐瞒了很多，我没法让你原谅我的自私，但往后……我会尽力补偿你。待到江离与我下次见面的时候，让我来为你重塑身体吧，到时候可以施加一些规则烙印，往后的修行也会变得轻便很多。”
当年的真相暗月早已明白了。
“我不曾恨你的。”暗月轻声呢喃。
那年她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正因为被她所选中，才有了后面属于暗月仙尊的一生，只是她还有些不解的地方，她看向了大白，“为什么我会和江离相遇？”
“当初主人是想你替她打开异界之门，但却没想到你会因此身受重伤，被那些人联手杀死，好在你自己也提前做了一手准备，而我只是把你的传承印记悄悄送到了那个江离去的秘境里，于是你们相遇。”
“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嗯。”
“但当时不好告诉你们嘛，说了也没什么意义，我本来想趁着哪天你真要把江离给吃掉了的时候再出来告诉你，结果这家伙还挺顽强，活蹦乱跳到现在。”
“意思是我没死你很遗憾是吧？”江离把大白抱到怀里狠狠的rua她的小脸。
“你死不了的嘛。”大白拿尾巴开始拍他的脸，一人一猫又开始互殴。
苏夜漓就在甲板边安静的坐着，望着远处的斜阳，不经意的看了后面的江离一眼，她的神情有些复杂，而江离恰好注意到她的眼神，于是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苏夜漓转过头，眼眸里悄然闪过一丝慌乱。
江离坐在了她的身边。
江离先前总觉得苏夜漓的气质和慕雪栀尤其相像，都是冷冰冰的类型，可脑袋里的那些记忆不会骗人，苏夜漓实际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慕雪栀的冷冰是通晓世事，遗世独立，而苏夜漓是不谙世事，单纯好骗。
“谢谢苏仙子带我这一程。”江离轻声说。
苏夜漓回眸看他一眼。
“也多谢苏仙子这些年照顾她。”
“她本就是我的朋友，与你无关。”
“你好冷漠。”江离悻悻的挪了挪，离她稍微远了一点。
苏夜漓把眸子继续望向远处的那些夕阳，不说话。
江离也没再说话，夕阳的光线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莫名还透出几分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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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离抵达了夜月宗，回到庭院里的时候，幽兰似乎已经睡下了，江离就没再去打扰她，准备去沐浴一下，换身衣服，于是来到后院的浴池边。
浴池里的水是夜月宗的灵月寒泉，对神体与神魂都大有裨益，也算是幽兰在夜月宗的特权，只是江离刚到这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在唱歌。
倒也不能说是唱歌，应该算是在轻轻哼着什么小调子，只是他的脚步声刚停下，那哼歌的调子也停下，有些警惕的女声响起，“谁？”
“是……月仙子在这？”江离试探性的问道。
还好他还没掀开浴池的门帘，月仙子自然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她轻轻嗯了一声，“是我。”
她的声音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怯，江离想了想，“那月仙子慢慢沐浴吧，我先去休息了。”
“不，不用……我很快就好。”
江离本来想着好像有点不好，可月仙子这话一说出，他好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了想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穿着白色睡裙的月仙子掀开了门帘，她没再戴上那张面具，宛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我好了，你，你去吧。”月仙子小声说着，这还是江离第一次见她脸红的模样，无论如何，漂亮女子脸红都是尤其有趣的事情。
“你脸好红。”
说完江离莫名奇妙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这回反倒是月仙子满是诧异了，“你打自己做什么？”
“没事。”
江离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嘴贱是成为混蛋的开始。
……克制，江小离，克制，没多久就要被敲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江离一想到凌薇写信时候的模样就莫名想笑，尤其是那句，我偶尔会悄悄的看看你……现在的凌薇是否又会正注视着他呢？
月仙子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离开了，江离来到浴池边，他的肩膀上此刻还趴着大白呢，大白一下子跳到了浴池里面，开始游起了泳。
“你不怕水吗？”
“都说了本喵的本体不是猫啊！！”
“那你为什么化身是猫娘？”
“随便化的，要你管！”
“那能变白毛吗？”
“不要，好恶心。”
“……”江离脱掉衣服走进浴池里，然后把大白抓到怀里，捏着她的脸，“你是不是要发.情了来着？”
"是又怎么样喵？"
“没事，我就问问。”江离捏捏她耳朵，“我特别好奇你真身到底是什么样的？”
“赫赫，知道什么叫不可名状吗？”
“……你不会真身是大章鱼吧？”
“咦，那个黏糊糊的好恶心。”大白嘀咕道，“本喵本来是没有真身的，每吞噬一些东西，血脉里就会自动融入它最大的优点，所以本喵的真身形象很复杂。”
“原来你才是超级缝合怪。”
江离又开始占起了大白便宜，把大白给抱起来，大白下意识的拿尾巴遮挡住关键部位，江离冷笑一声，“赫，我还是看到你的奈奈了。”
然后他身上就被大白挠了好几道印子，挠完就气呼呼的缩到角落去，不搭理他了，江离挠挠头，“以前你也没这么生气啊。”
“化形的样子给你看过了，就……不许乱说话。”大白晃荡起尾巴。
江离深以为然，点了一下头，“收到。”
……先化形给我看，然后再告诉我要发.情惹，再故意说别碰我。
……赫赫，白子姐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不过是硬撑罢了。
第418章: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初始
江离捏住一片空中飘零的白花。
前些日子大雪连绵，近来季节渐入早春，大白在水里缓缓的游着，银色的毛发湿漉漉的贴伏在身上，看上去莫名还有几分反差萌。
江离总觉得这浴池水仿佛都有股似有似无的幽香，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月仙子刚才在此地沐浴过的原因，他没泡多久便起身了，接着便去到了通天路，再一次来到了峰顶，感悟峰顶那几剑的剑势。
这几剑是过去苏夜漓要他留在这里的，她不相信这世间没有人能够破解他的剑势，江离忍不住想，那这千年里，苏夜漓是否会来到这一层面前，试着拆解他的剑呢？
目前来看，苏夜漓似乎并没有成功，若是成功的话，这些剑势就不会留在这里了。
月光在台阶上洒落下满地月华，江离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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