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从杀手皇后开始 第621章

作者:软软的肥啾

  但考虑到现在不是取闹的时机,少女还是半退了一步,只是刮了刮罗兰的鼻尖。

  “已经成功了吗?”

  “明明都亲自感受到了,还要问这个?”

  因为平常的根源式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那波澜不惊,带着神性的淡然表情,很难看到她娇憨的模样。

  罗兰特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微笑着调侃道。

  不过,以人类的身份走到今天的他,倒也并非不能理解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因为事关重大,尽管已经十分清楚结果,但仍然会一遍又一遍的去寻求确认。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证明给你看吧?”

  “证明?”

  {式}微微一愣。

  罗兰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这次交融并非那种生命层次的升华,而是宛若把最后一块拼图放进来这样严实合缝,水到渠成,没有任何可以观测到的痕迹。

  但是,尽管如此——

  “有时候,比起所谓的自吹自擂,敌人的反应才是更加令人信服的证据吧……看。”

  罗兰轻声说道。

  他望着穹顶之上的宇宙,视线的焦点仿佛穿透了这片布满了灯塔的黑色海洋,来到了更遥远的混沌虚空。

  “那是——”

  式循声望去,表情猛然一变。

  混沌中泛起了好像滔天大浪一般的巨浪。

  原因很简单。

  在那深不见底的最深处,宛如岩浆般的黑红色火柱正裹挟无可计数的力量冲天而起。

  假如还在过去的处境中,她大概会把这当成这片多元之海深处的火山爆发。

  不过,站在突破了桎梏的崭新视角中,就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了。

  火山?

  不,才不是那么浅薄的灾难能够形容的。

  不会有错。

  那是远超所谓的多元之海观测之外,从最深最远的裂缝中,正在缓缓钻出的巨大头颅。

  那些火柱的正体,也不是什么火焰,而是对方的呼吸。

  由亿万条纠缠在一起的黑蛇编织而成,超乎想象的怪物。

  而更加恐怖的是,任谁在看到这只头颅的瞬间,都能明白。

  这只是触碰就可以将近距离的多元宇宙粉碎,将远方的多元宇宙吹飞的巨大之物,仅仅只是对方为了更舒服的承载自己,临时打造的祭坛罢了。

  没错。

  如同一个睡得正香时被人把家炸掉的孩子一样。

  这位沉睡许久,堪称整个多元之海的神上之神的第六至高天,正在用绝对的威吓,向每一个能认知到祂存在昭示着一个简单的事实。

  ——祂发怒了。

第644章 超级智慧与超级力量

  穿越多元宇宙之海。

  罗兰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与过去还要涉水而过的状态不同,以他现在的力量,以凌驾的姿态横行于水面之上都是等闲。

  但真正来到这无限的边界时,他还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前方好像妖物一样扭曲的头颅,已经吐出了自己的舌头,在这没有时空逻辑虚空中生生造出一片不逊色于身后海洋的物质空间。

  当他踏上那好似血肉与尸骸铸就,却意外坚实的地面后,一盏盏被丝线捕捉的多元宇宙就像是夜晚的萤火虫一样燃烧起来,构建了一条别开生面的道路。

  “……真令人意外。”

  罗兰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

  这并非他不能理解这种现象。

  强者与排场的规模关系,基本上是成正比的。

  很多情况下,所谓的浮夸的排场,只不过是视角带来的差距而已。

  在还不是魔神,只有以多倍单体宇宙,并且还油尽灯枯的情况下,罗兰都必须创造出等同于特殊宇宙的无限时间神殿,才能在世界的夹缝中承载自己的存在与王座。

  尽管就创造者本人看来,这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必需品罢了。

  对于大部分世界的生命而言,这已经与神明无异,甚至还要强于他们印象中的神。

  所以,为了瓦解敌人的反抗意志,或者嘲笑对方的愚蠢,释放以气势或者杀意也是从弱到强,屡试不爽的战斗策略。

  从已经死透的{蛇},和沉睡时的重量甚至会从这片无限的多元之海底部坠落来看,第六天波旬有这样的表现不奇怪。

  可问题在于,对于波旬来说,这应该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才对。

  祂反动到连机制都不愿意产生,又怎么会多此一举营造这种精神上的需求呢?

  更何况是在家被偷了的情况下。

  作为{蛇}的自灭因子,虽然成功执行了使命。

  但从过去对方连扩散理的本能都放下了,躺在本体的尸骸上摆烂沉眠的模样就足以看出,他的心理状态无疑十分空虚且复杂。

  如果真的怀抱着昭示那样的忿怒,比起这样大张旗鼓的派头,冷酷的挥洒令诸界战栗的绝望才更像波旬会做的事。

  这样沉思着的罗兰,忽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前方。

  随着燃烧的宇宙逐渐增多,道路的尽头已经被恍惚的茫茫光影彻底遮盖住了。

  可不论是继续延伸的虚无,还是炽烈到仿佛千亿宇宙一同爆炸时的光彩,也无法遮盖住浮在中心的少年哪怕半点颜色。

  在无数双蜿蜒向上的金色手臂,以母亲怀抱着婴儿一样姿势组成的莲台中,他以单膝撑起的姿势盘坐其上。

  比起黄金更像是凝固的雷霆一般灿然的金发如火炬般翘起,漆黑的肌肤给人一种如鳞片般既光滑又粗糙的质感。

  在以袒右肩式穿戴的佛衣之下,是宛如营养不良般瘦骨嶙峋的身躯。

  然而,绝不会有人会对他产生怜悯这种可笑的想法。

  这不仅仅是因为少年眼白为黑色,瞳孔为白色的倒反天罡的双眸。

  更在于额头上那高高鼓起,伴随着犹如蛛网般缭绕,似乎刺入大脑之中纹路所包裹起来,好似囊肿一般的第三只眼睛。

  明明三只眼睛都处于张开的状态,可当那第三只眼睛转过头注视着自己时,罗兰才感受到了对方真正投来注意力的讯号。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释然的表情?”

  凶恶到不可思议的神灵,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来到尽头之后,对方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了。

  “只是有些微妙的遗憾罢了。”

  罗兰幽幽的叹了口气。“原来我真的只是一个幸运儿啊。”

  虽然在与龙神的接触中了解到了金手指的真相,变强之后的认知也一直在证实这一点。

  但因为起点与这份馈赠的差距是在过大,罗兰心理要说没点压力是不可能的。

  尽管最终boss是至高的恶神这个结局比起阴谋论,也没好到哪去,甚至更遭了,但罗兰心底的思绪还是有些难以言喻。

  如同在冬季吃下雪糕一样,那从后背蹿起,直至头顶的感觉中,既带着像是卸下枷锁般的舒适,也带着冰冷至极的颤抖。

  “事到如今,还在纠结这个?看来吾果然无法理解你们这些天生的弱者。”

  波旬皱起了眉头,用嘶哑的声音给出了居高临下的评价。

  不过,就和罗兰察觉到的不对劲一样。

  虽然本质里的傲慢与对一切的藐视毫无收敛,可波旬对他的态度,确实掺杂着某些另眼相看的因素。

  幸运的是,大概是因为理的原因,波旬也毫无卖关子的想法。

  “……但从这种角度来看,能拥有此等力量,你干的还算不赖,所以,吾就认可你的存在吧,{另一个我}。”

  波旬最后吐出的那个词语,带着根本无法诠释的异常。

  就像人类无法描述神的语言,只能用玄而又玄的经典试图让后人重新领会那份神圣的感觉一样。

  而在完全公式者的境界剥开性质带来污秽外壳后,罗兰所目睹到那份名词则是

  ——‘兄弟’。

  “原来如此。”

  不出罗兰所料,虽然波旬的力量俨然已经超越了他印象中的一切存在。

  但与那摆烂的态度一样,在以畸形且完美的唯我之理的执行了蛇的愿望之后,他也受困于这份超越一切的绝对。

  完美这个命题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被打破。

  除我之外的一切都消失殆尽,需要的只有我这种理念当然很美好,可这也意味着,当这条理念被执行到极致时,持有者反而无法对自己进行切割。

  如果一切属于‘我’的存在都是必需的,属于波旬自我的起始,那曾经身为{蛇}自灭因子的存在部分,也是他无法解开的脚链。

  正因如此,明明超越了无限的多元,可对方却卡在这中间的过程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始终沉溺于名为波旬的本我和{蛇}自灭因子这种他我的争斗之中。

  这样的话,面前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继承了蛇的求生冲动,用其遗骸走出新生的自己,大概是这家伙唯一能认识到的自身之外的存在。

  所以,在面对这有可能再也遇不到的解药时,波旬才会在愤怒与轻蔑都未曾消减的时刻,却显出了微妙的宽容。

  可罗兰很清楚。

  要是因此产生了什么侥幸与松懈,必然会栽上一个大跟头。

  原因无他。

  自我之人,也是分很多类型的。

  如根源式的评价一样,杀生院祈荒虽然在fgo的剧情里扮演的都是恶人角色,但她的个性其实是完美的圣人。

  只要能被其视为人类,面对弱于自己的人类,她会如贤妻良母一般,无私的提供帮助,面对强于自己的人类,她会像虔诚的信徒那样,心甘情愿的牺牲自我。

  而波旬会怎样做,‘波旬’这个名字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那么,满怀感激的收下这份恩赐吧——”

  波旬咧开嘴,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

  “在这即将破灭的诸界之中,你会是唯一的例外,不仅如此,吾还会予以你与我相当,属于道路尽头的真理之力,与你一同分享这至上的权柄。”

  “持续的时间则是从现在开始,直到我对你与终焉都厌倦之前。”

  “怎么样,是很优越的条件吧?”

  “还真是。”

  罗兰用随意的口吻说着。

  “不论这份力量本身,单是能让只有‘我’的你愿意分享和给予,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不过,和你不一样,只存在终焉的世界对我而言毫无价值,甚至还要劣于死亡,所以,还是让我拒绝这份好意吧。”

  尽管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但可能是罗兰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想让人直接朝那挥上一拳的缘故,波旬只感觉被戳中心扉的嘲弄了。

  “本以为你会和那些冥顽不灵的垃圾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波旬发出一声冷哼,从鼻尖喷出嫌恶的气息。

  “你真可悲,‘兄弟’,吾原以为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职责与重量,代表着力量的我不同,从封闭世界中成长起来,突破了桎梏的你或许会在智慧上为我带来开解。”

  “但显然,是吾自作多情了。”

  波旬显然是生气了,骤然莲花座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