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威严
“若是龙王泽被解放，我们必然会遭到秘党审判，既然对方态度强硬，我们只能拼一把……我们储备了大量贤者之石子弹，未必会输！”
“你的任务是趁机脱离现场，然后领取装备屠龙！秘党能做的，我们同样能做到！”
“麟城，服从命令，不要告诉我你相信了敌人的挑拨离间！”
这次，委员们的声音无比冷酷，似乎是要和龙王苏墨一行人不死不休。
如果仅看苏墨的所作所为，委员们会拼命很正常，可不知为何，路麟城觉得他们的态度还是隐约有些怪异。
直到豹子大小的地狱犬群抵达地面，路麟城看到有的地狱犬试图从夏弥撞出来的V字型斜坡跳下来，有的地狱犬则是闻到了血的味道、一口咬在娜塔莎尸体之上的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刚才想提醒这些不通实务的委员们的话。
“等等！不能使用地狱犬！小心血——”
这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晚了。
同样是早就听到了地狱犬的狂吠，看到这和陈家如出一辙的龙血怪物，夏弥小姐的手依旧搭在冈格尼尔上没动，龙王级别的气势却瞬间升腾起来。
“杀回去！”
君王的威严横压整个尼伯龙根，神谕一般的命令扩散到全员。
夏弥没有动用言灵，这只是君王随口的呵斥，可莫大的威压加在地狱犬的精神上，几乎将它们压垮。
只是一声令下，地狱犬眼瞳中黄金瞳亮度提高数倍，甚至直接放下了嘴边的尸体，如同最为乖巧的小狗一般立即听从夏弥的命令，对驱使自己的混血种展开了猎杀。
猝不及防下，混血种纷纷用枪械还击，特制的大口径枪械本来足以对地狱犬造成震慑和重伤。
可此刻，这些本就体能恐怖的地狱犬却仿佛感受不到痛楚一般，哪怕自身重伤濒死，也势要咬下他们一块肉来，一时间这些混血种死伤惨重。
“——小心血统感召！”
路麟城的提醒姗姗来迟，这些委员们大多是来自原本卡塞尔学院的院系教授，他们距离真正的战斗太远，又太过信任基因工程的力量，以至于似乎已经忘记了某些龙血基本定则。
就连路麟城，长年没出讨伐任务后，整个人都松懈了许多，以至于一开始没来得及做出最重要的提醒。
在龙族文明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中，上位者对于下位者有着绝对的优势和操控能力。
当血统差距过大的时候，便能通过血统感召对低级龙类进行强行征兵，将其作为自己炮灰使用。
以前夏弥不用这一招是没必要，现在脱不开身，自然想用就用。
成年的地狱犬基本最低也是A级讨伐目标，成群之后更是讨伐难度飙升，如今所有地狱犬集体倒戈，路麟城不敢想象地面上正在发生何等惨烈的战斗。
好在事情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糟，地面的枪炮声虽然一开始很慌乱，但一直都没有停歇，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从地狱犬的爪子上生存下来的，但听枪声人员伤亡不大，只是依旧处于劣势。
“轰！”
没过几十秒，炸弹一般的爆破声响起，似乎是有人前来支援了，听声音应该是龙息弹，她似乎还是开着车来的，路麟城能想象出对方带着一车重型装备力挽狂澜的样子。
果然，十几秒后，枪声大作，如同火神炮一般的机关枪掩盖了地狱犬的哀嚎，得到重型武器的混血种不再畏惧这些地狱犬，并很快进行了反攻。
龙息弹的爆炸声越来越近，在其他人忙着对付地狱犬的时候，这个力挽狂澜者居然直接进入了战场中心，她站在V字型废墟边缘看了一眼娜塔莎的尸体，而后奋不顾身地直接跳了下来，顺着斜坡滚下了地面。
“薇尼！”
路麟城无法坐视妻子以身犯险，立即前去迎接。
能在这时候扭转局势的，除了另一个S级还能有谁？
等他接住乔薇尼，站稳之后，看着妻子惨白的脸色，路麟城不由得满心感激与愧疚。
“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我在最危险的地方，还非要跟过来，我一个人死了你还可以帮我报仇，要是我们两个都死了，明非不就成孤儿了？”
嘴上这么说，他抱乔薇尼却抱得极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明知道龙王在自己身边，却毅然决然的选择和他站在一起，这不是爱是什么？
“放开。”
乔薇尼小声道。
“什么？”
路麟城有些没听清。
“老娘让你放开！”
乔薇尼直接踹了面前这个正在上演苦情戏的男人一脚，终于分开后，没好气道。
“我他妈不是来和你殉情的，我是来躲怪物的！”
闻言，路麟城微微一愣，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墨等人。
“怪物？还有什么比我这边的龙王更可怕的怪物？”
同时站在三个龙王身边，核弹试验区都没这里危险。
乔薇尼仔仔细细看着路麟城的表情和反应，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后，才松了一口气。
“龙王的可怕我还能理解，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是多吓人……”
朝苏墨这边看了一眼后，她又心有余悸的仰头看向地上。
“可上面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比死人还可怕！”
听到乔薇尼说这没头没脑的话，路麟城疑惑地抬起头。
这时，似乎是重火力和重武器将地狱犬消灭了大半，末日派的警卫人员平定乱局后，开始有不少人拿起武器来到深渊边缘向里面探视情况。
看到这些人探出来的熟悉面容，除了表情有些陌生外，路麟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作为秘书长他认识这里的所有人。
直到看到娜塔莎的尸体被一个女性拖走，他看清拖走她尸体的人的面容的时候，路麟城的脑袋才“嗡”的一下轰然炸响。
这个女人的脸……分明就是娜塔莎！她自己拖走了自己的尸体！
末日派虽然大多都是俄罗斯人，但里面绝对没有和娜塔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路麟城能拿自己的性命担保这一点。
可如今，两个一模一样的娜塔莎出现在他面前，一死一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大的寒意爬上他的背脊，路麟城终于感受到了乔薇尼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想来乔薇尼一路上也是看到了相同的情况，刚刚看到已经死掉的人眨眼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会有相同的几人同时出现，这种错乱的情况必然会让人不由得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实性。
所以她才会冒险从地面上跳下来，因为地面上已经成为了鬼蜮，这未知的恐惧甚至比龙王更加危险。
这时，苏墨方才的话语突然袭上他的心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打造了一个和暗面君主隔绝的世外桃源，可实际上，从最开始，跟随他一起建立避风港的同伴就全部都是暗面君主的人？从一开始这里就被暗面君主的势力掌握了？
回想起自己拉拢这些教授的时候，那无比顺利的流程，还有眼前这无比诡异的复活现象，路麟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刺骨的寒意让他身体微微颤抖。
就像是一个人为了躲避野鬼而登上巴士，却没料到巴士上的乘客全部都是凶戾的恶鬼一般，瞬间就让人毛发悚然，不寒而粟。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和什么样的东西共事？
“他们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路麟城不由得喃喃出声。
“都不是。”
突然，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夫妻两人微微一颤，回头才发现是那个跟在龙王苏墨身边的金发小女孩。
这个金发小女孩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后，同样仰望着头顶那些熟悉的脸庞。
安东、霍尔金娜……这都是她曾一度认识的人，都是黑天鹅港时期赫尔佐格的试验品。
他们本应随着赫尔佐格放的那一场大火一起焚烧殆尽，可此刻，他们却如同活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仿佛从未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一样。
“果然……苏墨说得没错，这里就是黑天鹅港！”
看着眼前物是人非的建筑，零随口说出让路麟城和乔薇尼惊骇不已的话语。
黑天鹅港的事情他们都知道，那是龙王泽逃跑的地方，可他们从没想过，他们一直以来便寻不见的黑天鹅港居然就是这个避风港的前身？当初设计这个避风港的人，居然是直接采用的黑天鹅港的原址？为什么他们从没听人说过！
无视了两人的追问，零的视线终于从那些熟面孔上收了回来，她轻声说道。
“不是死人，也不是活人……他们是亡灵，黑天鹅港的亡灵！”
第572章 引力学，新的科学侧权柄
零的话音未落，枪声便已经暴起。
高危的炼金子弹以及贤者之石子弹不停的向着最终圣所底部喷涌而出，所有人都将地面之下的苏墨等人当做了最大的敌人对待，甚至不惜波及里面的路麟城和乔薇尼。
“叮！叮！当！”
金属碰撞的杂乱声音响起，大部分炼金子弹都被无形的空气屏障所阻挡。
在无尘之地的防御下，只有贤者之石的子弹能够轻易穿过领域的屏障。
然而，当贤者之石子弹穿过无尘之地后，却立即迎面撞上了金属质地的钢铁堡垒，深红色的晶体被漆黑的钢铁堡垒挡下，撞成粉碎。
言灵·无尘之地。
言灵·天地为炉。
“我记得，苏墨当初好像是这么做的……”
两位龙王都没有动手，只有零轻描淡写的上前一步，轻轻一抬手，便挡住了各个方向来袭的枪炮。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她冰蓝色的眼瞳中没有半点怜悯。
虽然是熟人，但她本来就和这些孩子关系不好，没什么朋友之谊，更不要说这些人还在对苏墨夏弥他们动手，没有留守的必要。
更不要说，眼前这些人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一批人了。
所以——
“砰！”
言灵·因陀罗！
金属碎屑和金属子弹在电磁力的双重推动下，直接以头顶地面边缘的区域为目标激射出去，扇形的弹幕瞬间笼罩了整片空间。
苏墨在日本使用过的技巧被零再现出来，金属风暴瞬间席卷一切。
对于这些混血种来说，他们需要依赖炼金子弹作为掩护，依靠贤者之石作为绝杀，才有可能伤到下方的目标龙王，可对于零来说，这些混血种却脆弱得连一缕风刃都扛不住。
铺天的弹幕辐射而出，速度比他们射出时候还快，瞬间命中了七成以上的袭击者，让他们当场殒命。
剩下的人也大大小小受了不同的伤势。
“居然能这么轻易地使用复数言灵，尼伯龙根计划效果这么强么？！”
看到零轻易碾压这些混血种的场面，路麟城和乔薇尼两人都呆住了。
在这个尼伯龙根里面，同样分布着【戒律】的领域，别说普通混血种，就算是他们这些S级也无法释放言灵，只能依靠枪炮的便利进行攻防。
可如今，零却完全无视了这一限制，不仅能用言灵，还可以使用复数言灵，几乎瞬间就击垮了他们的警备力量。
两人第一次切身的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版本已经改变，寻常的S级已经不配登上舞台。
正在他们震撼之时，路麟城的耳机中传来委员会的命令。
“路麟城、乔薇尼！该你们动手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阻止对方解放龙王泽！”
耳机里面的声音极小，但零仍悄无声息的看了他们一眼。
“……”
路麟城沉默了。
若是以往，听到这样的命令，哪怕有生命危险，他也会立即执行命令。
就像当年，他明知是赴死却仍然敢于前往战场封印路鸣泽一般。
然而这次，他动摇了。
感受到这难言的沉默，委员会那边的声音低沉且严厉了起来。
“路麟城，难道你要背叛我们的理想，背叛你亲自建立的地方么？”
这里是路麟城花费人生最好的时光建立起来的城市，如果背弃这里，那将相当于背弃自己十年来的所有时光。
然而——
“在下达命令之前，你们是否能先解释一下，他们是什么东西？”
路麟城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面前的场面，声音低沉的质问道。
在他的视野之中，地面豁口边缘处，那样刚才被零一波击杀了的数十名尸体，此刻全数被人拉走，取而代之的是全副武装的新的一轮熟悉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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