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蚍蜉之影
他是山海众转变为阳神教的关键人物,也是多年来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重岳甚至曾怀疑,山海众曾经的首领睚,是否就是死在他手中。
没有线索、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者,无论是山海众的逃亡者,还是之后被捕的阳神教徒,都不知道泽究竟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让山海众高层倒戈,从此成为了阳神的忠实奴仆。
甚至是阳神这个被信仰的形象,似乎也是由泽带来的。
换句话说,令如今面对的敌人,极有可能就是阳神教的创始人兼最高领袖。
由不得她不小心……
“你知道我们的事。”
“知道,而且我很清楚你们当年都做了什么。”
比起邪教领袖,泽一身简单质朴的服饰和风度翩翩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位诗人,而过去数年间针对邪教的调查行动也证明,他极少会亲自出面处理事情,阳神教的发展基本都靠那些阳神祭司。
“但那都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此时提起又有何用?”
令右臂一扬,悬有明灯的法杖“问梦”便出现在手上,军师袍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开始剧烈地鼓动。
面对实力和能力都完全未知的强敌,岁裔也不敢掉以轻心……而此刻认真起来的令,也终于褪下了平日里温婉潇洒的仪态,俨然一副战神的样子。
“这阳神教谁都可以留得性命,服役改造,唯独你不行。”
“真是残忍……告诉我,你们当年把所有的同类都赶出去时,也是这般态度么?”
把所有的同类都赶出去?
令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直到她终于反应过来,原来眼前之人所说的“当年”并不是自己的过去,而是早在自己和兄弟妹们诞生前的时代。
岁携手当时的真龙天子,将大炎国土上所有的巨兽驱离……这段古老的记忆一直存在于十二个岁裔的脑海中,在大炎的高层也不是什么秘密。
问题是,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大炎的高层。
“你居然……哼,若是想以此影响到我,这千百年来的经历可就都浪费了。”
“不,我完全没那个意思,我只想对你……或者你们所有人说一句话。”
“什么?”
“谢谢。”
令瞳孔微缩,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意图。
难道……他是在感谢岁当年驱逐巨兽们的举动?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令突然不想这么快就动手了,既然泽有要谈下去的意思,那多问出一些情报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比如……他到底是什么?
泽肯定不是人类,也不像巨兽的化身,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并不直观的,腐朽陈旧的感觉。
联想到刚刚被杀的士兵,令不禁猜想,对方的源石技艺会不会就和“腐烂”的概念有关。
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有些棘手啊……
“你在拖延时间?”
“……不,只是想不通,你为何会有自信带着你的教众到玉门来。”
“自信?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我也不需要他们,没有价值的东西,留下来做什么呢?”
令暗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这个泽明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管他本来就是这样还是遭受了什么刺激,但想要在他的疯言疯语中找到有用的信息,那还不如先打趴下再扔进实验室剥皮拆骨呢。
战斗,瞬间打响。
两条舞动的青龙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对着泽发动了吐息。
磅礴的能量聚合为强悍的冲击波,将目标所立足的城墙砖轰碎……然而泽却安然无恙。
不知何时,一层灰色的迷雾已在他身周浮游环绕,其所接触到的能量陷入了失控状态,化为四散的乱流呼啸着炸开。
这才是导致城墙砖碎裂开来的真正原因,而令是不会无缘无故破坏玉门城防的。
紧接着,空中的狂风开始凝聚,形成浑浊的巨型漩涡,自上方冲着泽坠落下来。
“花里胡哨……”
这声评价让令微微扬了扬眉毛,虽说本身没什么争胜之心,只是在履行职责瓦解邪教,但自己的招式“无相”被如此看轻,当然不会觉得高兴。
可就在此时,那环绕在泽身边的灰色迷雾突然向上伸展开来,就像是数把平行的利剑被高高举起,将“无相”所化的旋涡轻松搅碎。
和大多数的兄弟妹不同,令并不注重锻炼身体力量,而是通过神通所衍化出的各种“法术”能力战斗。
最万能的“无相”,便是以梦境之力牵动现实事物,使其化为自身需要的形态。
泽展开了反击。
在搅碎高度聚合的旋涡后,灰雾中突然涌出了无数液体般的东西,朝着令飞了过去。
她不敢大意,问梦猛然敲击在脚下的青砖上,引发出一道道能量的涟漪……很快,那两条被涟漪触及的青龙双目光芒大绽,吐息的规模也扩大了数倍。
于是,两人便在这玉门宽阔的城墙上开始了“对波”。
泽召唤出的那些液体状的物质,在接触到城墙时会制造出一小片腐败的领域,其中的泥土会变得干枯沙化、水分化做粘稠的腐化物、空气也带上了某种恶臭的味道、甚至就连石砖也出现了风蚀后千疮百孔的现象。
令的神情越来越严峻,由于身在玉门城墙,她不能毫无顾忌地使出全力,可对方似乎也一样。
就在这时,一道炽烈的雷霆突然从令身后飞来,轰击在了泽身上。
剧烈的爆炸将他的身影吞没,随后便是无数的烟尘雾气爆发开来,让城墙上变得一片狼藉。
“没事吧,令?”
“无妨!来的正是时候,重霄。”
看到手持叛逆从身后跑上来的重霄,令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喜意……不太明显,但的确存在。
“那人是阳神教护法尊,实质性的领袖,务必不可让其逃脱。”
“没问题,我帮你干掉他!”
感应着泽的准确位置,重霄二话不说,抡起叛逆便冲了过去。
在来时的路上,他也见到了围攻邪教徒的边防军……由于战斗形势基本是一边倒,因此也就没有留在那出手相助,直接奔着令这边来了。
而且起手就是现在基本已经掌握的灵能闪电。
泽的气息让重霄很不舒服……那种腐朽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失去了生机,剩下的就只有灰烬和尘土,在绝对的死寂中纪念着曾经存在过的事物。
所以他无视了令的警告,在锁定泽的位置后,便直接来了招力劈华山!
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泽身周的灰雾裹挟着他闪开斩击,站在了十多米开外的位置上。
“你是……谁?”
“很快就会把你大卸八块的人!”
重霄又一次冲了过去,不过没再使用蛮力,而是将叛逆舞出了花。
奈何泽的身体素质竟然也超乎想象,打是打不过重霄,闪躲和逃跑却是一绝。
而令却在此时发现了不对……以她的了解,重霄似乎不该这么莽撞冲动……
泽的灰雾再度化作利剑,靠着数量优势和重霄手上的叛逆对拼了几十个回合,期间还扛下了令的几招。
如果忽略掉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么以一敌二其实是占了下风的,而且还有些狼狈。
“重霄,小心他的源石技艺!”
令还是参不透泽身边的那种力量源自何处,曾周游这片大地的她见识过无数奇特或诡异的源石技艺,但都不具备如此霸道而强烈的效果。
就好像……泽也具备着自己这些岁裔的“神通”。
与此同时,随着法杖“问梦”不断转换令自身所释放的能量,这片空间到处都弥漫着青色的气流或光束,形成了如同“领域”一般的结界。
结界不断被泽的灰雾侵蚀,随即立刻恢复,犹如最为残酷的拉锯战,而正在与重霄正面硬碰硬的泽,居然仍有余力和令展开消耗性的比拼。
必须得把他留在这,否则一旦走脱,玉门的军民可就危险了……这个念头同时出现在了重霄和令两人的脑海中。
突然间,一声咆哮响彻天际,数只口衔巨剑的五爪翔龙出现在了城墙上。
“重霄,若是我能破开那层防护,你可否给他致命一击?”
“我尽量……”
嘴上这么说,但重霄着实没有太大把握。
手中的叛逆是少数不会被泽腐蚀的物体之一,然而在不断的高速追击中,重霄也曾依靠着变幻莫测的剑术砍到过泽的身躯,却并未造成有效的伤害。
和寄生体产生畸变的杨云兴类似,泽的体表也存在着类似源石虫的甲壳和皮肤,而且似乎和他的身体形成了一种完美的融合……重霄猜想,这或许是就是寄生体与宿主更高一级的共生状态。
换句话说,眼前的泽更像是一只有着人类形态的源石虫,并不是被源石虫寄生的人类。
“先试他一试,不行再另想他法。”
战况紧急,令也没办法体谅到重霄的迟疑,直接挥起问梦,命令弦惊们展开了进攻。
一时间风起云涌,剑芒大盛……弦惊扬起口衔的巨剑,以势不可挡的态势斩向泽的身躯,攻势犹如山崩地裂般浩荡威猛。
若不是令之前布置好的结界,那战场之下的城墙恐怕会被弦惊分分钟拆掉。
泽似乎并不打算硬抗,但和刚刚重霄一个人的追击不同,弦惊的身躯和攻击范围本就夸张,又不是单独作战,因此再也没有了躲避的可能,只好将身周的灰雾凝聚起来,试图腐蚀掉弦惊的巨剑。
思路没什么问题,效果也的确明显,可弦惊的巨剑在被腐蚀后便会迅速恢复,就好像身上绑了四五个精二调香师(雾)
而随着灰雾被巨剑一次次劈开,规模也在不住缩减,直至泽的身形越来越清晰可见。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令的目的,正在顶着弦惊们的攻势向城墙外侧移动,竟是打算要逃离玉门。
“啧……”
重霄咬紧牙关,心中做出了决定。
既然叛逆无法突破泽的防御,那么以太虚·流空与其不相上下的破坏力,只怕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而灵能闪电和动能冲击在刚才的交手中便已用过。
看来……只能试试那一招了。
重霄的双眼中,开始闪烁起灵能的光芒。
弦惊们可以拖延泽,却无法挡住他……恐怖的腐朽之力不知已经破坏了多少把巨剑,甚至有几只弦惊也遭到侵蚀,化作四散的光点与尘埃。
令忍不住瞥了重霄一眼,心下有些焦急。
但就在这时,城墙上方的漆黑夜空中出现了某种动静。
因为紧急疏散略显惊慌的玉门民众,即将结束战斗的边防军将士,指挥城中高手围攻阿拉奇的左宣辽,乃至于刚刚离开画中界的夕,都看向了那片开始涌动的天空。
大漠的狂风被咆哮的雷霆吸引,很快便凝聚为告诉旋转的云团,在响彻天地的轰鸣声中缓缓下沉,直至一缕耀眼的光芒绽放开来,几乎照亮了半座玉门城。
很快,某种东西脱离了旋转的云团,自耀眼的光芒中显露出真容。
那是一把倒悬竖立在天空中,约有百米之长的巨剑,而其所绽放的光芒皆来自于缠绕在剑身上的闪电……如此奇景,已完全无愧于天地异象的称呼,乃至玉门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着发出悲鸣。
重霄,你……
看着手持叛逆指向天空,仿佛在苦苦支撑着什么的重霄,令彻底失神了。
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甚至是她们这些岁裔,也未必能轻松驾驭的能够引发天地异象的招式。
你真的是人类吗?
这一失神不要紧,失去了“支援”的弦惊们再也困不住突围的泽,重新聚集的灰雾也得以返回,带着他快速冲到了城墙边缘,并毫不犹豫地向外一跃。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的那把雷光巨剑动了。
就如同天际的流星,雷光巨剑直冲着城墙外的泽落下,单单只是被挤开的空气便足以形成猛烈的风暴,宛如疯狂怒吼着的远古凶兽,要将玉门这一侧的城墙全部撕碎。
这便是重霄如今能够回想起的最强剑招:太虚第三式·陨雷。
抬头仰视着落下的庞然大物,泽故技重施,将灰雾聚集在头顶之上,本体则准备溜之大吉,却已经被剑尖涌动着闪电先一步击中。
紧接着,雷光巨剑轰然陨落,将他的身影彻底湮没。
随之而来的,便是让大地也为之震颤的恐怖爆炸,甚至于城中的无数居民都误以为天灾已经降临。
这一夜……注定会被记在玉门的史册上……
……
自从杨云兴的尸体被送到实验室后,负责人方谨就再也没回过家。
对于一个将毕生心血都放在生物研究上的科学家,这种从未见过的畸变寄生体简直就是一座被封印的宝库,其中所蕴藏的秘密无法想象。
但基因锁的存在就是那牢不可破的封印,将方谨的团队挡在了某道门之外,不得寸进……
为此,他几乎是以不眠不休的方式对样本进行着各种化验测试,以求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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