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剑人 第97章

　　说的难听一些，就是已经成半个残废了。

　　真够可怜的……

　　“希望闪灵能找到她说的医院。”

　　“应该……没有问题，闪灵和我说过，阿撒兹勒诊所就在这座城市。”

　　阿撒兹勒！？

　　听到这个名词，重霄瞬间睁大双眼……这不是浩云提醒自己要注意的词吗？

　　“阿撒兹勒诊所？你确定要找的是这个地方？”

　　霍然起身的重霄让丽兹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玛嘉烈也凑上来问道：“什么阿撒兹勒？你们刚刚在说什么，重霄？”

　　“……用大炎的话来说，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闪灵这个忙，咱们得帮到底了。”

第70章 玛嘉烈，今日为妻

　　并不出乎重霄的预料，当一夜未归的闪灵在清晨回到玛嘉烈的房间时，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她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以乌萨斯对感染者的的态度，切尔诺伯格根本不可能允许阿撒兹勒诊所这样的机构存在，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因此就算能找到了解那家医院的人，也不可能轻易问出情报，更不用提闪灵还有着萨卡兹这层自带负面影响的身份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重霄督察？”

　　“好办法谈不上，不过既然能明确它就在切尔诺伯格的某个地方，那我想……”

　　重霄的视线转向了一侧。

　　大半夜都没休息的玛嘉烈正坐在靠着墙的椅子上打盹，也只有这种状态下的她，才表现出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稚气。

　　闪灵自然不明白重霄在想什么，正要出口询问，却见他转身走向了玛嘉烈。

　　“比赛要开始了！”

　　“哇啊啊啊！”

　　在恶作剧一般的大声呼喝中，玛嘉烈瞬间睁大惺忪的睡眼，并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

　　大概是她在参加卡西米尔骑士锦标赛时的武器吧……

　　而在反应过来后，女骑士便恼怒地瞪了重霄一眼，“这种玩笑请不要再开，重霄！”

　　玛嘉烈并不是个特别有心机的人，因此就算是具备着游历者应有的提防和戒备，也很难在重霄接连不断的主动套话面前保守秘密。

　　事实上除了真正的名字和身份以外，她英勇夺取骑士竞技锦标赛冠军，却因为成了感染者被迫离开大骑士领的经历，基本已经被重霄套得差不多了。

　　这便是为什么后者知道能用上面那句话当恶作剧。

　　“……我也有同样的看法，重霄督察。”

　　闪灵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因为这一下连带着把丽兹也吓醒了，正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地注视着这边。

　　“抱歉抱歉，玛嘉烈，我有个能快速找到阿撒兹勒诊所的点子，不过需要你做出一点牺牲。”

　　“没问题！”

　　玛嘉烈当仁不让地答应了下来，“只要能帮上忙，用得着我的尽管说！”

　　心思单纯的女骑士并未注意到，重霄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阴险来形容。

　　而注意到这些的闪灵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丽兹的病情已是刻不容缓，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隐藏在切尔诺伯格的阿撒兹勒诊所，就算要用什么不太道德的办法，她也只能认了。

　　但重霄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三位女性全都傻在了原地。

　　“好，那玛嘉烈，今天你就当我老婆吧。”

　　玛嘉烈：(⊙ω⊙)？

　　闪灵：(⊙_⊙)？

　　丽兹：(⊙o⊙)！

　　……

　　玛嘉烈·临光，卡西米尔声名在外的临光家族长女，现年21岁，纯血库兰塔人，五官精致英气，身形高挑匀称，还有着蓬松柔软的大团尾巴，手感一等一，性格刚毅果敢，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虽然由于某些难以明言的原因，如今的玛嘉烈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只能以感染者的身份……说好听了是游历四方，说难听了就是在这片大地上流浪，但她始终都以自己骑士的身份为荣，并坚守着所有骑士应当遵守的美德和准则。

　　所以，当玛嘉烈得知自己误会了闪灵，甚至险些导致重病的萨卡兹女孩丽兹落入危险时，就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她们度过这个难关。

　　然而正直的女骑士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

　　“喂！怎么又变得精神了？这可不行，你得演得像一点，就当自己马上就病死了那样。”

　　你才马上就要病死了！

　　玛嘉烈怒视着重霄，内心恨不得再拔出街边的灯珠砸到这个混蛋的脑袋上。

　　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重霄让自己伪装成他病重的老婆，然后跑到切尔诺伯格的各家酒店餐厅咖啡馆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些人流量较大的地方显然不可能是阿撒兹勒的所在地。

　　“我觉得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重霄相当蛮横地说到，接着也不管玛嘉烈那择人而噬中带着一丝羞愤的表情，直接拽住她的手又走进了一家餐厅。

　　但两人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饭……事实上，当满脸微笑的乌萨斯服务员小姐走过来时，重霄便迅速换上了一副焦急中掺杂着悲戚的神情。

　　“小姐，能不能帮帮我们。”

　　“诶诶！？你们是……”

　　服务员小姐显然是把两人误会成了到店里来乞讨的，不过重霄很快就用演技扭转了她的想法。

　　我的妻子她生了重病，家乡的医生怎么也治不好，所以我带她到切尔诺伯格来，听说这里有一家很厉害的医院，但是轻易不收病人，请问你知道在哪里吗？

　　每次的描述都有一些出入，但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意思……嘴皮子利索的重霄暂且不谈，玛嘉烈觉得自己都快学会这几句乌萨斯语了。

　　是以，她现在的脸色无比难看。

　　必不可少的羞愤暂且不谈，其中还有想要打爆重霄狗头的欲望和对于临光家族的愧疚感。

　　然而这难看至极的脸色，似乎正好与重霄的一番胡扯对应上了……至少服务员小姐眼神中的同情就越来越明显了。

　　玛嘉烈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先生，我也不知道您说的那家医院叫什么。”

　　“是吗？那……打扰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重霄故作悲伤地说到，随后拉起浑身僵硬的玛嘉烈离开了餐厅，后者那跌跌撞撞的动作更是进一步佐证了“重病妻子”的说法。

　　这下，不仅仅是服务员小姐，就连听到了他们说话的顾客也目送着两人离开……

　　“重霄！”

　　走出一段距离后，玛嘉烈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定·这·有·用？”

　　这大概是正直的女骑士此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失态。

　　顺带，其实她更想说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之类的话，但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有点词穷。

　　要怪就只能怪那个叫玛恩纳·临光的人没教这些吧……

　　“淡定，玛嘉烈，这都是为了丽兹。”

　　“你倒是我解释清楚哪里是为了她啊！？”

　　“这有点困难，不过，如果今明两天都找不到阿撒兹勒诊所的话，这次雇你的佣金翻倍怎么样？”

　　事实证明，钞能力自古以来就是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即便是玛嘉烈这种高洁的骑士，在今后能填饱肚子的利益诱惑下，也只能“失身”于重霄的奸诈了。

　　但话说回来，他还真不是故意要占玛嘉烈的便宜。

　　正如之前所说，切尔诺伯格当局根本不可能公开反抗乌萨斯帝国的政策，那么对于阿撒兹勒这种面向感染者的医疗机构，自然是不可能承认并允许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在没有任何地头蛇帮忙的情况下，唯一靠谱的就是大海捞针，看看能不能在城里找到和其有关系的人。

　　不过就算能找到，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说实话，万一反手一个举报把闪灵和丽兹的身份捅到警局或纠察队那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重霄决定利用自己最大的优势：灵能所带来的读心能力。

　　直接广撒网纯属自杀……上次在神都中区酒楼里的遭遇，让重霄明白自己不可能蛮干，必须得确定更具体的范围才行。

　　于是，让玛嘉烈扮成自己的妻子，再以模棱两可的方式描述她难以治愈的重病，这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矿石病了，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博取到同情。

　　这样一来，如果遇见了去过阿撒兹勒诊所的人，脑海中便会不由自主地涌出相关的念头。

　　就好比想要检索某项文件，直接全硬盘搜寻费时费力还耗性能，但预先限制某个分区或文件夹的范围后便很好办了。

　　“……现结？”

　　“当然，除非你打算在龙门开户。”

　　“不，还是现结吧，我暂时没开户的想法。”

　　啧……这意思是还没考虑留在龙门？

　　没事，咱有的是时间把你拽进近卫局。

　　就这样，重霄和玛嘉烈又以夫妻的名义光顾了好几家店，直到他终于在某个人的意识中感应到了阿撒兹勒这个名字。

　　很好……总算是有收获了。

　　连续的思维读取让重霄露出了明显的疲态，相较于躯体强化和能量形态的转换，他觉得这种使用方式尤其费劲。

　　“你没事吧，重霄？”

　　“还行。”

　　重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接着迅速锁定了刚刚感应到线索的目标。

　　那是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乌萨斯平民，当重霄对着酒吧服务员随口胡诌时，他的脑海中便闪过了阿撒兹勒诊所的信息……有可能是工作人员，也有可能是被治疗过的患者，但他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是直接起身离开了酒吧。

　　“重霄，发生了什么？这个人是谁？”

　　“能带着我们找到阿撒兹勒诊所的人。”

　　“……什么？为什么？”

　　不是玛嘉烈烦人，是重霄这种思维读取的能力在这片大地上几乎是闻所未闻的存在，她哪里知道个中原委。

　　“总之信我就行了，跟着他，很快就能有答案。”

　　……

　　雷德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扬斯克镇人，事实上，他只是被某个镇民捡回去的弃婴而已，从小吃百家饭长大，没有姓氏，名字也是镇民们随便起的。

　　既没有文化也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但他有着相当强健的体魄，以及很少有人知道的独特源石技艺，最擅长而且是唯一擅长的事情就是战斗。

　　因此，自从十四岁那年独自猎杀了威胁镇子的两头野兽后，雷德便成为了镇子里最年轻的护卫员，也是迄今为止经验最“丰富”的护卫员……毕竟能在这行干满七年的人少之又少。

　　这次被卡马洛夫镇长委托送信给赫拉格将军，就足以说明对他有多么信任。

　　雷德曾经去过一次阿撒兹勒诊所，是送扬斯克镇的两名矿工去那里治疗……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说法，真正的原因是镇子里的专工证有限，根本不足以护住所有的感染者。

　　但要说找到诊所的“幕后大老板”赫拉格将军，眼下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大人物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连夜赶至切尔诺伯格的雷德，因为身上没多少钱选择了公交车，结果还非常倒霉地赶上了上班的早高峰。

　　要知道切尔诺伯格人口虽不算多，但规模也没那么大，总体的地块数量还不到十个，因此仍然有可能发生严重的堵车现象。

　　结果当他赶到位于边缘地块的目的地时，已经是中午了。

　　阿撒兹勒诊所在地理位置上并不是很隐蔽，也没有建造在地块的中下层区域，只是周围使用了仓库和杂货店作为掩护，想要找到真正的入口就必须要有可以信任的人带进去。

　　为了防止有人出于自私举报诊所，这种间谍特工接头处一般的设置是很有必要的。

　　“你好，科安先生。”

　　“……有什么需要的吗？”

　　眼见风尘仆仆的雷德主动打起招呼，被称为科安先生的店主懒洋洋地睁开眼睛，扫了他一下。

　　作为诊所掩护的杂货店十分破旧，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货物可以卖，从这方面就能看出来，赫拉格将军其实并不是工于心计的智将。

　　能够保证阿撒兹勒诊所不被老派贵族们捣毁，除了其威名和身份外，其实主要还是鲍里斯侯爵的暗中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