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惊疑地看着棋盘上的洞，这几指几乎把他的画都快戳穿了。
情报明明显示，齐缘练习重岳拳谱，拳意在一个多月前抵达冲盈境界，相当于浸淫多年的军中猛士，已经很惊人了，但与大哥比还有天壤之别。
那是修行无法弥补的差距。
修行就像爬山，能爬多高很大程度取决于选的山有多高，而这几乎是出生时就决定好了。
想着想着，老二脱离了最初的慌乱，逐渐理解一切，轻轻点头。
“你会重岳拳法，我知道。”
他向齐缘说出自己的结论：“我的情报显示，你练拳的思路十分古怪，经常练歪，悟出属于自己的奇怪拳法，拥有各种奇妙的效果，这次肯定也是这样吧？”
“这次恰好不是。”齐缘摇了摇头。
“唉。”
老二叹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被自己戳穿后，齐缘的谎言居然如此拙劣，简直和耍赖的孩童有的一拼。
还真别说，齐缘演技不错。
刚才那一下，差点就把他给唬住了。
但仔细想一想，再结合老二掌握的情报，那肯定是在危急关头，齐缘临时悟出一招对画中世界特攻的诡异拳法，竭尽全力地利用这招，试图把自己吓跑。
一定是这样没错！
白雾闪烁，老二无比感慨地说：“不愧是总以智谋与演技取胜的齐缘，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论神态还是气质都不像是演的。只可惜遇上了我。你用演技骗过了无数凡夫俗子，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却唯独骗不过我。”
比老二更强的，只有掌握情报的老二。
他的牌实在太多了。
“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用无数句没有根据的自说自话回答我，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了？”
面对老二的质疑，齐缘双手负后淡然地问：
“还是说，你真的失心疯了？”
“？”
老二疑惑地问：“齐缘，你怎么还在装？”
已经被拆穿了朋友！
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齐缘继续落子，棋盘上又被戳出了两个洞，齐缘特意选择的天元位，想嘲讽一下前言不搭后语的老二，白光从浑圆的洞口中透射而出，完全就是加了特效的白子。
齐缘继续追问：“所以说了这么多，你到到底有没有被你大哥打过？”
“你觉得自己可以模仿他吗？”
勽 看到齐缘的东施效颦，老二摇了摇头。
真是败兴。
果然，在下棋之前，还是应该先敲打一下齐缘。
白雾翻涌，二哥认真地盯着齐缘，阴沉的目光穿过他额头那张纤薄白纸条，那张纸就像齐缘宛如风中残烛的命，仿佛稍微一吹就掉了。
看着齐缘依旧平静的目光，老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还在演，还在演。
“收起你的傲骨，还有这精湛却无聊的演技吧，我已经看腻了。”
白雾翻涌。
雾气中，仿佛有一个人影，正在无中生有地酝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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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的计划被看穿了？”
能天使趴在窗沿，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一下车就是棋盘，队友们将这段对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不由得眉头直皱。
老二的猜测，她们根本没有细想，只听一遍就完全地接受了，因为很符合她们对齐缘的印象。
齐缘就是这样一个人。
演技逆天，心理素质强大，总是能化险为夷。
“做好准备！”
德克萨斯也抓起剑，严阵以待。
刚才在外边的时候，只能用源石铳弹给酒樽洗澡，看到白雾中缓缓凝练的人形，严阵以待的同时，她们突然感到了轻松。
终于，敌人被齐缘刺激得现真身了。
大家可以一起打怪了。
她们严阵以待，看着人影一阵摇晃，随后慢悠悠地这边走来，身上的阴影逐渐变浅，逐渐到了可以看清楚面相的程度。
“？”
“齐……齐缘？”
从白雾中走出的，赫然是另一个齐缘。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对你的模仿和复制，在画中世界，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咦？”
老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摸了摸额头。
摸了个空。
他看着齐缘额头上脆弱的贴纸，再次疑惑了起来。
“这是什么？”
“挂。”
齐缘摸了摸贴纸，言简意赅地回答。
159：什么，不是演的？！
挂。
一个非常简单的字，但老二却陷入了困惑，他看着那张不起眼的纸条，不信邪地眨了眨眼，试图复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
只不过是区区一张纸条而已！
他以指代笔，挥洒之下，水墨色彩如同潮水一般，朝他的头顶涌来。
然而，凝聚了好几次，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疑惑地缓缓放手，迟疑道：“这……这不可能啊，身处自己构建画中世界，我就是主宰，能构建出任何我想象到的东西，这就是画之道的精髓所在，不可能失效。”
“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变得有些慌乱，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缘，这幅样子，立刻引起能天使和德克萨斯的窃窃私语。
“不会要演真假齐缘吧？”
“游刃有余的那个是真的，破防的那个是假的。”德克萨斯淡定地说。
“哦~”
能天使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变得束手无策的老二，齐缘又问道：“最后的机会了，我最后再问一遍，你被你大哥打过吗？”
“……”
沉默，思索。
这一次，他终于正视了齐缘的问题，认真摇了摇头：
“没有。”
“你真幸运，有个很随和的哥哥。”
齐缘羡慕地叹了口气，像是给他哥面子一样指了指棋盘：“我这个人也很疼爱兄弟姐妹，就破个例教育你一下，拿起你的小黑子。”
“……”
这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肯和自己下棋了？
不，这也是演技。
他瞬间明白了，被识破之后，齐缘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顺水推舟地就开始了棋局，这样的演技和随机应变能力，很符合岁老二的想象。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向棋盘。
岁老二感觉有些奇妙，认真看着棋局。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棋局，没有黑子，但是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八颗白子，如果是五子棋，齐缘早就已经赢了。
至于现在这个……倒也不是不能下。
岁老二观察到，齐缘并没有刻意地排兵布阵，八个“白子”零散而不成型，就像八个孤勇的小卒子，只要在棋局中稍加注意，应该能吃掉。
该落哪里呢？
老二抓着黑子琢磨了半天，最终确定了落点。
他轻轻落子。
齐缘站在老二的身后，见老二信心满满准备博弈的样子，点了点头，伸出了拳头。
轻轻一挥。
仿佛搅动了空气，地板瞬间生长出蛛网般的裂纹。
数不胜数碎石忽然凌空而起，绕着齐缘旋转，一时间飞沙走石。
一瞬之间，仿佛出现一颗巨石，凌空压在所有人心头，老二的身体瞬间凝固，死死盯着棋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桌子在动，火锅在动，整个有骨气茶楼都在摇摇晃晃，
棋盘上，每一个条线，每一个点位也都在震动。
从左上角开始，浑圆的空洞依次出现，它们深不可测，穿透了棋盘，穿透了桌子，穿透了茶楼的地基和一幅画……从洞中透出明亮的白光，在极短的时间内，棋盘上的每一个点位都多了一颗白子，密密麻麻，再没有了小黑子的位置。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齐缘承让地说：“看来这次下棋，是我险胜了，你行不成型，意不在意，再回去练练吧。”
“……”
岁老二没有回头，而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撑着桌面，身形几次幻灭，再也无法维持那种齐缘镜像，变回了瘦高的中年人，头顶有角，手臂带着刺青般的印花。
“原形毕露了勼！”能天使紧张地说。
岁老二没有说话，他汗流浃背了。
说话的人是齐缘吗？
可是，身后明明是大哥的拳意。
齐缘刚才释放的拳意，虽然很像重岳，但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么强大的地步，但此刻，这道拳意通天彻地，如同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是只有重岳才具备的人间绝顶。
在极短的时间内，岁老二做出了选择。
查！
他的切断的思维瞬间远遁到玉门，那里有他埋下的棋子——棋馆的棋士瞬间了解到，宗师今日仍在闭门苦练，争取能够发射激光。
重岳还在玉门，他身负镇守边疆的要职，根本无法离开！
得到这一情报，岁老二顿时如释重负，思绪回归到主战场……紧接着就被身后压来的高山气度压得屏住了呼吸。
他意识到一个关键的问题。
重岳不在，那散发出这股气势的人，真的就是齐缘？
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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