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勉强可以算是我们的同僚吧。”
麟青砚转过身悄悄提醒,但太合仍在自言自语:
“根据观察和报告,我们在岁兽碎片制造的空间内部,这个人面对这种恶劣环境,还能借助现有条件打下如此基础,这个人的业务能力非常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即便在大炎,能够平静面对岁兽碎片的官员,数量也十分稀少。
就像传奇调查员一样。
根据太合的测算,不管他们来得多么晚,这个年轻人大概都能坚持到援军到达。
“不过,他应该也在苦苦支撑。”
太合推测道。
“那位夕大家的化身在何处?我们快些找到她,将这位同僚救出来。”
“不要以己度人。”
麟青砚克制地提醒,转身看向好奇的镇民,低下头和颜悦色地询问:“那你知道齐缘先生此刻在哪儿吗?我和这位牛爷爷有事找他。”
太合:“……”
牛爷爷是吧?
这戏称的起因,纯属自作自受,太合经常戴着面具出门执行任务,但身形宽大,牛角醒目,声音也无比粗粝……经常被吓破胆的犯人跪着求饶。
然后太合就会被喊牛爷爷,久而久之,这个外号就在大理寺传开了,搞得其他米诺斯族的同僚十分尴尬,看到太合都绕着走。
也给他整无语了。
“兹事体大,我不计较这种小事。”
被麟青砚问到小朋友点了点头:“齐缘先生应该在勤奋地练功。”
“不出所料。”
麟青砚了然地点了点头,笃定地说:“在我印象中,他一直都是这么勤奋。”
她正准备继续追问下去,找到齐缘的位置。
忽然之间——
夜幕下的黑暗一阵蠕动,数十只墨意淋漓的怪物忽然出现,太傅立即如临大敌,顷刻间摆开了架势。
“我来负责阻挡。”
“我攻,你守。”麟青砚严肃地点了点头。
她的身旁,雷电轻轻漂浮,深黄的符纸绕着她上下飞舞,看得这个小朋友一阵星星眼。
“哇,你也会这招?”
太合朗声道:“危险,小朋友赶紧蹲下。”
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两个大理寺官员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怪事。
被保护着的小朋友快速掏出了一张符。
“雷电招来!”
惨白的雷电瞬间劈下,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刚才还无比嚣张的墨魉怪物,顷刻间变成了一摊蒸发的墨迹,小朋友天真地笑着,跳起来激动地拍手。
“好耶!”
“……”
太合与麟青砚惊疑地对视。
“麟青砚小姐,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不……”
麟青砚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周身一阵噼里啪啦作响:“这个我真没见过。”
相同的事情,还发生在小镇的每个角落,惨白的光芒到处闪烁,将夜幕照得宛如白昼,轰隆的雷声接连不断,热闹得就像是过年除夕。
“什么?我没听见!”
太合捂住了耳朵,虽然没有针对他,但还是格外狼狈。
心情复杂。
这位只听说过,但从未见过岁兽碎片威能的大理寺官员,忍不住感慨起来:
“夕大家笔下的画中空间,果然神秘无比。”
麟青砚不说话了。
这很大概率……不,是绝对不可能是夕干的,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齐缘了。
不愧是重岳宗师的友人,太傅钦点的传人。
嚣张了一会儿的小朋友指了指远方:“齐缘大师就在那里。”
“他来到婆山镇二十天了,先是一来就承担了每晚打更的任务,提醒我们躲避怪物,后来更是号召我们团结起来,从怪物手中躲过我们的夜生活,还真别说……这比一到晚上就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可有意思多了。”
小朋友轻轻一抬手,又是一阵轰鸣的雷声。
这除夕放鞭炮般的热闹,确实比老老实实回家睡觉更好。
只是不知道那位夕大家如何了。
麟青砚摇了摇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这位同事对画符一窍不通,看到这和当朝太傅一脉相承的符法,也一点都不惊讶。
太合直到现在还以为,齐缘困在岁兽碎片的空间里,正在苦苦支撑呢。
“能带个路吗?”
麟青砚和颜悦色地说道,立即遭到了镇民小朋友的强烈反对。
“我要玩,你们自己去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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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的住处并不难找。
他正躺在床上监督人偶锻炼,二十多天的时间里,只消耗了三十多点公德,到后面缓慢地升高,代表人偶的时差快要倒过来了。
“唉,可惜。”
齐缘可惜地摇了摇头。
“赤霄剑法这边倒还好,重岳拳法这边倒是突破在即,省了一大笔公德啊。”
第二层,拂尘。
拳法升级后,就不再是单拳出击,可怜巴巴的短手近卫了。而是如同泥头车一般的攻击范围,一拳挥出就像巨大的泥头车迎面撞来,根本避无可避。
期待。
齐缘的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
不知道这次进入大机器人,浑身的体力能够斩出多少记堪可截云的剑气。
“夕真好啊……不过,老鲤不会真的会算命吧,指的方向怎么就这么准呢?”
齐缘感慨道:“要是她不一直画怪物骚扰我修炼就更好了,等时差倒完了我就自行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现在可倒好。
直接让齐缘把居民武装起来了。
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齐缘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熟悉的声音。
“齐缘?”
麟青砚的声音传了进来。
“齐缘不要慌,大理寺来救你了。”这是一道粗粝的男声。
“……”
谁家老头?
417:齐缘在画里如鱼得水
“会不会是夕的计策?”
齐缘自言自语道,虽然门外明明是麟青砚的声音,但他没有急着开门。
重岳宗师曾经历过一件小事,那时炎国对岁兽碎片还没有这么如临大敌,他们还能自由串门,到处流窜蹭饭。
重岳去找夕,夕不敢见他,又不得不见,所以夕画了自己所在的那座山,那间草庐,还有她自己,都和真正的夕一般无二。
虽然最后,画被练拳掀起的风波打碎了,夕依旧黑着脸被拉去锻炼。
但是,这足以佐证夕画技的强大了。
“最重要的是……她又莫名其妙吃了这么大的瘪。”
齐缘自言自语,门外的麟青砚也有些莫名其妙。
“齐缘,你在睡觉吗?”
“麟青砚,你的小侄子在哪儿?”齐缘隔着门突然发问,换来一阵古怪的沉默。
“左乐现在不是在龙门,跟你学做事吗?”
说到左乐,麟青砚就一阵头疼,这孩子才十二三岁,就开始学着给男男女女凑cp了,还老拿她和齐缘做文章。
明明一点证据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捕风捉影的风格,是向谁学的。
这点就和麟青砚完全不同。
她给老太傅和齐缘安的师徒名分,那可是完全的真凭实据,半点假都没有掺,将来报导出了偏差,她是要负责的。
“我们带着太傅的手令,来救你出来了。”
门应声而开,齐缘热情伸手,将麟青砚迎了进来,转身看到了身形魁梧的太合。
太合始终保持沉默。
“我刚才听到了一个老人的声音。”
齐缘疑惑地问:“我一直是尊老爱幼的,快让老人家快进来坐。”
太合:“……”
“那是我。”
粗粝的嗓音,透着岁月的沧桑,三十多岁的刚毅面庞,声音却仿佛临近退休了。
太合走上前与齐缘握手:“太合。”
“你们谁是行动的指挥者?”齐缘抽回手,疑惑地问。
“是麟青砚小姐。”太合平静地回答。
“……”
“太合先生,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烦恼?”
齐缘眼神复杂,抬头打量了太合好一阵:“你和领导一起出门,然后被当成真正的领导,都来热情招待你,反而把真正的领导晾在一旁?”
太合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经常如此。”
在官场上,太显成熟也是一种罪过。
“齐缘你就别揭人短了。”
麟青砚赶紧出声解围,几人被齐缘请进屋内,没有那么多凳子,麟青砚趁势捋了捋衣服下摆,一屁股坐在床上。
“齐缘先生在哪个部任职?还是中央直属官员?”太合友好地问道。
“我在……”齐缘欲言又止。
他的最高的官职,是在边远直辖市的执法机构,其中的机密小组当负责人,甚至都没有在炎国官方登记。
唉,在高官们面前抬不起头。
麟青砚在一旁默默听着,忽然之间,她警觉地摸了摸麒麟角。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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