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端着温暖的甜酒蛋花,看着金灿灿的蛋花在甜米酒里浮浮沉沉,重岳笑着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并非风寒,大概是同气连枝的弟弟妹妹在挂念我,心有所感而已。”
他心情很好。
不论怎么讲,夕肯定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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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发江潮落,气收秋毫平!”
同样的拳法,同样吵闹的念诗,练拳的人却不相同。
一拳挥出,光华流转,雄浑的拳风席卷大地。
拳风笔直地向前,飞出去整整数十米,地砖寸寸碎裂,就像遭遇了一场地龙翻身。
“真强啊。”
齐缘擦了一把汗,无比满意地收拳。
这就是正常状态下,没有任何buff加持的拂尘一拳,比起之前冲盈一拳,已经达到了普通爆街的水平。
如果加上各种稀奇古怪的buff,威力无疑会更加强大。
但齐缘没有作死尝试,这里毕竟不是真实世界,他怕像上次那样,一不留神劲使大了,把夕的画打破。
给孩子留点空间吧。
这几天的时间,齐缘的拳法已经彻底巩固下来,开始朝最终的我无之境前进,剑法也前进了一大截,已经越来越靠近真正的云裂了。两个人偶还在不停锻炼,但消耗的公德逐渐趋近于正常,显然是时差快要倒过来了。
齐缘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齐缘造成的破坏效果渐渐消失不见,化为齑粉的青砖重新出现,无数草木被勾勒出来。
有形的大手抓起画笔涂涂写写,将画面修补成了原来的样子。
齐缘见状轻轻鼓掌。
真是越锻炼,越能感觉到夕的好。
最近也没有怪物骚扰,齐缘还很清闲,每天除了给嵯峨送饭,几乎什么事也不用干。
“感谢。”
他抬起头说道,完全发自真心。
“哼……”
从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冷哼,无比清冷,无比矜持。
她带着吵架的姿态来,然后却突然没有了声音,根本不会吵架。
齐缘见怪不怪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拿她没办法呢。”
“不要模仿那个老家伙!”夕突然去而不返,又甩下了一句话,显然是气到极点,而且一直在偷听。
“老家伙?”
齐缘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夕说的可能是重岳。
有事兄长,无事老家伙。
齐缘咳嗽两声,正准备说两句义正言辞的话,没想到夕又不发言了,就像是聊着聊着突然掉线。
很符合他对社恐的想象。
齐缘无奈地摇头,转身就走,并没有在意这件小事。
直到——
刚到中午饭点,齐缘便带着斋饭来到钟楼,准备做点好事,赚点微不足道的公德,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钟楼门口摆着一副空碗筷,明显刚刚吃完的样子。
“……”
齐缘顿感事情不妙,眉头一皱: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推门一看,钟楼内的景象映入眼帘。
巨大的钟吊在空中,旁边是铜包木的撞柱,那个东国云游僧跪坐在地上,正心满意足地抚摸着肚子。
她穿着僧袍,巨大的薙刀靠在墙上,黑长直的公主切,一看就十分有东国韵味。
“嵯峨!”
齐缘喊了一声,云游僧缓缓睁开了眼睛。
“呀?齐施主。”
她无比诧异地起身:“抱歉,小僧刚才吃多了油炸豆腐和纳豆拌饭,不知不觉就睡了一个好觉。”
看来是吃得太饱了。
夕把嵯峨喂得相当饱,齐缘带来的斋饭,一下子就没了吸引力。
“原来如此……”
稍微观察一番,嵯峨点了点头:“我还在奇怪,为何今日外面的饭菜如此之多,原来是这方天地的主人亲自出手了。”
齐缘:“……”
嵯峨打了个嗝儿,双手合十:“齐缘施主,这样算来,你倒是做了件善事。”
“此话怎讲?”
“她一直冷眼旁观,却因为你的缘故开始动手,将这方天地改造得更加宜居了,虽说初衷是为了与你竞争,但婆山镇的生活,也确实越变越好了。”
她轻轻低头,眉眼低垂。
公德+1。
嵯峨也是个行走的公德制造机。
除了固定的送饭加公德,她还是个赤诚的人,当齐缘的操作让他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即便与嵯峨无关,她也会由衷地感动。
天边飘来几朵乌云。
画布里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忽然暴风雨。
很显然,夕一直在偷听,非常不赞同嵯峨的观点,而且反应激烈。
她怎么可能为了齐缘改变自己呢?
接下来的几天,齐缘遭到了夕史无前例的严重针对。
不管齐缘做什么善事,夕都发动画师的权能,抢先一步帮齐缘做了,婆山镇的居民生活水平,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缘:“……”
他抬头看天,发现画中世界的天空越来越晴朗,连一片云都看不见了。
哪还有半分江南水乡的婉约模样?
“你还有什么办法?”
夕掩饰不住得意,恨恨地问。
424:轻松拿捏
夕的打法别具一格,与其他岁兽碎片完全不同。
俨然自成一派。
本来在这段时间,齐缘已经把婆山镇当成了沉浸式的模拟经营游戏。
但现在,不管齐缘想做什么,夕都先齐缘一步抢着干,如果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她的策略就是把齐缘无聊死。
真就不管干什么都走在齐缘前面,跟Prst全自动代理作战似的。
“什么,镇里的水井干了?”
齐缘刚走到井边,干涸的枯井就开始冒水,汩汩清泉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齐缘挠了挠头,按捺住了吐槽的心。
好在还有新的委托。
“屋顶漏水?”
齐缘跟着镇民移动,还没到地方,破烂小平房忽然拔地而起,变成了三层小楼,不仅解决了漏雨问题,还顺带画了一栋楼。
齐缘一下子又没事干了。
如此往复数次。
最终,齐缘站在镇中心,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仿佛听见了几道温婉的嗤笑。
夕,支棱起来了!
“你什么东西都能画出来吗?”齐缘不解地问。
“哪里的话?山川风月,花羽林渊,贩夫走卒,老少男女,画不尽,也看不完,我怎么能画尽世间万物呢?”
虽说一直针锋相对,但齐缘的问题,夕从来都是秒回。
或许是太寂寥的缘故吧。
齐缘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此言一出,夕细长的黛眉忽然紧蹙。
放心?放哪门子心?
刚放下的心,忽然又悬了起来。
事实证明,夕的担心很有必要,齐缘不再管夕的那些操作了。
晚些时候,齐缘出现在了说书先生所在的茶楼,并不是喝茶听书,而是直接抢了说书人的位置,至于说书人本尊去了哪里,没人关心。
人前摇扇,醒木拍桌。
“各位看官你细听分说。”
齐缘啪得一声敲了下醒木,换来一阵叫好,不看说书的技巧,光是这无师自通的气氛调动手段就值得学。
夕:“啊?”
好不容易跟上脑回路,这下又看不懂了。
“今天的故事,和之前郁郁不得志的艺术家不一样,我来讲一个……泰拉大陆第一个载人航天的事,泰拉人的目光触及了虚假的天空,真实性就留给你们自己判断吧。”
齐缘一副娓娓道来的模样。
这里是夕的画中,角色都有自己的生活,但归根结底还是一幅画。
夕立刻明白,这个故事是说给她听的。
“真是幼稚。”
画册的最深处,夕不屑地撇了撇嘴,百无聊赖地趴在案几上,青绿色的龙尾摆来摆去,显得格外无聊。
虽然是岁兽碎片里的幺妹,但好歹也活过了千年。
算是老东西里的小东西。
在来到灰齐山隐居之前,她看了许多事,画了许多幅画,指望夕能对齐缘描述的外面的世界感兴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夕反复强调,不忘初心。
不过,既然完全无法被触动,那么听一听似乎也无妨吧……
毕竟这人吧啦吧啦地说,如果不仔细盯着,不知道又会在画中世界搞出什么幺蛾子。
这都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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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书到此为止。”
齐缘再拍醒木,夕如梦初醒,疑惑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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