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
无语凝噎。
澄闪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猫。
“这里可以吗？”她随手在家族分子呈上来的地图轻轻点了一下，那是卡拉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别说购买了，光是租一年的租金，就几乎要耗费澄闪的全部积蓄。
家族代表也正如她所料，面露难色。
“那就换个地方吧。”
澄闪善解人意地主动开口。
“倒也不是为难，家族在那个地方只有三间商铺，只有两个是临街的，我有些担心选项太少，三个商铺都不符合澄闪小姐的要求。”家族代表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说。
“……”
混黑道真的很赚钱吗？
澄闪的金钱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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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闪郑重地端着地图，仿佛手中这块布有千斤重，她一脸呆滞地站到旁边，头晕目眩地开始挑选地址，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突然变得唾手可得了。
而且任由她挑选。
齐缘则和黑帮代表聊起了天：“你们都当上大地主了，怎么还要当伯爵的黑手套，帮他做这些脏活？”
“混乱是上升阶梯……”
“赶紧打住，给我正常地说话。”齐缘赶紧严肃地制止。
他举起法槌，要治他个谜语人之罪。
494：叙拉古的生存之道
“好，不说这些场面话了。”
家族代表十分听话，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齐缘先生，您真的能随时召唤一尊好几层楼的巨大机器人，一剑斩下天上塁的云，就连传说中的狼之主，都拜倒在您的脚下，瑟瑟发抖地接受您的审判？”
“家族成员们都说，您和西西里夫人是法制的基石。”
“传说里面是这么说的？”
齐缘有些郁闷。
都说英雄的传说传着传着就会失真，逐渐变得离谱起来，本来一剑削掉一个土堆，传着传着就会变成一剑开山，但自己的故事从叙拉古传到维多利亚，被每一个黑帮成员敬畏地传唱，怎么连一点失真都没有呢？
甚至连机甲的身高，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五层楼高，传说里就是“几层楼那么高”。
“你可以想象得再夸张一些。”
齐缘两手一摊，一脸鼓励地说道：“我没意见。”
“家族的诗人，还有相关的舞台剧都是这样演的。”家族代表唏嘘地说，“恐怕以诗人们的想象力，也只能想象到这种地步了。”
现实已经够离谱了，以诗人贫瘠的想象力，能做的也只能是传唱真实的情况。
单是这样，还是会被人当成夸张的英雄史诗。
“唉。”
了解到这一情况的齐缘，变得有些惆怅。
“其实我一剑不止能斩下了云，连整片天空，都会因为我的出剑而裂开……”他还想找补一下，但一想到这些也是事实，顿时有些兴致缺缺了。
“你听到的一切都是事实，现在说正事吧。”
齐缘大手一挥，打断了黑帮分子。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都已经购买商铺当地主了，为什么还要和当地的伯爵领主同流合污，帮他整这些可怜的感染者。”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正义凛然，气氛瞬间严肃。
“我们只是不想坐吃山空，每到一个地方，会寻找符合这个国家的赚钱方法，将家族资金投入进去，在维多利亚，最来钱的方法就是买房买商铺，然后收租。”
黑帮代表平静地解释，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齐缘了然地点了点头，感到有些意外。
收租只是生活，混黑才是心中的白月光，租金只是他们黑帮的活动经费而已。
他们是真心喜欢混黑啊。
“或许在齐缘先生的心中，我们是一群摇尾乞怜的可怜家伙，是贵族老爷养的佩洛，仰着头等着他们大发善心，扔下来一块烂肉。”
家族代表平静地说：“但事实并非如此。”
齐缘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黑帮代表的娓娓道来之中，齐缘逐渐理解一切。
维多利亚的贵族制度，和齐缘想象中的大门一关，就能当土皇帝的情况完全不同，比如这位贝希曼伯爵，他的领土实际上被直属公爵的领土完全包含在内。
也就是所谓的“附庸”。
按照维多利亚的规定，卡拉顿城的所有产业，名义上都属于大公，伯爵更像是拿工资的职业经理人，贝希曼伯爵试图赶走所有感染者的行为，会让公爵蒙受损失，按理说是要征求公爵同意。
“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相信叙拉古的黑帮，并煽动民意。”
“这件事一暴露，他就会被立刻抓进监狱，爵位会被直接削掉，没有一个公爵会接收可能让自己蒙受损失的附庸。”
“原来是借势抓当地领主的把柄，借机发展家族事业。”齐缘叹为观止，点了点头。
叙拉古家族就像一团橡皮泥，到哪个地方就会自动适应成最适合的样子，抱团，然后渐渐发展壮大。
“齐缘先生，家族在本地的活动已经全部停止了，只等您的一声令下。”
家族代表扶了扶眼镜。
“恕我直言，混乱是阶梯，您也是阶梯，而且更高更稳。比起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的当地领主的黑料，我们相信，还是您随口说出的一两条指令，更能让家族发展壮大。”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连齐缘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家族代表目光灼然，见齐缘有些沉默，又说了一些话来缓和气氛。
“感谢您改变了叙拉古的法制环境。”
他诚恳地说：“其实我也是一位法官，因为从来不上庭，每年还会回去重考一次，所以我目前依旧是个叙拉古法官，法官证还没有过期。”
齐缘的感觉有些奇妙。
因为公德瞬间增加了一点，他能确定这份感谢是真心实意的。
更奇怪了。
仿佛眼前这人，直到刚才都被一个名叫“家族”的灵魂占据着，只有刚才一瞬间，才展现出一丝属于活人的鲜活。
只有在那一瞬间，这位家族代表才是真正活着的。
“……”
齐缘忽然感觉有些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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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已达成。】
【澄闪虽然失去攒了几年的金镑，也失去的租了半年的房子，但她收获了梦寐以求的东西——一间位于感染者社区的商铺，能让她一步实现开理发店的梦想。】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了。】
齐缘转头一看，澄闪一脸兴奋，一溜烟地小跑过来，额头上的符文一阵忽明忽暗，这是心情跌宕到极点的表现。
短短几分钟，她就发电了好几次。
齐缘之前随手画下的符，在几次发挥作用之后，已经快要失效了。
“选好了吗？”
齐缘试图捋顺小澄闪的情绪。
“嗯！”
澄闪重重地点头：“我发现有一间商铺，正好在夏砾姐姐的花卉店对面，我不假思索地就选了她，上下两层的，上面住人下面开店，连住的地方都解决了。”
由于太过兴奋，澄闪直接按女性第三人称来称呼那间店了，就像维多利亚的士兵，经常用母亲称呼他们服役的那艘陆地战列舰。
家族代表挠了挠头：“不是叫澄闪吗？为什么产权人签名是苏茜·格里特？”
“……”
澄闪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了。
495：一个火属性的五星群法正在大杀特杀（3更）
“原来澄闪只是齐缘阁下取的外号，并不是你的本名。”
家族代表恍然大悟，立即鞠躬道歉：“非常抱歉，澄闪小姐。请您不要在意这些不愉快的小插曲，澄闪小姐。”
“……”
这道歉还不如不道，整的像是挑衅似的。
澄闪看了直发电。
“那我们就遵照齐缘先生的命令行动了，静候您的下一步指令。”
家族代表一声令下，剩下的黑帮成员遵照指令，缓缓地退下了，火把的光芒笼罩的终归只是一小部分，几乎数秒之内，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闹鬼？”
澄闪顿时吓得尾巴邦硬。
“倒是有几分狼之主的模样，难不成黑帮的消失法是和狼之主学的？”齐缘抚摸下巴，饶有兴趣地说。
“……”
澄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问道：“齐缘先生，黑帮这样的赠送行为，您会付出什么代价？”
“塒他们让我指点一下，说两句话，为家族的发展指明方向。”
齐缘无语地摇了摇头。
大人物说两句话，就能抵自己数年的努力，澄闪感觉到了世界的参差，想到那间有上下层的店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抱歉！”
澄闪下意识捂住了嘴，稍微平复心情之后，又忍不住问道：“那您说了些什么呢？”
“说还在研究，现有条件不足，时机还不够成熟……”
齐缘一张口，澄闪顿时有些晕乎乎的，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在面对那些推诿的维多利亚公务员，看似说了很多，但全是废话。
“您就说了这些？”
虽然齐缘是大人物，但这些话想要换一个上下层的商铺，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不是说了吗？我还在研究中。”
齐缘理直气壮地说：
“其实这里的领主一心想要清理感染者，对我还是有一点影响的，我下辖的小姑娘的势力的一部分，会就此直接丧失掉。”
还是要稍微出手一下啊……
齐缘轻轻把玩起了刚才收获的奖励——澄闪的干员特质。
那是一团淡粉色的迷幻光芒，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雷电，稍微在手里拿得久了一点，齐缘就感觉掌心麻麻的。
不能久握。
看了一会儿，齐缘就将它收了回去，准备直接开始制造记忆体。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
澄闪皱了皱眉，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她感觉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就像在照一面镜子。
“等你成了厉害的雷电法师，就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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