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令洒脱一笑:“齐缘,我的梦中世界能够自己制定规则,但是有些麻烦,你需要付出一些自己的努力。”
“愿闻其详。”齐缘十分谦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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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齐缘睁开了眼,一个意识,虫茧战衣缓缓剥离,齐缘看向自己手中,那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按令的说法,这东西既能拉人一起如梦,还能打开来一口喝下,暂时增强实力。”
齐缘自言自语,思考着最好的解决办法。
十五分钟后,当岁的代理人气急败坏地扫视战场时,他忽然发现了一样难以相信的奇景,刚才将各路山海众那个铲除的齐缘,此刻正推着独轮车,到处收捡着战利品。
堵门嘲讽?
看到齐缘微微弯腰,背对着岁的姿势,岁突然有些绷不住了。
“这难道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从理性和虽未的角度来看,就算牺牲这副身体,袭杀齐缘成功那也是赚的。
哪有不把握机会的道理?
534:岁兽和岁老二怎么一模一样?
焦土燃烧的战场之上,齐缘推着手推车坵,将一样样还能用的武器扔上手推车,活脱脱一个收获的老农民,充满了丰收的喜悦。
“??~”
他甚至在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哼着热门单曲,都是他从前几届音律联觉听来的。
岁则站在极远处,咬着牙,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缘的背影,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齐缘走两步,我必须看到他五步。”
岁自言自语:“基于现实考虑,有两种可能的情况。”
一是齐缘特别贪,不想将收集战利品的机会让给出力的兄弟,而是打算一人独享。所以独自一人来推着手推车来到战场之上。
“如此以来,他就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地袭杀。”
岁认真分析,如果按这种情况来想,直接出手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不排除是陷阱的可能。”
岁有些想笑。
如果这是陷阱,那这陷阱也太过愚蠢了,收益和风险完全不成正比,诱饵是一个未来能轻松收拾岁的存在,而钓的仅仅只是岁仓促之间占据的一具化身。
“有意思,真有意思。”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接受这份礼物了,我教过这群愚蠢的炎国子民,天予不取,反受其害,可不能光是在嘴上说说。”
岁忽然感到有些兴奋,往前踏出一步,同一时间,巨大的警兆也同步出现在心中,岁捂住胸口呼吸了几口,强行压下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仿佛是这具身体正在玩了命地提醒他,不要过去。
“闭嘴。”
岁猛地挥笔,在脸颊上写了个“勇”字,文字带来力量,光芒在线条中一阵涌动,颤抖的身体缓缓平息。
“怎会如此?”
岁更疑惑了:“齐缘到底为我准备了什么?居然让我的心中升起这样的警兆?”
面对此情景,岁忽然陷入沉默。
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看向齐缘,后者依旧在不停捡起地上还能用的武器,拿在手里甩甩试一试重量,再扔进手推车之中,锃亮的武器反射出银色的光。
岁还是没看出来,齐缘到底藏了什么后手。
“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岁使劲抽了抽鼻子,踏出去的脚步也缓缓收回。
“如果是一般的谋略家,比如我的第二枚碎片,此刻应该已经知难而退了,慢慢收集情报,再徐徐图之,一切求稳,永远都不敢兵行险着……”
岁身体缓缓放松,仿佛要放弃了,在某个瞬间,柔软的身体猛然紧绷,脚下的岩石微微震颤,出现密密麻麻宛如蛛网的裂纹。
“但这是杂鱼谋略家的思路。”
岁的身影在高速移动中消失不见,空气中只剩下一道狭长的残影。
“齐缘,我今天非要看看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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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移动地块上,玉门军营。
重岳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少顷,他眼前的景色突然发生变化,苍翠的青山,倒映青山的绿水,以及半山腰处的那座小亭。
重岳抬起头,找到了自己蓝色花臂的妹妹。
令。
令并没有在喝酒,而是单脚站立在小亭的尖顶上,山间的风吹打着她,蓝发飘飘,漂移的白色衣袍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弧度极大的曲线。
“令。”
重岳站在亭子外,朝上面喊了一声。
重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令依旧紧张地看向远方,对大哥的呼唤充耳不闻。
“令。”
重岳又温和地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重岳这才如梦初醒,摸了摸头,冰冷的石头触感顿时传来,遮蔽存在感的石头帽依旧还戴在自己头上。
“这可是在做梦啊……”
重岳有些哭笑不得,也感觉到了齐缘提供的道具究竟有多神奇。
就算在梦里,也依旧在完美地发挥作用。
重岳抬头看令,思索一会儿后,他将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像鸿雁一样飘至令的身前。
“只要发动攻击,就能让人看到,也不知道背后是什么原理。”
重岳轻轻出拳。
凌厉的拳风裹挟着令的身体,令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三步,令顿时如梦初醒,眨了眨眼,愣了一会儿确定大哥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可是在梦中,怎么反倒我越来越不像梦的主人了?”
令自嘲一笑,拱了拱手:“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没有联系的漫长时光,你又悟出来一套遮蔽感官的武学?”
“你不需要知道。”重岳一听,无奈地摊手,“因为我也不知道。”
“嗯?”
多年不见,宽厚待人的大哥怎么会说俏皮话了?
令眨了眨眼,有些想下来和重岳叙旧,但她没有忘记要紧事,依旧单脚站在小亭顶端,像只猫头鹰一样看向远方。
“齐缘向我详述了你们的计划。”
重岳语气沉稳地问:“你对岁的了解很多吗?”
“这有何难?”
令微微一笑:“我们兄弟姐妹中的每一个人,只要被生活所伤,心如死灰,行事和说话就会变得和岁本尊一模一样,比如……”
“比如老二。”重岳叹了口气,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正是。”
令朗声答道:“我们将此时此刻的岁,当成大号的二哥,完全不会有任何偏差。”
站立在小亭顶端,令忽然发出一阵洒脱的笑:“想想还真是有意思,我们曾经拼命反抗的东西,其实是构成我们性格的底色。”
话音刚落,令猛然凝神看向远方。
水将住,风欲定。
山雨欲来的气氛席卷而来,就像一个巨大的铁桶,将整座山峰笼罩在其中。
“要来了。”
令洒脱一笑:“我每一寸灵魂都在颤抖,因为我将最危险的东西引入了我的梦中,如果齐缘失败,岁将毫无阻碍地取走我的权能,我也将不复存在。”
“你这是何苦呢?”重岳一阵摇头。
“大哥,你可不要太自负了。”令解开酒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条涛涛大河:“既然你和二哥能信任齐缘,我为什么不能信任他呢?”
“此刻,我将性命交到了齐缘手中,再无反悔的机会。”
令将涛涛大河一饮而尽,呼出的酒气变成天上的云朵:“我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
535:淡定的令姐
令与齐缘,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从齐缘身上感觉到了复杂而纠葛的气息,分别来自两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令感觉到了年身上的麻辣火锅味,大哥的宗师武学,以及二哥疯癫时的落子。
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齐缘身上居然有夕的味道。
而且四种气味中,夕的味道最为浓郁。
一想到夕那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阴郁死宅,居然会和一个男人朝夕相处,形影不离,身为姐姐的令就感到满满的意外。
“这个男人不简单呢。”
令和重岳并肩而立,她一脸轻松地侧头说道:“喝了好多年的酒,齐缘就好像是一坛将各种杂七杂八的酒混合起来的味道,我甚至无法形容。”
“嗯……硬要形容的话,其实也可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是什么味道。”
重岳:“……”
令微微一笑,一伸手,便从虚空中抓出一枚云雾凝聚的小酒杯,里面盛满了凛冽的白酒:“我的兄长呀,这次押上去的只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你怎么眉头紧锁的?”
“我只感慨我能力不够。”
重岳诚挚地悔过:“如果我能力足够,就能为你们遮风挡雨,你们没有必要面对这一路上的风风雨垼雨。”
“瞧你这话说的。”
令指着天边:“就对你看好的男人,这么没信心吗?”
“我对齐缘也是相同的看法。”
重岳双手笼在身前:“这一切是我应该经历的,而不是他,更不是你们,如果我能力足够,齐缘根本不会被卷入这一系列事件,你们也不会这么劳累。”
重岳无比感慨。
他认为自己,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应该记住一个事实。
这一切,本来和齐缘无关。
令与重岳看向远方,入梦的齐缘与岁兽几乎同时落地,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涛涛大河,一前一后地站起身来,相互大眼瞪小眼。
“要开始了。”
令有些兴奋地指给重岳看:“兄长,我将大部分力量都留在了那里,并在齐缘的建议下,建立了一个无比有趣的条件。”
“什么条件?”重岳追问道。
“兄长,什么都想直接看结果,这样可不好,要对精彩节目有耐心。”
重岳:“……”
以自己性命为赌注,居然能淡定地称之为“精彩节目”?自己这位妹妹,在大梦春秋中竟变得如此豁达逍遥了。
“自在自适,自由自给,不受任何束缚,是为大自在。”
重岳豪迈地将酒一饮而尽,令又斟了一杯。
“好好看着吧,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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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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