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空谷回响
一个从小被父亲抛弃，生活在小地方的单亲家庭......这样的身份比大多数人都要低微。
“如果只是以身份高低来决定对错，那这个世界不是太荒谬了吗？”
四月予之不服输的反驳道，他很讨厌别人以身份来欺压他人。如果只是因为出生低微就失去了质疑，那这也太可悲了。
同理，如果只是因为出生高贵就肆意挥洒自己的骄傲，剥夺他人质疑的权利，也同样是可悲可恨的表现。
“我不管这个世界如何。”雪之下夫人皱着眉道：“至少现在的你在我面前就是如此。”
“你出生低微，而我则是雪之下家的家主......在我看来你没有这个资格质疑我的任何决定。”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知道吗？”
“如果你想要质疑我，那至少应该有着和我同等的地位。可事实上，你目前什么都没有。”
说他什么都没有可能有些过了，毕竟那些曲子确实是实打实的优质作品，哪怕是她都觉得很不错。
若是平时，她可能会很欣赏少年的才华。
但谁让他们目前处于对峙状态呢，否定他的一切才能击碎他的精神。
“按照雪之下夫人的标准，丠或许就是如此。但在我看来，我并不觉得我什么都没有。”
“相反，我觉得我很富裕。您有的东西我有，您没有的东西我同样也有。”
四月予之毫不退让，盯着眼前女人的眼睛，道：“比如，您家人对我的支持。”
“混账！”
一声呵斥让侍立一旁的佣人身体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可四月予之依旧面不改色。
“就算您说我混账也好蠢货也罢，事实就是如此不会随您的怒火而改变。”
“你有什么底气说这些话！”
雪之下夫人没有紧皱，“不要说得你很了解雪之下家一样。”
是啊，眼前这个家伙再怎么能说会道终究也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外人而已，她一直都是处于优势的那一方。
“我可能确实不了解雪之下家。”
“那你就不要自说自话。”
“但是我了解雪之下同学。”四月予之神色平静，缓缓道：“我比作为雪之下同学母亲的您，更加了解雪之下同学。”
“我知道她的理想，理解她的心事，知晓她的喜好，了解她的为人......比起您甚至可能忘记了雪之下同学的生日，我则会牢牢记住关于她的一切。”
“我有百分百的自信敢这么说，可您有百分百的自信肯定您会获得雪之下家所有人的支持吗？”
“......”
“你这家伙......”
雪之下夫人浑身发颤，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眼前这个少年说的话直戳她的内心。
她很生气又不甘心，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她无法得到雪之下家其他人的支持，不仅是她的两个女儿还有朝夕相处的丈夫也是如此。
他们会听她的话，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份和高压。
......
“但那又怎么样？”雪之下夫人盯着四月予之道：“到头来他们还是要听我的话。”
是啊，她完全可以不在乎支持与否，只要他们能够听从她的话就足够了。
“真的是这样吗？”
“哼，你以为我是谁？”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呢。”
“你什么意思？”
“我还以为比起高压统治，雪之下夫人的内心或许渴望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这家伙...都说了不要自说自话！”
她很少有会后悔的时候，今天把这个少年放进来就是其中之一。
雪之下夫人深吸一口，对身后的女仆道；“里美，送客。”
“雪之下夫人是想要收回您的决定了吗？”
“不要妄想了。”
“可是我说了，在雪之下夫人收回决定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不然他来这里，和眼前的女人说了这么多不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吗？她要拯救那个少女，因此哪怕被当成无赖也无所谓。
“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雪之下家，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雪之下夫人怒火中烧，差点就忍不住拍案而起。
“我是雪之下同学的朋友。”
“因为雪之下同学现在很难过，所以我要保护她。”
四月予之缓缓说着，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而站在门外的少女早就已经红了眼眶。
“你没有资格做雪乃的朋友，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因为太过愤怒，雪之下夫人的神色冰冷，看向四月予之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那在雪之下夫人眼里，什么才算是有资格呢？”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不管如何至少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哪怕我是如此聪明且才华出众也没有资格吗？”
“是的，你没有。”雪之下夫人冷声道：“你再聪明也不过是在东京中央那个平庸的地方。”
“那如果我说这次的联考我是第一名呢？”
“您会如此压力雪之下同学的原因是因为她在东京中央考了第二名吧，因为您觉得这对雪之下家来说是耻辱。”
这一点是少女的姐姐不久前才跟他说的，那时他听了就觉得有些好笑。可就是这种自己毫不在意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就是如此重要，哪怕是雪之下这样的家庭。
“您会反感我，也是因为觉得是我带坏了雪之下同学吧，觉得是我的原因导致了雪之下同学如此‘不堪’。”
“可如果我说不仅是雪之下同学，就连其他重点高中，甚至是秀知的学生都不如我呢？”
“您还会觉得是雪之下同学的问题吗？”
如果可以的话，四月予之也不想如此自大，可现在看来太过平庸的自己已经失去了和眼前女人对话的资格。
他必须要高调起来。
“少开玩笑了，你以为你是谁！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雪之下夫人根本只觉得眼前的少年为了目的已经不择手段，就连这种大话都能说的出来。
他能比秀知的学生更加优秀？真是可笑至极。从联考制度落实至今，联考的第一名至始至终都落在了秀知学生头上，而东京中央则从未有过任何一人。
别说第一名，甚至连前20都没有一个，一所平庸至极的学校。
“是不是自大唯有见证了结果才能证明，所以雪之下夫人为什么不肯见证结果再做决定呢。”
“我为什么要......”
“我们打个赌吧雪之下夫人。”四月予之打断了雪之下夫人要说的话，在她的冰冷注视之中缓缓道：“如果我是第一名，请您让雪之下同学留下。”
“相反，如果我不是，那我则永远也不会再和雪之下同学有任何联系，您也自然不用担心她会被我带坏。”
“您不用担心我会食言，毕竟雪之下家想要监控一个如此身份低微的我完全是易如反掌不是吗？”
“你还真敢说啊。”雪之下夫人冷笑一声，“如果我不答应你，你肯定不会放弃的吧。”
四月予之微笑着，没有开口。
“好，那就等明天中午吧。”
“如果你不是第一，不仅不能和雪乃有任何联系，更不准和雪之下家的任何人有联系。”
“我答应。”四月予之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
门外，雪之下雪乃闭着双眼，压抑着内心的颤抖。
第二百零七章 第一名，四月予之
屋内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即使面对着她们母亲强硬的态度也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
据理力争的同时甚至能够给予回击，令得她们的母亲也出现了鲜少的情绪波动。
“雪乃。”
雪之下阳乃看向自己的妹妹，这一刻她承认自己有些羡慕了。从小到大，从来並都没有人会为了她做这些事情。
但比起羡慕，她更多的还是高兴。自己的妹妹终于不用走了，她有更多的时间和她相处。
现在唯一让人紧绷精神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明天的成绩公布后，那个少年真的能够登顶第一。
说实话，这种事情哪怕是她高中的时候都未曾做到过，毕竟一个人在某所学校再怎么聪明，外面的世界也一定会有比之更天才的存在......特别是秀知那个怪物聚集地。
因此，她心中对于少年和自己木器难得赌约感到有些不安。但不管如何，如今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相信了。
相信那个少年能够创造奇迹，以东京中央学生的身份。
“姐姐......”雪之下雪乃此时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心中的感情已经拧成了一团杂乱无章的线。
“相信他吧。”没有过多的言语，雪之下阳乃伸手握住了雪乃的手给予她鼓励。
“嗯，我相信他。”
雪之下雪乃轻轻点头，在和那个少年的相处之中，她的心不知不觉已经对他形成了无条件的信任。
仿佛只要是他说出来的话，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送客。”
“雪之下夫人，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还有，我为自己刚才过激的语言道歉。”
“真是非常抱歉。”
四月予之厚着脸皮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女人微微鞠躬。其实对方有很多次机会能够把他从这里赶出去，哪怕是他耍无赖也无可奈何。
可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尽管态度冷硬言辞犀利，可还是愿意和他说这么多，并答应了这个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赌约。
“哼。”雪之下夫人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那打扰了。”
虽然还想去看看那个少女，可是现在就算提出这个要求也一定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吧。偷偷去看的话被发现了也只会再次降低自己在女人心中的形象。
四月予之心里思量着，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从雪之下家出来时，雨滴正落在这个灰蒙蒙的世界里。抬头迎接着难得的清凉，四月予之缓缓吐了口气。
在雪之下家的屋檐下略微休息了一会后，他便迈开步子想要走进雨幕里。
“你要这样淋着雨回去吗？笨蛋。”
当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时，四月予之原本迈出去的脚不由停下，他连忙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少女撑着一把伞站在濛濛细雨中，微风吹动着她的黑发和裙摆，摇曳之中就像遗世独立的仙女。
“原本想要朝你们家借一把的，但是你妈妈的态度让我不敢说出来。”
四月予之解释道，原本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来着。可是想想少女母亲对他的态度，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刚才怎么不见你害怕。”
雪之下雪乃撑着伞朝着屋檐下的少年走了过去。
“因为那种时候我必须勇敢。”
如果那时候他退缩了就等于什么都没有做，这是比失败更可怕的事情。
“给你。”
来到了四月予之身前，雪之下雪乃伸手将手中的另一把雨伞递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任务奖励吗？”
“少说些不明所以的话。”
轻声教训了一句，雪之下雪乃见少年接过了雨伞后便转身又走进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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