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知道。”林澄无奈回答。
“你知道？”
“我以前就和她很熟。”
“很熟是多熟的程度？”
“不然为什么那天我来你家以后，她就会直接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大概是能放心把女儿交付给我的程度吧。”
“喔，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时候她就很关照我嘛，经常有做奶油蛋糕给我吃。”
“你觉得我妈怎么样？”
“什么叫你妈怎么样？”
“就是……你对她的感觉？”
“很孤独吧。”林澄轻轻叹息。
“孤独？”路潇潇不理解。
“是啊，孤独。”林澄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回答，“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为，她已经没有了可以联系的人，也没有了爱的人，如果再悲观一些的说，你的出生也不是因为她对你的爱，二十年前她为了复仇不顾一切，二十年后仇恨消弭于无，心底就只剩下了一片虚无，所以……很孤独吧。”
路潇潇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认可了林澄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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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路潇潇的任务昨天就完成了，所以她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路潇潇忽然说想去动物园，她来到了路铃铃的房间里，路铃铃正抱着被子在呼呼大睡。
明明已经四十岁了，睡姿却是身子近乎蜷缩着，像是个小孩子。
“妈。”路潇潇轻声喊。
路铃铃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听见路潇潇问，“要不要一起去动物园玩？”
“嗯？”路铃铃想了想，“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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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天的动物园之旅是路铃铃开车，林澄和路潇潇坐在后座，三个人买了票，一路看着动物园里的可爱小动物，林澄拿着手机帮这两人拍照，逛了一上午，路铃铃忽然提出想去买衣服，于是林澄又陪着她们到了商场，两个女人一套套衣服的换，路潇潇会问林澄好看吗？接着路铃铃也跟着问了起来。
因为路潇潇在场的关系，林澄并没有对路铃铃再表现出刻意的冷淡，他陪着母女两人一起买了好多衣服，晚上还一起去吃了火锅，路铃铃会故意把烫好的毛肚放到他碗里，还一脸温柔宠溺，“小澄多吃点。”
“人家自己会烫。”路潇潇不满的撅起嘴唇。
“哎呀，又吃醋了吗？”路铃铃笑的愈发欢快，也给路潇潇烫了一块毛肚到碗里，“那潇潇也多吃点。”
吃完火锅三人又一起到了首饰店，路铃铃看到橱窗里的一对婚戒出神，她忽然回眸，朝着两人笑起来，“我给你们买个礼物。”
她用的是陈述句，可不是疑问句。
那一对婚戒被路铃铃喊人包了起来，分别送到了林澄和路潇潇手里，接着路铃铃轻轻拍了拍林澄的肩膀，“既然结婚还早，那就先订婚吧，三个月后和我女儿订婚，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林澄这回回答的倒是好果断。
路潇潇愣了一下，忽然凑近到林澄面前，林澄嗅到她身上的好闻香气，看着她明亮眼眸，少女的粉嫩嘴唇微动，轻声问，“真的？”
“真的。”
她的唇角勾起来，像是明媚的花。
今晚林澄也是回的路潇潇家，回家以后路铃铃先去洗了澡，裹着浴巾走出来，接着才是路潇潇去洗了澡，林澄将目光落到路铃铃身上，她的浴巾将她的身躯包裹，但裙摆下修长的大腿却完全没有遮掩，微微透着粉红。
“你总说我在你面前没个长辈的样子。”路铃铃用毛巾擦拭着头发，轻声说，“可你看我的目光也从来都不像在看长辈。”
“胡说，不像长辈像是在看什么？”
“在看一个女人，一个会让你产生欲望的女人，一个让你无可奈何的女人。”路铃铃擦拭好了头发，“如果你希望我永远扮演长辈的角色，或许我也可以努力做到。”
“那挺好的。”
令林澄意外的是，路铃铃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原来她刚才的话语不是玩味，而是真切的。
难道她忽然良心发现了？意识到不可以随便勾引她女儿的男人？林澄的脑袋里还满是恶意的揣测，可路铃铃却忽然轻声说，“这些年其实你一直都是恨我的吧。”
林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不出到底是恨还是悲凉。
“当初我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路铃铃的眸子温柔凝视着他，“我知道，如果我认真和你提出这个请求，为了人类的未来，或许你会愿意留下你的基因，再去往深渊。”
“你生气的是我完全不讲道理，是我没有在乎你的感受，是我强迫你和我用最原始的方式结合……对吧？”
“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方式，只需要好好和你说上一声，以你的性格，为了人类的未来，你也会愿意留下你的基因……但我没有选择那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林澄愣住了一会儿。
“因为我想和你做啊。”路铃铃坦然又无辜的回答，“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来说，爱是空泛虚伪的谎言，但想和你做的心情却是真的哦，因为想和你做，所以我才趁着你虚弱的时候把你骗到我家，所以才把你绑好强迫你结合，看着你满脸不情愿可身体却很诚实的样子实在是太棒了，感受着你后来因为愤怒把我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现在想到还是会腿软呢，腿软……但是很幸福，很满足。”
“这是我一生中最疯狂的瞬间，是我二十岁以后唯一一次发疯的欲望。”
“这就是我对你的爱，林澄。”
315 也是
“你爱的是我，还是你自己的欲望？”
“有谁爱的不是自己的欲望呢？”
客厅里的两人眼眸相对，两句话以后忽然迎来长久的沉默。
“也是。”
长久的沉默以后，林澄忽然轻轻点头，面前的路铃铃安静坐在那，林澄看着她漆黑的瞳仁，此刻面前似乎有无数的画面闪回。
那个被他一直视作长辈的路铃铃，会给他带奶油蛋糕，和他一起坐在顶楼看坠落的夕阳。
那个用丝袜把他的手臂反绑在床上的路铃铃，黑色的裙摆好像盛开的花，那时候的她又在想什么呢？那时候的他是否曾感到痛苦呢？不，并没有痛苦，只是茫然而已。
来自天灾的重压，早就把许多零碎的情绪压垮。当情绪无法再维持在理智的范畴内，欲望便主宰了一切。所以他才会在路铃铃解开他双手的时候忽然把她扑倒。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能从深渊归来，恐惧，不安，慌乱，所以渴望拥抱，渴望肌肤，渴望炽热温度，一切想法都被抛之脑后。
从深渊归来以后，他总有意避躲着路铃铃，如果路铃铃从不提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或许他也可以装作没发生过，可路铃铃在他回来以后，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歪着脑袋，狡黠笑着问他要不要再……
所以林澄对她的怨念才那么大。
“也是？”路铃铃抬起头，眸子落到他脸上。
“就是觉得想想好像还挺有道理，谁爱的不是自己的欲望呢？”
“所以，你希望以后我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啦，不要问我，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林澄走到阳台边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星星月亮很漂亮，路潇潇很快洗澡回来了，她推着林澄去了浴室洗澡，林澄洗完澡以后，客厅已经没人了，他关掉客厅的灯，来到路潇潇已经暖好的被窝里，躺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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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澄陪着路潇潇在运动场里练刀。
“你现在是什么级别了？”路潇潇好奇问他。
因为这几天林澄待在她身边，她的能量点数又涨了不少。
因为她的所有招式林澄都招架的完全游刃有余，林澄很快回答她，“五十万。”
“多少？”
“五十万。”林澄摊了摊手，“前段时间为了杀死那个叫做云秋的现实扭曲者，我吃下了刘森的能量核心，把他的所有力量都吸纳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挠挠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些能量比较杂乱，不能长期储存在身体，过几天我要把它交给我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嗯，一个叫做黑凰的女人，以前是我的同伴，我用不到的能量对她来说或许有用。”
“她是谁？”
“一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女人，一个已经疯掉的女人，一个已经成为半神的女人。”
“所以你要怎么把能量交给她？”路潇潇的眸子忽然生出一丝警惕。
林澄哭笑不得，“别误会，我只需要将能量传递到她的能量核心就好了，不需要做奇怪的事情。”
“那你和她以前是什么关系？”
“只能算是朋友。”
黑凰在这个世界上的朋友很少，林澄能成为她的朋友，都算是他的荣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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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林澄回到了家里。
黑猫慵懒的趴在冰箱上，见林澄回来了连招呼都懒得再打一个，林澄打开冰箱拿了瓶水，看了眼已经被它吃光光的罐头，拿出手机给它又买了几箱，接着回到电脑前开始玩起了游戏。
冬天还是有些冷，即便是房间里的空调打开也一样，他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坐在电脑前安静玩了好久，一直到凌晨，窗外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片刻后他愣了一下。
因为窗外正飘着雪，A市可尤其难得下雪，几年都难得见一回，看这样子雪似乎还不小，林澄搬了一把椅子到阳台，给茶杯里再添了一杯茶，在阳台安安静静看了好几个小时的雪。
一直到天亮，地面已经落了一层雪花，林澄才穿上羽绒服，缓缓走出门，他没有黑凰的联系方式，但可以凭借身体里五十万的能量，勉强感觉到黑凰的存在。
他来到黑凰的咖啡店门口，不同于上次，这次他带了钱。
“一杯冷萃冰咖啡。”他朝着吧台里的女人说道。
“没有。”黑凰淡淡回答。
她坐在吧台，身上穿着黑色鱼尾裙，头发用鲨鱼夹夹起，戴着金丝边的眼镜，腰间的裙摆有一根蝴蝶丝带。
“这都没有还开咖啡店？”
黑凰却懒得搭理林澄的挑衅，几分钟以后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端到他面前，林澄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说，“我该怎么把能量交给你？”
“你打算交给我多少？”
“看你想要多少了。”
“全部？”黑凰眉梢微挑。
“你还真不客气啊。”
“反正能量对你来说，本来就是要多少有多少不是吗？”
黑凰这句话说的倒是没错，他的命运核心实际上早就已经与世界规则融为一体，此刻他的身体更像是一个简单的，没有上限的容器。只要封印全部解开，他就可以调动近乎整个世界的力量。
但林澄不知道封印全部解开以后，他会变成什么模样，是被深渊的力量吞噬影响心智，还是命运的力量占据上分再一次出现登神长阶，他并不打算去尝试。
林澄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拿到这些能量以后，你也就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嗯，最多三个月，我养在深海的种子已经快要结出果实了。”
黑凰安静望着他，轻声说，“我最近想起了很多事情。”
“嗯？”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潜意识才在一直指引我离开这里，那些记忆一直在催促着我，我必须要去看看……我究竟来自哪里，我曾经究竟是谁。”
林澄挠了挠头。
他对黑凰的了解一直都不多，因为黑凰的一切本来就都是谜，先前她加入他的小队，只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强了，强到没人能和她组队了，两人曾是最默契的队友，一起杀死了不少接近半神级别的深渊生物，她后来离开联盟是因为厌倦，因为她本身就对权势毫无兴趣，准确来说，林澄就没见她对什么事情感兴趣过。
如果说姬折枝的冷冰是性格使然，那黑凰的淡然就更像是没有感情的AI，所以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和林澄很相似。
“好吧……那祝你好运，我该怎么把能量交给你？”
“我无法直接掠夺命运的力量，所以只能你交给我。”
“啊？”林澄挠了挠头。
可黑凰的眸子却并不躲闪，只是淡淡望着他，“离开以后，这具身体也该被舍弃了，恰好可以满足你的欲望当做回报。”
看来她知道林澄传递能量的方式。
“不，不是吧？”林澄的声音有点结巴起来。
“你很在意这种事情吗？”这回反倒是黑凰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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