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别哭啊……”林澄走上前想抱住她，可路潇潇却后退了半步。
所以他不知道该再怎么上前。
“你……回去吧。”路潇潇低垂眼眉，声音很轻，却止不住的颤抖。
林澄沉默了一两秒，轻轻点头，“好，你先乖乖回家，看到你进去了我再回去。”
路潇潇并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她转过了身，不再回头，一步步往前走，门很快打开，林澄看着她渐渐走入阴影里，纤细的身影被雪花渐渐淹没。
……………………………………
路潇潇没打开门。
她就坐在了大门的台阶上，灯亮着，台阶下的雪花满地，她就安安静静坐在那，望着面前灯光下的飘雪，她身上还裹着林澄的外套，她刚才不是该把外套还给林澄的？
刚才林澄说过的所有话她都记得，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究竟该怎么做？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吗？或许她是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因为他和路铃铃的故事是从认识她之前开始的，如果他的故事只讲那三分之二就好了。
可偏偏他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路潇潇，他还告诉了路潇潇那天晚上和冥河战斗以后发生的事情，路潇潇忽然觉得林澄说的没错，或许她不该听的，有些事情就算发生过又如何呢？只要所有知情人都将其埋没，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现在她知道了一切真相，未来又该如何面对呢？
如果她不知道解决冥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或许她可以接受的，因为那时候在深渊天灾之下，每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似乎也算情有可原，那段历史可以被封存。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分明她已经和林澄认识了，分明她已经和林澄有亲密关系了，可他们还是……他们还是……再做了一次！
路潇潇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大雪，脑袋变得愈来愈混乱，直到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怎么不进来？”路铃铃的声音轻柔。
路潇潇缓缓转过头，路铃铃身上黑色睡裙，柔滑的面料贴伏着她玲珑的身躯，她的头发披散着，但即便如此还是好看的过分。
“我都知道了。”路潇潇缓缓说道。
“知道什么？”路铃铃轻声问。
“你和林澄的所有事情，他都告诉我了。”路潇潇一字一句说道。
路铃铃走到她身边，也在台阶上坐下来，只是相较于路潇潇蜷缩着膝盖的姿势，她的修长双腿舒展开来，过了一小会儿，路铃铃轻声问，“嗯，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路潇潇摇头。
两个女人同时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沉默。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路潇潇成为了率先打破沉默的那一个。
路铃铃看向她的侧脸，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滴，但她并没有伸出手去擦拭，甚至于没有流露出太多关切的情绪，只是反问，“什么？”
“为什么……要勾引我男朋友？”
“我觉得你的词用的并不恰当。”路铃铃面无表情，话语里可听不出半分歉疚。
“不恰当吗？那是我的男人！可你故意刺激他，刺激他和你……和你……”
“在你和他认识之前，我很早就和他认识了，所以，是我先来的。”路铃铃淡淡说道，“如果你指的是面对冥河那一晚，那时候你们还没有确定所谓的恋爱关系吧？所以，我说你的词汇不恰当，那时候他并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是我妈！”
“那又怎么样？”路铃铃仍旧是平静望着她，“你已经成年了，我并没有要哄着你让着你的义务。”
“你不要脸！”路潇潇的胸脯开始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是吗？”路铃铃只是平静望着她，“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与其说你是我的女儿，倒不如说你是我的克隆人，我也努力想过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可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母亲，我所能做的只是在你成年以后，在某些方面给你一些帮助，路从来都是你自己选的。”
“从始至终你都没把我当成过女儿吗？”路潇潇呆望着她的眼睛。
可路铃铃的眸子真的看不到半分情感，她冷酷的像是具没有感情的冰雕，“我努力尝试过扮演母亲的角色，但是我很失败，正如你感受到的那样 ，我确实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我对你唯一的歉疚是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却没给你其它孩子的父母应该给的关怀，这是我的过错。”
“我从来不需要你感激我给予你生命，我一直希望你是独立的个体，如果你想要和我断绝关系，我会同意的。”
338 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路潇潇怔怔望着面前的路铃铃，她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悄然破碎。
“我这么说是不是太残忍了？”路铃铃好像在自言自语。
路潇潇的嘴唇微动，可她发觉她却没法发出任何声音来。
“我承认我亏欠你很多，因为我并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你小时候我就陪你很少，但我努力给了你最优秀的生活条件，让你可以选择任何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我本想的是当你成年以后，就提出往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再无瓜葛，可却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深渊被林澄终结以后，我也想过我在这个世界应该扮演什么样的位置，那时候我想我应该试试做个好母亲，应该好好陪着你，好像那两年我们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可我心底其实一直都还是觉得很不习惯，我没法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也没法从你身上寻找到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或许我应该继续冷漠下去的，直到就算有天我忽然离开了，你也不会觉得难过。”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为了复仇不惜一切，可仇恨的火焰熄灭了，我好像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路铃铃伸出手掌，看着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缓缓融化成冰凉水滴。
“那天我问林澄，他希望我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可他没有给我答案，他觉得我应该自己来做出选择，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答案，可却只有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明明他比我小那么多，明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男孩，可他替我完成了我活着的唯一愿望，他终结了深渊，可同时也熄灭了我心底所有燃烧的火焰。我想我应该爱他吧，好像我也产生了某种渴望，渴望他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去爱的女人，好像这样我就有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
“可他憎恨我。”路铃铃平静望着面前的雪，“因为那时候我被复仇的火焰蒙蔽了理智，可好像那时候我也忽然清晰意识到，我是爱他的。尽管他没有半点爱我，可当听到他要独自一人去深渊，终结一切的时候，我忽然发疯般的爱上了他，因为他将要为我完成我活了这么多年来的唯一愿望，疯狂的爱欲让我变成了疯子，做了他讨厌的事。”
“他从深渊回来以后，我去找过他，可不管我再怎么卑微，再怎么百般祈求，他对我都是不屑一顾的姿态，并且说了很难听的话，我只能从他的身边离开，阴暗的欲望扭曲的我快要发狂，直到有天我忽然发现，他和你竟然产生了关系。”
“我很嫉妒。”路铃铃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嫉妒你可以在他身边，我嫉妒你可以成为他世界的一部分，我嫉妒他在你面前那么温柔，嫉妒的欲望快要让我发狂，所以我想让他愤怒，我也想让他趴在我身上喘息，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到了极点的女人。”
“可这样自私的我，好像越是自私就也是被憎恶，我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我却没法忍耐自己不那么做。”
“你和他吵架了是吗？”路铃铃望向路潇潇的眼睛。
路潇潇在呆望着她的眼睛，她倔强回答，“没有。”
“不，你们肯定吵架了，因为你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吧，你的母亲竟然和你喜欢的男人曾经躺在一张床上……哈……你现在很痛苦吧……我从来都没有疼爱过你，也从来没想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你只是个复制品……可偏偏作为复制品的你却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我嫉妒你，所以我憎恨你。”
路铃铃忽然笑了起来，“现在好啦，你也没有了……你也不会有了……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
路潇潇是头一回从路铃铃的眼眸里见到如此癫狂的情绪。
她曾在联盟的某些闲言碎语里听说过路铃铃的过去，很多人都觉得她是疯子，可她的记忆里却从未感受到过，在她的记忆里，路铃铃最多只是表情冷淡一些，可对她还是很好的，从来没有责骂过她，也没有在她的身上赋予过多的期望，似乎她的童年里除却少了些陪伴以外，一直都是自由的。
她一边羡慕着同龄人获得的温暖，可看着同龄人身上承载的沉重期望也会暗自庆幸，还好她一直都很自由。
但她现在真正意义上见到了路铃铃癫狂的一面。
“你……做梦！只要我想要，就还是我的……但你这辈子都得不到！”
“是吗？”路铃铃冷笑一声，“如果你要离开他是不会挽留你的……因为你在他心里也没多重要，他从里都不会真正特别在乎某个人，除了那个叫做荔枝的女孩。”
路潇潇从台阶上站了起身，她忽然也冷笑起来，“是吗？可我今天问他他希望我怎么选择的时候，他希望我留下来。”
路铃铃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还在自欺欺人吗？你对他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角色，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少女人，可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真正走到他心里。”
路潇潇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林澄的电话，很快电话接通，路潇潇打开了免提，她望向手机屏幕，深呼吸，轻声问，“我给你选择的机会，林澄，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路潇潇忽然笑了起来，她对着手机说道，“来接我，我不住家里了。”
“我就在门口不远，一分钟。”
路潇潇挂断电话，挑衅般的望向面前的路铃铃，既然她从来都没把她当成过亲生女儿，既然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她，那她又何必再把她当成亲生母亲呢？
“就算我只是个复制品，那也要比你这个疯子更好。”路潇潇一字一句说道。
而路铃铃却只是坐在那，嘴唇微张，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眼眸里的光亮在渐渐黯淡。
别墅院落外很快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路潇潇站起身，看向还坐在那的路铃铃，淡淡说，“我走了。”
“滚吧，以后别再回来。”路铃铃不再看她，声音冷淡的过分。
路潇潇站起身，从这片雪地里跑了出去，林澄已经下了车，给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路潇潇钻进去，看了一眼林澄的侧脸，说，“回家。”
“好，回家。”林澄望着她的侧脸，轻声回答。
别墅里。
路铃铃仍旧安静坐在台阶边，庭院已经是一片雪地，好久好久她才缓缓站起身，只是并未走回房间里，而是就来到这片雪地里躺了下来。
皑皑大雪渐渐将她的身躯淹没，她闭上眼睛，像是要睡着了。
………………………………
回家的路上，林澄不经意间回头，看见路潇潇的眼角有泪滴在不断滑落。
他抽出纸巾递到路潇潇身边，路潇潇接了过去，林澄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怎么了？”
“我和我妈吵了一架。”
说完这句话，路潇潇自己都愣了一下，片刻后她忽然笑起来，只是这个笑在她的脸上怎么都显得无比苍白，“不，她根本没把我当成过亲生女儿……她只拿我当一个复制品，从来，从来都没有真切爱过我。”
“她亲口说的？”
“她亲口说的！”
可林澄看着面前路潇潇的眼泪，却忽然沉默了。
爱与不爱从来都不是用说的。
“你们都说了什么？”林澄轻声问道。
路潇潇一言一语，将路铃铃刚才说过的话，都向林澄复述了一遍，林澄听完了所有，将目光望向了窗外飘雪。
很多时候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今夜之后结果会是什么呢？路潇潇会开始憎恨路铃铃，会切断与她的联系，从今往后她们不再是母女，于是路潇潇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似乎一切都可以翻篇，重新开始。
林澄忽然轻轻捏了捏他耳朵上一个很小很小的耳钉。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他用意念传音。
“好好对我女儿，这场荒唐的闹剧是该结束了，祝你们幸福哦。”
耳钉那头传来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沙哑，片刻后林澄便察觉到两个耳钉之间失去了联系，那是林澄之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拜托柠檬制作的，可以用来单方面打开对话，联系路铃铃，也有单方面窃听路铃铃身边一切的功能。
偶尔林澄会听到深夜里这家伙忽然轻声呢喃出一句他的名字，随后便是轻微的喘息，亦或是长久的沉默。
现在耳钉已经被路铃铃毁掉了，林澄默默将耳朵上的耳钉也摘了下来，轻轻丢出窗外，窗外的风喧嚣吵闹。
路潇潇被林澄带回了家，脱掉身上的外套以后，缩到了柔软的棉被里，林澄轻轻搂着她柔软的身子，此刻的路潇潇仿佛变成了无助的小猫，她缩在林澄怀里面，身子蜷缩着，用纤细手臂和雪白美腿紧紧缠绕着他，她抬起头，眼眸里失去了所有的骄傲，反倒透出几分楚楚可怜。
“你会不会永远陪着我？”
“当然会的，睡吧，晚安。”林澄低头，轻轻亲吻她的眉心。
339 学坏
路潇潇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林澄正坐在床上发呆。
她缓缓从被窝里钻出来，身子贴到林澄身上，凑近看他的眼睛，“你醒的好早。”
“刚醒一会儿呢。”林澄揉揉她脑袋，“早上想吃什么？”
“都有什么？”
“楼下有煎饼果子牛肉面手抓饼小笼包，想吃我可以去给你买，或者我给你煮面，家里应该还有两个鸡蛋。”
“唔，想吃煎饼果子”
“好啊，要加什么？”
“我陪你一起下去。”路潇潇悄悄攥住林澄的手。
林澄能明确捕捉到她眼眸里的不安。
其实林澄昨晚一夜没睡，他一直在很努力的想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才算是圆满，可这个世界上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完美结局，在思考正确的解决方法之前，他要做的先是照顾路潇潇的情绪。
毕竟她已经从家里离开，现如今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路潇潇穿好衣服，和林澄一起下楼买煎饼果子，接着还要去超市里买洗漱用品，她的毛巾牙刷牙杯之类的，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要住在林澄这了，除此之外她也无处可去。
回到家以后，两人就缩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今天路潇潇没有工作要做，这几天她都算是很清闲，林澄陪她窝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尽管窗外寒风凛冽，屋子里倒是很暖和。
还好路潇潇的储物戒指里本身就带了很多很多衣服。
中午林澄买菜做饭，晚上两个人就着中午的剩菜再做两个菜，路潇潇竟然也会乖乖跑到厨房里洗碗。
上一篇：星穹：可可利亚怀孕，气哭板鸭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