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因为……以前你没有靠我那么近。”葡萄小声回答。
林澄说不出话来了，他开始认真的回忆，可好像事实确实是这样，他总是躲着那时候的葡萄，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时候葡萄的热情。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他听见葡萄轻声问，“为什么刚才要悄悄去和许挽月，接吻？”
她的声音总是一贯清冷，听上去莫名给人一点小压力，林澄莫名浮现出几滴冷汗，努力正经的解释，“她的幸运会通过接吻传递，很神奇吧？”
“听起来……像骗人。”
“她没法直接通过主观唯心的念头将幸运传递，可亲吻的客观世界里是爱的证明，有了这样的媒介以后就可以传递幸运，本质还是源自于她的内心，当她的幸运进入S级，那她也可以短时间内将幸运赋予无关的人，大概是这样。”
林澄解释的头头是道，葡萄轻轻点了头。
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葡萄的话一直都很少很少，她一直都是冷酷杀手范，能不说话的时候近乎不会说话，就算是过去两人交流也总是林澄说一句她答一句。
可这一回，她忽然轻轻问，“接吻……是什么感觉呢？”
“你可以拜托荔枝陪你试一试。”林澄说完自己嘴角都抽搐了一下，要是葡萄真的一本正经问荔枝要不要接吻试一下，荔枝问明白缘由应该会追着他殴打，让他少看点百合本子，白河豚快似。
“那为什么……你不可以？”葡萄的脸颊转了过来，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她的眸子纯粹的过分，可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林澄莫名的不安，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下次可以。”
“那就……等到下次。”葡萄微微仰起脸，嘴角好像有一丝一缕的笑容。
又过了几秒，葡萄轻声说，“因为……荔枝上次推荐给我的小说里说，初吻……很重要。”
林澄忽然回忆起他和葡萄第一次见面那个傍晚，在昏暗的小巷里，试图用匕首划破他脖颈的少女，被她打昏迷以后扛到家里，那时候的司命从不杀人，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少女不知所措，看着她面具下雪白娇嫩的脸颊，那时候竟然也生出过趁着她睡着时候悄悄亲她一下的想法。
那时候年纪太小惹，满脑子都是罪恶的涩涩想法，他用手指撬开了她的嘴唇，取出了她藏在嘴里的毒药，等她醒来以后……先把她绑了起来。
想想好像还是好有趣的回忆。
91 眼泪
那年葡萄十九岁岁，身上穿着黑色的作战制服，林澄从她的身上搜出一把手枪，一些小暗器，一把匕首，甚至还有个微型的小炸弹，她醒来时候发现被林澄用绳子不熟练的绑着，能力被他封印，牙齿里的毒药也被拆卸，林澄就坐在床边，开始询问她的名字，身份。
但葡萄一言不发。
林澄就这么和她聊了一整天，可葡萄就好像个木偶一样，一句话都不说，直到第二天中午她饿的快要昏迷，林澄端来馄饨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喂她。
但那之后她还是不说话。
她的暗杀任务失败以后，组织根据她埋在手臂里的定位器，很快派来新的杀手，但全都被他轻描淡写的解决，林澄搞定了她手臂里的定位器，继续和她话聊，她还是一贯的沉默，银翼的杀手在林澄的手上折了三分之一以后，银翼终于放弃了计划。
之前也有不如葡萄嘴那么牢靠的杀手，被林澄问出了银翼的所在地，以及葡萄的大概身世，她是从小被银翼养大培养的工具。
林澄就这么把葡萄绑着在家养了好几天，那时候的葡萄真的好过分，除了吃饭一句话不说，直到林澄伸出手戳戳她脸，“要嘘嘘的话要说的诶，内衣打湿了很麻烦，我帮你买新的，你要什么款式的？我可以把你绳子解开，如果你不打算乱跑的话……放心好了，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世，不会把你送去联盟的，等我把银翼拆了以后，只要你接下来不杀人，你想去哪就去哪。”
那之后葡萄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带上我。”
………………………………
要毁灭银翼还需要做些周全计划，所以那段时间葡萄就暂时住在了林澄的家里，林澄给她做饭，顺便给她买新衣服，葡萄那时候很不喜欢穿内衣，可林澄给她买的又是裙子，偶尔她在沙发上坐着，眸子认真看着电视里动画片的时候，裙摆不经意间的露出裙下粉嫩的时候，林澄总会感觉很窘迫。
半个月后林澄的计划制定完毕，给她弄了身联盟的制服穿好，和她一起去到了银翼的总部，将银翼那位首领杀死，接下来银翼的杀手无处可去，他们血脉里流淌着暴力的基因，不愿就此离开，于是向葡萄臣服，那时候的葡萄还叫月煞，月煞成为了新的银翼首领，而银翼则成为了抗击天灾的组织之一，杀死了不少的天灾怪物，后来天灾被司命终结，银翼解散，林澄给她介绍了荔枝和柠檬，他们组建了最初的水果店。
葡萄喜欢吃葡萄是因为林澄以前喂她吃过葡萄，那时候的她还被林澄绑着，林澄把葡萄剥好皮喂到她嘴边，清甜的香味让她记忆了好久好久。
她是从小被银翼养大的孩子，当她曾经的女主人被林澄杀死以后，林澄就成为了她的新主人。
但哪有什么宠物主人的，所以林澄拜托了荔枝好好照顾葡萄，这两年下来葡萄的变化已经好大好大，现在的葡萄就正常多了，安静坐在那里的时候，冷淡的气质像是冰过的红酒，莫名诱人。
………………………………
面前的羽毛球大赛也快进入到了尾声。
荔枝和江泠雪一组，许挽月和柠檬一组，她们玩的好开心，时间就在悄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林澄一直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会儿，晚点我起来做晚饭。”
别墅里有很多房间，林澄来到那个属于他房间里，抱着被子打开空调，准备美滋滋的睡上一觉，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困倦，闭上眼睛。
等他醒来的时候，刚想坐起来伸个懒腰，可手触及到的柔软触感却让他吓了一跳，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视线里，一丝不挂的少女正躺在他的身边，蜷缩着身体，红色的发丝凌乱。
江泠雪缓缓睁开眼，两人的眼眸就在此刻对视。
“想做。”她说。
“不了吧。”林澄摇摇头，匆匆的从床上爬起，拿起被子盖住她的身子，江泠雪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脖颈，声音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轻盈，而是微微颤抖，“和我做。”
“不行不行。”林澄的声音虽然不那么坚定，但好歹语速很快，他走到房间里的浴室，关上浴室门准备冲个澡，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江泠雪还躺在他的床上。
她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看着林澄，被子被零散的卷在一边，纤细的小腿弯曲起来，细嫩修长的双腿微微分开，她轻咬着嘴唇，眼眸里透着满是倔强的味道。
……上次也是这样。
……半年前吵架后也是这样，吵完架她没由来的来了一句想做，林澄没答应她就顾自涩涩，过去的记忆再次重现，林澄的脑袋又莫名开始发疼。
他又想到那个问了自己好几遍都没有答案的问题，短暂的陪伴对于两个孤单的人来说，到底该算是孤单还是惩罚？
林澄别过脸，忍住不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多，晚饭时间是六点，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看了起来，就当床上的那个女人不存在。
好几分钟以后，林澄听到身后江泠雪的声音，“为什么……可以和那个叫路潇潇的女人做，但是不可以和我？”
“她是她你是你。”
“所以她是你的新玩具吗？”
“什么玩具不玩具的，我和她是……”
到这林澄又回答不上来了，他和路潇潇算什么关系呢？
他回答不上来，回眸看江泠雪，江泠雪躺在床上，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你好像对我很不耐烦。”
“没有。”
“有，我从你的眼睛你看到了。”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更相信你自己看到的？”林澄不理解。
“那为什么不和我做？”
“因为……”
分明答案就在嘴边，分明可以告诉他因为现在在和许挽月恋爱，恋爱不可以出轨，她肯定明白这个道理的，可这句话到嘴边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初抱着的到底是不希望再继续纠缠，还是希望报复她当时离开自己呢？可分明是自己把她给赶出去的，不，分明他就只是说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下楼走走，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是她自己要把自己丢掉的，为什么现在还要心疼她？
“因为什么？”江泠雪追问。
“因为不想。”
“为什么不想？”
“不想就是不想！”林澄又开始有些烦躁起来。
“你看，你就是不耐烦。”
又是这样。
林澄忽然回忆起两个人一起住在出租屋的时候，江泠雪想涩涩的时候就会找个理由激怒他，把他激怒以后就会被狠狠的欺负，不管是被绑起来还是打屁股，还是把她变成小猫小狗小狐狸，她都会好开心。
江泠雪很确切的看到了他眼眸里的不耐烦。
可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生气了就拿这个让她生气的源头发泄了，她不知道原因。
“是，我就是不耐烦。”林澄深呼吸。
“对我不耐烦直接说就好了，不用藏着掖着的。”
“我就是对你不耐烦，看到你就会很烦闷，这样可以了吗？你满意了吗？这是你想听到的吗？！”
江泠雪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漆黑的眼睫渐渐低垂，“所以……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我本来没有不耐烦的，是你故意要激我这样的？你满意了吗？现在可以了吗？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
她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不耐烦变成了愤怒，可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像从她离开以后他们再见面，他的脸上就只有两种表情了，要么是故意的漠然，要么就是愤怒。
“不要我了……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江泠雪紧紧的咬着嘴唇，昂起头颅。
“为什么又变成我不要你了？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啊，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啊？拜托？江大小姐？这几年我真的有亏欠你什么吗？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江泠雪的眼眸逐渐被眼泪模糊，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澄的话，她的手抱着膝盖，不安让她的足趾蜷缩，眼睫上的泪珠晶莹。
“为什么要哭啊……到底为什么啊……是我哪里错了吗？到底是我错在哪了啊？当初是你自己要离开的好不好……我真的赶你走了吗？你告诉我啊，我只是希望，只是自私的希望……也有人能够陪我出去走走，就好像正常情侣恋爱那样……我做了好多好多的计划，我想了好多好多，可你从来都没有同意过……可就算这样，我对你生气过吗？我责骂过你什么吗？江大小姐……我只是希望能和你一起出去走走，想和你一起吹吹风看看太阳……是你一次次的拒绝了我。”
“你了解过我的失望吗？你知道我被拒绝的失落吗？你从来都不在意我的失落……分明那天我只是问你要不要找点事情做，可你却一直说是我要赶你走是我要赶你走……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你离开这个家的话，你知道那天为什么会下暴雨吗？我杀了我自己，解开了我封印的第一重能力，我曾经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使用能力了，可我打破了这个誓言……因为我希望你留下来，我希望你再陪我一会儿……我想着那天我们只是在吵架赌气，或许过几个小时你就不想走了……可就算下着暴雨……你撑着伞也要离开……”
“你离开以后，我亏待过你什么吗？荔枝会把你的一切情况都告诉我，谁想伤害你我亲手把他打成植物人送去医院……为了你我变得自私自利，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不欠你了江泠雪，我不欠你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你说话啊！”
林澄没想过他忽然就破防了。
明明他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明明他和许挽月恋爱契约的目的就只是为了告诉江泠雪，以后就不会再有奇怪的纠缠了，可他却自己一直都未能说出口，到底还在留恋些什么呢？
坐在床上的江泠雪死死的抱着膝盖，指尖刺进肉里，眼泪大颗大颗的脸颊滚落下来，狼狈的样子像是被人丢掉的小狗。
看到那些眼泪，看着她耸动的肩膀，断断续续的哭声，他的愤怒又好像忽然消失不见了。
真奇怪啊，愤怒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证明在这段感情里他付出了多少吗？林澄沉默了好几秒，拿出纸巾凑到江泠雪的身边，轻轻松开她抓着膝盖的手。
江泠雪却仍旧埋着头，只是哭，林澄不得不抬起她的下巴，伸出手擦掉她的眼泪，可刚擦拭掉的泪滴很快会再次落满脸颊。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他的骄傲最后还是败给了她的眼泪。
92 手感好棒
“我不知道……”江泠雪的声音哽咽，她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仿佛再说句话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林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不怪你，是我自己早点不说。”
“我不知道……”江泠雪的声音嘶哑，“我，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只是想，只要你说，你说有一点点喜欢我，那我就什么都陪你做，不管你想去哪，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我都听你的。可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半个字都没有……
“我只是想……你说……你说……”
“我只是想你说……喜欢我……你……你从来都……都不说……我……我拒绝你……只是……只是想……等你说喜欢，喜欢我……”她的声音因为哽咽而断断续续。
眼泪已经流淌到她的锁骨，将她的锁骨都沾染的晶莹，林澄把她轻轻抱在怀里，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忽然回忆起先前许挽月和荔枝都问过的问题，你和她是在恋爱吗？可林澄的回答总是不是，因为他从来都没对江泠雪说过喜欢，江泠雪也从来都没对他说过，或许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才算喜欢，怎么才算相爱，只是每天都窝在那个小出租屋里报团取暖而已。
可喜欢好像不该是用来说的。
好像究竟谁的道理对，谁的道理错，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有些事情后悔总会变得太迟，裂痕一旦开始就无法再填补，林澄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江泠雪的哭声渐弱。
这么多年林澄都没见过江泠雪哭的这么厉害，以前江泠雪很倔的，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是抱着膝盖一言不发，会紧紧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如果这些话早些说的话，如果在吵架那天就把这些话都说出口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呢。
好一会儿以后，林澄怀里的江泠雪不再哭泣，林澄把她给轻轻抱起来，浴室里有个浴缸，江泠雪被他放到了浴缸里，林澄拿起花洒，水流温暖以后，他放起了水，拿起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脸颊的泪滴，水流很快漫过她的锁骨，林澄家里也有个浴缸，但平时都是江泠雪在用，偶尔江泠雪也会把他抓到浴缸里，和他面对着面拿白嫩嫩的小脚蹭他。
林澄挤了一点点沐浴露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将她的锁骨抹匀，江泠雪的身体很软，柔韧性尤其好，就算不经过锻炼也可以做很多很难的动作，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林澄把沐浴露递给她，“洗个澡吧。”
“嗯。”江泠雪的眸子望着他的眼睛，可却读不懂他眼眸里的情绪，她怯怯的低下头，认真的开始洗起了澡，林澄则到了浴室外，把被打湿的床单收起，坐在了沙发上开始认真的看电视，江泠雪走出来的时候，身上没裹浴巾，瓷白的身躯微微泛着粉嫩，眼眶还红红的。
她坐在了床边，林澄拿过她的内衣给她穿好，江泠雪没有再问为什么不做，林澄也就不需要再解释了，她把江泠雪的胸衣穿好，江泠雪乖乖抬起长腿，林澄将她的黑色蕾丝胖次穿到腿弯，她自己放下白嫩小脚踩在地面，站起身一点点拎着内衣将自己包裹。
林澄拿来她的T桖和热裤给她。
江泠雪的眼泪忽然又掉下来了，林澄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怎么又哭？”
“你……玩腻我了……”她的眸子楚楚可怜。
林澄摇摇头，“也许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现在做了以后又变得乱七八糟。”
江泠雪穿上了她的衣服，坐在了床边，火红的发丝有些湿漉漉的，林澄抓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梳妆的镜子面前坐好，拿了吹风机过来给她吹起了头发。
“怎么染了红头发？”林澄轻声问。
“电影里的妆造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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