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追寻。”
穿着兔子睡衣的女人轻轻点了下头，将目光挪向了正在与黑泽战斗的路铃铃，说是战斗，其实倒更像是单方面的虐杀，毕竟只是个幼年期的黑泽，能量点数都不超过五万，尾骨和双翼都还未完全进化，在路铃铃面前倒确实和玩具没什么分别。
“祝福你。”兔子睡衣的女人淡淡朝着林澄说了一句，路铃铃与黑泽的战斗到达了尾声，但兔子睡衣的女人上前了一步，她的嘴唇微动，只是轻声说，“分解。”
于是黑泽的身躯就这么骤然拆分开来，四肢，手臂，脑袋，尾骨，能量核心，像是一具手办人偶被拆开，所有零件都悬浮在半空中，而她抬起手，尾骨朝着她的手中飞来。
拿到这一截尾骨，她此行的目的就算是达成了，她转过头，看向已经快从视线消失的林澄，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我希望是不再见。”林澄苦笑。
穿着兔子睡衣的女人轻轻点头，她抓住那截尾骨以后，看了一眼绿毛，只是淡淡再说了一句“传送”两人的身躯便瞬间消失在了山顶。
山顶此刻便只剩下了林澄和路铃铃。
林澄看向微微皱眉的路铃铃，又重新走了回来，捡起地上那颗黑泽的能量核心，是颗鹅蛋大小的蓝色晶石，能量核心是柠檬的研究材料，林澄也想让柠檬给他做个小狗狗，他觉得这小狗还真挺实用的。
“她是谁？”路铃铃忽然问。
“她以前也是联盟的一员，只是你不记得了。”
“谁？”
“我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也不会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她已经把所有人脑袋里关于她的记忆给删除了。”
“删除？”
林澄却懒得搭理再搭理路铃铃的追问，把那颗能量核心收好以后就朝着下山的路走去了，路铃铃在他的身后，轻声问，“你生气了？”
林澄没回答，就跟没听见一样的，他很快下山，台阶稍稍有些湿滑，下山的途中他看到了正在试图上山的路潇潇，两人的眼眸相对，下一秒，林澄还没来得及说话，路潇潇已经朝着他狂奔过来，接着一下子撞到他怀里。
怀中的少女身躯柔软温热，只是此刻微微颤抖着，林澄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啦，没事了，你妈赶到把那个叫做黑泽的怪物给杀了。”
“你，你怎么样？”
“她来的还算及时，我能有什么事？”林澄无奈的笑笑，侧过脸看路潇潇的脸颊，咦，她的眼角还有些未干的泪迹呢，分明总是骄傲要死的样子，可关键时候却又像是爱哭鬼。
林澄就这么搂着她好一会儿，果然，熊熊大的女孩子抱起来软乎乎的会很舒服。
直到路潇潇抬头，小声喊，“妈……”
此刻路铃铃就站在林澄的身后，林澄松开手，路潇潇从林澄的怀里出来，脸颊微微泛起几分晕红，她擦了擦眼泪，刚想说些什么，可路铃铃却先朝着林澄开口，“你听我解释。”
“我没生气，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自己答应过帮潇潇解决这件事，你来不来其实都一样。”林澄的声音听上去好像真的仍旧平静。继续往前走，路铃铃的高跟鞋踩在台阶叮咚作响，她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直紧紧的跟随着林澄，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林澄却不耐烦的转过头。
“滚啊！”
路铃铃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路潇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也有些呆呆的，林澄的身边跟着小奇变成的小狗，当林澄喊出小奇变车车以后，小奇欢快的在他的身边转了个圈，随即变成了黑色的摩托车，林澄骑了上去，拧动油门，近乎是一瞬就消失在了路铃铃和路潇潇两人视线之中。
…………………………
两个小时以后，林澄飙车回到了自己家楼下。
小奇有短暂腾跃功能，深夜里又几乎没什么车，这一路畅通无阻，林澄拍拍小奇的脑袋，把那颗黑泽的能量核心塞到他嘴里，“回去找你柠檬妈妈吧。”
小奇乖乖点头，摇着尾巴就跑开了，林澄则一个人回了家，他先洗了个澡，接着回到了床上，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的床靠着窗户，因为元素乱流的关系，就连A市也有所波及，窗外下着小雨。
刚退役那段时间他总是失眠，所以总找些雨声来听，可现在听着雨声也感受不到困倦，林澄低下头，伸出手，看着他指尖生出的能量光点。
好一会儿以后他抱住了自己膝盖，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的凝视着面前的黑暗，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浓重的黑暗仿佛快要将他吞噬。
其实也真的不是生路铃铃的气吧，那个女人不管出不出现都无所谓，反正是他自己选择帮路潇潇的，死几次也没什么关系，他不在乎死亡时候的疼痛，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把自己从一切里牵扯进来了呢？
他忽然想起先前和许挽月说过的话，能力者这辈子只能做一次选择题，十五岁那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本以为十八岁以后还有再选择一次的机会，但那好像只是他的妄想。
分明都说好再也不用能力的，没过一年就因为江泠雪动摇了，好多事情有了第一次以后就有了第二次，那接下来又要面对什么呢？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重生，然后呢？
似乎逃避这无可逃避的命运，无非只是让故事听上去不那么苍白而已。
林澄感知到黑暗里的空间波动，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黑暗中不知何时站在那的女人。
“帮我开下灯吧，谢谢。”
路铃铃替他打开床头的一盏台灯，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林澄，林澄也在抬头看她，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仿佛构筑出透明的桥梁。
渐渐他的眼睫低垂，透出几分难言的疲惫。
109 惩罚
“我……一直藏在那座山的空间缝隙里。”路铃铃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今天那个召唤黑泽的男人，他在冥河里代号叫做冥修，冥修并不是冥河的首领，只是里面的四把交椅之一。”
“我想等待冥修与你交手，他发现不敌以后呼叫支援，根据情报信息显示，冥邪最近也在C市活动。”
“冥河的存在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尤其困难，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多抓捕几个冥河的成员，所以我多等了一会儿，但冥邪迟迟没有出现，我担心你出事……就没再等了。”
“这次安排潇潇和你一起出任务，主要目的不是因为想借用你的力量来击溃冥河，而是因为潇潇喜欢你，想给她一个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果联盟每遇到一点挑战都需要依靠司命的话，那联盟也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我说了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向我解释的必要，就算是生气我也不是对你生气，只是对我自己而已。”林澄深呼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面前的路铃铃。
“可是你吼我。”
“因为我是小孩子，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个理由可以吗？”
路铃铃沉默了一会儿，“明明你的力量在逐渐恢复，为什么不开心？”
“那你猜我当时为什么要趁着力量耗尽封印我的力量？”
“我猜不到。”路铃铃回答的很坦然。
林澄沉默了一会儿，“当力量到达某个界限以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事情？”
“不想告诉你。”林澄别过脸，路铃铃拿他无可奈何。
“反正在你眼中我一直都是幼稚的小孩子，不是吗？”林澄的口气里稍微带着几分自嘲。
“我从来没把你当做小孩子。”路铃铃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林澄，“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分明拥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可你从来都没有迷失过，甚至于你刻意给自己画了一个圈，用那个圈束缚着自己，我不理解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但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趋近完美。”
【迷失】在能力者里面算是一个很普遍的词汇，当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以后，当道德的界限难以再束缚自身，当欲望可以被轻易满足以后，人便会渐渐失去自我，这也是时至今日所有民间组织的能力者加起来要比联盟多的多的原因，每个人心底都有贪婪的欲望，联盟的存在是为了束缚这份欲望，但数不清的能力者仍旧在渐渐走向疯狂。
“算了，懒得和你聊了，别打扰我睡觉。”林澄伸出手想关掉房间的灯，可路铃铃的身子却忽然朝着他的床上倒下来。
“滚啊……”林澄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你还是在生我气。”路铃铃的身子趴在床面上，她微微爬起来几分，只是膝盖仍旧跪坐在床面，而裙摆下的小腿微微抬起，纤细的腰肢沉下，她侧过脸看向林澄，“因为我说谎了。”
“所以到了就到了，没到就没到，为什么要说谎？”
“唔，可能因为……想给你一个惩罚我的理由？”路铃铃的声音还真是慵懒的过分。
“贱不贱呐！”林澄坐起来，离这个女人稍微远了一点，他打开了整个房间的灯，望着面前的一幕，路铃铃此刻像是跪趴在他的床上，圆润饱满的雪臀高高抬起，被黑色的礼服裙面料遮掩。
她的脚上还穿着那双黑色高跟鞋，上面的亮片闪闪的，膝盖并拢跪坐在一起，小腿微微分开，手肘撑在床面，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雪臀拧成略显夸张的弧度。
好诱人，不对，好烧！
“你真的把路潇潇当成你女儿吗？”林澄很不理解。
“为什么不是呢？”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在等你惩罚我。”
大概是这个姿势让她也终于感知到几分羞耻的缘故，她的面颊仿佛微微透出一丝粉红，林澄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狠狠的打她一顿，但一想到这分明就是她期望的，那打了她反倒很开心，她开心林澄就生气，越想越纠结，最终一巴掌狠狠挥下。
路铃铃并没有喊叫出声，只是轻轻闷哼了一声，轻的像是小猫的喘息，可分明疼痛让她的小腿下意识的抬起几分。
“好疼……”
她这句话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林澄就又狠狠拍了一下，路铃铃的身子近乎是失去力气一般，一下子瘫软在床上，也不跪趴着了，回眸幽幽的看他，而林澄在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眼眸里仿佛有轻蔑的嘲笑。
路铃铃缓缓爬起，再恢复到先前的姿势，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又转换成居高临下式的命令，眼眸里微微透着慵懒，可却又仿佛在挑衅一般，“继续。”
林澄把她的裙摆掀到腰际。
紫色，蕾丝，镂空，蝴蝶结。
看着她白嫩肌肤上的红痕，林澄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揍她，越揍她越气，死循环了。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二十下……
直到路铃铃再次没了跪趴的力气，趴在床上，轻咬着嘴唇，眼眸里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抬起头，望着林澄的脸，声音却又温柔起来，“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是上了年纪的女人都会变成这样吗？”
林澄看着她衣料上的阴影。
“或许只是我比较喜欢？亦或是因为是你……？这些事情不重要啦，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还行。”
“最原始的攻击欲望与生殖欲望是欲望的内核，欲望得到释放会感到愉悦，可满足后又一片虚无，但正因为如此才会是人。”
“喔，你说得对。”林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你……干什么？”
“留个威胁你的证据，你也不想这张照片会被路潇潇看到吧？”
“不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路铃铃的笑容玩味，“我当然不介意这种事情，你现在就可以发给她。”
“哦，我发了。”
他悄然观察着路铃铃的反应，但路铃铃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慌乱的模样，林澄当然没胆发，他还要点脸。
要脸的永远玩不过不要脸的。
路铃铃知道他不敢的，所以就只是玩味的看着林澄，甚至于微微轻晃雪臀，“今晚就只是到此为止了吗？”
林澄深呼吸，“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我还记得你三年前向我求饶的样子呢。”路铃铃笑的愈发欢快起来。
又是一巴掌，她微微瞪大眼眸，布料被褪到腿弯。
路铃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澄，忽然笑了，“我还以为你能完全压抑自己的欲望呢，真让我……失望。”
“你以为这种级别的挑衅我会上钩吗？”
“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
路铃铃忽然瞪大眼睛，眼泪在一瞬间从眼眶里涌出，她恶狠狠的盯着林澄，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不是那里……你故意的！”
………………………………
林澄和路铃铃认识是在五年前。
那时候的路铃铃已经是联盟的副首领，而林澄只是一个A级小队里的成员之一，当他在一次次深渊降临中表现优异，他的等级渐渐提升，渐渐被路铃铃注意到，他不是全天都在联盟的，只是偶尔会去联盟训练，或者参加一些会议，活动。
在加入联盟那年他才十五岁，虚报年龄报的十八岁，联盟里有专门的训练场地，路铃铃从那时候起就尤其关照他，偶尔会给他带来一些她亲手做的蛋糕，奶茶，甚至于私下找他聊天，打听他在联盟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安排进他的队伍里，给他创造机会，就连联盟新出了什么制式装备，路铃铃也会给他批准优先使用权。
那时候的林澄在联盟就像个关系户，但他确实从未辜负过路铃铃的期望，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面，他就已经晋升为了SS级，从最初的菜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SS级小队队长，路铃铃仍旧对他很好，尤其关心他的心理健康，会趁着他训练完和他一起在办公室聊聊天。
林澄当时对她的印象是温柔的路阿姨，他对路铃铃那时候的称呼也是路姨，三年后，在与深渊的最终一战之前，命运的力量已经抵达顶点，即将迎来质变，在短暂的几天里他将会失去力量，除了不会死以外，都宛若普通人一般，这个秘密他只告诉了路铃铃，路铃铃为了保护他的周全，把他接到家里，林澄也是那时候终于卸下心底的所有防备，在路铃铃的面前摘下面具。
他们在房间里喝了一点点红酒，路铃铃把他轻轻搂到怀里，声音轻柔的说着，以后他可以喊她妈妈……林澄真庆幸那时候他没喊，因为那点酒喝完以后，他就昏昏欲睡，醒来以后已经被路铃铃束缚起来，面前的路阿姨穿着黑色吊带睡裙，正温柔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路姨……”
“别担心啦，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你要做什么？”
“我想要一个……孩子。”
“不……我的能力不可能让我有孩子的……不……只要我不想，绝不可能……”
“能力也是由精神操纵的，总有分心疲惫的时候，所以……多尝试几次，总有机会，对吧？”
从那天起温柔的路姨就在林澄的心底死翘翘了，三天后他的能力恢复，最终也只是满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就躺在她身边，但是却近乎提不起一丝力气的路铃铃，给她盖了床被子，独自一人去往了深渊裂缝。
将深渊裂缝关闭以后，林澄就回来办了退役手续。
110 定叫她有来无回
林澄的退役倒并非因为路铃铃，退役是他很早就做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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