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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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有缘再见
路潇潇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在他的面前轻轻晃了晃，她的脸上有些歉意。
“本来……是有不那么血腥的解决办法的，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先给她一枪，让她失去行动能力，比较稳妥……”
林澄花了好几秒终于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平时还看了挺多猎奇重口电影的，就是……今晚估计要做噩梦了……”
路潇潇勾起手指，冰棱来到了林澄的面前，接着便化作了清水，将他脸颊的血迹洗净，刚才的血迹除却弄脏了他的脸颊以外，还弄脏了他的衣服，路潇潇看着他，声音轻柔了不少，“把上衣脱了。”
林澄听话的像是个乖宝宝，他脱掉上衣，似乎还有些沉溺于刚才的恐怖景象没有回过神来，他看着他的T桖被一团悬浮着的水包裹，很快血迹便从中分离，被清洗干净，接着路潇潇把衣服重新还给了他，林澄很配合的好奇看她，“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嗯，我的能力是控制水元素与极低的温度。”
“听上去好酷。”
路潇潇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林澄先前看上去比较纤瘦一些，他的上身除却那些伤疤以外，看上去竟然还挺匀称，路潇潇忽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他的小腹上摸了一把，林澄慌忙后退一步，双手抱胸，“你干嘛？”
“身材不错嘛。”路潇潇唇角勾起。
“瘦的人很容易就能练出来腹肌。”林澄匆忙把他的T桖给穿好，接着他看向边上已经被完全冻结的那个女人，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她死了……对吗？”
“在被吸血虫寄生以后，她就等于是死了，起初的三个月里或许她还会有一些人类的意识，可随着摄取血液以后，吸血虫就会操纵她的意识，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吸血虫通过她的记忆所学习的人类的生存模式，当吸血虫离开她的身体，她就会死，所以……很遗憾。”
“如果吸血虫继承了她的所有记忆，那么吸血虫是否又可以算作是她呢？”
“这种哲学问题……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如果她还活着，就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目前记载在案的，就算只是这小小的吸血虫，已经有几千人因为它而死，当吸血虫寄生宿主的一瞬间，只要吸血虫死亡，宿主就会死亡，目前无法以任何手段剥离。”路潇潇的眼睫低垂几分，她明白了林澄的意思，但却无法给他答案。
她过去也曾想过类似的问题，可这样的问题无法去想，关于天灾的一切，至今大多数都还是未知。
两人说话间，几个穿着联盟制服的裁决者朝着两人跑来，路潇潇转身，负责与那几人做本次的任务报告，交涉了将近十分钟以后，路潇潇来到林澄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了。”
“哦……好。”林澄回过神，跟着路潇潇走出公园，他忽然嘀咕一句，“怎么感觉刚才来的人里面，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我看？”
“他在追我。”路潇潇淡然回答。
“什么？是情敌！”林澄大惊失色，路潇潇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你也想追我？”
可当路潇潇转头看他，才发现他的大惊失色只是浮夸表演。
“……还是不了。”林澄摇摇头，“要是哪天出轨被你发现你也把我做成冰雕怎么办？”
路潇潇伸出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说的好像你追我我就会同意一样。”
两人已经走出了公园，此刻街道上并不冷清，路潇潇抬眸看他，“你算是帮了我大忙，本次协助任务，你要是想的话，联盟可以给你发个徽章。”
林澄摇摇头，“不用不用，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徽章这玩意，对林澄来说没什么意义。
“你想要钱？”路潇潇看他。
“唔……钱这东西够花就好，意义好像也不太大。”
“那你想要什么？”路潇潇抬头看他。
“总觉得今晚会紧张的睡不着觉……”
“去死。”路潇潇的声音一下子就冷冽下来了。
林澄满是不解的看着她，“为什么忽然要我去死？”
路潇潇双手抱胸，把胸脯挤出愈发丰满的弧线，眸子冷淡的看着面前的林澄，那眼神的意味大概是，你以为你脑袋里刚才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吗？
“我就是想问……”林澄迟疑了一下，“你可不可以给我抱一下？”
“为什么要抱我？”路潇潇仰起下巴，“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拥抱会让人……安心。”林澄小声说。
路潇潇先是一愣，看着林澄，林澄此刻并不是先前那玩味又嬉皮笑脸的样子，反倒语气有些弱弱的，看上去好像迷路的小男孩，不知道怎么的，路潇潇心底忽然有些莫名的心软。
说不清楚，或许是母性光环在作祟。
“那……给你抱一下吧。”路潇潇别过脸。
林澄走到了她的身前来。
两人恰好站在路灯下，人群稀疏，林澄往前走了一步，地面的影子交融在一起。
他抱的很轻很轻，手也尤其安分的放在她的腰间，他微微低头，下巴靠在她的肩膀，轻嗅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水味，“你还没告诉我……你用的什么香水。”
“下次有缘见面的话送你一瓶。”
“原来还要看缘分吗？”
“不是你说……我们很有缘吗？那就看有没有机会下次再见咯。”
“好。”林澄轻轻点头，好一会儿以后，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接着看向路潇潇，“吃夜宵不，前面就是小吃街。”
“你有胃口？”路潇潇好奇看他。
“我平时看猎奇视频下饭的。”
"那看你刚才好像恍恍惚惚的样子。"
“毕竟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嘛，第一次见到……冲击力还是有些大。”
林澄只是在看到血的那一瞬间，面前仿佛又闪过了无数的画面，那些画面让他陷入了恍惚而已，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积极治疗他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林澄一边说着，一边和路潇潇朝着小吃街走去，路潇潇去买凉面了，林澄则去了别的地方，很快他端着两杯柠檬水回来，两个人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小桌椅，再要了一点铁板烧。
“说起来……”林澄咬下一口烤五花肉串，一边含糊不清的问，“你为什么穿这么年轻？”
路潇潇深呼吸，随即朝着他微笑。
“你什么意思？”
坏，踩雷了。
“不，不是，我就是记得……JK制服不都是女高中生穿的吗……？”
“我今年二十一岁，不能穿吗？”路潇潇咬下一块牛油，只是这声调听起来似乎怎么都有点咬牙切齿。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穿着……还挺好看的。”林澄在一瞬间便调转了方向，“我看好多女生穿JK配黑丝都有奇怪的风尘气息，但你穿……还怪可爱的。”
夸一个女生性感有可能会踩雷，但可爱大概率不会。
路潇潇的嗔怒勉强算是消散几分，“下头打分男，穿什么要你管。”
林澄无奈的笑笑，抱起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
两个人就在这小吃街的小摊上吃了些烧烤，喝了一杯冰柠檬水，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林澄和她来到十字路口，该各自打车回家了。
“你先走吧，我不回家。”
“嗯？”
“回家要被我妈念叨，好烦，我去电竞酒店睡。”
“喔……”
林澄点了点头，却没再说话，这回反倒是路潇潇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以林澄会油嘴滑舌的问一句他能不能一起呢？
虽然她也不会答应就是了。
出租车快到了。
林澄忽然轻轻喊她的名字，“路潇潇。”
“嗯？”路潇潇转过头。
林澄隔着她稍微远了一些，他再一次把双手合拢到一起，开始揉搓了起来，又是满头大汗的浮夸表情，但这一回，以路潇潇肉眼未曾捕捉到的速度，一支红玫瑰出现在林澄的手里。
他把这支红玫瑰送到路潇潇的面前。
可路潇潇的眸子却忽然有些慌乱，她匆忙的别过脸，没接林澄手中的红玫瑰，“赌约可过去了，你都输了……”
“我知道，就是刚才看到路边卖花的，顺便买一支给你。”
出租已经到了，林澄伸出手拦下出租，补充道，“毕竟买一束太贵了。”
他打开车门，“我先回家了哦，下次有缘再见。”
路潇潇站在马路边，手轻轻捏住了那支红玫瑰，看着那辆出租车远离，愣神了一小会儿，她把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忽然笑了起来。
…………………………
出租车在十分钟后停下。
林澄来到了一片湖边。
这里原本是风景湖，只是这一块算荒废的地带，湖边的潮水不断的扑打着台阶，林澄站在那，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他等了大概十分钟，或许二十分钟。
林澄转过身，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一个个男人女人，他数了数，一共七个人。
那是吸血虫在他的身上留下的猎物印记，毕竟……像他这样的食物，她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吸血虫是一个族类，拥有分享的美德。
吸血虫可以共享视野与猎物标记，而此刻站在林澄面前的，都是即将完成进化，或者已经进化过一次的吸血虫，只有他们有享用这份猎物标记的资格，林澄忽然又想到了那个问题，如果未来吸血虫本身就继承了他们的所有记忆，那他们与原主的区别又是什么呢？记忆才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
“他们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了，因为他们已经无法再压制自己的欲望。”
恍惚间，林澄耳边仿佛响起故人说过的话，轻的宛若梦呓，很快便随风消散。
那位故人的妹妹被吸血虫寄生，在完成进化之前，被他亲手处决。
林澄的手触及到左耳戴着的小耳夹，那是柠檬的空间力量所制造的储物耳坠，他从那里取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枪，弹夹里恰好七颗子弹。
被吸血虫寄生的人类拥有三倍以上成年人的力量与速度，可林澄所做的只是抬手，开枪，抬手，开枪，七声沉闷的枪响以后，爆裂弹精准命中每一个人脑中寄生的吸血虫，满地的血迹流淌，他将手枪重新收起，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荔枝。
“城北，鸳鸯湖，需要清洁工服务。”
13 人类
每一个能力者组织都有专门的清洁工。
荔枝来到这里的时候，林澄正坐在湖边的台阶吹着晚风，他的身后是七具倒下的尸体，血迹已经微微干涸，荔枝小心翼翼的穿过那几具尸体，来到林澄的身边坐下。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有专门的清洁工，已经开始井然有序地打扫现场。
她身上还穿着可爱的白色睡裙，显然是刚刚睡醒被叫起来的，林澄侧过脸，“喊清洁工来就好，你怎么来了？”
“刚好失眠又睡不着，干脆来看看你咯。”荔枝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颗荔枝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裹的糖纸凑到林澄的嘴边，林澄张开嘴凑近，荔枝又把那颗棒棒糖拿远，林澄追着一路咬过去，好一会儿以后才终于把棒棒糖夺到嘴里。
荔枝的唇角勾起。
“怎么会这样？”荔枝随口问道。
“恰好今天遇到了一只吸血虫，被她打下了猎物标记，这些吸血虫就闻着味道赶过来了。”林澄平静的解释了一遍，接着无奈的叹息一声，“子弹用光了。”
荔枝重新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盒子里装了二十颗爆裂弹。
爆裂弹最早是联盟的工艺开发的制式装备，也曾在黑市流通过，价格是十万一颗。
荔枝当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件事，毕竟这把手枪当初就是她为林澄精挑细选用来防身的，林澄接过那个盒子，重新拿出那把手枪，把子弹一一颗颗装入弹夹，剩下的子弹则随着盒子一并放入耳夹里的储物空间。
“枪法还挺准嘛。”荔枝伸出手摸摸林澄脑袋。
林澄的笑容愈发无奈，“肌肉记忆了。”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的血腥味，即便是今晚的风很大也未能驱散，湖对岸是深沉的雾气，林澄抬头望向雾气之上的月亮，“怎么城市里会有七只已经快进化完了的吸血虫？”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也很简单，荔枝接过他的话，“有一只高阶母虫呗。”
“联盟的人这么久都没抓到？”
“和平年代了，两个派系之间都在内部斗争呢，还有各种民间异能者要管理，主要吸血母虫的巢穴确实也不好找，这次出现七只中阶吸血虫的消息我会上报给联盟，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处理。”
荔枝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伸出指尖轻轻点在林澄的额头，“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要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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