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前文静
“我绝不可再背叛大御所殿下，只愿能以生命赎清罪业。”那是庆次郎的愿望。
在众人的注视下，方云如同代天刑罚的神明，在紫色的雷光之下手持长剑一步步向前走去。
剑术·源流！
那种睥睨一切的威严与纯粹的剑术气息，让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雷电将军的身影在他身后浮现。
“你以为你能随意玩弄武人的命运？”
“你以为你能肆无忌惮的践踏武人的荣耀？”
“你以为那些腐朽的规则能支配我？”
厚重的雷云仿佛压在柊慎介的心头，他神色惊恐，身体不断地颤栗着向后退步，可面对方云的质问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回答。
他不知不觉甚至退到了宅院的墙角，直到触碰到佐佐木的尸体才反应过来没有了退路。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方云，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要就地处决他。
先前应付九条裟罗和神里绫华的政客手腕，在这一刻显得如小丑般可笑。
柊慎介这时才醒悟过来自己因何而败亡。
他践踏的不只是幕府武士的荣耀，也是他自己曾经的理想啊！
鸣神天子 : 第三十八章 雷之意志
方云却是不会管柊慎介有没有醒悟。
他可不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加入主角团那一套。
真要心中有善念，之前干什么去了？
就算柊慎介愿意当污点证人举报九条孝行，或者幡然悔悟帮忙建设离岛发展稻妻经济，方云也不会放在眼里。
怎么，少了你一个犯罪分子我还做不成事了？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赎罪，像你这种人，早点死了才是对大家都好。”
方云没有任何停顿，一步步向前走去，手中长剑之上的紫色雷光仿佛有生命似的跳动、膨胀。
“将军大人，我愧对稻妻，也愧对您...”柊慎介叹息着低下头，面对审判的雷光，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方云这次的处决其实完全无视了稻妻的律法，之前没有证据时九条裟罗就出面阻止了他。
准确来说，就算是有证据，方云也没有资格去就地处决一位奉行，那是神明才有的资格！
但在方云持剑朝他走来后，那种睥睨一切的威严和【剑术·源流】带来的纯粹气质哪怕是柊慎介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雷电将军。
谁敢去阻止他？
谁敢去直面雷霆的威光？
柊千里泪流满面，神情凄然迷茫注视着即将被处决的父亲。
身为子女，她很想上前阻止方云，可那象征着鸣神天光的雷霆让她提不起任何勇气，而且她也知道父亲犯下的是不可饶恕的叛国之罪，若是宽恕了他，又有谁来宽恕那些因他而受苦受难的稻妻民众？
雷光之下，神里绫华轻声感叹，她已经醒悟，外在的东西终有一日会腐朽，唯有薪火传承的信仰和美德才能抵达永恒。
某种无形的力量再次扩散，被吸引进了荒凉雪原的天幕之上，化作一颗璀璨的星辰光点。
“愿将军大人能向子民投下目光，愿稻妻的永恒盛世能早日到来。”
方云持剑对准柊慎介：“真是可笑...我在所有人身上都感受到了信仰，唯独没有你，这就是你平日里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忠诚？随便抓一个愚人众都比你有骨气。”
被柊慎介视为数字的民众，却有着他自己所抛弃的最珍贵的信念。
“始于豪胆，扬于赤诚，超脱于生死...我愧对先祖的意志。”柊慎介低头叹息，自愿接受审判。
方云面无表情挥动长剑，耀眼的紫色雷光跳跃、闪烁，带着天罚之威连带着柊慎介化为灰烬。
“在这里杀了你真是便宜你了。”方云收剑入鞘。
他转过身向前走去，尽管他已经不再持剑，可那种尊贵威严，宛如神明的气质仍然有所残留，每一次踏出脚步都让在场的勘定奉行武士屏住呼吸，眼神满是敬畏。
就和方云上次在松阪等人面前露面一样，无需他自己主动介绍，所有人都能从他的剑术上知晓他是雷电将军的弟子。
在稻妻这种信仰高度集中的国度，神明亲自授艺就是最大的强宣称，没有人的法理比他更正统。
这可比鸣神大社传人的身份还要尊贵，毕竟那再怎么说也只是神使，除非他能成为下一任“狐仙宫司”，否则和其他巫女没有本质的区别，而现在，他则是神明选中的继承者。
不过...这样应该结束了吧？
在稻妻造成极大破坏的愚人众负责人女士已经被斩杀，其麾下的愚人众肯定也逃不过被清算的下场，而勘定奉行大人也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怎么想，大家应该都安全了吧？
然而——
方云走到人群中间，凌厉的目光在那些勘定奉行府的武士身上一一扫过，语气冰冷的发号施令：“柊慎介背弃鸣神信仰，通敌叛国，已经被我就地处决，但关于柊家的处置还未结束。”
“什么？”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无法理解。
不只是勘定奉行府的人，包括神里绫华带来的武士、天领奉行的幕府军，此时都是面面相觑，难以理解方云的“较真”，有种秩序即将被打破的恐慌感。
他们当然知道柊家的罪行不可能只和柊慎介一个人有关，但若是真这么查下去，岂不是要有一大批人跟着柊慎介陪葬？
在稻妻的历史中，奉行因为犯错被罢黜的事不是没有，但再怎么追究无非也就是家主坐牢，其他人都是岗位照旧，这也正是武士们能以平常心招待方云等人的底气。
但现在...为什么你要如此较真呢？就这样揭过去不好吗？
作为幕府执法者的九条裟罗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妥，她皱眉来到方云面前，沉声说道：“以幕府的规矩，只有将军大人能对三奉行进行审判，而且一直以来，都不会对家主以外的人过多追究，这...”
九条裟罗不是在帮柊家说情，实际上她自己对柊慎介这种毫无原则和理想信念的堕落者充满憎恨，先前审讯时已经是在强压着火气了。
但她两次阻止方云都并非是站在她个人的立场上，而是站在幕府的角度。
“一直以来，便是对的吗？”方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九条裟罗琥珀色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方云的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将军大人错了！
他明明是将军大人的弟子，为什么会说出这种疯话？
“神明，为什么就不会犯错？裟罗，你难道觉得这种对贵族的宽容是好事？”方云反问。
“你和柊慎介打过交道，你应该很明白，正是因为这种腐朽的制度，才让他们蛀虫有了欺上罔下，通敌叛国的底气，稻妻需要一场彻底的改变。”
“另外，说实话很多人我都懒得和他说道理，他不配听。”
懒说配听！
这句话若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九条裟罗只会觉得那是傲慢、目中无人的邪恶之辈，可由方云说出口，她只感觉到一种坚定的正义信念。
九条裟罗张了张嘴，她同样是嫉恶如仇的性子，方云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动，自从在眼狩令开始后萌生的“自我”在这一刻被放大。
她甚至觉得，稻妻除了雷电将军，也可以再多一个“方云将军”。
因为...在方云的身上，她看到了将军大人的身影。
继承了【剑术·源流】的方云也继承了将军大人的雷之意志，他的决断，应当也不会错。
......
方云——【关于·雷之意志：神樱飞舞之处，雷亦生生不息，雷光将会照亮村子，并且让新生的雷樱发芽。】
鸣神天子 : 第三十九章 绫华：暖猫排天狗后面
毕竟，哪怕将军大人未曾公开介绍过方云的身份，但她既然愿意传授给方云【剑术·源流】，那就是把他当成继承者了。
这种政治意义没人会否认，意味着方云有着超越凡俗，凌驾于三奉行，和八重神子平行的法理和地位。
蒸馍，你不服气？
那你也让雷电将军去亲自教你剑术啊。
九条裟罗忽然理解方云和神里绫华所追逐的永恒了...万物终会腐朽，但这种薪火相传的意志却会永恒的继承下去。
而且换个角度想，方云会不会就是将军大人所留下的，用于纠正她的后手呢？
在稻妻，弟子纠正师父的理念是很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事情，方云就算是因此以下犯上狠狠顶撞神明，那也是具备正当性的。
若是将军大人真的做错了，她九条裟罗还得帮方云顶撞她呢。
“裟罗，我知道你将大御所殿下视为心中的支柱，但你不是机器，你应该有自己的意志，你是为了幕府那些官员而战，还是为了稻妻子民而战？”方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你一直都是为别人而活，从来没想过成为自己。”
成为自己。
九条裟罗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陷入了沉默，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种话，义父九条孝行见到她和同龄孩子玩耍都会严厉训斥，为她灌输家国大义，兄长九条政仁，同样将她视作九条家的“刀”。
追随神明的脚步至今，她早已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她的视线停留在方云身上，眼神之中有着令人为之沉醉的色彩。
正当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神里绫华却上前打破了这份宁静。
“方云，那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处置呢？勘定奉行府也不可能每个人都参与到了其中。”
和九条裟罗不同，她是早已被方云睡...说服，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闪闪发光，根本不会质疑他的决断。
但处置柊家确实没那么容易，就算可以无视幕府律法，可也要考虑到接下来稻妻的运转。
“我当然知道这点，我又没魔怔到要把这里所有人都鲨了...但是，犯下叛国罪行的人是绝不能放过的。”方云撇了撇嘴，别到时候传出去，让蒸汽鸟报刊登他变得越来越残忍之类的负面新闻。
天生邪恶的叛国小鬼，看我亲手把你们宰了！
他给九条裟罗和神里绫华使了个眼色，随后走到柊千里面前。
暗恋柊千里的新之丞和一些忠诚于柊家的心腹吓了一跳，慌忙来到柊千里身边，其他勘定奉行的武士则是脸色惶恐。
“放心，我只杀该杀之人，我知道柊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叛国之事，若是无辜者我不会对他动手。”方云先是定下了总基调，“但相对的，若是参与了这件事，那就老实接受审判吧。”
这？
大部分武士面面相觑，竟然都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但也有些武士脸色苍白，身体颤抖，更甚者已经有人迈开腿向着院落外围而去，想要翻墙逃跑。
“哼，想逃？”
方云毫不犹豫，雷光汇聚成千鸟锐枪重重砸下，轰隆巨响之中在地面上砸出一道漆黑的沟壑，将几个逃跑的武士化作飞灰。
他顺手再接了个无敌帧转身，身化雷光来到另一侧，将剩余的逃跑武士也一并斩杀。
他手持长剑，走到最后那些还未逃跑的武士面前：“你们既然选择接受审判，就跟天领奉行老实交代罪行，然后被当众处死吧，你们叛国之时就应该做好这种觉悟。”
倒不是手软，方云突然想到，只是这样杀了他们其实太过便宜他们了，而且他需要以此唤醒稻妻的民众。
“至于剩下的...你们也是，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我会让天领奉行依照律法判决。”方云看向其他人。
“多谢方云大人手下留情！”武士们千恩万谢。
如果方云一开始就这么说，他们是绝不会答应的，毕竟稻妻数千年来从没有这种大清算的例子，但现在接连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反而能够接受这个方案了。
毕竟和愚人众合作的事都是柊慎介的心腹在参与，大多数人顶多就是在离岛对异国商人吃拿卡要，还远远算不上大罪。
众武士先是对方云的宽宏大量感恩戴德，随后现场老实交代了自己的问题，所幸九条裟罗也带了一些人过来，要不然光她一个人还真没法记录。
方云本来全程都做好了用兰那罗的心灵能力来辨别真假的准备，结果一路听下来，哪怕有人知道要被重罚，但还是颤抖着如实说出了情况。
“这就是神治国度的信仰么？人的问题算是有办法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神了...”方云转头看向稻妻城的方向，视线仿佛能跨越山河看见那座高高耸立的天守阁。
不过还不是时候，他必须要和八重神子商量一二。
虽然方云自信自己的计划没问题，但罗莎琳因鲁斯坦而疯狂的样子还停留在他心中，若非是有着某种担心，他也不会和罗莎琳说那么多。
就如她最后的祝福那样，方云绝不会让爱自己的人失望，这是身为男人的责任。
说到底，她...才是自己要追逐的永恒啊。
....
仅仅是两个小时不到，九条裟罗带领手下的小队完成了对所有人的审讯。
这不算奇怪，稻妻子民对雷电将军的信仰那是真没的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通敌叛国的勇气。
“既然审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回去吧。”方云对着九条裟罗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辛苦你了，裟罗。”
只是随意的夸赞，却让九条裟罗琥珀色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饱满的胸口随之剧烈起伏。
她的激动并非没有缘由...她将雷电将军视为精神支柱，可雷电将军这么多年何曾对谁有过温声细语？
她是天狗，亦是将军的舔狗啊。
上一篇：综漫：从蓝丝带开始建次元之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