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前文静
但是。
这被她“含辛茹苦”培养壮大的正义之剑,竟然又一次开始躁动了。
是的,早在上一次启动院审的时候,芙卡洛斯就察觉到了异样,这把正义之剑就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召唤,不受控制的想要离她而去,所幸当时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这很正常嘛,我可是水神,也是正义之神,这由我亲自铸造的谕示裁定枢机和正义之剑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专武,哪怕是厄歌莉娅大人曾经在七神聚会时听大慈树王提到的最强正气也做不到吧?’芙卡洛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哪有自己造的召唤器,却被敌人用的更好,甚至还能让别人开启升级形态的道理啊?
那就不叫最强正气了,而是叫做正的发邪!
真要是这么离谱,干脆再把她自己一块打包送出去给对方使用算了!
但现在——
“剑来!”
空荡的歌剧院之内,回响着与芙卡洛斯声线完全一致的自信声音。
芙卡洛斯知道,那是芙宁娜,是她理想中成为人类的自己,她无比期待着芙宁娜的成长,希望她在计划完成后代替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可问题是...谕示裁定枢机和正义之剑为什么会听从芙宁娜的召唤?
芙宁娜,我才是水神!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因为轰然震动的不只是头顶上的那把巨剑,谕示裁定枢机内的整个空间都在如地震般震颤,原本用于吸收外面人界力的通道此时爆发出黑洞般的巨大吸力,似乎要将芙卡洛斯和正义之剑一同打包送出去。
谕示裁定枢机,连你也背叛了吗?
“怎么会这样...”芙卡洛斯愣在原地,她靠着神之心的力量勉强抵御了吸力,但看见正义之剑化作深蓝色光柱直冲云霄,即将离开谕示裁定枢机时她才反应过来光是自己留下没有用啊。
她紧随其后,如同八爪鱼般死死抱住深蓝色巨剑的剑柄,试图将其留下,差点都委屈的哭出来了:“你不能走!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芙卡洛斯绝不能让计划被破坏,更何况此时的变化让她感觉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掌控。
她怀疑芙宁娜开了,这把绝对有挂。
或许是她的恳切打动了正义之剑,芙卡洛斯感觉被她抱住的剑柄忽然停下了。
然而。
她脸上才刚刚露出欣喜之色,表情便骤然凝固了...因为深蓝色的巨剑只是停留在原地切换了形态,把自己从巨剑缩小变成了人类单手可持的长剑,方便让新主人更好掌控。
看着自己亲手铸就的正义之剑当面变成了别人的形状,芙卡洛斯欲言又止...自从她诞生意识以来,她是第一次想说“枫丹粗口”。
而在这时,她的耳畔又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借剑一用”,随后正义之剑便化作流光离去。
芙宁娜听到这声音,她终于忍不住回应了对方:“艹!”
“这家伙,到底是谁?”
空旷的歌剧院内,只剩下芙卡洛斯暗暗咬牙,独自站在原地。
她只能祈祷对方不是那种借东西不还的混蛋了。
还有...芙宁娜又是怎么回事?
我成替身了?
八嘎!
....
现实世界。
“这是...什么东西?”
在瓦谢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深蓝色的光柱从欧庇克莱歌剧院中心处直冲云霄,骤然间撕裂云层。
一层层连绵不断的蓝色波纹迅速荡漾扩散,瞬息间便是使得伊黎耶岛的天象产生了改变。
而使得地动山摇的源头,那一把由无数正义信仰凝聚的深蓝长剑却是化作流光落入到了芙宁娜的手中。
“瓦谢...有罪,刑罚:死刑!”
谕示裁定枢机在方云的示意下没有使用以往的纸质判决,而是将审判结果化作无形的波纹迅速扩散,传递给了现场的所有观众。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传统判决书?
所有围观的枫丹民众全部都愣住了。
他们并不惊讶芙宁娜能展现神明的伟力,可却从未想过一直如天平般公正的谕示裁定枢机居然会有这种强烈的回应。
在枫丹民众的印象中,谕示裁定枢机象征着枫丹的绝对正义,平时不管大家讨论的多么激烈,谕示裁定枢机都会给出最为公正的决断,哪怕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也是以其给吐出的判决令作为标准。
但现在,谕示裁定枢机不仅是在舞台之外做出了判决,甚至是弄出了一把“行刑之剑”,这在枫丹历史中都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天哪,水神大人在上,枫丹竟然真的存在死刑!”
“虽然我们也算是见证了审判的整个过程,犯人也亲口认罪,但毕竟是在舞台之外啊,谕示裁定枢机居然也能判决吗?而且这种程度的响应...哪怕是那维莱特大人也没有过吧?”
“那维莱特大人只是读出判决令的结果,现在由正义信仰汇聚的行刑之剑简直就是投怀送抱!芙宁娜大人不愧是正义之神!”
果然,唯有芙宁娜大人才能让枫丹再次伟大!
看着手持蓝色长剑,如同女王般睥睨全场的芙宁娜,枫丹民众瞬间沸腾了。
虽然先前芙宁娜扮演的水神没什么漏洞,但面对愈发逼近的预言以及各国发生的种种变故,一个乐子人形象的水神显然是没法让子民们能够安心的,大家更期待的是一个有着岩王帝君、雷电将军这种强大武力的神明形象。
毕竟信仰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枫丹水面的上涨已经淹没了不少人的家园,而沫芒宫迟迟没能给出过正面的回应,大家就算再相信芙宁娜也难免有些怀疑。
但在今天,这份怀疑便烟消云散了。
“芙宁娜,永远滴神!”
“这就是芙宁娜,神的力量!”
然而,听着民众们的赞美和欢呼,看着夏洛蒂等人拿出留影机不断拍照,芙宁娜自己却是慌了。
虽然她一直幻想成为兰那罗人柱力,膨胀以后什么牛都敢吹,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赫拉克勒斯的。
“等等,兰方云,我们这样没事吧?”芙宁娜慌慌张张的声线在方云耳畔响起,“谕示裁定枢机不会坏了吧?怎么突然会变出把剑来?”
虽然枫丹民众都以为谕示裁定枢机是她的作品,但只有芙宁娜自己知道,这东西其实是那个镜中的自己准备好的,在拯救枫丹的计划中应该占据着很重要的作用。
“别担心,这只是谕示裁定枢机比较热情罢了。”
“可是这未免热情过头了吧!它以前最多就是吐出判决的纸条啊!”
“或许也有你的原因呢?”
“我?”
芙宁娜有些惊讶,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虽然这其中的确有我的原因,但你应该能察觉到吧,这把剑也能被你掌控...因为,你也同样得到了它的认可。”方云轻声说道。
芙宁娜面露愕然,听到自己竟然也能掌控正义之剑,她心中忽然升起难言的喜悦。
她这个一旦被发现就要被送上审判台,接受无数枫丹民众指责的冒牌水神,居然也有比肩神明的资格?
“怎么了?众水之王,你本来就是枫丹的正义之神啊。”
“是...是啊,可是...”
芙宁娜有些慌乱,她卑微惯了,而且从来没有人跟她讲过这种话,她还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冒牌货,再加上要独自坚守秘密,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对水神这个身份产生了ptsd。
“你听...民众现在都在呼唤你的名字。”方云轻声说着,“众水之王,你跟我说过你现在没有神力,但这五百年下来你不也得到了枫丹民众的认可吗?大家关心你,在乎你,你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样一点都不重要。”
这是他一直想告诉芙宁娜的事,她无需那么卑微,大胆的去正视的自己一切。
这也是为了芙宁娜解开“扮演水神”的心结,让她知道她没有丢失自我,水神同样是她的一种身份,是她人生中的一部分,她不需要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将自己与水神的身份完全的割裂,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演员。
“你已经无愧于水神之名,接下来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方云意味深长的说道,将身体的掌控权还给了芙宁娜。
我真的无愧于水神之名吗?
芙宁娜怔住了,但她知道,现在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执行,她要为枫丹贯彻【正义】。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她深吸口气,手持长剑一步步向前。
“怎么样,瓦谢?你申请的死刑,我已经满足你了。”
而在她的面前,被警备队扣住的瓦谢双眸瞪大,脸色惨白的不断朝着露景泉的方向后退。
警备队的人试图拉住他,但芙宁娜的每一步落下仿佛都是踩在他的心脏之上,生物对死亡本能的恐惧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连跌倒了都没意识到,只是狼狈的起身再向后爬着行动。
“等等...你要干什么!”瓦谢惊惧的语气再也隐藏不住,“是你篡改了谕示裁定枢机的判决!这不公平!你没有审判我的资格!”
“哦?你刚才不是很期待能被判处死刑吗?说实话,我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芙宁娜第一次以如此冰冷的态度对待其他人,她用着女王的声线开口,“而且我是正义之神,我的律令就是枫丹的意志,我连神明都能审判,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你!”
“你什么你?怎么,你不服气?”
瓦谢哑口无言,他这才意识到用神明制定的规则去制约神明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他因为恐惧而胸口剧烈起伏着:“等等,既然你是正义之神,那你就更该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而且我对原始胎海有一定的研究,我...”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赎罪,你这种人早点死了才是对大家都好。”芙宁娜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觉得我们还得求着你悔改吧?瓦谢先生,你可真有喜剧演员的天赋。”
如果罪恶得不到惩罚,那这正义之国就成了笑话。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掠过深蓝色的剑身,为其附上水元素力,逼迫着瓦谢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那不断喷涌的露景泉边。
“会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行刑之时已到...等待你的可不只是死亡那么简单。”
在枫丹民众的赞叹声中,芙宁娜神色冷酷的挥动长剑,一剑将瓦谢化为了灰烬,她以水神的身份贯彻了正义。
“这个蔑视生命的恶魔终于死了!”民众拍手称赞。
他们对芙宁娜的判决没有任何意见,因为芙宁娜本来就是正义之神,而瓦谢当着她的面申请死刑,芙宁娜大人善解人意答应下来这不是很合理吗?
但他们并未看到,在瓦谢死后,一道仿佛灵魂的虚影浮现,被投入到了露景泉之内。
这是方云的手笔。
在用手杖敲击地面,动用水元素力制造潮汐之时,方云听到了水中传来的声音...早在最开始进入枫丹时,他就发现自己能感应到水中残留的情绪,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而在此时,露景泉水流形成的意识空间内。
被正义之剑处决的瓦谢不可置信的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刚才正义信仰蕴藏的毁灭力量将他全身粉碎,那种痛楚他直到现在也没能缓过来,意识体都显得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没死。
“不...我还是死了,只是进入了露景泉之内,等等...”瓦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水流内,而身边则是环绕着一只只纯水精灵。
这让他原本充满痛楚的脸庞瞬间被惊喜所取代。
这不就是他所渴求的溶解吗?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爱人薇涅尔了。
娜维娅,芙宁娜,还有那些愚蠢的枫丹民众,枫丹的正义还真是可笑啊,梅洛彼得堡成了某些罪该万死的人的庇护所,而被你们所仇视我的却又在死后得偿所愿了。
他疯狂的大笑着,随后看向身边的纯水精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这些纯水精灵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薇涅尔,是你吗?”瓦谢看向离他最近的那只纯水精灵。
纯水精灵点了点头,以薇涅尔的柔和声线说道:“瓦谢,是我,你终于来了。”
“真的是你?薇涅尔...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我已经煎熬了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我就只是为了复活你而活着的,我终于和你重逢了。”瓦谢痛哭流涕着。
但他忽然又有些奇怪,因为自己和薇涅尔重逢后,其他的纯水精灵也靠了上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薇涅尔,她们是你的朋友吗?”瓦谢脸色微变,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但已经晚了。
“她们也是薇涅尔啊。”纯水精灵不再掩饰,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每一个在你手上死去的女孩,意识都回归到了原始胎海之中,我们的意识在胎海里不断流转,如今已经融为一体,而你的薇涅尔,她永远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恶魔了...去死吧,瓦谢。”
数十只围拢上来的纯水精灵一拥而上,将瓦谢的灵魂撕裂成数十份,一如他当初对少女们所做的溶解实验那样。
....
望着这一幕,方云这才收回了视线。
对于瓦谢的结局,方云没有任何怜悯,因为这就是他自己种下的罪业,让受害者隔了二十多年才报复回来,已经是对正义这个词的打脸了。
尤其是如果他刚才没插手的话,事情还真要如瓦谢所说最多就是判个终身监禁。
方云没和梅洛彼得堡打过交道,但他听娜维娅她们提过,这可以视为枫丹的一个“国中之国”,很多犯人甚至刑期满了都不愿意离开,以瓦谢的能力,他去了这地方没准都能过的比普通民众都要好的多,这可就太讽刺了。
“枫丹的律法,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芙宁娜也轻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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