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什么东西?”
警长两手对在一起,呈一个圆形:“盒子,一个盒子。”
锐利的视线扫视过两人。
“没有了,我记得,她只是问我‘有地理类的书吗?’可惜,我们这里,只有这一本现代地理。”
森月纱扣了扣绿色的小指甲,低着头:“其他的就要看历史类了,警长先生明白吧?地球的地理,会随着世界历史的变迁而改变…”
对方不想再听这位丰腴的不似她年龄的贵族少女到处扯淡了,他板着脸,对泰伦斯点点头,向后退几步,统一对四个人说道:
“近期,有可能会找你们去警署里做记录,请不要离开开罗城。”
泰伦斯迅速的点点头,“没问题,警长先生,你知道,我从小出生在这里,我是本地人,你看,我的博物馆都开了多少年了。”
“我们没地方可去,更不会离开这座城市,请您放心吧。看看这个女孩,她什么都不懂,甚至她过个一两年,还得回学校深造,您知道西方的那所——”
警长忽然知道森月纱的唠叨是来自谁了,或者,泰伦斯的唠叨来自谁了。
Chapter9 月雾与金色眼球
“该死!我不在乎那个女人为什么自杀!”
“我的盒子呢?!”
本该是今天扫除日,仆人们被谢赫先生吓的不敢进来。屋内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甜腻的红酒被厚实的地毯吸了个饱,踩上去还会有‘噗嗤噗嗤’的声音。
谢赫先生乱着头发,敞开的衬衫口里露出胸毛,面色不善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警长坐在沙发里,夹着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
夜里,空旷的二层厅旁,落地门拉开,月色和晚风进来后,卷着酒味打在棕色的窗帘上。
“谢赫先生,所有泰雅夫人经过的地方,我都安派人去找过,没有,没有!”警长也有点不耐烦,这一下午的奔波,让本来容易上火的男人,硕大的鼻头上生出一颗更大的脓包:“你知道你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尸体上全是施虐后的痕迹,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谢赫先生,善良、虔诚,热爱布施,对妻子一心一意,堪称完美的男人,竟然是个虐待狂和心理变tai?”
“这是你想要的?!”
“妻子实在不堪受辱,自杀?然后还把你的东西弄丢了?”
警长不忿的揉着鼻子,不小心碰到那颗脓疱,龇牙咧嘴的‘呸’了一声,随手拿起桌面上的酒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要不是我…”男人放下瓶子,抬起头时,那颗大包显得鼻子更大了:“要不是我还有点‘微末’的权力,谢赫先生,可就有你好看的了。”
警长顶着压力烧掉了泰雅的尸体,使用权力让法医和手下的警探闭嘴,为此,他也得到了一大笔钞票。
“那是你该给的,先生。我请你注意,我可是一位警长。”
谢赫嗤笑一声,两条腿搭上桌面,用脚把那瓶酒推开:“是,警长。那么,你烧掉了一具尸体,死者可是死于自杀。你亵渎了——”
“那是为了谁?!”
砰!
哗啦。
桌子发出巨响,有个玻璃杯被砸碎了。
“我给钱了!”谢赫吼叫着。
“你给的钱不足以让我带着手下去地毯式搜索半个开罗城!!谢赫,该死,你这个王八蛋!”
“我不管这些,我要我的盒子!”谢赫发狂的扣着自己的胸口,一条条红色的痕迹显露出来:“你知道那个盒子值多少钱?”
警长‘腾’地站起来!
“我不管它值多少钱。”穿着警服的男人居高临下,他张开一只手虚点谢赫:“让你的小情人——是叫阿法芙?总之,是和泰雅接触过的那个女人,让她,明天,来警局,录供词。”
“我正在升迁的关键时刻,别给我找麻烦,谢赫。那是你的盒子,不是我的。”
“在我看来,能帮你遮掩泰雅的事情,已经算咱们感情深厚了。”
“你知道她的尸体上有多少疤痕,多少孔眼吗?”
气喘吁吁的两个男人均怒视着彼此,半晌过去,谢赫才慢吞吞的从沙发里坐正,扶着膝盖站起来,在酒精的影响下,男人摇摇晃晃的。
“得了吧,你做的那些…”醉醺醺的谢赫先生边说边晃,低着头想要从地毯上找一个还有剩余的酒瓶。
“谢赫,你最好别给我找麻烦。”警长后退一步,理了理衣领。“等所有人的供词上交,流程结束后,我会安排法医下自杀认证书,然后,请你,把剩下的钱给我。”
“还有,你最好别再跟我提有关盒子的事。”
警长躲开满地的玻璃和空瓶,一脸嫌恶的快步走出客厅,在楼梯口遇见惴惴不安的两个女仆后,又使劲‘呸’了一声。
“你们服侍的主人是个臭不可闻的垃圾。”
发泄似的骂了几句,两个女仆目送男人匆匆忙忙的离开,直到响亮的门被重新摔上,她们才默默的看了看彼此。
没了泰雅夫人,谁也不敢上去。
——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遭罪了,这些年从二楼传出的惨叫声可不少。
“嘘…先下去…没准他睡着了……”
月光从淡淡的白开始变浓,等到一出好戏结束,洒在森月纱脸颊上的已经镀了一层这个季节本不该存在的银霜。
美丽的银月看着大地。
少女坐在房檐上,屁股下还垫了几张报纸,脱掉鞋,光着脚,垂在二楼阳台的上面。
“啦啦啦…”
阿莉埃蒂坐在少女的头顶,用小布条认真的擦着自己的刺剑。
“女王陛下打算怎么做?”
朦胧中,小妖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变的很响。
远方的银色潮汐如雾般缠绕着月下的少女,它温顺的如同几条被驯服的蛇,静静缠绕在纤细身影的周围——它们游弋着,时不时蹭蹭少女的脸蛋,时不时从脖颈间绕个圈,无声的炸散开后,又在下一刻重新聚拢,光与雾层叠纠缠,悠然与黑发衔接在一起。
森月纱下巴枕着膝盖,抱着腿俯瞰这片千百年来一向沉默不语的土地。
这里埋葬了多少人?
妇人和年轻女郎,或者未成年的姑娘们。她们肯定妩媚妙丽,满腔热爱和柔情。每到深夜,她们眼巴巴的望着月亮,单纯干净的瞳孔里,想要见到的是什么呢。
银月的光雾无法穿过紧裹的黑袍与面纱,白日的炽阳也不能。
然而,同为人类的眼神却可以做到大自然都无法做到的伟力,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空灵的嗓音与月光揉在一起,少女生出枝蔓般的鹿角,浅饮了一口来自夜空的银色潮汐。
“我要他的眼睛。”
声音哀叹着:“穿成一串,用加热成液体的黄金包裹——来自谢赫先生的金色眼球,永恒的器官,施虐到极致的自我救赎,黄金里的视线,视线里的黄金。”
“永远在一起的心灵窗口与人生梦想。”
“唔…怎么样?小骑士。”
刷!
剑尖挥舞!
“再好不过的提议了,女王陛下。”不及巴掌大的火色身影一闪而逝。
“啦啦啦…”
月下的身影继续哼唱着有趣的歌谣。
一只黑猫灵巧的跳上房檐,摆动油亮健美的身体缓缓靠近森月纱,它的右耳上穿了个金色的耳环。
“为何不杀了他。”
“还早呀。人类总要多经历一些,才能学会更多。”森月纱抱着膝盖:“对于谢赫先生来说,更是如此。”
Chapter10 芭丝特的屁屁
银色的月雾在黑猫开口后倏然惊散开。
不再有鹿角的少女转过头,视野里,猫咪右耳上的金色耳环极其夺目。它找了个离少女不远的位置趴下,优哉游哉的揣起手手,墨绿色的大眼睛望向森月纱。
“原来如此,你要折磨那个男人。”
黑猫的嗓音十分有特点,细腻柔软的女性声音中,竟然令森月纱感受到某种冷峻的气势。
嘶吼,鲜血,刀剑。
“当然,我从前可是干这行的。”黑猫有点骄傲的甩甩尾巴,“不好奇吗?”
它的意思是——你难道不奇怪一只猫怎么会说人类的语言?
然而它没想到,森月纱居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鼓着腮转身,带着试探和询问的腔调叫了一声……
“…妈妈?”
黑猫呆滞。
“妈妈…喵?”
猫:……
“不…你这样…”
“比我还可爱了…”
“喵喵妈妈?”
“唉。”猫爪伸出来捂住眼睛,十分人性化的叹了口气:“我…我不是。”
森月纱才不管自己吃没吃亏,反正自从欧希特出现后,她看谁都像妈妈,以至于少女经常幻想自己下一个妈妈的出现方式。
猫的话…应该比那个黄色废料母亲要可爱的多呢。
“都说了我不是啊!”女性的喵喵声又高了一度:“难怪,我很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没想到…”
在少女无辜眼神的凝视下,黑猫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没想到…这么可爱。”
“所以,我要问你是谁吗?”
一人一猫坐在房顶,对着月亮聊天,身下时不时传来男人的惨叫声。
“我是芭丝特(Bastet)。”声音终于威严起来。
“芭丝特?”
芭丝特。
她记得这个名字。
——古埃及神话中的猫神,曾是下埃及的战争女神,后来又变成家庭的守护神。
——祂一直都代表着月亮。
“喵。”黑猫叫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个银月。”
黑猫站了起来,在森月纱好奇的视线里,弓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我可没你有来头,我只是一个即将消散的埃及古神而已。”
这些日子以来,森月纱已经很熟悉埃及神话了:“嗯,祖上阔过的猫神。”
黑猫的小猫脸皱在一起,就像个人类一样,皱皱巴巴的生起气,扭过猫头不看她。
“喂。”
黑色猫咪气呼呼的不理人。
“女士?”
不理不理。
少女墨绿色的指甲蜷缩在手掌里,于下巴的两侧握拳,轻轻一拧,眼睛弯弯的笑了:“喵~?”
“哼!”似乎是森月纱可可爱爱攻击对这位女神效果拔群,她勉强侧过脸,偷偷瞥了一眼森月纱萌哒哒的动作:“哼…”
也不知道是人撸猫还是猫撸人,不过就此看来,猫撸森月纱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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