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法师小姐,有空恋爱吗? 第168章

作者:下一世再见

  森月纱懒得和乔纳森讨论疯子的定义,她现在并不想理这个坏人。

  倒是伊芙琳,被吻了一下,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回来,原地站了半天才想起刚刚被拜托的事。

  ‘我们得把他弄出来!他去过哈姆纳塔!’

  之后的流程就很痛快了——男囚将被绞刑,乔纳森提出赎人,典狱长开价,伊芙琳还价,森月纱付款。

  一根小金条。

  虽说伊芙琳再三强调让自己的哥哥付钱,她也绝对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拿她傍身的财产来为自己买单,但森月纱确实不太在意这种事。

  除了她本身就是个快乐的小富婆外,侘寂庭院里还存着几座小金条山呢,熟悉了现代规则后,阿莉埃蒂这群小妖精们总有法子弄到钱。

  以至于森月纱每次见都要跟它们强调自己很富有、很乐意为它们买东西,不要做不好的事等等等等——但那座小山依然缓慢且持续的增加着。

  乔纳森关注点就不一样了,他很好奇森月纱是从哪拿出来的小金条。

  ‘教我,教我你是怎么藏的。’他扶着帽子弯腰,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森月纱,在发现对方穿的是一条‘淑女裙’,也绝对没有缝什么隐藏口袋后,眼里开始不停的闪烁着从未出现过的求知欲。

  ‘女孩子只能藏两根。’森月纱比了个二:“你的话…”

  森月纱看看他。

  ‘只能藏一根哦。’

  ‘为什么?’乔纳森想了半天才明白:“喂,你是不是在聊一些超出你年龄应该聊的东西?”

  ……

  约定好几天后在吉萨港出发,伊芙琳匆匆忙忙的拉着森月纱回了博物馆。

  对于这位痴迷木乃伊的年轻女学者而言,这一定是一次有趣的冒险,在此之前,除了把那根小金条的钱还给森月纱外,姑娘还有无尽的衣服和化妆品要收拾整理。

  森月纱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一点倒很像乔纳森,两个人都是来去只带自己的类型。

  于是,在泰伦斯馆长欲言又止的神色里,伊芙琳高高兴兴的提出请假,嘱咐好自己的哥哥别在坐船前被抓进警局,又拜托森月纱盯着他后,才一头扎进了自己租住的屋子。

  “她连走路都轻飘飘的,肯定高兴坏了。你说是不是因为……”乔纳森看着妹妹的背影感叹,一回头——森月纱已经快消失在另一条街的拐角了。

  乔纳森:……

  你可以好好听别人说话吗?

  ——

  森月纱哼着歌蹦蹦跳跳。

  她刚买了两块本地的小糕点,一块拿在手上边走边吃,另一块装进袋子里。

  绕过繁华的闹市,再往前走二十分钟,人烟就渐渐稀了很多,穿过半高不高的破贫民窟,再往深就是矿场。

  巴鲁那孩子就住在这里,在这里工作生活。

  男人,女人,油污,臭气熏天,满是黑汤的沟,苍蝇,冷漠的眼睛。

  一路走来,无论年轻还是年老,男男女女的脸上、衣服上、手指尖,全都黑黢黢的沾着油污。大多数都佝着腰背,在森月纱哼哼哼的路过时纷纷行注目礼。

  眼里满是羡慕。

  只有一些年龄不大的男孩,看见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鬼鬼祟祟的跟上森月纱后,想要出言提醒——但也被上岁数的熟手阻止了。

  在这里,别多管闲事,就能安生活下去。

  森月纱走走停停,越过泥泞闪亮的小水洼,土砾跟着风打在叶片上沙沙作响,在前面,就是一条十分漫长的而狭窄的巷子了。

  在这里野蛮生长的制度下,街道和小巷没有统一的规格标准,谁想搭房子,谁想住多一些,请看看自己的拳头和腰上的弯刀。

  如果它够硬够锋利,你甚至可以住进别人的屋里——这也造就了这条狭长又阴暗的潮湿巷子能见度很低,空间也同时被东搭西建的错乱木板挤压的厉害,一条路只堪一个人通过。

  穿着连衣裙的年轻少女踏着夕阳走进了深渊。

  …………

  至少阿卜杜拉是这么想的。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带着几个手下,大张旗鼓的跟了女孩一路。几个人嘴上都穿着铜环,阿卜杜拉的铜环格外大一些,也更亮。

  ——因为他的耳朵足够尖,能听见少女长裙上银色配饰相撞的清脆响声。

  ——因为他的眼睛足够锐利,早盯准了她白嫩的身子和不经意间露出的脚背。

  ——因为他的手臂足够有力,隆隆鼓起的肌肉,本就棕色且常年沐浴阳光的男孩越发显得黝黑,大腿结实有力,足够在火并的时候追杀对方或撇下武器逃跑。

  ——因为他的头脑足够…

  哈,只有这一点并不是。

  拉赫曼,那个曾阻止自己加入组织的老家伙就是这么说的。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是的,阿卜杜拉,你看的远,听的敏,强壮有力,活像个天生的打手,但你知道吗,你不能进那个组织,你会没命的。’

  ‘因为你不够聪明。’

  狗屁,他的脑袋转一圈比那位大富豪谢赫还要快,也许那个男人还慢吞吞的啜饮时,自己就已经绑了三个品相不错的姑娘卖钱了。

  行动力,天赋,头脑,缺一不可——他注定要统治这里。

  “这回是大生意。”男孩兴奋的摸了摸嘴上的铜环,又转头安排身后的手下们:那都是跟他相差无几的年轻家伙。

  “别动刀,明白吗?”

  “我们可以先享受一下,然后扒光她身上值钱的…对,裙子,还有鞋和发卡,那些都能卖钱。之后我去联系买家,别再像上次一样!”

  阿卜杜拉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推了一下矮个男孩的脑袋:“你弄死的那个女孩,至少能卖这个数!”

  他比了四根手指,面色不善的叮嘱:“你最好小心点,再弄出事,就自己付钱买下来!”

  上一次,那个看上去比这回更小的姑娘可弱不禁风极了,他发现时已经没气了,最后,只好把这姑娘稍微洗洗当做口粮——

  吃起来,确实比成年女性要嫩点。

  “走,她进去了,跟上去。”

  “我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你看她的……可不像这个年龄。”和手下调侃着,一边提了提几片破布粗缝的裤腰,阿卜杜拉挥挥手:“没准能卖个大价钱,我们可以买两把枪了。”

  畅享未来的阿卜杜拉小先生跟着穿连衣裙的少女走进了他们设下的深渊。

Chapter14 我们快开始吧?

  对于深渊,有些人认为是无尽的黑暗。

  有些人恐惧的是奇形怪状的鬼怪。

  在各个不同的宗教典籍里,都对‘黑’、‘深’、‘暗’有不同的描述,后来,他们发现把人性加进去能更显深刻后,这些行走在地上的凡人就开始大张旗鼓的代表起神灵来敛财了。

  甚至有段时间,他们敛掠的是尊严、生命和贞洁。

  阿卜杜拉摇头晃脑的哼着本地的小曲儿,如今,他和手下已经分毫不掩饰身为男子沉重的脚步声,在这条熟悉的巷子里,他们就如同典籍里所言的神。

  ‘行走在黑暗的深渊边缘,蝗虫遮满地面,我们用烈日下炽烤过的匕首屠杀羊群…’

  这里是属于他们的深渊,拥有绝对掌控权的地方。

  手下抬起左右手,一边走一边敲着巷子里的屋门或窗户,一路乒乓作响,却并没有人打开门探出来瞧瞧——每当这种声音响起时,他们就清楚,又该有一个年轻姑娘的灵魂消失了。

  在没有人想惹麻烦的情况下,敲击声就更明显。

  听到了吗?

  跑,快跑吧!

  阿卜杜拉咧开嘴角,露出黄色的门牙,手指不停的搓弄着自己的大腿——他等不及了,他想看,想看姑娘尖叫着瞪大眼睛,跌跌撞撞的跑起来!

  她们会撞断几根树枝做的晾衣架,柔软的小跟鞋甩进泥坑里,涂抹着诱人颜色的脚趾或许还会踢到石头上肿起来;她们扯着嗓子,如同濒死待宰的鸭子,纤细的脖子伸得老长;她们恐惧、痛苦、后悔!

  后悔不该自己来这里,独身一人操纵着脆弱诱人的身体进了肮脏、下流胚子集中的难民区;她们要为自己天真的好奇心付出代价!

  一切的追逐就像捕猎,跑的快点,他们就追的快;跑的慢些,他们就迈大步走;被柔软的小提包扔在脸上,就哈哈大笑;被姑娘尖锐的指甲挠破胸膛,哦…入手前的趣味。

  她们的手腕可以举起来,吊在巷子里谁家的门板上——这是阿卜杜拉的仁慈,他是年轻的孩子,所以总是心软。一旦有这种好事,他都会将那个姑娘吊在被选中的幸运儿的家门口,让屋里这辈子都见识不了女人的老家伙,仔仔细细听一场完美的演出。

  这是他作为深渊主宰的仁慈,说起来,已经有很多户人听过演出了,他们喜欢吗?

  如果热爱这种哀嚎,为什么不加入他们呢?

  至少,已经有几个住在这里的年轻人,背着家人选择进入了组织。有一位勇士,甚至在女孩被吊到门板上时,径直打开门走了出来——

  阿卜杜拉喜欢之前那个姑娘的眼神。

  被毁灭前的绝望和悲鸣。

  现在,让我看看,这位我见过最美,身材最优秀的姑娘,你的选择是什么吧。

  跑,还是用你的指甲……?

  ——拐过一个折口向右,阿卜杜拉率先看见了那位姑娘,而后,身后的手下们也开始窃笑了。

  她居然就这么等在原地,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个男孩。

  哦…太棒了。

  矮个子的手下想要过去,却被阿卜杜拉拦了下来。

  “这一次我先来。”

  窃笑声更甚。

  作为熟手,阿卜杜拉的眼光很高,他通常都是等在一旁,卷一根烟,听着哀嚎声逐渐消失后,扯开几个眼睛发红、如同公牛的手下,再拽着女孩的头发,把像滩烂泥一样的‘货物’拖出人群。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几个年轻男孩邪笑着,缓缓走了过去——在这个小巷的折叠角里,空间稍微大了些许,比起只能一人经过的路,拐角起码能站上好几个人。

  这就给了阿卜杜拉和他的手下一个更好、更近距离的观看地点。

  “上吧!老大!”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

  “她能卖多少钱,我们…我们卖给谢赫先生吧?我从没见过比她还美的姑娘……”

  “白痴!谢赫已经疯了,你没听说吗?!”

  “那我们也别太用力了吧?扯坏了就卖不上价钱了。”

  “这一次肯定能买上两把枪。”

  阿卜杜拉摸着侧腰,歪头晃了过去,那个天真的少女依然站在原地,双手交叉在腹前,拎着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小皮包。

  黑色如鳞片般绣在皮面上,螺旋形的苍白线条环上手持的地方,精致又古怪的搭配。

  她穿的浅灰色长裙绣了一条条小小花纹,宛如一直以来都是由月色炽烤大地般,洒在身上的流银升腾起来,冒出淡如薄雾的吐息。

  她的手臂和肩颈十分纤细苍白,比阿卜杜拉见过的姑娘都要细,都要白;嘴唇如欲滴的花瓣般娇艳,晶莹饱满又像桃子的果肉。

  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里露出的…

  纯真又野性的风情。

  阿卜杜拉整个人都沸腾了,此时此刻,什么权力和争斗都不翼而飞,在男孩的胸口左侧,似乎有一双滑腻的手掌轻轻揉搓着他砰砰作响的心,血液更快的穿梭在这具年轻有力的身体里。

  它们在冒泡,即将咕嘟咕嘟的喷涌而出!

  “你好啊…美丽的小姐。”阿卜杜拉咧开嘴。他没注意到的是,一般情况来说,被几个男人围住的小姐们,多少会发出些惊呼或朝他们投以恐惧的眼神。

  但这位姑娘并没有。

  “你好。”女孩像风铃一样清脆:“太慢了。”

  ——什么?阿卜杜拉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太慢了呀。”少女嘴角噙着一抹兴致盎然的微笑,可配上五官后,却是一张诡异的笑脸。

  愈发寒冷的感觉出现在几个男孩的皮肤上。

  它们开始在毛孔上攀爬。

  “你知道吗?我很忙,一会该吃晚饭了。你们就不能走快一点,四五个男孩,慢的像个走小碎步的太监一样。哦,求你别问我太监是什么。”

  碎碎念了一段阿卜杜拉不明白的话,女孩优雅的将提包放在小石台上,又回手摘下一条小被单遮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