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森月纱皱着眉头:“‘打孩子是不对的’这种话,不用我向你这个成年人强调了吧?”
她看向我妻由乃——女孩低头时,脖颈间露出星星点点的淤痕。
森月纱指指由乃的脖子,口吻漠然:“我都看到了。如果不想被警察找上门,你最好收敛一点。”
我妻由乃咬着嘴唇低着头,不发一言,手却紧紧攥着森月纱的手——她已经不再发抖了。
“你是谁?”那个中年女人听见森月纱一大串话,缓缓转头。
“我是她的同学——或者什么都行吧?再继续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就等着社死吧。”
她抬头,对着她们的小洋房指了指:“这种东西我有的是。所以,有钱这种事情,在同等有钱的我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你又不是姓近卫或九条,在樱花这种网络和公共苛刻的环境下,想要试试看吗?”
“我高兴的话,花点钱买媒体循环播放你虐待女儿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哦。”森月纱拍拍由乃的后背,顺了顺粉色的长发,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不知道贵家是做什么生意,不过,一旦这种事情曝光,会很麻烦的,不是吗?”
“和你没关系。”
这是中年女人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她粗暴的拽过由乃的手:“该回家了。”
“喂!”森月纱想要伸手推她,却发现我妻由乃抿着嘴,对她悄悄摇头,又勉强挑起嘴角笑了笑,嘴里无声默念。
‘谢谢你。’
森月纱看着被母亲生拉硬拽进屋内的我妻由乃,叹了口气。
…………
“所以说,她的妈妈是不是‘这里’有问题?”便利店门口,森月纱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青山七海。
旁边还坐着叫町田麻里子的女孩,七海的‘大力’女神。
两个女孩坐在台阶上,双手环抱着腿。
“有问题可能性,不大吧?”麻里子声音柔柔的,她细声细气的解释:“如果有问题的话,她的父亲不清楚吗?”
这个短发女孩柔柔弱弱的,从外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能举着两大箱饮料健步如飞的人。
青山七海:“或许……由乃的爸爸并不知道女儿被虐待?”
“可能吗?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已经是肆无忌惮了,抽巴掌这种事情……除非她的父亲是一位盲人!”
“那也没准呢。”
森月纱:……
她翻了个白眼,两条腿在地上蹬来蹬去:“我还要找她爸爸聊聊?我好累!我要吃唔唔——”
青山七海利落的拨开棒棒糖,塞进森月纱的嘴里。她早就熟悉森月纱随时抽风的举动了,疯姑娘嘛。
一旁的麻里子看着森月纱和青山七海,捂嘴偷笑。
“唉……不用去找她的父亲。这样已经很麻烦小纱你了。”和森月纱闹完,青山七海把头轻枕在膝盖上,一脸惆怅,“我再观察观察吧。小纱也是。如果还出现这种问题……只好报警了。”
朋友,也没办法做太多。
而且,像这种不对外求救,自己默默承受的事,在这个国家屡见不鲜。
含着糖的森月纱也没太多办法。
总不能像对付混沌一样。
不过……这么干的话,应该会很有趣哦,毕竟人类都是很脆弱的生物。
诶?
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
Chapter32 毕业与平冢
毕业典礼如期举行了。
学生们兴高采烈的踏着樱花瓣,甩着书包跑出校门,假期也如约到来。
不过,安艺伦也那副得意的样子,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
“什么啊。我已经通过了不是吗?终于!可以合法的打工了!哈哈哈哈哈!我算算我来算算,我要先买什么呢……手办手办手办!还有,‘那个’漫画也出了吧?对了月姬殿下,我终于可以支持你了!!”
英梨梨:……
森月纱:……
这就是你低空飞过的理由?
要不是高中部对初中部直升的学生,考试成绩线有所减免,你此时真的可以去工地打工了。
英梨梨哼了一声,看着上蹿下跳激动的安艺伦也:“宅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能耐吧。”
“你不也是吗。”
安艺伦也透过眼镜,吐槽矮个子的金毛画师:“画那些奇怪的东西,竟然还要跑到森月纱的家里画,幸亏月姬殿下有着卓越的二次元魂啊!才没有被你带歪!啊!果然龙珠里面打架爆衣的设定,是从你这里学来的……吧?”
安艺伦也一副‘我发现了华点’的表情——下一刻,两条长长的马尾直接糊脸……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那是因为谁啊,每次到你家,都被推三阻四的!”
“怎么能到男孩子家去画那种东西?你也真会给人添麻烦!”
森月纱捂脸。
这两位说好了不理彼此,然后总会在和自己聊天的时候,于某个问题上吵起来。
叮——
手机上跳出消息。
————铁拳无敌哦————
SomeSing酒吧旁边的面馆里。
平冢静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正小口吃面的女孩,右手下意识的揉着脸。
那里被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打了一拳,现在还隐隐作痛。
高跟鞋的鞋跟也被踩断了。
真是的,不等人说完话吗?
平冢静无奈的看向对面如同小狐狸一般的女孩。
一头黑色的大波浪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宝石般明亮的双眸,鼻子还带着某种西方古典美的特别感,眼角下妩媚的点着一颗泪痣。
嘴巴——嘴巴不提了,呼噜呼噜吃面呢。
“您的意思,并不是来为那些小混混出头?”
森月纱用纸巾擦完嘴,将手放在桌面上合十并拢,“想问我什么呢?大概都清楚了吧?”
“别用敬称了,我叫平冢静。”森月纱面前的女人一头长发。深色的小西服,穿着高跟鞋和黑丝袜。
静态的时候,倒有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如果没见过她歪歪扭扭站在街边,嘴里还叼着烟的样子的话。
平冢静点了一杯红茶,吹散升腾的雾气,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
“……所以,父亲去世的时候,留下了一家公司。”
“母亲带着我,还要照顾生病的外婆。我们倒不缺钱,只是公司里的股东们却趁机发难。那个时候,是舅舅帮了母亲。”
后来平冢静才得知,舅舅经营的‘企业’是带有特殊性质的。
他本人还是松谷会的组长。
“这些年赚的钱,一笔一笔记录着,全都还给他了。而且为了报答恩情,每年的分红都会多给很多。”
“我想让妈妈还有外婆没有罪孽的生活下去。”平冢静平淡的说道:“那些被迫签下合约,最后破产的我见过;被欺骗后卖进花街的我也见过。老人无家可归,孩子流落街头。”
“本来是亲人,也算在困难的时期帮助了我和我的母亲。”平冢静似乎有点激动,拳头紧紧握着:“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人了。说我忘恩负义也可以。总之,我没办法接受舅舅的所作所为。”
森月纱点头,又提出疑问:“所以平冢小姐今天叫我出来?”
“我和舅舅的手下……那些家伙还算熟悉。对一个孤儿院下手,还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咬牙切齿的女人说道:“也算是给母亲和外婆积福吧,如果能帮到你和孤儿院,那就太好了。我想当着你的面,和他谈一谈。”
平冢静说完,转头看向玻璃窗。
雾气升腾的屋内和外面昏暗的街道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
她盯着玻璃窗看了许久,深色如深渊的眸子没有了一丝波澜,月亮无声的宣告着玻璃上女人可笑的天真。
也许吧。
森月纱开口:“很多人都做不到这点,想着‘反正是我自己受益,管其他人去死呢?’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
人并不仇恨权利,人只是仇恨自己没有权利。
一旦他拥有了权利,嘴脸立刻就比自己仇恨的更加面目可憎。
所以森月纱能理解平冢静内心的压力,以及为什么对她这个似乎是陌生人的自己推心置腹。她没有地方可以诉说了。
平冢静苦笑着同意,她意有所指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态:“年轻的时候的确很开心,甚至神气洋洋的。”
“学校里的男生女生都很羡慕我,‘那家伙是松谷会的大小姐吧?’这些猜测我也从不回复。惹了我的人,总会有舅舅的手下来帮我。”
“直到走进社会后我才明白,谁不喜欢‘特权’呢?只是,这种‘特权’是建立在剥削弱小的情况下啊。或许是我太软弱了吧。没办法看着他们用欺骗,用暴力和诡计破坏别人的生活。松谷会——集合了各种黑暗面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不过,对于帮了我的舅舅,对这位亲人,我该怎么做呢?”
平冢静问出问题,却没有想要得到回答。
她慢吞吞的抿着手里的红茶,颓丧的蜷缩在椅子里。指望有阳光打在玻璃窗上透进来,但傍晚已经来了好一阵了。
“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不都取决于自己是什么人吗?”
森月纱一脸愉悦的捏起小糖块塞进嘴里:“有些人可以面不改色的利用所有人。有些人愚蠢的为救他人而死。追根究底,没有对错,只是人的不同啊。我想,平冢小姐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平冢静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
Chapter33 藤本松的愚蠢
五分钟后,藤本松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黑色西装,脖子挂着手指粗细的银项链。门被他大力推开后,弹在墙上,发出巨响。
面馆里安静了一瞬。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
藤本松一看到森月纱,脸色就变了。
他挑衅似的走到她面前,拉开椅子,然后,两条腿岔着,大喇喇地坐在森月纱对面。
平冢静淡然的看着藤本松。
“今年分红会再加两成。以后,不要去打扰我的母亲和外婆。还有,这个女孩和孤儿院的事情我知道了,不要去了。”
森月纱双手插在胸前,翘着腿没有说话。
藤本松的脸逐渐发黑。
“说什么混蛋话!”他砰地拍响桌子。
店里零散不多的客人纷纷往这边看来,服务员踌躇着,看见藤本松的打扮,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过来,最后低着头,一溜烟往后厨跑去。
“这点钱,就想脱离松谷会?”
藤本松伸长脖子,似笑非笑的对着平冢静:“平冢大小姐?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吗?你这些年,可没少受到松谷会的帮助吧?”
平冢静冷漠的开口:“你是指上学时候,追我的男生莫名其妙被打,还是,我和母亲无论搬到那里,第二天都会有人上门来‘探望’?”
“我还未成年吗?藤本‘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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