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森月纱总共严肃了不到五秒钟,又故态复萌了。
没办法,她忍不住嘛。
“嘻嘻,是这样吗?”笑眯眯的含着棒棒糖,手里的‘皮扫帚’百无聊赖的甩来甩去。
我妻由乃跪在高脚凳下方,舔舔嘴唇:“做的…真好。”
“真的吗?”
“嗯,月纱喜欢吗?”
森月纱挠了挠下巴:“不知道,感觉…很奇妙,比起娜吉妮给我的感觉,这些,似乎主动性更强了?”
说起娜吉妮,我妻由乃就气的想杀人。那个女仆竟然背后捅刀子——森月纱全秃噜出来了!什么丝…什么jio…最可气的是,她无法彻底杀死能够不断复活的侍从。
她试过的。
“娜吉妮很可爱。”
我妻由乃可不觉得那个阴险的冰块脸女仆哪里可爱。她除了恶心人的蔑视和冰山一样终年不改的气质,出现过其他表情么?
还是她的舌头格外软和?
森月纱拿出吃掉一半的棒棒糖分心道:“娜吉妮很爱我。”
“我也很爱你。”
森月纱没回话。
我妻由乃知道理由。因为娜吉妮可以永远陪着森月纱,而自己不行。说到底,终归是凡人的躯体阻碍了她的前路。
至少,她是这么理解的。
“如果,如果可以活的久一点…存在的时间长一点…”
森月纱眨眨眼,又想起了之前罐子里的灵魂们,伸手摸摸女孩头顶:“我答应娜吉妮要‘尊重’呢,好啦,以后,如果有机会,如果又愿意,就把由乃变成我的侍从…”
以后,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自己还活着吗?
娜吉妮的话可信吗?
想法一闪而过,我妻由乃仍面色如常:“我相信月纱。”
但我不相信你的侍从——成天上演滑稽戏码的妖精;一个不怎么会处理内务,整天‘据说’‘据爱人说’‘据魔女大人说’的秃头应声虫;心眼多的像蜂窝一样的阴险女仆;还有…自己不太能看透的古埃及老女人。
对于她们来说,我才是外人。
我妻由乃觉得有什么想法即将破土而出,只隔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膜,却见森月纱一脸神秘的朝自己俯身。
“对了,”她说:“这个,是你拜托娜…莉埃蒂做的?”
森月纱转身放下手里的物件,从纸袋里拿出礼盒打开:长条窄边皮质,像系在腰上的腰带一样,这一条是系在脖子上的。
项圈的中心用黑色的线缝制了暗扣,于黑底上看不出手工的痕迹。钢印压了森月纱的名字在项圈内侧。
融化的黄金凝成菱形见角的小巧挂扣,扣子向下坠了几厘米,托上嵌了块同样菱形的粉钻。
这颗大号钻石的价值正巧和隔壁那座大厦等值;相比起黄金和钻石,皮质项圈本身就不值一提了——在它烙上「森月纱」的名字之前是这样的。
森月纱叮铃铃摇晃着脚链,把拜托娜吉妮加急制作的项圈解开,像钓鱼一样拽着一头,另一头放下去,在我妻由乃的眼前晃呀晃。
自从上一次我妻由乃开始意识到那个‘小爱好’的确是自己喜欢且热爱的之后,她就交给森月纱一张纸,让她递给‘阿莉埃蒂’。
实际上是做好事‘强行不愿留名’的娜吉妮啦。
神秘兮兮的,原来做了这么个东西么。
项圈…
我妻由乃没说话,伸手接了项圈,慢条斯理的绕过辫子后,啪嗒一声扣好。
黑底金扣的项圈不松不紧的系在白皙的脖颈上,那颗菱形的粉色钻石坠恰巧悬在两根锁骨的正中央——像团软棉花上绑了根黑绸带。
我妻由乃低头,食指拨了几下钻石,哗啦哗啦的黄金锁扣清脆。
“好看吗?”
森月纱顿了顿:“好看。”
我妻由乃嘴角浅笑,樱花色的眸子似乎泛着更深的波澜。她侧开脸,不着痕迹的向前蹭了蹭,宝石刮着森月纱的大腿,像是半锋利的叶片,又疼又痒。
“这样,我就算是森月纱的东西了。”我妻由乃声音温柔,她看着森月纱,口吻非常认真:“要保护好自己的东西,森月纱。”
灵魂蠢蠢欲动,喉咙吞咽时,皮质项圈猝然绷紧。
“我的东西?”
我妻由乃倚在她脚下,拨弄着钻石,乖乖点了头,糯糯道:“独属于森月纱的东西,喜欢吗?”美丽的曼妙身影是樱花堆积而成,她从花瓣中托生,而后睁开了双眼。
自此,她的眸子只为一人而明。
这种感觉…
更奇妙了。
森月纱摸了摸脸,有点烫。
“独属于月纱的东西。”
“由乃…”
森月纱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爱…”
像火一样炽热,如樱雨一样浓艳。
“真好…”
我妻由乃转了转眼珠,她喜欢看森月纱沉迷自己的样子。冷酷的森月纱她喜欢,沉迷的森月纱她喜欢,甜软的森月纱她更喜欢…
如果,如果她只看着自己就好了。
“月纱打算怎么处理娜吉妮和英梨梨的事呢?”完全正宫发言,小下巴平放在森月纱的大腿上,樱花色铺陈盖住白玉。
趁热打铁,我妻由乃向上望去。
如眼神般轻飘飘的话,实际上有多重视只有说话的本人才知道。
森月纱想了想:“她…们…?英梨梨的话就算了,娜吉妮,娜吉妮是…女仆爱人?”
女仆爱人是什么鬼东西。
暗暗咬牙,身子依旧弱柳扶风。我妻由乃不慌不忙的继续说:“可是,爱人只能有一个吧?月纱这可是十分标准的人渣发言呢。”
森月纱鼓鼓脸:“我又不是——诶,由乃不会又要杀掉——谁吧?”
又…?
虽然自己。
的确有这个想法。
我妻由乃沉默。
从各个角度来说,她似乎都没有能说服森月纱的理由,而心湖中喘息的畸形怪物却越来越迫切的想要吞噬掉眼前炽热的爱…
想到这,少女的脸渐渐扭曲。
“她们不配——”脑海中,娜吉妮无比蔑视的神色一闪而逝。
‘你才是真的不配。’女仆高傲的如同夜下的黑色月华,盛开出荼毒的原野。‘凡人。’
阵阵刺痛感沿着掌心细细密密的钻进身体里,冰凉的脸被一颗颗炽热的泪珠突袭着滚落。
森月纱轻轻托起她的脸。“由乃?”皱着眉,看她神经质的一边哭一边笑,泪珠子笔直的下坠,从嘴唇路过,从下巴坠毁——落在自己的腿上。
半哭半笑的女孩不知何时握住了被森月纱摆到桌上的‘皮扫帚’。她拿在手里甩着,梨花带雨的脸上流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好似哭泣的并非是自己——是秋雨后的密林或纤尘不染的暴雨后的地面。
啪——!
皮子弹响。
我妻由乃舔着嘴唇,将脸颊轻放在森月纱的大腿上蹭了蹭,满眼期待的,把手里的物件交给森月纱。
放在了她的掌心。
我的灵魂…
正时刻等待你给予的疼痛和战栗。
她翘起嘴角不发一言,默默的和森月纱对视。然后,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
越来越兴奋。
“时间…”
“还有很多。”我妻由乃说。
她闭上眼,敏感的皮肤被对方寒风般冰冷的视线扫过——
“这样啊…”
森月纱身子向后靠,翘起腿,居高临下的漠然语调就像冰雹打在铁器上沉重脆响。
“跪下。”
Chapter130 学以致用和传道受业
我妻由乃喜欢森月纱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当少女打开冰箱,踌躇着挑选水蜜桃或芒果时,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水果表皮——她爱极了森月纱的这个动作。
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沦陷于‘小爱好’,在那种响声里疯狂的望着森月纱,但野心却又迫使着我妻由乃不断的想要更进一步而并非停留在原地享受——前提是必须找到那个该死女仆的休息时间。
她X的这个侍从都不用睡觉的么?
她睡觉,对方也休息;她熬夜,女仆就静静靠坐在软凳里捧着本名著默默守夜——森月纱就在自己身旁呼呼大睡,每当少女像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时,黑暗中的眼睛就循着白花花的肢体看向自己了…
警告似的眼神几乎拧成了一把实质的刀。
这仅仅是暗地里的交锋。倘若是清晨或下午茶时间,三个人呆在房间里,自己想要做点什么时,讨人厌的女仆就会笑吟吟的抱手贴腹,恭恭敬敬说道:
‘正巧我也想要和主人…’她狭长上挑的眼线流露出真正成熟的风情:‘由乃小姐。不如我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森月纱表现的是挺期待的。
我妻由乃头一次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那不是源于智慧或武力上的碾压,而是年龄——按照她心里的想法,就是:不要脸。
她没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仆不要脸,所以才总被牵着鼻子走。
‘其实,娜吉妮只是说说而已。’某天,安苏娜如是说:‘我们的女仆小姐其实很害羞的,她只是吓唬吓唬你。你退缩了,她就赢了。’
放下合同,‘真’身经百战的武姬劝导着我妻由乃:‘只要你不退缩,她也一样不会继续下去。假装试探你而已,不信…试试看?小由乃?’
然后她就试了。
然后在她干巴巴的视线里,娜吉妮就真一脸温柔的半跪在地毯上,轻手轻脚的开始给森月纱脱袜子。
然后又没有然后了。
‘你做的不够坚决、果断。’某天,安苏娜第二次说:‘要体现出自己内心的坚持和信心。试试看…小由乃?’
然后对方就更温柔的撩起头发低头了…
没然后。
‘我认为,你得表现出占有欲。’某天,安苏娜第三次说:‘强烈的占有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等娜吉妮先行动呢?’
‘抢先一步,怎么样?试试看…?’
抢先一步的后果,就是娜吉妮抱着手,笑眯眯的靠在墙角,静静观赏她接下来的‘演出’。
没演出。
某天…
也没某天。
“你为什么总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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