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所有女性的脸,所有女性的身材。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我喜欢摸上去的感觉。’
他分不清。
再假设这种‘病症’不是病症,而是成为仪式者需要付出的「代价」的话…
就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样的力量要以「分不清女性」为「代价」?
又是什么目的,在发现‘桃心可能不是皆川茜’后,不是选择摊牌,反而假意不知,顺势寻找各种机会试探、触摸、接近自己…
火间社,他想要做什么?
「你最好别让他发现你不是她了。」
自己没办法拜托任何人。
假面舞会里的不谈,说不准面具背后藏着什么东西。
而森月纱…
她难道要拜托森月纱杀死火间社?
被举办人的面具规则所限制的成员,不能向组织以外的人透露任何有关组织内的信息,况且,森月纱…
拜托她?
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是一旦开启就不死不休的战斗。
她不能把森月纱扯进来。
‘拜托你帮我杀死他。’这种话正常人绝对说不出口,且无论怎么看,森月纱也不可能真敢下手去做这样的事。
那可是同类,是活生生的人啊。
森月纱做不到。
一切要靠自己。
霞之丘诗羽提着慕斯盒计划着。既然这部电话背后的‘怪物’能被森月纱击退,理论上自己的安全就有所保障——暂时。
只要小心一点…
比起火间社那种让她越来越作呕的眼神,时刻靠近后大脑里嗡嗡作响的警告声…
她必须冒这个险。
“月纱今天…”
霞之丘诗羽收回思绪,看向身旁。
…的。
一团空气。
???
不远,姑娘正坐在冰室内隔着玻璃朝她招手呢。
‘学姐快来!’
‘夏天的快乐!!’
——满桌子颜色不同的冰淇淋。
霞之丘诗羽:……
“该说你什么好呢。”
推门而入,凉意扑面。一桌子的冰淇淋啊。
“你打算吃完全部再走?”拉开凳子坐下。
当然不是了。
森月纱兴高采烈的从某个香蕉船的下面抽出张类似优惠券一样的彩纸。
极其炫耀性的举着,眉毛动呀动。
“买两杯可以抽一次奖!”
“猜猜我抽到什么了?”
——还用猜纸上不是写着呢。
霞之丘诗羽眯了眯眼:“…十日游?”从森月纱手里拿过来。
这个…
她看看手里的‘中奖券’,又抬头看看森月纱,一脸古怪:“我记得你才说过,运气一向不好?”
十日游…
一桌冰淇淋。
光是来回机票就不少钱了。
这家店?
霞之丘诗羽没理会那只和冰淇淋快要融为一体的家伙,起身走向柜台。
“您好,请问…”
“嗨,有什么事吗?”
年轻的女孩似乎只是在这打零工:“啊,您说这个?是新出的抽奖活动——您的朋友可真幸运。”
“关于,”霞之丘诗羽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晃晃手里的中奖券:“多少还是有些疑虑。光来回机票就是不小的一笔,真的没关系吗?”
柜台后的女孩表示规则内的一切开销都由他们负责。
“如果没有时间…”
“很抱歉,无法置换成其他。逾期作废的。”
回到座位,霞之丘诗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翻开手机:“月纱既然不缺钱,这东西就留着做纪念好了,我看了上面的位置——喏,那座岛不是什么知名的旅游地点。”
甚至,网络上相关的资料信息都几近于零。
现代社会,去的地方竟然查不到?
开玩笑吗?
“可是,不去就浪费了呀。”森月纱甩甩中奖券,一脸认真:“我很节俭的,学姐。随便浪费东西会被神明降罪喔。”
霞之丘诗羽面无表情看着满桌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
呵呵。
劈死你。
Chapter60 原点而已森月纱
“东西送出去了?”
“是的,东条大人。”
简短低声的对话,人影跪退消失在拉门外。
朝北。
素偏灰的老白木窗框。
花入插着单只山茶,墙上有鸟子纸墨贴。
没有家具,没有任何与此地不相干的器物。
白底红碎花图和服的女人低眉专注,发髻挽在脑后,没被干扰的轻且静折好茶巾。
壶底几粒铁块随着沸声如雨席卷,又很快扫去更远的地方,响起穿林般哨声,引着女人挽手捏柄,小心移开。
清洁枣、茶杓、茶筅与茶碗;
娴熟的小幅动作中隐含着某种节律,脸上却一如寡淡,吝啬的给了个极小的笑容。
枣略略倾斜,茶杓取出茶体,一边敲着碗沿,如同跳静舞般优美灵巧的转着,眨眼间又将器具归于原位;注水,茶筅在瘦玉般的手指中平稳移动着,等到茶汤漫出泡沫,才缓缓收手。
端起茶碗。
一幅翠色的山峦松籁倒影于滚滚沸茶内。
沉忍了许久的茶香终于扑面。
此时此刻,除了腕表里的齿轮声,茶室内唯有茶香在奏着能被听见的清寂之音。
“Less is more.”
金发男人坐在榻榻米上,抿了一口,轻轻放下茶碗。
即便在条框多到甚至有些苛求‘礼’的茶室内,他仍然没有摘下鼻梁上的那架墨镜——茶室主人似乎也不大在意这件事,低着头,专注于碗中那泓朽青色的茶体。
“稍有不同。”
“和敬清寂。”东条琛助晃晃茶碗,脸上的疤随着茶纹倒影错乱:“空寂。”
“我想我应该弄不懂了。”金发男人看看周围:“这地方小了点,不然挺适合我之前手下那群研究员,至少可以洗涤一下他们满脑子的愚蠢野心。”
东条琛助笑了:“那是很好的态度,阿尔伯特先生。我们需要野心,更需要愚蠢的野心。没有野心的刀不够锋利,太聪明的刀又会伤害主人,唯有愚蠢和野心相辅相成,才是最好的消耗品。”
消耗品。
名为阿尔伯特的金发男人哑然。
他搓揉着手掌,表情玩味:“她也算?”黑墨镜正朝着方才展示茶艺躬身跪坐的女人。
“当然。”
东条琛助晃晃烟雨色的阔口茶杯,放下。
“如果就这么简单被手下操纵,是不配做上位者的。”
“让他们仇视彼此而非我们,这很简单,阿尔伯特先生。真相和理性永远争不过野蛮和愚昧。”
男人摆摆手,女人面朝二人垂头,一点一点退出茶室,从外面拉上了门。
“这是一种仪式。”
东条琛助手指探进茶碗,滴在茶桌上。手臂牵动缓缓,一把刀由水渍组成的武士刀活灵活现跃于指尖。
“虽然民族有了自己的神髓,刻板少逸却也融入了我们的血肉,再也撕不开斩不断了。”
男人用指头轻轻敲着木头,咚咚几声后,随手抹去了渐干的茶渍。
“如果武士道是‘死的艺术’,那么…”
“茶道就是‘生的艺术’。”
阿尔伯特皱眉。
他唯独讨厌东条琛助这一点:如果自己不先说正事,就必须得听这家伙神神叨叨说些有的没的,再眨眼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你的耐心比上次还不足。”
阿尔伯特承认这点,相比起在研究室里对着高倍显微镜和无数昂贵的大型器械,他更喜欢和人心博弈。
——但不是这种。
而野心,也需要一具自由、健壮的身体来实现。
“很棒的论调,实际上,阿尔伯特先生,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性格和我们很像。”
东条琛助的调侃只换来长久的沉默。
阿尔伯特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感,更遑论东条琛助了。
“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交错双手贴着下巴,黑色墨镜向前探身沉声:“你最好别搞砸了,东条。不能有人活着离开那座岛。”
话说的云里雾里,只有东条琛助知道他指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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