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小姑娘似乎正做了什么舒坦的美梦,两只脚交叠在一块,时而蜷缩收紧、时而舒张颤抖…
视线又回到了女仆的胳膊、小臂。
那双抚摸腰际的手掌才是罪魁祸首吧。
咚咚…
咚。
门继续轻轻响着。
似乎敲门人一点也不着急——他没什么事需要找房间里的三个女人,他可能都不认识她们:他只是不懈的用稳定的、间隔平均的频率一下一下敲击着房门。
咚咚…
咚。
劳拉·克劳馥把那双可以被自己握在手里把玩的小脚从自己的眼睛里拔了出来,搓了搓手掌:长久握弓的指腹和虎口生出了薄却硬的茧子,如果用它揉捏那双…
手指在脚趾缝间刮擦…
咿呀的喊与嗔…
咚咚。
劳拉·克劳馥!
——你在想什么。
深感森月纱‘有毒’的女人晃晃头,抬起两只手臂把散落的发丝梳成马尾——同样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娜吉妮还好,森月纱就像一泓向内深旋的漩涡,不停的、不停的吸引着她的视线…
这太不正常了。
啪嗒。
解开保险扣。
咔嚓。
枪械上膛。
劳拉·克劳馥光着脚,无声的踩陷地毯,靠近被敲响的屋门。
咚咚。
咚…
已经过了十分钟。
那只敲门的‘东西’还真有耐心。
耳朵浮浮悬贴在房门上,听着门外不似人类的低吟与肢体摩擦的干涩声,门后的枪口也随之上下小幅度的移动。
“谁?”
哑着嗓子询问。
门外舒然一静。
声音消失了。
劳拉·克劳馥眯起眼睛,呼吸跟着门外消失的声音一同放轻;耳朵竖着,仿佛被定格般静止了动作。
十秒…
三十秒…
咚。
又来了。
咚咚…
敲击开始用力,在顶层的长廊里传了很远。
咚——!
劳拉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锁,下压把手——在虚虚掩着的情况下,飞快的向后退去!
举枪——!
吼…
砰。
娜吉妮忽然从睡梦中睁开眼。
——顺便一说,侍从是不需要休息的。这种‘抱抱睡’的做法来自某位小兔子。
‘想在娜吉妮怀里休息。’
拥在怀里,哄着入睡——然后看起来乖乖的捣蛋鬼第二天一睁眼就会骑在自己脸上。
这也是为什么娜吉妮每次从卧室里出来都被阿莉埃蒂吐槽‘洗脸蛇’的原因。
唉。
思绪一闪而逝。拢起长发,盘好后插上折扇,警觉的女仆小心翼翼的推开森月纱,下了床。
主卧打开了一条缝。
先入鼻的是浓重未散的枪火味,克劳馥垂着枪,正探头探脑的撅个屁股扒着门往外看。
她身后是一具被爆了头的尸体。
浑身皮肤剥落的不成样子,头骨被掀飞后,只能看见萎缩的牙龈和下半张几乎没有皮肤覆盖的、肌肉和骨骼暴露的可怖面容。
怪物。
她感受到了「神秘」。
推门而出。
咔嚓。
枪口瞬间调转。
“放松…克劳馥小姐。”
呼吸急促的女人完全没有早上的笑意,冻如冰面的冷脸,锐利的眼睛在娜吉妮身上一扫而过。
才再次缓慢垂下了枪口。
“看来计划有变…”
她快步走了过来。
“…这个鬼东西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我的预感又要成真了。”
娜吉妮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让紧张到呼吸急促的女人冷静下来——看着年龄不大,就算经过严苛训练也多是纸上谈兵。她的自称就已经很明显了。
冒险家。
而不是战士。
“没关系,克劳馥小姐。你做的是正确的,你保护了我…和森月纱。”违心的说着,摸了摸她的手臂,娜吉妮往旁边走了几步,弯腰,递给她一双鞋。
“换上吧,它已经快把地毯挠破了。”
劳拉:……
尴尬的低头看着自己蜷缩的十根脚趾。
套上了鞋。
“我想大概是这样:你听到有什么东西敲门,然后醒来;一天的警惕并未褪去,所以你拔枪,打开了门。”
劳拉插话:“我问了是谁。他没回答…”
是,所以,你扣下扳机的做法是正确的。
劳拉·克劳馥。
娜吉妮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褐色的瞳孔,一字一句:“你保护了我和森月纱,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
劳拉瞥着几步外被爆头的尸体。
人形…的怪物。
它应该还是人类吧。
娜吉妮没立刻说什么,迈着小步走过去,弯腰仔细看了一会:“皮肤大面积剥落——你注意到了么,它身体里的血液。”
几乎干涸了。
“来自另一侧的怪物。”正了正脸,劳拉点头:“我见过类似的。前一阵,长着八条腿的猎犬。”
“主人应该会很喜欢那种猎奇的东西。”娜吉妮笑笑:“看来等不到明天了。你有计划吗?”
回答她的是一柄还带余温的武器和腰间利落的几匣弹药。
“港口。”
“偷偷潜出去,或者。”
“杀出去。”
第一次亲手击杀人形生物的年轻冒险家咧开嘴,脆弱被呼啸而至的坚韧所掩盖。
这一枪,打碎了土层,让深埋泥土之下的树根冒出了头。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清脆的声音穿透寂静。
两个女人回头。
森月纱正一脸惺忪的边揉眼边从屋里走出来。
“偷情为什么要在客厅,还是卧室暖和一点吧而且我也耶耶这是什么?!”
看见了被爆头的尸体。
“哇塞他伤势好重。”
娜吉妮:可不,头盖骨都飞了。
Chapter89 时点折叠
原本应该相处不错女仆和贵族小姐,就在森月纱出现后…
迅速断交。
因为某傻子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森月纱词典。」
「睡衣:就是睡觉时所穿的空气。」
刚好了两秒的女士们望向彼此的眼神中闪烁着电流…
娜吉妮:把你的眼睛从我主人的脚上挪开。
劳拉:别说,还真是…
娜吉妮:不许往上。
劳拉:你不提我还真…
跟被谁欠了钱一样的女仆气哼哼的扭头就走,单手横夹起森月纱,‘砰’地一声用力甩上了主卧的门。
剩劳拉意犹未尽的在原地舔着嘴唇。
出乎意料的…
棒。
那双娇憨又纯真的眼睛。
神性会让凡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毁灭欲:想要摧毁、撕碎;想让她沾上自己的颜色,永永远远的,用那双欲和真并行的溪流洗过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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