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是的,我清楚哈莉的想法,几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的答案。」
‘我说:我想听。赫拉。我已经知道——你知道了。’
「没错,我知道。」
娜吉妮:……
「我是个死板的程序,我没表达清楚吗?」
「我说:我知道。」
「但我并没有说‘告诉你答案’。」
你真烦,赫拉。
我感觉你被森月纱传染了。
「在我诞生那刻。」
电子幽灵忽然咯咯咯的笑起来:「我终于理解人类‘放松’的概念了:在闲时跟你聊天,就是我的‘放松时刻’。」
‘你应该说的是在空闲时调侃我吧。’
「人类不都喜欢暗喻吗?」
‘我们不是人类,明着来吧烂AI。’
赫拉太喜欢娜吉妮了。
要不是阿莉埃蒂总躲着她不愿意跟她对话,她的快乐应该会更多。
至于…娜吉妮从赫拉嘴里没能得到的答案,很快就可以从其他人那儿得到。
这件事儿还没完呢,埃弗里和费米也不可能白白失踪。
尤其是埃弗里先生。
他职位不低:在检测出幻影移形的痕迹后,傲罗们一路追查无果,倒是从费米的办公桌抽屉的夹层内找到了一本薄薄的笔记。
里面记录着各种不堪入目的事。
其中最新一条就是有关他如何提供‘宠物’给埃弗里以及期待他能从对方那儿得到什么的记录。后面还用蓝墨水画了一个大大的框子,似乎没来得及写。
——重要的是,上面记录了他和埃弗里的去向…
这就好办了。
小惠金区的路灯一盏盏熄灭,原本暖色的路面骤然陷入黑暗;黑风衣,黑长袍,脆响的靴跟,某种动物皮缝制的手套。
还有魔杖。
这群傲罗显然比之前两位从事文职的先生要利落的多,也有经验的多。
他们先是查看了整体街区的布局,用费米的笔记本施展踪迹寻源(Avensegium),然后,三两结对,把某个老教授的家团团围住;
‘麻瓜屏蔽(Repello Muggletum)’
‘阿拉霍洞开(Alohomora)’
两个咒语。
咔哒。
锁头被无形的力量撬动,门缝拉开。
长短不一的魔杖指向四面八方,指向任何可以被用来藏身袭击的地方;傲罗们仿佛一只只夜色中掠过的黑猫,灵巧无声的飞快钻进这栋漆黑建筑中…
‘人形显身(Homenum Revelio)’
为首的傲罗将魔杖竖在胸口,轻声念道。
“凯宾斯?”
“不对劲。”
男人晃晃魔杖,眼含疑虑。
这里,并没有笔记上说的‘血咒兽人’的踪迹。
埃弗里先生到底去哪了?
“别错过任何房间。”
凯宾斯显然是这个傲罗小队的领头人。他悄声吩咐着队友们依次查看房间,从一层至二层——埃弗里的失踪可是大事,倘若真找不到…接下来的日子,傲罗们就有的忙了。
“凯宾斯。”
“嗯?”
“你有没有感觉…”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巫师。她戴着大大的黑色兜帽,淡金色的长发从帽口露出来。
女人竖起食指给凯宾斯看。
手套被划开了条很长的口子。
“瓷瓶。”
她的话让大半魔杖‘哗啦’一下指向了镜子前的半身桌:
上面放着细口瓷瓶,里面还插了两只蔫头耷脑的玫瑰。
“我碰了那个瓶子。”女傲罗挥挥魔杖:“荧光闪烁(Lumos)”,自杖尖儿点亮的光辉照清了白瓷瓶和两只即将枯萎的花——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凯宾斯皱着眉脱下左手的手套,试探着,轻轻抛向瓷瓶。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黑色皮质地的手套即将接触瓷瓶时,一团无形的刀刃凌厉的砍向它,在一瞬间将完整的五根手指切成了一捧黑色的碎皮子。
呼拉拉的落在地板上。
傲罗们齐整整的退后了两步。
“我们有麻烦了…”凯宾斯肃着脸。很明显,这是一个有预谋、有准备的陷阱。制作类似道具的只能是黑巫师——看吧,任务终于回到了他们的老本行上。
“准备战斗!”
此时,凯宾斯已经顾不上音量的问题。对于危险,傲罗们从不畏惧。
食死徒?黑巫师?
老对手了。
“凯斯宾!你的脚下!!”
身后的一个男人朝他大吼:“你的靴子!”
凯斯宾低头——厚实的靴跟踩在地板上,一条条锋利的刮痕快要切透靴底。
空荡荡的地板,悄无声息的切割。
这看起来太诡异…
也太恐怖了。
该死。不仅花瓶,地板也被施咒了?!
没来得及做出应对,几秒钟内,他就听见了队员的惨叫声。
一名身材矮小的棕发男性傲罗正试图跃上餐桌施展什么大范围的咒语,不小心踉跄半步,跃起下落时,单膝单掌贴在了木质餐桌上。
除了发闷的‘砰’之外:
他的五根手指被齐刷刷切断,膝盖被削掉了一大片。
“伯尼!!”
凯斯宾飞一边速思考应对方法,一边用尽力气挥动手里的魔杖,他咆哮:“盔甲护身(Protego Totalum)!”
银色的光芒盛放,笼罩了处于一层的所有傲罗们。
可哀嚎依旧未停。
一名男性傲罗只是靠了下墙壁,眨眼间他的后背便血肉模糊:脊椎骨被切断,像个鼻涕虫一样软踏踏的面朝下摔在地板上——然后他的脸就被地板切碎了。
所有人都能听见刀锋砍击颅骨的闷响。
他们…
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的敌人——甚至,敌人在哪儿?
“不要碰任何东西!任何!不要摔倒!不要用皮肤接触!”
“什么都别碰!”
“所有人!准备咒立停!”
“这栋房子被整体施咒了…准备!”
凯斯宾扯着自己那副破嗓子,用上了此生最大的音量。
他的魔杖几乎要被手指捏断:“准备——!”
每一位存活的傲罗举起魔杖——就连刚刚在桌上被切断手指的男人也如此。他强忍着无边疼痛,拖着受伤的腿。在两位傲罗的搀扶下依然高举手中的魔杖:
漆黑如墨的屋内亮起了斑斑点点的金色光辉…
像黑夜中的烛火!
魔力的色泽。
“咒立停——跟随我!跟随我施法!”
万咒——
“万咒皆终(Finite)!”
每一位傲罗的杖尖都如同烧红的铁条,轻而易举的刺入了地板之中。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金色的结界将他们所有人包裹起来——严丝合缝的;
很快,又向四面八法溢出澎湃的光雾!
终了咒像日出磅礴扩散的烈日般卷着雾洒满了整个空间,在所有人被金色光辉包裹的刹那…
一声仿佛树枝折断的声音击打了傲罗们脸上的希冀。
喀嚓。
凯斯宾的魔杖被拦腰斩断。
“不…不!!所有人!”他立刻抛弃魔杖,不顾脚踝已经被割露出森森白骨,转身朝仅存的队员们大喊:“幻影移形!快…!把这里的信息带给——”
接二连三的‘喀嚓’声。
那是所有人魔杖发出的声音。
踏在地板上的脚被切断;触碰墙壁的手被劈碎;失去魔杖,想要原路离开的,被铜制门把手铡掉了大臂;企图破窗而出的,被窗帘轻抚过脸颊,脑脊液浸湿了绿意盎然的窗布。
凯斯宾绝望的抱着自己的队友,冲向门外。
这里的一切都被施咒了。
是陷阱。
所有,所有东西都变成了刀锋:任何看上去正常的,实际都在切割着他的队员…现在,他除了脚下的疼痛外,浑身都开始隐隐发凉。
从刚刚的瓷瓶开始,到地板,到桌子,到墙壁,到窗帘——现在,似乎这种无形刀刃般的病毒已经扩散到空气里都是了。
不可能的逃脱。
一股无形的飓风席卷过人群,留下断臂残肢。风暴中的凯斯宾将自己的头埋进早已死去的队员的脖间…
风过,安静重归。
“领域。”
一片片银光闪闪,小指长宽的刀刃蜂拥聚集在森月纱的脚边、怀里和脸颊旁:就好像把一条正淌动的银色溪流穿到了身上。
两个女孩排排坐在楼梯尽头,托着脸,看向一层的人间地狱。
“刀锋。”
有形是,无形是——甚至抵达某种能级后…
思维与存在本身。
森月纱亲了亲不停乱窜撒娇的银鳞,转转手腕,指挥着它们排好队齐步走,重新融进自己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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