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最后,对方着重提示,如果光临,请务必不要带上金色的东西。
森月纱压根就没打算去好吗……
收回思绪,面前的我妻由乃温温柔柔坐着,软糯的口吻里满溢出宠溺:“就吃鳗鱼饭吧。我不累,一会买食材就当做散步咯。
难得泽村同学想吃,我作为这里的……
半个主人,怎么也要满足她吧?
月纱,你想吃什么?”
“一样。那我陪你。”
森月纱没给我妻由乃继续反驳的机会,站起来走进盥洗室。
走廊背面,一直没有离开的英梨梨脸色更奇怪了——自己到底怎么了?
还有,谁是半个主人啊!
混蛋,我可比你认识森月纱早了好几年!!
——傻瓜大小姐生气飘过——
结果晚饭还是吃了鳗鱼饭。
或者说,像鳗鱼饭的食物。
在英梨梨强烈的自我推荐下,森月纱最终勉强同意了由她作为副手,我妻由乃作为正厨的‘建议’。
当然,这种就连安艺伦也都明白的事,森月纱不可能不明白——这个死宅画师压根就不会做饭。
她纯属是凑热闹。
几条鳗鱼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森月纱眼睁睁看着一盘上好的鳗鱼,在泽村小姐的‘倾力’帮助下……
变成了鳗鱼粥。
后来,她再次‘倾力’。
鳗鱼粥成了鳗鱼汤。
我妻由乃没办法,只好重新从冰箱里拿出那份咖喱,点开灶炉,做了三分咖喱饭。
配鳗鱼汤。
吃饭时,饭桌上的气氛有点诡异。
坐在森月纱旁边的英梨梨没了刚刚插手做饭时的趾高气昂,低头不停扒拉米饭,碰都不碰那盆汤。
“你真是……”
说起来,森月纱倒了解英梨梨的性格,这家伙最有趣的地方……
就是自己跟自己生气。
笑着,森月纱动手盛了一碗汤放在女孩面前:“好啦~很正常的事嘛。我以前做饭的时候,还把厨房烧着过呢。”
英梨梨气哼哼——她明明可以做好的!
“我就是看错了!谁让你不把糖和盐贴上字,放错了调料,当然要加水稀释了……”
画画不都是这样吗?
森月纱指指鳗鱼汤:“我就当你是放错调料。糖盐不分有情可原,可是你把姜块放进去,要干什么?”
英梨梨惊讶的看向盆里漂浮的黄色块状物:“那不是土豆么?”
森月纱:…姜皮上还有毛呢你瞎啊!
答应我,英梨梨。
用你的手好好画画吧。
“我也想给你做点吃的嘛。”
听不清英梨梨嘀嘀咕咕说什么,森月纱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吃完饭,才得空能休息一下。
说实在的,比在健身房训练一个下午还累。
忽然,森月纱的法术虚空传来一阵饱和感。
「充能完毕」
少女笑着展开双手。
要去旅行咯。
幕间 旧时代的巨轮
Chapter1 南安普顿港
英国的南安普顿已有1000多年历史,这里偏居一隅,不见繁华喧闹。
犹如城中古老斑驳的城墙和平静的大海。
如今,这片海终于开始有了星点浪花。
第一次工业巅峰的来临,让从来走马的大路上多了许多咆哮吞油的小汽车,流线型壳子,像一个个带轮子的甲壳虫,从路人身旁匆匆驶过,掀起尘土。
男人们油头锃亮,穿着带蓝条纹的休闲西服,脚下踩着新潮的皮鞋;
姑娘们更甚,干脆剪短头发,套上剪裁宽松的直筒短裙。
压抑了几百年,如今,她们露出手臂与大腿,昂首挺胸地行走在街上。
有的俏皮,还朝走过的男孩们抛出几个媚眼,待他们眼睛发直后,才又和姐妹们笑做一团。
川流不息的街上,炸鸡店和怀表店挨着,上年龄的老绅士和新潮的小伙并肩而坐。
在这个即将转舵的年代,无论新与旧,都共同享受着南安普顿港口吹来的海风。
港口的侧面,靠近长椅旁。
一位年轻的女孩正坐在画架前,长长的油画笔攥在手里。
她对着海平线,仔仔细细将那群忽上忽下的海鸟留在画布上。
不远处,拉提琴的长发艺术家与这一幕合奏着,小夜曲流畅的从琴弦上倾泻出来,让人恍然回到了二三十年前,那充满皮革和茶香的鼎盛时代。
路过的人见怪不怪,有的匆匆而过,有的驻足观看一会,不知是惊叹女孩曼妙的身姿,还是那段悠扬的提琴奏。
一个男孩龇牙咧嘴的被身旁的女友掐着手臂离开:走时还依依不舍的,回头朝女孩怔怔望过来——
和新时代的女性不同。
那位油画少女沉静温柔,依旧身穿‘古老’的长裙,而并非短裤短发;
白色的蕾丝划在腰际,盈盈可握;
鸦羽般的睫毛下是一双冬泉般透彻的眼睛,专注盯着海面。
眼尾,坠着一颗小巧的泪痣。
她绸缎般的黑发垂至腰间,在海浪和风的衬托中,仿佛一位来自深海的公主,正温柔地描摹着自己深爱多年的故乡。
等男孩龇牙咧嘴的离去,身后长椅上,几位看报纸,叼着烟斗闲聊的老绅士窃笑起来。
年轻真好,不是吗?
如若自己再年轻几岁……
摩挲着怀表,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向依旧沉静的少女。
此时,一段对话飘然传来。
“嘿,亲爱的,一会见?”
说话的中年男人梳着时代常见的油头,长相十分普通。
他一脸洋洋得意地搂着怀中的女人,露出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色手表。
西装的走线板正,脚下是油亮的系带矮口皮鞋。
这是个有钱人。
老绅士将目光移走,展了展手里的报纸,耳朵却悄然听着对话。
女孩在中年男人怀中妩媚的笑着:“一会见,等我打发了那个‘麻烦’,就去咖啡店找你。达令,我喜欢你这身打扮。”
男人闻言耸耸肩:“我也喜欢自己。”
他一边和怀里的女人聊着,一边抬手看表确认时间——
男人大张旗鼓的使劲晃动手臂,似乎想让那条金灿灿的手表展示的更完整些:“差不多了,我该走了。顺便,玛丽,你的项链真不错。”
女孩吻了下中年男人的侧脸,鄙夷地翻了个白眼:“那个‘麻烦’送给我的。”
中年男人点点头,伸手抹了一下年轻女孩的腰部,无不可的回复道:“早点解决你的‘麻烦’,玛丽。我母亲可不喜欢有‘麻烦’的女人。”
“知道啦知道啦,亲爱的。嘿,你都快当我的父亲了,想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呢?”狡黠的说着,年轻女孩却直接贴上了中年男人的胸口,两个人亲密的贴在一起,身体蹭来蹭去。
排排坐看报纸的老人们正襟危坐,一双双眼睛却透过报纸的上方,悄然瞥着。
“那么,一会见。”
年轻女孩送走自己的中年达令。
没一会,就等到了另一个——时间把握的相当精准,可以说无缝衔接了。
另一个是位年轻英俊的男孩。
几个老人一脸了然。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了,甚至还没有报纸上报道的新闻有趣:起码,他们能看到那些情人们‘作案’的全过程。
年轻的男孩穿着棕色的老式背带裤,深红色衬衫,五官冷峻,眼窝深陷。头上戴着顶脏兮兮的画家帽,缝隙间散落几根金发。
他一脸兴奋的从码头另一边跑过来,手里捧着长方形的颜料盒与一本大开尺寸的画本。
“嘿。”
“嗨,杰克。”玛丽故作矜持的从长椅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
她俨然不复刚才妩媚妖娆的神情,露出了年轻女孩们该有的羞涩。
“怎么样?一会我们去——”
玛丽隐蔽的翻了个白眼,捂着嘴打断:“抱歉,杰克。我还有事,一会姑妈要带我去试新定做的衣服,你知道,最近是宴会期。”
男孩有些难为情,手里的画薄攥的更紧了。他强笑着点点头,手伸向女孩的脖间:“那条项链——”
“谢谢你,杰克。”
玛丽退了一步,躲开了。她朝男孩笑笑,捂着项链:“谢谢你的项链,我赶时间,先走了。”
“嘿!我快有机会了,给那些——你知道的,大人物画肖像。
到时候,给你买一条更贵的,蓝宝石?怎么样?”
金发男孩原地喊着。女孩转身,给了他一个飞吻,眨眨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拐上另一条街,离开了港口。
看了全程的老绅士们挑挑眉,互换视线,笑了笑。
无趣的同时,又重新将目光拉回那个安静的公主身上。
是的,那位如同小公主一样的女孩,似乎已经画完了。
她收敛调色盘和画笔,放下腿,调整裙摆。
一旁的男孩无聊地哄走落在身旁的海鸟,转过头时,发现了她。
“画的不错。”
女孩就在年轻男孩的不远处,所以两人说话倒不用太大声。
男孩踱步过来,腋下夹着自己的画本和颜料盒,打量了女孩几眼,用饱含审视同行的眼色看了看那副油画。
“这是谁?”他忽然在画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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