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我们?”
杰克耸肩:“当然。你不想看看?
邀请函是两张吧?
我们一起搞来的,所以,一起去?”
森月纱倒空了袋子,拍拍手,身前的海鸟一拥而上。
“还有十来天,你确定不抓紧时间,再找一位女伴陪你一起去?”
杰克挑挑眉:“当然不。有你这个妹妹在就足够‘有趣’了。等到了目的地,我打算留在纽约,你说的对,我得直面内心的渴望。”
这个穷小子终于重新找回了自信。
森月纱无不可的点头答应下来。
在源世界,她从来没听说过泰坦尼克号这艘邮轮,去看看也挺好。
森月纱起身告辞:“那就这么定了。邀请函放在你那里吧,我得回去了。”
“你住在哪?我怎么找你?”身后,杰克大声追问。
“北大街。”森月纱指了个方向,转身离开:“十三号,阳台上有花的那家就是。”
“嘿,森林小姐!”
森月纱回头。
她散开的丰盛黑发垂腰,黑流苏一样搭在金丝绒裙线上。
回眸之际,裙摆绽开成一个圈。
杰克眨眨眼。
“明天有图斯尼克的演讲,要去听吗?”
森月纱轻笑摇头:“不去了。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杰克:“需要帮忙吗?”
“当然不用。”
森月纱蜂蜜般的嗓音混着清凉的海风划过:“是一点‘小小’的事情。”
“好吧好吧。那,改天见,森林小姐!”
Chapter5 小人迷踪
森月纱裹着浴巾,从盥洗室里光着脚丫走出来。
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巴掌大的脚印。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女孩脸颊上,肉眼可见的冒着热气。
她用墨绿色的浴袍,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
像一条藏在海藻里的美人鱼一样,婀娜的绕到床边,扶着床侧柱坐下。
这条街上开着两个酒馆,森月纱时常能嗅到从窗外飘来的浓郁酒浆香气。
傍晚来临,机器与车辆的轰鸣渐渐低沉下去,嬉笑着的男声女声混杂在一起,偶尔,还有几声年轻女性嗔怒的尖叫,伴着夜莺的啼鸣穿透黑夜。
她跨越维度来到这里还没几天,只好凑合租了一个屋子作为暂时的落脚点。
租住的房子属于一个独居的老人——由于森月纱的年龄问题,这位带着黑框眼镜的白发老妇人特意问了问女孩的家人信息以及是否需要她的帮助,不知是不是看在女孩爽快付钱的份上,她还热心肠的帮森月纱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
在这个年代,房屋格局是时下最常见的那种多层分布式。通向一楼的正门入口处建着高出路面的几级台阶,拾阶而上进入一层。
穿过门廊、餐室,是几个供主人使用的房间和会客室。
几个房间摆设陈旧,颇有一番回顾几十年帝国鼎盛的时代感。屋内的书架一层厚厚的尘土,木板用手轻轻一碰,吱呀作响。
门廊处有楼梯通向二层,整套住宅最精美的房间就在这一层,也是森月纱选择的卧室。
客厅占据大部分二层面积,被拱门分隔成两三个房间,看的出来,前主人把它当做乐室了——房间中摆有一个质地厚重的棕木圆桌,周围环绕着舒适的长椅,座椅,钢琴,衣架歪歪扭扭的杵在门口。
森月纱注意到,角落里还有几张被遗忘在那儿的,字迹潦草的手写乐谱。
其次,是会客室和卧室。穿过它们,再往里面去,是一个宽畅到足以跑动的阳台。
清晨,在这里摆放上一张高背躺椅,可以悠闲的端着热茶,享受阳光穿破晨雾,缓缓洒在身上的感觉。俯瞰着下方忙碌来往的男女,喝一口茶,再吃上一块奶香四溢的小饼干……
~(*???*)~躺平!
当然,森月纱搬进来的时候,阳台就是如此的格局,要说‘贪图享受’,也是上一任主人的锅。
她只是躺平的继承人与搬运工而已。
沿着阳台边缘,摆满了各种盆栽植物,大波斯菊,玫瑰,各式各样的花朵盛放着,稍一靠近,就能嗅到花瓣的微香。
花群里,只有一盆是枯萎状态。
那条青绿色的根茎歪歪扭扭立在那里,垂着脑袋。
根茎破土而出后,分成两股。
左右展开的不多,又在顶端汇合,形成类似‘◇’形状的样子。
两边,桃心状的叶子耷拉着,没有开花,整颗植物显得蔫头耷脑的。
森月纱确实没见过这种植物。
菱形的根茎……
桃心状的叶片?
她曾好奇的询问过屋主——那个老妇人显然也不太关心这种换不来钞票的东西,一副‘你随便’的样子,表示扔掉或怎么处理都行,反正是上一个租户养的。
森月纱没去动这片植物,只是每天清晨和傍晚少量浇水,秉持着‘凑合’的原则,让那颗奄奄一息的植物不至于惨死于自己之手。
然后,就在不久前,那颗‘菱形小桃心’竟然活过来了!
没错,森月纱扒着盆边,瞪着大眼睛,目不转睛的近距离看了好久——
绝对活过来了。
整根菱形的根茎似乎有精神了些许,桃心样式的叶子也开始挺立,向上伸展着,桃心的尖端隐约带上点浅粉色的纹路。
自己还有养花的天赋吗?
日子本来就应该这样平淡而缓慢的过下去,女孩忙着买买买,忙着试穿各种好看的小礼裙和洋装。
或许过几天,自己还可以去拜访一下那些源世界存在过,这个世界或许也存在着的大名鼎鼎的画家和文学家之类的人物。
她可以尽情享受这个时代的风情。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没有奇怪魔法和非人存在的正常世界,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
——直到昨天,她沮丧的察觉,自己的愉快时光应该一去不复返了。
这种心态,出现在女孩排除家里进贼之外的可能性后——毕竟,没有哪个窃贼会苦心潜入屋内,偷走一根叉子。
没错,自己厨房里的叉子,无缘无故少了一把。
就是那种日常吃饭用的金属叉子。
之所以少一把叉子,森月纱都能发现,倒不是她有什么记忆类的癖好或超忆症……
关键,叉子就只有一把啊!
(/‵Д′)/~ ╧╧
绿漆抽屉镶着黄铜把手,拉开,里面躺着一把银闪闪的筷子和汤匙,只有一只叉子,是森月纱新买的。
如今,它没了。
森月纱环顾厨台。
她发现,就在橱柜的边缘,一行小小的脚印延伸向不远处——
非常小,大概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脚印。
由于厨台上的水渍被作案者恰巧踩到,这行长长的证据才被森月纱发现。
她轻手轻脚地挪开两个陶瓷托盘装饰,墙面上,一个半指宽的洞出现在那里。
黑漆漆的,不知通向何方。
所以……继黄毛杀马特飞人和资本家魔女之后,自己又要开始和小人族偶遇了么?
森月纱用手指抹了一下脚印,心下犹豫该不该打扰这种奇幻的生物。
他们是友善的吗?还是…?
翻开头顶的柜门,一排排的玻璃调料罐里,果然,装白糖的罐口有一点微微翘起。
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的拔了一下。
以人类的食物为食,寄居藏匿在人类家里?
森月纱将两盏托盘重新挪回去,遮住洞口。
想了想,森月纱干脆的捏出两颗白方糖,大张旗鼓的摆在厨台最明显的地方,又用小茶杯接了满满的饮用水放好,然后,围着浴袍悄悄走回二层的卧室。
托盘后,黑峻峻的洞口处,红色身影一闪而逝。
Chapter6 借物与阿莉埃蒂
这是波德的洞。
他城堡的门户,他家的大门。
从厨房的摆件后面开的小洞,是一个侧口。
真正的正道,是从二楼的时钟后面进入,经过一个长长的、积满灰尘的黑暗过道。
这里有着一道道木门和铁门,以用来抵御老鼠和昆虫什么的。
巧手波德用折叠干酪罐的铁片、易拉罐环、铁网罩等等做成一个个只有自己和家人才会破解的机关。
对此,他的太太霍米莉认为自己的丈夫就是单纯怕老鼠,以至于生生被逼迫成一个能工巧匠。
波德矢口否认。
他背着用一段羊皮手套做的小包袱,穿过甬道,门上有发卡和别针做的复杂机关。
路过通气格栅,还依稀能见到外面的小石子路和路上的一丛丛杜鹃花。
尽头,大大的铁门后是一扇小小的木门。
波德熟练的拉开缝衣针锁扣,推门而入。
妻子正用半把剪刀做的厨刀切土豆,身后,一身红衣的阿莉埃蒂踢着土豆满地跑来跑去,已经长大的姑娘并未跟随自己母亲小心谨慎的性格。
反而愈来愈跳脱,像个假小子。
“我回来了。”波德吃力的脱下包袱,让它靠在墙上一点点滑下去,顺手擦掉胖圆脸上的汗水。
正做饭的妻子黑发盘在脑后,胸前挂着黄色的长围裙。
“啊,波德!”她放下厨刀,踏着吸墨纸做的地毯,快步走过来,给丈夫搬了一个药瓶盖做的椅子。
“我带回来了。”波德坐在瓶盖上脱了鞋,抽开袋子口的皮筋,一根崭新的亮银叉子露出手柄。“喏。”
“没事吧?”霍米莉注意力并不在叉子上,她盯着自己丈夫的圆脸,从兜里拿出手绢给他擦汗,问着今天的情况。
波德自得的接过,擦擦脸:“没事,那个女孩今天出去了。我顺着窗帘爬上厨台,用皮筋拽开抽屉,很轻易就‘借’走了。
我是谁?最能借东西的「巧匠波德」啊!”
霍米莉白了丈夫一眼,蹲下,满脸惊喜的抚摸那把银色的叉子,不耐烦的把丈夫递过来的刺剑——缝衣针扔在一旁,满心欢喜的抱着叉子进了屋。
袋子底,还有两块白方塘。
波德抱起来,放进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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