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下一世再见
德拉科妮满眼恶意的盯着‘罚站’的哈莉,在和乌姆里奇对视时又变成了崇拜的模样——她讨厌哈莉·波特。
不过……
也同样讨厌这只老蛤蟆。
她竟敢那么说森月纱。
德拉科妮笑着打发走乌姆里奇的视线后,悄悄低了头。剔透的眸子里闪过不屑。
一个魔法部来的混血杂种而已。
想攀扯成年纯血很难,年幼的倒简单不少?
蠢货。
看来,父亲的判断没错,魔法部要对霍格沃茨动手了。
森月纱…
她有没有事?
并非所有人如她一样。大多数,大多数巫师家庭出身的,还是挺喜欢《预言家日报》,也很相信这家‘媒体’。在开学前他们就被父母叮嘱过:没必要的情况下,尽量少跟哈莉·波特接触。
特别家里是男孩的,父母就说的更多。
——哈莉本身也不合群,平时打招呼什么的,谁能看出彼此心里所想呢?
乌姆里奇等于踢爆了这件事,将对森月纱的矛盾转移到哈莉·波特身上。
“波特小姐,你现在仍坚持让我道歉吗?”
虚伪变成了趾高气昂。乌姆里奇做作的捏着手指,晃晃悠悠的再次来到哈莉附近。赫敏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口,朝哈莉摇了摇头。
“我坚持,乌姆里奇教授。”哈莉把下唇咬出一条短小的唇线,尽力瞪大了眼睛。“因为您说得不对。”
“很好。”
“今晚八点,我希望在我的办公室里见到你。”
课还是得继续,赫敏可一点也不想听。她担忧的看着心不在焉的‘笨蛋’,凑过去给她出主意:“我们得跟森月纱教授…谁知道她把你骗过去会干什么。看样子可气得不轻。”
哈莉摇头。
“别犟了,笨蛋。万一体罚你…”
还是摇头。
赫敏无意识的摆弄着手里的羽毛笔,在那本《魔法防御理论》上划来划去,焦虑的两根平直的眉毛都要斜着凑在一起了。
她想会,咬了咬牙,小声说:“干脆我和你一起去,她总不能体罚我们两个是吧?要么再叫上罗恩,还有…”
“赫敏。”
哈莉打断她的话,抬起脸,定格般的神情中流露出极为不真实的漠然感。
“不要告诉姐姐。”
“哈莉…”
“你知道的。她现在是‘教授’,姐姐只是个‘住客’。”
“所以我们更应该…”
“别担心,她总不能真打我。”
Chapter163 灰烬
乌姆里奇当然不能真揍哈莉·波特,那多粗鲁。
她给了她一根笔。
热着茶的小瓷壶咕噜咕噜冒着蒸汽,房间充满了类似饼干的甜味。办公桌上摆着一座老式座钟,两掌来高;教案整整齐齐在另一侧。墙壁上一盘盘小碟子里印着各式姿态的猫咪,在哈莉进来的时候凶狠的呵着。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照森月纱的话说,有些人年纪大了开始喜欢粉色,是因为怀念曾经粉粉嫩嫩的自己——粉粉嫩嫩的…自己…是形容词吗?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咔哒咔哒的摆锤晃出机械响。
“来,亲爱的。”
乌姆里奇似乎没有其他表情。每一次在课上或课下见到她,女人都是这幅笑吟吟的样:同时说着让人愤怒的话。
“我可不吃你那套。”
哈莉默默拉开椅子坐下。
“我们得谈谈,波特小姐。你好像对我有点什么误会?”
哈莉只想让她停止在校园里传播有关姐姐的坏话。
“那可不行。我有责任——这到时候得汇报给部长呢。说说她?我还没工夫去找那个森月纱,听说她住在校董赞助的房间里?”
哈莉扯弄着手指,垂着头。
“我听说——她对你们…嗯,还有格兰杰,‘格外’关照?”乌姆里奇笑意更浓了:“真可怕,一个年龄不大的‘教授’,两个还是孩子的女孩…你们…”
哈莉忽然出声:“乌姆里奇教授。”她打断道:“您不能这样说她。”
“我当然能啦,小坏种。”对方极为夸张的笑了起来:“你这个又坏又蠢的姑娘,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女人十分优雅的端着茶壶,给自己倒了杯黄不拉几的茶水:“后台离你而去,让我猜猜…你不会还指望邓布利多吧?啊,的确,大难不死,大名鼎鼎——你和那个老东西就靠它来糊弄大家,是吗?”
不…
不正确的。
名声没让她得到任何便利。
“告诉我,波特小姐。那个森月纱到底从哪儿来的?她和邓布利多什么关系?邓布利多…私下里有跟你讨论过关于魔法部的事儿吗?”
“他跟你说了什么?”
“森月纱,米勒娃·麦格,还有邓布利多…告诉我,波特小姐。”
哈莉摇头。
“别骗我。”
可她真不知道。
乌姆里奇所怀疑的,‘邓布利多正在霍格沃茨里安插自己的人手’——这种事压根不会发生。以邓布利多教授的人望,还用‘安插’?
至于姐姐的来历…
那是即便她死掉也不能讲的秘密。
“哦,看来你确实知道点儿什么?”乌姆里奇拉开抽屉,解开小绒布包,抽出一只笔。
看起来很普通的。
“对于你的隐瞒和课堂上的顶撞,坏种小姐,你得在我这儿写一阵子了。”
乌姆里奇把笔交给哈莉,从桌角的一摞文件里抽出一小沓纸:“就写,‘我是个不诚实的坏种’,怎么样?”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眼底冰凉。
“我…”
“写,我说的。”她抖着双颊的赘肉,如同麻瓜传闻中真真正正的森林老巫婆一样,散发着恐怖和强有力的压迫感。
——这种逼迫形式的对话她用的很熟练。
“照我说的写,否则,我会关你一个星期的禁闭——关于那个森月纱…东方婊子,我很快就会给她好看。你想我找她的麻烦吗?”
哈莉小小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最终,还是接过了笔。
“墨水…”
“你不需要墨水,哈莉。你是个不诚实的坏种。”
恶念浓郁的近乎以最明显的形态表达着它的狰狞。而字迹出现在纸上的下一刻,她的左手背忽然生出撕裂般的疼痛感!
痛…
剧痛。
像是拿一把并不锋利的钝刀反复割开了皮肤。
乌姆里奇饶有兴致的托着脸看她:白嫩的如同剥了壳鸡蛋的小手,此时却出现了一行鲜血淋漓的丑陋疤痕——我是个不诚实的坏种。
哈…
——我是个不诚实的坏种。
第二遍覆盖在同样的地方:这使原本清晰的血痕开始模糊不清,而第三、第四,第无数遍后,字迹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模糊的烂疮。
这种一念人生一念人死的权欲感…
她不怕它越来越重,只生怕摆弄起来不呼呼作响呢。
“别偷懒,波特。到时间,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永不停歇的笔尖,永不停歇的疤痕。
被保养的就像抽去骨头般柔软的手上,一片类似焦痕的黑疮和周围养尊处优的皮肤毫不相称的生在那儿。
“邓布利多和那个小婊子私下到底在搞什么鬼…”
乌姆里奇背着手转身,欣赏着墙壁上一幅幅挂画。
哈莉的笔尖一顿,瞄了眼桌上冒热气的阔口茶杯。
“…早晚会被我抓住尾巴…到时候,我就把她送进阿兹卡班…”
乳白色的蒸雾拧成一根细细的绳,蜿蜒而上。
“你们这些臭虫…”
散发着腻人的甜味。
“不知道感恩的臭虫…”
杯面是正粉色,杯口鎏了一圈金。
“我总能抓到她的马脚…”
内壁是普通的瓷白,茶面假如被滴进无色的液体,最多推出两三圈声音不大的波痕。
乌姆里奇逗弄了一会墙壁挂画上的瘪脸猫,在它极其不耐烦的‘喵’的一声跳下高脚凳逃跑后才心满意足的转回来。她看了眼默默写字的哈莉,又翘起兰花指,转了转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的位置,勾起茶杯,一饮而尽。
“谁也别想骗我,谁也不能…”
“谁都…”
忽然,她感觉到一股灼热感顺着胃一直往上翻涌——食道和喉咙,往上,往上钻进大脑。
滚烫如岩浆的液体没有停歇,反而‘砰’地一声炸响,扩散到她的全身。
乌姆里奇头重脚轻。
她下意识想要扶住桌子,拿起魔杖,想要扑上去抓哈莉。
可女孩早就远远躲开了。
她紧靠墙壁,抿着嘴,妖异的绿眼睛漠视着脸色涨红的女人。
——看她扼住自己的喉咙,看她由红变紫。看她像只脱水的鱼,张大嘴呼吸着越来越少的空气。
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接着,她自燃了。
一捧橘红色的火焰从她身体的毛孔中喷薄而出,在短短几秒内,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仿佛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轰轰烈烈的点燃了自己的血液、毛发、肌肉、皮肤、骨骼…
还有耐烧的珍珠项链。
“荷——”
奇特的火焰烧柴般将人烫的噼啪作响,可周围的桌椅与纸张却完全不受影响——热浪只是吹开了一些。易燃的木板与丝绸桌布,窗帘,头顶的挂饰。火焰仿佛处于另一个空间,死死咬住它体内的女人,漠视着周遭的一切。
“哈——莉——!”
她惨叫哀嚎着像团有生命的烈焰,一步步朝着墙角的女孩走去,但,还离得很远很远…
寡言的火焰用独属于自己的方式阅读着女人,一页页沉默着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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