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无限，志在灭龙 第234章

　　“嗯——之前是你邀请我登上了这艘船，而在离开的时候，我也必须要来和你说一声。我不想逃，齐格。我要无数次的直面她的强大，直面她带给我的恐惧，向着明确存在的终点狼狈地前进。”

　　“......我知道了。”

　　没有想太久，齐格深吸了一口气：“我尊重你的决定，王马。等你的伤治好之后，我会把你送回美洲大陆，到时候你就自己去找爪牙之王吧——我只希望在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见到仍然活着的你。”

　　“我会的——这五年我过得很充实，也谢谢你能够让我见识到如此广阔的世界。”

　　“......先去接受治疗吧，先把你彻彻底底治好再说。”

　　说完，齐格便低下头再度吃起了饭。

　　......

　　一个小时后，在治愈温泉中彻彻底底治好了身体之后。

　　黑铁王马便通过传送装置离开了克琳希德号，只身前往了美洲大陆，成为了继加尔冈缇娜后第二位下船的人。

52.咆哮之王的约见

　　“王马也走了啊。”

　　克琳希德号的传送室内。

　　看着消失在传送装置里的王马，爱德怀斯不由得感慨了一下：“先是缇娜，又是王马，没想到我们这次会直接和两位朋友与家人道别啊......你真的觉得这么做好么？齐格。”

　　“那我还能拦着他吗？”

　　齐格叹了口气：“王马他不是会被轻轻松松就劝住的，而从他的眼神我也能看得出来，他真的是认真的。如果我想要拦住他，那只能把他的手脚全打断，然后把他关进房间里——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朋友那么做。”

　　“况且，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因为畏惧爪牙之王的强大而准备先去宇宙间磨练数十年，等到变得足够强大后再回来复仇。

　　将【畏惧】这个内容排除掉后，这的确就是齐格的想法与打算。

　　但这种想法在王马看来，却是懦弱的表现，他更想要从现在开始就不断尝试将其杀死——换做几年前的齐格肯定也会这么做吧，但现在的他不会这么做。

　　（我这到底算是变得成熟了呢？还是变得懦弱了呢？）

　　（我这到底算是进步了呢？还是退步了呢？）

　　手放在传送装置的操作台上，齐格久久没有将手抬起来，沉神思考着这件事。

　　而见他一直没有反应，爱德怀斯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了么？齐格。”

　　“老师......抱歉。”

　　“你这是为了什么而道歉呢？”爱德怀斯笑道，“理念与想法的冲突是常有的事情，如今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在行为上会做出改变也是正常的。我们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无条件的支持你的想法，最多只会给你提供建议，你只需要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

　　“你现在是后悔对爪牙之王的处理方案了么？”

　　齐格摇了摇头：“不，现阶段来说，我们没有战胜她的可能性，哪怕拼上命也是一样——明知道胜算只有0%却还要前去挑战，那不叫有勇气，只是愚蠢。想要挑战爪牙之王，那至少也要将胜算提高到1%才行。”

　　“我并没有后悔，老师。”

　　“嗯，这样就好。”爱德怀斯轻轻点头，“如果是刚开始和我学剑的你，现在肯定已经和王马一起下去了吧。”

　　“呃......或许吧。”

　　齐格轻叹了口气：“总之，王马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接下来只能看他自己了——他甚至还把我和他之间的念话断掉了，真的是铁了心的要离开我们啊。”

　　“是他的风格，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他今后顺利了......希望我们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能见到一个彻底脱胎换骨的他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下次再见或许已经是几十年后了，在那之前你可别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啊，王马。）

　　齐格将手从操作台上拿起来，刚准备转身离开传送室——

　　【齐格大人，能打扰您一下么？】

　　布伦希尔德声音忽地传来。

　　（怎么了，布伦希尔德小姐？）

　　【克琳希德号在刚刚接收到了一则通讯申请——是来自已经离开的缇娜小姐的】

　　“诶？”

　　闻言，齐格忍不住愣了一下。

　　而爱德怀斯则是问道：“怎么了？”

　　“......缇娜小姐她向克琳希德号发起了通讯申请。”齐格的语气有些惊疑。

　　这算是什么？

　　王马前脚刚走，缇娜后脚就发来了通讯申请？

　　她该不会是想要回归克琳希德号的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着回归咆哮之血族的，现在好不容易回去了，她怎么可能想着回来？）

　　（那她打电话回来做什么？）

　　“......先帮我接通吧，布伦希尔德小姐，然后转到我这边。”

　　【了解】

　　伴随着布伦希尔德声音落下，齐格伸手在面前下划了一下。

　　一道光幕顿时出现在了他眼前，而很快的，伴随着一阵雪花闪烁，齐格与爱德怀斯都很熟悉的那个身影便在屏幕内现身了——是穿着一身漆黑重铠的加尔冈缇娜。

　　迅速调整了一下送别王马的心情，齐格开口道：“我没想到你还会主动联络我，加尔冈缇娜，你不是已经和我们彻底断绝关系了么？”

　　【......是啊，尤其是在知道你成为了太阳神教的灭龙斗士之后，我就更加不想见到你了】

　　加尔冈缇娜沉声道。

　　她的声音很平稳，但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人，齐格还是了解她的——她现在的语气里隐隐约约带着一些不满与不快。

　　“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自找没趣？还是说地狱谷第四层的生活无聊到让你恨不得打电话来和我斗嘴？”

　　【地狱谷的生活虽然单调，但曾经我可是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多久，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次会联络你是吾王的命令】

　　“......巴格拉姆？咆哮之王找我有事？”

　　【正是。】

　　【吾王表示——时间与地点皆由你来指定，但必须要在今天之内，吾王想要和你见一次面】

　　这句话让齐格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咆哮之王这是......想要和他私底下会面？

　　“为什么？”

　　齐格问出了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

　　【吾王并未说明，只是让我来转告而已，只是......这似乎与吾王的心事有关——唔！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加尔冈缇娜说完才想起了自己不应该透露这些事情。

　　【总之，尽快给我答复！并且，我想不需要我说你也清楚，不许告诉太阳神教！这是你与吾王的个人会面！吾王并不会就此与你开战，也不打算打破与你之间的契约！】

　　“缇娜小姐......你都回归咆哮之血族了还想要管我的事情么？”

　　齐格不由得笑了两下：“不过，这种事情确实没有说的必要——就半个小时后吧，地狱谷附近的这个坐标，你知道是哪里的。”

　　齐格边说边打开地图，随手指了个坐标发送给加尔冈缇娜。

　　而在接收到坐标后，加尔冈缇娜也没有多做停留，反而像是有些不想多做停留，当即中止了通讯。

　　“和咆哮之王的面谈吗？”

　　“今天还真的是有些安静不下来呢——王马和宁音从爪牙之王手下败退，你我与前代翼之王的会谈，王马离开克琳希德号，现在又是与咆哮之王的会面......这次也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爱德怀斯问道。

　　齐格则是轻轻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吧。而我希望老师你可以关注一下雪菜那边，她现在一个人，或许会出事。”

　　“嗯，交给我吧。你自己也小心些，哪怕和你缔结了互不侵犯的契约，对方依旧是龙王。要是需要开战，那立刻就把我或者宁音喊过去，宁音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会的。”

53.八年前的情景再现

　　于是，半个小时后。

　　早就已经被黑夜所笼罩的大地上，伴随着传送装置的光芒，齐格出现在了一片森林之中。

　　而他才刚一落地，感知范围内就立刻出现了一个他已经感知过很多的个体反应。

　　“已经到了么？来的挺早啊。”

　　齐格看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在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之中，巴格拉姆披着一身漆黑风衣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眼前：“你来了，很准时。”

　　“我卡着时间来的。”

　　齐格笑了笑，随后正色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与你们咆哮血族现在互不侵犯，按理来说应该没有见面的必要吧？”

　　“有人盯上你了。”

　　没有说那些多余的废话，巴格拉姆开门见山地说到：“盯上你的人是眼之血族的龙王，【盲目龙】西格玛里奥。他已经派出了他手下最得力的上位龙，【最强最古老的第二位阶】——【机龙】格雷斯特诺瓦克，预计还有五个小时就会来到这里了。”

　　“而他的目的是将你和雷兽全部捕获，用于某些方面的研究与实验。”

　　“......你先给我等一下。”

　　听到巴格拉姆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些话，齐格的脑子一下子没能转过来，而花了一小会去尝试理解之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格皱着眉头这样问到：“眼之血族的龙王盯上我了？还派了骨之血族的第二位阶来抓我？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是做什么？说到底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咆哮之血族也被要求参与这次捕获行动，并且由我来制定计划。”

　　巴格拉姆给出了回答。

　　但这个回答让齐格更加疑惑了。

　　“......你能不能从头到尾给我说明一下情况？我现在完全不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

　　“......好吧。”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情愿，但巴格拉姆这次似乎特别有耐心。

　　【时 间 缓 速】

　　扭曲现实的言灵从他的面具之下说出，在巴格拉姆话音落下的瞬间，齐格顿时感觉自己身处的世界一下子变得迟缓了不少——但他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

　　“我将我们周围的时间调整为了一般情况下的十分之一，因为我不想耽误时间。”

　　巴格拉姆说到，随即整理了一下语言，向齐格道明了原委。

　　事情要从百年前开始说起。

　　根据太阳神教的记载，数百年前，又一颗特殊的彗星从天而降，毁灭了翼之王与咆哮之王，封印了骨之王。自那之后，完整的血族就只剩下了三个。

　　而现在，虽说由于咆哮之血族完成了换代，出现了由巴格拉姆率领的第二世代的咆哮血族，但完整的血族仍然只有三个，分别为【咆哮】、【鳞】与【爪牙】。

　　只要稍微对比一下就能知道，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其实又有一个血族被毁灭了。

　　那个血族就是【眼之血族】。

　　太阳神教目前对抗的血族是咆哮之血族，但在至少百年前，它对抗的是【眼之血族】，并且在抗争的最后，【眼之血族】确确实实被太阳神教所击溃了，除了龙王之外的所有上位龙全灭，龙王至今都不知所踪。

　　而族群全灭的眼之龙王，事实上是逃到了遥远的东方尽头的岛屿之国上，接受了鳞之血族的庇护，一直都生活在鳞之血族的领地，并且还不知为何让同样已经毁灭的骨之血族最后的幸存者——【机龙】格雷斯特诺瓦克——成为了他的部下。

　　那之后的百年时间里，眼之龙王就一直潜伏在东方，暗中准备着什么。

　　至于咆哮之血族......在成为咆哮之王后，巴格拉姆其实就被眼之龙王找上门了，他向自己发来了合作的邀请，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双方与其说是【合作对象】，不如说是【上下级】。

　　当然，咆哮之血族是【下级】。

　　虽然平时几乎没什么来往，但偶尔巴格拉姆会接收到一些来自眼之龙王的命令——那尽是些强人所难的命令，并且在下达命令的同时，或许是为了安抚他吧，眼之龙王也会许下不少看似美好，但仔细一想就知道无比空洞的承诺。

　　巴格拉姆从来没有遇到过哪怕一次承诺兑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