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无限，志在灭龙 第353章

　　豪华的空间内。

　　从位于空间中心的圆桌首席站起身，和400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的杰尔夫笑着看向擅自闯入王城的齐格：“这次让因贝尔白跑一趟了呢，我对你在空间魔法上的造诣，似乎有一些小瞧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对你全盘托出过？你觉得你很了解我么，杰尔夫。”齐格轻轻一笑：“还有，400年前你应该就知道的，我可不喜欢太大的阵仗。”

　　杰尔夫两手一摊：“嗯，这我还记得，但提出去迎接你的人实际上并不是我，而是她们——对吧，艾琳？塞勒涅？”

　　被杰尔夫这么一提，齐格也是将注意力放到了他在来到这个空间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那两人身上。

　　和400年前相比，除了衣装上的变化外，那两人的容貌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非要说的话就是气质变得与400年前不同了，但这样在预料之中，毕竟400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了，性格，习惯......这些都会随着时间改变。

　　但是，也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在圆桌上其余几人惊愕的眼神注视下，坐在杰尔夫身边那两张位置上的成熟女性纷纷起身。

　　留着绯红长发，身材丰腴的女性脱下了那巨大的三角帽，携带权杖来到齐格面前，与身着月白色的和服，将一头秀发束起来垂在身后的女性一同单膝下跪，将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仿佛两位最为虔诚的信徒见到了自己信仰一生的神明，带着满脸的狂喜与敬仰仰望齐格，声音微微颤抖着齐声道——

　　“翼之血族，第二位阶——【绯贤龙】艾琳·贝尔赛利翁。”

　　“翼之血族，第三位阶，兼您的坐骑，您的仆人——【月光龙】塞勒涅。”

　　“在此拜见我等的王，我等的血主，我等的神明。”

　　“跨越400年的时光，我们终于再度沐浴在了您的辉光之下，吾主。”

　　在阿尔巴雷斯帝国，享有护圣十二盾的美誉，被视作帝国除了杰尔夫之外最强的十二位魔导士中最为强大的两位女性，如今便是当着其他十二盾以及杰尔夫这位皇帝的面，向着齐格献上了自己最为忠诚的一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连爱德怀斯和缇娜都没能幸免，除了早就知道这一幕一定会发生的杰尔夫。

　　而作为正面承受这份忠诚，也是现在所有人视线焦点的人，齐格在沉默了一瞬后——

　　“艾琳，塞勒涅......算我求你们，别这样，我起鸡皮疙瘩了。”

　　——得，整段垮掉。

84.主要计划和备用计划

　　齐格从400年前开始就很不习惯艾琳把他真的当神一样来对待，平日里那些礼节都是能不做就不做，毕竟他知道自己完全担不起一个神明的称号。

　　而在400年前，被齐格说了好几次后，艾琳也确实收敛了，结果没想到现在这才一见面，艾琳和塞勒涅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齐格是真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另一方面，对于其他人——尤其是坐在圆桌旁的人们来说，艾琳和塞勒涅的行为更是让他们惊讶到目瞪口呆！

　　理应对杰尔夫献上全部的忠诚，在护圣十二盾中也属于最老资历的两人，现在竟然对齐格这么一个外人做出了这么虔诚的行为。

　　“原谅她们吧，翼之王。”

　　杰尔夫倒是没有太多意外。

　　“毕竟她们已经有400年不曾与您见面，那份无处安放的忠诚与仰慕可是很难释放的。”

　　“......我想也是。”

　　齐格无奈的叹了口气：“艾琳和塞勒涅有给你添麻烦么？”

　　杰尔夫摇头：“完全没有，不如说她们两人给我提供了相当之多的帮助，我相当的感激。甚至连支配这个阿尔巴雷斯帝国，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们的协助，只凭我一个人或许会多花上不少时间呢。”

　　“当然，她们两位之所以愿意协助我，是因为我向她们承诺会让她们重新与您再见——现在我确实实现了承诺。”

　　“没错。”

　　已经起身的艾琳看向杰尔夫：“而也就像你自己说的，我们与你之间的合作关系，也将在接下来的最后一件事完成后结束，黑魔导士。”

　　最后一件事？

　　齐格眉头一挑：“什么事？杰尔夫你又有什么打算？”

　　“只是想要打倒阿库诺罗基亚而已。”杰尔夫说的很直白，“400年前，在通过日蚀之门将您与露西女士送回到这个时代后，阿库诺罗基亚也带着重伤的身体消失了，那之后他一直在世界各地活动。”

　　“东、西大陆上的龙群几乎全都在龙王祭中死去了，残留下来的那些在逃亡北大陆的途中陆陆续续被阿库诺罗基亚杀死，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阿库诺罗基丨亚是彻彻底底的最后一条龙——只要杀了它，龙的时代便将彻底结束。”

　　世界上最后一条龙，阿库诺罗基亚。

　　“但是，现在的我杀不掉它。”

　　杰尔夫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为了杀掉它，我尝试了不少方法，但无论哪个方法在我看来都无法杀死阿库诺罗基亚，而到头来，我认为能够杀死阿库诺罗基亚的方法也只剩下了两个。”

　　“其中之一是将一切都交给您——您是曾经唯一一个差点就杀死了阿库诺罗基亚的人，如果是现在处于全盛期的您，那么要杀死它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为此我可以将整座阿尔巴雷斯帝国的力量都交给您支配，就像您在400年前支配了多拉格诺夫一样。”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

　　“陛下！”

　　打扮得好似沙漠子民的年前男人当即拍案而起！

　　“您是认真的吗？！居然要将我们的帝国直接送给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我当然是认真的，阿吉尔。”杰尔夫笑道，“甚至和他自己所拥有的力量相比，我们整个帝国的力量都不值一提，现在我们之所以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没有坐在一片废墟中，完全是因为他无意毁灭这里而已。”

　　“别把我说的好像是喜欢动不动就制造出大破坏的人啊，杰尔夫。”

　　齐格白了他一眼：“打倒阿库诺罗基亚——这件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当然，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这一次我有信心能够把它解决掉。”

　　齐格和阿库诺罗基亚的两次交手。

　　第一次因为没有【天狼座】，导致他连伤害阿库诺罗基亚都做不到。第二次则是他完全不在状态，还没从第一次一刀修罗的后遗症中恢复就又使用了一刀修罗，根本坚持不到杀死阿库诺罗基亚的时候。

　　但这一次，齐格状态绝佳，还带着天狼座。和阿库诺罗基亚对上的话，绝对能够占据优势直到结束，甚至连一刀修罗或许都不需要用。

　　“不过，既然我只是你的计划之一，那你的另一个计划是？”

　　“恕我冒昧，那是您失败后的备用计划。”

　　杰尔夫先向齐格致歉：“我相信您的力量，但在真正的见到您杀死阿库诺罗基亚之前，我也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您身上，所以我准备了一个备用计划——新·日蚀之门。”

　　“新·日蚀之门？”

　　“简单来说，我准备重置时间。”

　　杰尔夫平淡的说出了让齐格都瞬间瞪大眼睛的话。

　　重置时间？！

　　“我想您应该知晓，一切的起因都缘于400年前——400年前阿库诺罗基亚诞生，我也被安克瑟姆神诅咒，由此导致过去400年内的诸多事情。但是，只要让时间倒流回我还没有被安克瑟姆神诅咒，阿库诺罗基亚也还没成为龙的时间，那就能让一切都重新开始。”

　　杰尔夫解释起了自己的计划。

　　“说的夸张一些，这可以说是创造一个新世界呢。而在那个新世界里，我将重拾普通人类的身份，以普通人类的身份死去，阿库诺罗基亚我也会将其成为灭龙魔导士之前打倒——那样一来，虽然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新世界将会达成最完美的结局。”

　　杰尔夫的人生将会重来一次。

　　他会变回400年前的他，带着所有的记忆回到还没有被神明诅咒的时候，他会从根源上消除所有因他而起与因龙而起的悲剧，创造出完美的世界。

　　“而想要完成这个计划，需要达成两个先决条件，其中一个条件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正在准备的是第二个，也是我希望艾琳和塞勒涅帮我做的事情的目的。”

　　“——【毁灭妖精的尾巴】。”

　　嗡——————————！

　　整个房间的空间在杰尔夫话音落下的刹那浑然一震。

　　一直在静静听着杰尔夫说明的齐格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沉闷的一声瞬间抹去了所有的声音。

　　齐格冷眼凝视着眼前的黑魔导士——

　　“你，刚刚说什么？”

　　“再说一遍？”

85.等待死亡

　　现在在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况中。

　　那理应无形的空间，这一刻仿佛成为了实质性的束缚，仿佛一身沉重无比的重甲，拘束住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使得他们完全动弹不得——除了站在齐格这边的四人，以及坐在杰尔夫身边的那个老人。

　　但齐格并没有去管那个老人，而是双眼凝视着杰尔夫。

　　【毁灭妖精的尾巴】

　　他说出的这句话，齐格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您很生气呢。”

　　杰尔夫顿了一瞬后开口：“看来即便并没有在那个公会里待太久，您也很重视那个公会。是因为露西女士的关系么？还是说——”

　　“我是妖精的尾巴的魔导士。”

　　齐格展现出了自己的公会纹章：“你要毁掉我的家，居然还觉得我不会生气？”

　　哪怕事实的确和杰尔夫说的一样，齐格因为没有在公会待太久，对公会的感情并不像其他成员那么深，但是......妖精的尾巴是格里菲斯的归处，是他的家。

　　只是这一个理由就足以让齐格站在妖精的尾巴那边了。

　　“.....也是呢，很抱歉，是我鲁莽了。我为我的言行不当向您道歉，翼之王。”

　　杰尔夫微微躬身。

　　“事实上，【毁灭妖精的尾巴】只是最为直接的方式，我真正的目的是保存在【妖精的尾巴】地下的那个秘宝，【妖精的尾巴】最大的秘密——【妖精的心脏】。”

　　妖精的心脏？

　　“那是什么？”

　　“直白的说，是梅比斯的遗体。”杰尔夫说的很直接，“她和我一样，都蒙受了安克瑟姆神的诅咒，而因为很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她一直处于一个假死状态。”

　　“经由那个公会的二代会长的研究，梅比斯的遗体出现了某种连我都相当意外的变化，最终使得她的遗体成为了一个拥有无限魔力的容器。”

　　无限的魔力。

　　齐格皱了皱眉：“是不是夸张了？”

　　“当然不夸张，那是真正意义上绝对不会用尽，不存在输出上限与总量上限的魔力源。”杰尔夫笑道，“我想要得到它，只有无限的魔力才能够支撑我完成时间的重置。”

　　“而理所当然的，妖精的尾巴不会放任我夺走这件秘宝，所以在这16个月的时间里，我便是一直在准备对妖精的尾巴的战争筹备。倘若您与阿库诺罗基亚的战斗失败了，那我便会立刻出兵攻打妖精的尾巴，夺取妖精的心脏。”

　　“即便您现在要求我放弃这个计划，那我也无法接受——您杀不死我的，我确信这一点。”

　　有恃无恐。

　　杰尔夫的态度就是如此。

　　沉思了一小会，齐格收起了支配整个空间的魔力，冷声质问道：“最后回答我一个问题，杰尔夫——你想杀死阿库诺罗基亚的理由是什么？”

　　“你背负着安克瑟姆神的诅咒，就算是阿库诺罗基亚也杀不死你，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它？”

　　“因为我畏惧着它。”

　　杰尔夫完全不在乎这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坦然承认了自己的想法：“的确，阿库诺罗基亚杀不死我，但我也打不过阿库诺罗基亚。它所拥有的力量强大到能够彻底终结这个世界上的文明，只要它还活着，人类必定会灭亡。”

　　“虽说即便到那时候我也不会死，但我不知道它会对我做什么，或许死不掉的我将会成为它永久的玩物——我就是畏惧着这种情况，所以才想要杀了它。”

　　“当然，如果我可以死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彻彻底底的死去呢。”

　　“那么......我的这个答案，您满意么？”

　　杰尔夫的答案让齐格再度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后，齐格才站起身：“艾琳和塞勒涅和你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杰尔夫。而如果你想要抢夺妖精的心脏，那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的帝国彻底毁灭，你知道我做得到。”

　　“阿库诺罗基亚我会去把它杀了，至于你渴求的死亡——等阿库诺罗基亚死后，我会再来找你的，只要能解决掉你身上的诅咒，那你就能正常的死去了，对吧？”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但这是神的诅咒，即便是您，我想也......”

　　杰尔夫有些怀疑。

　　齐格只是冷哼了一声：“神？和天空上那片广袤无边的银河宇宙相比，区区一颗星球上的【神】，最多就是不知道哪个乡下村子的土地公罢了。而施加在你身上的也只是区区诅咒而已，破咒的方法我那边要多少有多少。”

　　“所以，你就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吧。”

　　说罢，齐格便站起身，召唤出地球仪大厅的大门后带着艾琳、塞勒涅、爱德怀斯和缇娜走了进去。

　　而一直等到那扇门化作雾气消散在空间中后，从刚才起便一直紧绷着的护圣十二盾的全员才仿佛被允许呼吸了一样，猛地齐齐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杰尔夫扫了一眼他们：“辛苦你们了，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下。”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啊？”

　　先前还对杰尔夫发出了质疑的阿吉尔，现在脸上只有劫后余生般的幸存感：“就算我们一起上，对上他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