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无限，志在灭龙 第4章

　　克琳希德号的走廊里，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齐格满脸通红的低着头，一边跟着布伦希尔德一边道歉着：“没想到我会在浴池里睡着......让你一直在外面等了我三个多小时......真的是很对不起！”

　　【请不用在意，战士，这是常有的事情】

　　布伦希尔德依旧维持着温柔的微笑。

　　【我能理解您的这番行为，此前也有几位契约者有过类似的行为，根据使用记录，浴室的最长使用时间为19个系统时，相比之下，您已经是十分收敛的了——衣服还合身么？】

　　“呃......嗯，很合身。”

　　齐格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与其说是合身，不如说根本就是照着他的身体尺寸做的，质感摸上去比任何一种布料都要好，完全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手法缝制的。另外之前在被布伦希尔德从浴室里捞出来后，齐格还被她用各种奇奇怪怪的喷雾喷了好几下，头发也被梳子和一种能吹出热风的机器给捣鼓了好一阵。

　　以至于他现在都有些认不清镜子里的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了。

　　【您原来的衣服我已经送去清洗并修补了，稍后我会带您去取的】

　　“谢谢......”

　　【不用谢，生活起居也是灭龙的一部分，舒适的生活环境有助于战士的精神安定和身体恢复，时刻保持百分百的状态才能更好的灭龙——我们到了。】

　　走过了数个十字路口后，布伦希尔德在走廊尽头的门前停了下来，手按了一下门旁被她说是触摸屏的玻璃板。

　　“唰——————！”

　　门向上升起。

　　比起洗浴室要小上一些，但内部各种布置更为密集，好像是车辆驾驶室一般的空间出现在了齐格的眼中。

　　【这里就是中央控制室了，有关于克琳希德号的一切操作都可以在这里完成，是克琳希德号的绝对中枢。】

　　【而这位在驾驶座上已然陷入长眠的女性，便是我的上一任契约者】

　　布伦希尔德将驾驶座转向了齐格。

　　坐在上面的是一位看上去相当年迈的老奶奶。

6.第53任契约者

　　这个老奶奶，就是布伦希尔德上一任契约者？

　　“有些......没想到。”

　　齐格端详了一下这位已经逝去的老人。

　　“我还以为你的契约者会是和我一样的......”

　　【灭龙系统至今为止已经运行了7956年，曾有过52位契约者，平均每位契约者的契约时间是153年。其中契约时间最长的是第43位契约者，与灭龙系统契约了874年11月23天，最短的是第4位契约者，仅仅契约了1个月3天】

　　【这位老人是第52位契约者，名为爱丽丝，与灭龙系统契约72年，死亡年龄是99岁，记录在案的灭龙经历有15次，总计消灭了20条龙】

　　“......诶？”

　　齐格顿时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72年的时间里，只经历了15次灭龙？15次加起来只消灭了20条龙？

　　这个战绩......

　　（我光是今天晚上消灭的下位龙都快要有20条了吧？）

　　【感到很不可思议吗？但这在众多契约者中，已经是相当靠前的战果了】

　　布伦希尔德一边说一边在中央操作台上操作了几下，因为撞击而有些昏暗的控制室内顿时亮起了些许光芒，而一面看上去有些虚幻的光屏也是倏的出现在了半空中，上面呈现出了一副齐格此前从来没见过的画面。

　　【首先请允许我向您说明世界的构成】

　　【或许在您看来，世界就是您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这片大地乃至这个国家，可如果不断的向天空飞翔，那么最终就能进入一片名为宇宙的空间。】

　　【宇宙空间无边无际，哪怕是以超光速飞行也无法触及宇宙的边界，而对于整个宇宙而言，我们脚下的大地只不过是名为星球的天体上的一部分，个中差距犹如一颗沙粒之于大海】

　　伴随着布伦希尔德的讲解，光屏上的景象也是一阵变化，但齐格却完全看不懂，只是本能的觉得她是在讲一些十分高级且深奥的知识。

　　【通俗的来说，宇宙中的每一颗星球都是一个单独的世界，而每个世界都有着独属于它的法则，这些法则使得每颗星球都发展出了具备个体特色的文明——然而即便是在浩瀚的宇宙中，也并非每一颗星球都有着龙的存在】

　　“其他的星球上......没有龙吗？”

　　齐格有些惊诧。

　　居然存在没有龙的世界，那在那种世界生活的人类，肯定比这个世界的人类要轻松和幸福很多很多吧？毕竟没有龙这一天敌的话，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尝试去做了。

　　【克琳希德号到至今为止在1092颗星球上停留过，其中明确存在龙的星球仅有107颗，其余的星球上即便存在龙的传闻，其真相也不过是传说故事，亦或者是完全无法称作龙的个体】

　　【而在总共52位契约者中，有过灭龙经历的仅有37位，总计消灭了872条龙，其中灭龙数量最多的是第25位契约者，她在103年的时间里消灭了256条龙，并有过完全灭绝一颗星球上全部龙族的记录】

　　（完全灭绝了一颗星球的龙族......居然真的有人做到过这种事情啊。）

　　（话说——）

　　“比我预想的.......要更加宽松一些啊，这个灭龙系统。”齐格说到，“你一直坚持灭龙，我还以为你和你曾经的契约者已经杀掉了成千上万的龙，结果......明明有那么多契约者没有消灭过龙，你却依然签订了契约。”

　　“灭龙不是强制性的吗？”

　　【是的】

　　布伦希尔德点了点头。

　　【虽说灭龙系统的核心指令为消灭全部的龙，但宇宙浩瀚无边，实在是很难遇上存在龙的星球，而且也并非是每一位契约者都能够遇到龙，更不用说消灭龙。】

　　【因此我才会如此期待与您的契约——这颗星球似乎是龙群横行的星球，灭龙系统毫无疑问可以在这里完全发挥自身的能力，而那样高效屠杀着龙群的您，也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契约者】

　　布伦希尔德诚恳的说着，并对又一次对齐格低下了头。

　　【灭龙系统并不会强制您去灭龙，我也不会对您做出任何与您个人意愿相悖的决定】

　　【是否要灭绝群龙，又要如何灭绝群龙，全部取决于您自身的意志。如果您愿意积极的灭龙，直到将这颗星球上的龙彻底灭绝，那灭龙系统和我都会毫无保留的贡献出力量，为您提供最大程度的支援】

　　【如果您只是为了自保，或者不想要灭龙，契约也不会解除，导致您和爱丽丝一样迎来自己生命极限的那一天才会离您而去，期间您可以自由使用克琳希德号，也可以随意使用灭龙系统的能力】

　　这实在是过于宽松，甚至可以说是白给的条件了。

　　布伦希尔德和灭龙系统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契约者，一个可以让它继续运行下去的契约者，而那个契约者是否要灭龙则完全取决于他自己。倘若契约者有那个意思，那完全可以签订契约后直接放弃灭龙，等于白嫖了这么一艘神奇的飞船和布伦希尔德这么一位美丽的女神。

　　“......曾经有过那种人吗？”

　　沉思了一会后，齐格问道。

　　“明明签订了契约，却完全不去灭龙的人。”

　　【有的】

　　【距离最近的是第49位契约者，他在结下契约的139年内一直居住在他原先的星球上，利用克琳希德号的力量从最势单力薄的小王子成为了一国的国王，在那之后沉溺于权力和欲望之中，并曾多次向我求婚】

　　“求、求婚？！”

　　齐格傻眼了。

　　“你......你能和人结婚的啊？”

　　【当然不行】

　　【虽说延续子嗣也是灭龙中很重要的一环，但很遗憾的是，我只不过是一个辅助AI，并不具备人类的众多生理机能，因此无法帮助契约者完成延续种族的任务。】

　　“.......”

　　不知道为什么，齐格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布伦希尔德的容貌胜过世界上任何一个女性，即便说她是至美的女神也完全没问题，作为一个男性应该很少有人能不被她的容貌所吸引。

　　不过......看来的确是可以在契约之后完全不去灭龙。

　　这样的话，好像签订契约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好处多多？

　　“......布伦希尔德小姐，如果你说的全部属实的话，那我可以和灭龙系统契约，只是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一直灭龙。”

　　【没问题，灭龙本就不是强制行为】

　　【那么，请将手给我】

　　齐格听话伸出了双手，而布伦希尔德则是将其握住，并进而与齐格十指相扣，两人的双手紧紧的互相扣在了一起。

　　【正在登记新一任使用者数据】

　　机械般的声音从布伦希尔德口中响起。

　　【确认使用者全部信息，已将其上传至中央核心，使用权限转让完成，全权限开放，解除辅助AI·布伦希尔德的全部限制】

　　【第53任灭龙者，请确认您的名称】

　　“齐格......齐格·菲尔。”

　　【齐格·菲尔大人，今日起您就是本系统的第53任契约者】

　　【本系统将全力支援您的一切灭龙行为，直至契约因您的死亡而解除】

　　伴随着布伦希尔德声音，齐格的手背上逐渐的出现了一个湛蓝色的纹章——巨龙的身躯被一柄长剑贯穿的纹章。

　　【此即为灭龙系统契约者的证明】

　　【愿世界终有一日在您的努力下，可以成为龙族灭绝的净土】

7.学识不如七岁孩童

　　齐格和布伦希尔德以及灭龙系统签订了契约后，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半个月里，齐格难得的过上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生活，一直生活在克琳希德号中。当然，这个【安全】是齐格的标准，此前他一直都是风餐露宿，最多就是在冬天随便找个山洞住进去，反正他能使用火焰，倒也不必担心会被冻死，粮食也可以通过杀龙来获取。

　　而克琳希德号的内部环境要比山洞和野外好上太多太多，齐格也是阔别五年之久终于是重新睡上了床，并且难得睡了一个相当安稳的觉。

　　不过，这半个月里也并非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首先就是与克琳希德号有关的情况。

　　它的坠落地点距离城镇并不远，直线距离差不多五、六公里，因此还是有一些好奇心旺盛的人过来一探究竟的，不过这件事在被齐格发觉之前就被布伦希尔德解决掉了，好像是启动了克琳希德号上的什么【光学迷彩】功能？

　　齐格不太懂这些复杂的东西，但结果上来说那些人是完全没发现克琳希德号的存在，这样就挺好。

　　其次是关于克琳希德号的受损和修复。

　　按照布伦希尔德的说法，克琳希德号是因为爱丽丝在航行途中突然因寿命来到极限而去世，且在临死前误触了控制台才最终坠落到了地上，可以说是十分偶然的意外，拜此所赐，克琳希德号虽说内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外壳的受损率来到了30%。

　　而随着齐格与灭龙系统契约，灭龙系统诸多功能之一的【超速修复】也得以发挥全力，这半个月来，在照顾齐格日常生活起居的同时，布伦希尔德也一直在修复着克琳希德号。

　　至于齐格自己——

　　......

　　【齐格大人，已经早上了。】

　　“唔......”

　　克琳希德号内部时间，早上8点30分。

　　齐格的个人房间内。

　　听到自己耳边响起的温柔声音，本来就睡得很浅的齐格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早上好，齐格大人。】

　　“......布伦希尔德小姐......”

　　映入视野的是俯瞰着他的布伦希尔德那女神般的微笑，银白的马尾此刻正垂在她耳朵的一侧，末端轻轻扫动着他的脸颊。

　　从松松软软的大床上做起来，齐格揉了揉眼睛：“早上好......谢谢你叫醒我。”

　　布伦希尔德每天早上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叫齐格起床，虽然齐格一开始表示并没有这个必要，他自己本来就睡得浅，但布伦希尔德坚持这是她应做的事情之一，齐格也只能随她去了。

　　【不用谢，齐格大人】

　　【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在更衣与洗漱后享用】

　　布伦希尔德将餐车推了过来。

　　【餐后我将继续进行克琳希德号的修复工作，目前修复率已达98%，预计12个系统时后可以完全修复，届时克琳希德号将恢复全部的机能】

　　【而在那之前，还请齐格大人自觉完成每天的体能训练菜单与知识学习课程】

　　“咕~~~~”

　　听到布伦希尔德的最后一句话，齐格脸上还残存着的一些清晨的慵懒当即一扫而空，整个人立刻精神了起来，但紧接着他就面露苦色：“布伦希尔德小姐，那个......体能训练还好说，知识学习课程就......就不用了吧？”

　　体能训练和知识学习。

　　这就是这半个月来齐格一直在忙着的事情，虽说灭龙并非是强制的行为，布伦希尔德也不会催着齐格去灭龙，他想的话在克琳希德号内生活一辈子也没问题，但齐格多少还是有一些上进心的，在发现克琳希德号内有训练室后，就自发的练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