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影源2002
“哎呀,失策失策,我对自己力量的掌握还得多加练习呀……”
她在施法的时候都尽量把威力控制在最低限度了,目的就是不想把动静搞太大,结果还是打出了堪比黑化咖喱棒的效果。
攻击性法术的力道真是不好控制啊……还得多加练习才行。
还好那个方向是片空地,没有人也没有商队的财物,不然可就麻烦了。
整个商队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话都不会说了。
“黑、黑色的灵性火焰?这、这难道是……焉龙啸?!”
正扛着一名壮汉撤离的弗里昂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看的英雄史诗里描述的远古真龙。
身为法师的琳娜更是震惊得小嘴张得能塞下苹果。她级别虽然不是特别高,但也看出来了,刚才柒季用的根本不是什么焉龙啸、古龙吐息,而是、而是……
火球术!
就是连入门学徒都会的,最普通的火球术!
甚至比刚才自己仓促间施展的“光之追寻”都还要低一个档次!
若单从外观表现来看,任谁都会觉得这定然是什么高级大魔法。
但琳娜身为法师,根据方才的灵性波动波形,可以很肯定地说,这就是火球术!
就像听见引擎声,就能判断是推土机一样,不会错的。
可是,火球术怎么会是紫黑色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威力?而且“火球术”它不是个“球”吗?!为什么刚才射出去的是一条火柱!?
琳娜觉得自己对法术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不,是被轰得渣都不剩!
“圣恩在上,这根本……不魔法啊……”她呆呆望着那条狰狞的沟壑,喃喃自语。
放完这一道震慑全场的黑炎柱,柒季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琳娜:
“这玩意儿哪来的?”
听他们之前的对话,这绿色鬼影的名字是“沼妖”,大抵是一种异种——异种不应该在东境大森林里么,为啥会跑到他们营地里来?
要知道这里离森林还是有一定距离的,要是他们会被其中的异种冲出来袭击,那么斯帝欧本身也肯定容易被侵扰。
但她没听过伦西以及城中居民抱怨过有这方面的困扰。
总之先问问。
“呃,这是C级异种‘沼妖’,我们都在这里休息呢,它突然从森林里跑出来了。”琳娜走过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普通的异种应该会刻意避开斯帝欧的方向才对……”
“怎么说?”
“小雪伦你不知道吗?”琳娜有些意外,伸手指指远处巍然耸立的教堂钟楼,“教堂设置有特殊的术式,会长期释放令异种厌恶的灵性影响,对大部分异种都有效。”
柒季了然。这倒好理解,一座临靠原始森林的城镇,没有基本的防护手段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话说……”琳娜探着上身望了望柒季身后那条可怖的沟壑,面色骇然,“小雪伦身上带了什么……灵性装备吗?”
对于雪伦能轻易杀死沼妖这件事,完全在琳娜的意料之中。
沼妖是C级异种,若论单纯的灵性强度,其实也就和正念中期武者或者中期正法师差不太多。
但它是纯灵体!这是最麻烦的。
因为人类超凡者,以及其他具有物理肉身的异种,想要消灭不一定要彻底湮灭其灵性。
事实上只要大幅度破坏其肉体,内含的灵性通常也会因为失去物质基础而消散大半。
消灭灵性,很难;消灭肉体……相对而言要容易得多。
可是纯灵体的蛮横之处在于:它能够彻底脱离血肉之躯而独立存在,这就意味着想要杀死这种敌人,就只能想办法彻底破坏其灵性结构。
而对于灵性结构来说,普通的物理方式是无法干预的。
也就是说,能够对它造成伤害的就只有灵性影响。
商队随行的超凡者半是法师,半是武者。
法师中最强的就是她和艾欧,两个中阶正法师。其他的都是初阶,甚至还有几个基本没战斗力的学徒级法师。
在不能通过损伤肉体、从而间接毁灭灵性、从而杀死对方的情况下,面对沼妖,这种阵容实在有些勉强。
何况他们是被偷袭的——大家都在安安心心在营地娱乐休息呢,谁能想到会突然杀出只异种?
大家都没能备战,而有准备的法师和没准备的法师,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至于队中的武者……全都是正念或者淬技,连正念巅峰都没一个。
这些武者全都无法做到灵性或灵性影响的外放,面对猖狂的沼妖只能自保,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一触即毙,但根本伤不到它。
但通灵不同!
臻至通灵境的武者,其意志已与自身的灵性浑然相通,能够自由控制自身的灵性,也能够直接杀伤灵性结构。
像沼妖这种水平的灵体,对他们来说就是臭鱼烂虾,甚至比同等力量的具有肉身的异种更为脆;弱。
琳娜见过通灵武者间的打斗,虽然只是站在高处远远瞭望,但也足以一窥他们的战斗方式。
绮丽、绚烂、诡秘、神奇……
但是!绝对不是射出一根堪比龙息的黑炎柱!
这一点都不武技!
更像她所熟悉的领域——法术。
但还是那个问题,如果这黑炎柱是法术,那么它就一定是火球术。
但火球术又不可能是这么个表现。
种种矛盾累计起来,让琳娜完全一头雾水,最终只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小雪伦身上一定有高阶层法师制作的灵性装备!没错,高级灵性装备加上通灵武者,二者之间发生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奇妙反应,所以她才能打出这发威力巨大的黑炎,而只表现出火球术的灵性波动!”
就是这样!
成功说服自己后,她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仿佛在佩服自己的机智。
“灵性装备?”
听见琳娜的问题,柒季想起昨天伦西带的那柄匕首,听她说是从家族仓库里顺走的。
“……哐!哐!哐!……”
刚想对琳娜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一阵整齐而迅速的踏步声,伴随着金属硬物碰撞摩擦的响动。
第55章 教堂骑士
“啊,是教堂的骑士来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
在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中,一小队着装统一的人员踏着标准的行军步,持着武器小跑过来。
总共有五人。为首的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披全身板甲,一手按在腰间的双手大剑上,在晨曦之下整个人衍射出金黄色的光辉,形象庄严神圣。
后面跟着的四个人派成有序的三角阵型,对称地分布在全甲男子的身后两侧。
这四人显然是全甲男子的随从,穿着很有宗教奢华风格的贴身布衣,手里提着刻满暗金色纹样的长枪。
教会的官方人员么……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柒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们跑过来。
和“恩典圣教”人员一同赶来的还有伦西和托马斯。之前柒季跑得太快,以伦西的实力肯定是跟不上的,所以现在才到。
至于托马斯,这个多灾多难的地下冒险者,则火急火燎地跑在最前方,估计就是他赶回斯帝欧请救兵的。
“几位大人,就在这儿!”托马斯一边狂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五位教会人员说,“是纯灵体异种!整个斯帝欧也有你们能……呃!?”
他错愕地盯着地上那条近百米长的深沟,说不出话来了。
“小柒……雪伦小姐,”伦西走上来,或许是对柒季的实力有小心,所以她的步伐并不是很急,“都还顺利吧?”
她在赶来的途中看见以穿云裂石之势撕裂大地的黑炎柱,即刻意识到这是柒季的手笔。
如今见所有人都好端端站着,也明白“麻烦”已经被柒季解决了,地上的伤痕就是她成功的见证。
不过出于对柒季的关心,伦西还是很诚恳地问候了一句。
“都搞定了,”柒季扫了五位教堂来者一样,对伦西低声道,“——这些人,很厉害么?”
伦西凑上来解释道:“那位穿盔甲的是教堂的骑士大人,祈怜人境界的圣职者,仅次于罗萨戈牧师本人。”
祈怜人?
柒季迅速回忆一下无惧者公会赠送的小册子,里面介绍过圣职者的等级体系。
而这个“祈怜人”,就是圣职者的第二等级,低于第三等级“阐道者”,对标武者的正念、法师的正法师。
“斯帝欧本地没有实力足够的法师,所以我们让托马斯去教堂搬救兵了。”琳娜补充道,“圣职者在对付纯灵体方法也有独到的手段。”
“神圣攻击对鬼怪有伤害加成嘛,我懂我懂。”柒季笑道。
“啊?什么神圣攻击?什么鬼怪?”琳娜被她的游戏黑话整得莫名其妙。
伦西似乎对柒季总是冒出些稀奇古怪的陌生词汇这种说话方式见怪不怪了,便只是捂嘴笑笑,小手不安分地想揉柒季的脑袋,但被她一个闪身躲开了。
“又、又是她!?”
看见柒季站在人群当中,托马斯都要哭了,心想这姑奶奶怎么阴魂不散啊,天天能遇见?
不过见她没怎么看过来,而且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放了自己一码,他猜想这位神秘黑发少女或许真的对他这条小命不大在意。
但是保险起见,托马斯还是不动声色地躲在五位教会人员身后,拿教会当挡箭牌。
她本事再怎么大,也不至于当着圣堂教国官方力量的面杀人吧?还是自己这个本国人,就算这五位爷不是她对手,也好歹会顾忌他们背后的恩典圣教啊。
“五位大人,万分感谢诸位的火速支援,”救完人的弗里昂满身大汗,面带忧虑地走向教堂骑士和他的随从,“但是危机已经被消除了……呃,让五位白跑一趟,十分抱歉,不知我们该如何补偿……?”
“你们是外国人?”骑士没有开口,说话的是理他最近的一个持枪随从。
而且也没有回答弗里昂的问题,而是另起话题。
“额,是的,我们是从荣耀金雀花帝国出发的行商,前往贵国南海岸的‘瞭望城’进行贸易,目前正在斯帝欧休整。”面对教会人员,弗里昂不知为何神态不是很自然。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后劫后余生的商队:
“为了不打搅贵城的民生,我们在获得当地贵族准许后在城郊安营扎寨,没想到……”
话说到这,弗里昂故意拉长尾音,最后闭上嘴巴。他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在委婉地向这几位教会人员问责。
你们身为斯帝欧名义与实际双重意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保障斯帝欧及其周边地区的安全,那是理所应当的责任。
况且野生异种侵扰这种外患,其防备难度是极低的,只要维持教堂的长期术式就可以了,可以说毫无难度。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这种事故,更重要的是我们这边还死人了。
涉及人命,那这事情可就不能一笔带过了,要不能给个有说服力的理由,那没完。
“我们确认过了,有六位队员离世。”听见这边的谈话,琳娜也忿忿走上前来,她没弗里昂那么高情商,说话比较直,“大家都很伤心,希望你们能给个解释。”
弗里昂小队三人和这支商队也相处好几个月了,也有了一定感情基础。
几分钟前还在面前谈天说地、吹牛打屁的伙伴,突然就客死他乡,即便是见惯生死的冒险者,琳娜也有些承受不住。
“恳请您回答一下,为什么教堂的驱散仪式没有起作用?”
“我的好兄弟库恩,我最好的朋友死了,你们一定要给个交代!”
“骑士大人,您为什么只是看着?为什么不说话?”
丧命的那六人,哪个不是一个家庭的父母或儿女,哪个不是他人的弟兄伙伴呢?
若是在穿越荒郊野岭时遭受袭击,从而出现伤亡,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是自己运气不好,也是自己防备不周,再大损失能只能自个儿承受。
如今在人家地盘上,人家的庇护下,在本应该能够放下戒备好好休息的时候,却突遭横祸,他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以说,之所以酿成如此惨剧,教堂方面有直接责任。
面对群情激愤,姗姗来迟的教堂骑士神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
他依旧没开口,扫视围上来的商队成员,目光未曾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
在看见地上那条深沟时,脖颈稍稍停滞了一瞬,但很快就越过,搜寻下一个目标。
“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