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或许，那是说出去，其他人也无法理解的事情。甚至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事实却是，在十一番队的这些天里，朽木响河没有一刻不感觉到自己被针对，自己与十一番队格格不入。
更为要命的是，他甚至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到过四枫院泠晴，没有从四枫院泠晴那里得到有关于自己的任何安排。
他就像是一个外人，拼了命的也想要融入到十一番队中，却总是被抗拒。
即使他想要融入十一番队的目的是为了揭穿泠晴的真面目。
从第一天踏入十一番队开始，他就被迫交出了自己的斩魄刀，之后每日次次如此。
他与村正的交流，居然变成了每日前往十一番队之前，和从十一番队离开之后。
就仿佛在无形之间，在十一番队里时刻有人在告诫朽木响河——斩魄刀并不重要。你的斩魄刀并不重要，即使你不拥有它也是一样——似的，这与朽木响河对村正的重视，对村正的信任简直是背道而驰。
一天天的，他心中的焦躁与惶恐每日剧增，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不仅如此，就如同当日接待他的那名队士所展现的一样，朽木响河的名声在十一番队之内根本没有丝毫作用，那些野蛮之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声，他们不止语言粗鲁，动作也是一样粗鲁，不管是哪一样都是朽木响河没有办法忍受的。
虽然他们也未曾小看过朽木响河，未曾欺辱过他，但朽木响河还不如那些人主动过来挑事呢，这样他就能够主动加以反击了。这样就能够让那群人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了。
而不是把他当做是一个走后门才进入十一番队的废物。
他也希望，以这种方式将四枫院泠晴逼出来，逼迫他给自己一个正面的回应和说法。
但这些，并没有发生。
朽木响河是一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之处便在于自己的力量，在于自己的强大，他觉得自己的强大也配得上那些赞美，配得上那些吹捧。
对于他来说，那些并不是吹捧，而是对于他的认可。
身处十一番队之中，他就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这是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忍受的。
不仅如此，即使自己入赘到朽木家，却也被允许使用只有朽木家人才能够使用与佩戴的牵星箝和红色风花纱。朽木响河认为这是对他的认可与承认。
他没有用这些东西炫耀自己的身份，夸耀自己贵族之人的骄横心态，他与那些利用贵族的实力肆意妄为的废物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牵星箝和红色风花纱，这是他的骄傲。
但就连这骄傲，也在踏入十一番队的第一天，在貌似客气的提醒之下被拿下。
他仿佛被迫卸下了他的所谓力量，被迫卸下了他的所有骄傲。仿佛那个无形的声音又在提醒他——你被拿走了这些之后就什么也不是，这些东西能够赋予到你身上，也能够被拿走，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平民死神。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仿佛一文不值。也正是因此，他渐渐的懒得再去佩戴牵星箝和红色风花纱。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有没有带上那些东西，在十一番队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巨大的落差，因巨大落差产生的焦躁却又无从发泄，几乎将朽木响河逼疯。
他在这几天内几乎参与到了每一个分队的训练中，并将所有的任务都做到了最好，也没有见到有谁对他投以惊讶的目光。
身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本应该独自承受一切，本不应该将这样的情绪带到自己心爱之人的身边，让她为自己担忧。
但在听到身边之人温柔的话语，与隐藏在话语之中的惴惴不安之后，他还是有
些无法继续忍耐了。
朽木响河以极为少见的，疲惫的声音如同放弃般的说道。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
朽木响河的妻子无法想象，朽木响河这么骄傲的人，到底是遭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咬紧了嘴唇，不顾现在的时间坐了起来。就要起身去穿衣服。
“我现在就去找爹爹，我一定要让爹爹给个说法。”
“不要！！”
她才刚刚坐起，朽木响河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本能般的大喊道。
因为过于用力的关系，他甚至捏痛了自己的妻子，让她发出了一声痛呼。
朽木响河立刻心疼的抚摸她被自己捏痛的位置。
迎着她不解的视线，犹如最后的挣扎一般的说道。
“……四枫院泠晴，那个人……即使在此之前都未出现过，但是在明天，明天是十一番队一周一次的混合训练，他一定会出现。明天，我会朝他发起挑战，然后……击败他！！！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找回他给予我的所有屈辱！！”
第二十章 父子夜话
是夜。
朽木家。
书房。
因为快要入冬的关系，所以夏日会打开的槅门并没有被打开，整个房间的所有门都是关着的，将秋日夜晚冷冽的风隔绝在了房间之外。
橘黄色的能够给人温暖印象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可即使如此，还是能够感觉到有着丝丝凉意从这下方逐渐朝着这整个房间渗透而来，似乎要将这整个房间的所有温度都给拿走似的。
“你多披几件衣服，别着凉了。”
正在书写着什么东西的朽木银铃头也不抬的说道。
跪坐在他对面的朽木苍纯倒是轻轻的笑了笑。以只有在私底下才会使用过的轻松姿态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在多披几件衣服的话就显得有些热了，若是那个时候再把衣服去了反倒是会着凉也说不定呢。”
“哼，你自己拿捏就好。”
有些无奈的轻轻冷哼一声，朽木银铃手中的笔未曾停下。
但他口中说的却完全是与自己正在书写的东西无关的内容。他有些不符合自己形象，但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对自己的儿子催促到。
“你也差不多该多多努力留下一个孩子了吧，若是在继续拖延下去，搞不好就连响河都要赶在你前面了。”
朽木银铃说这话丝毫没有区分是否是嫡系的想法，五大贵族，包括朽木家都面临着后代逐渐难以继生的状况。在过去朽木银铃是不怎么焦急的，朽木苍纯的身体就算是再怎么差，一两百年的时间还是能够撑得过的。
但自从四枫院家的迎来新生儿之后，他就不免开始急了。
他本应该与四枫院宗一郎的父亲属于同一辈，四枫院宗一郎父亲都退休让自己的儿子接任了，他还在位置上，这都没什么。
但现在那家伙都有孙女呢，他这边还没见到人影，他不急就怪了。
朽木响河现在的状况就不适合说这方面的事情，等朽木响河的问题解决了之后，该催也是一样的催。
听到朽木银铃提这个，朽木苍纯也如同所有的儿子一样露出了苦笑。
他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那……那我尽量努力一下吧。父亲大人你也别催啊，催又催不来的。”
“哼，不多催几次谁知道你私底下有没有在努力。”
“有在努力啊！！”
明明是相当正经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太好意思聊，犹如转移话题一般的，朽木苍纯将话题扯向了朽木银铃正在书写的东西上。
“叛军就要被全部镇压了吗？”
“还早着呢。”
朽木银铃终于停下了笔，他将墨迹还未干的纸张放在一旁晾干。
六番队全权负责所有的叛军事宜，这导致积攒下来的队伍比起寻常要多上好几倍，以至于他不得不直到这个时候都在处理。
不过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十一番队，八番队还有十三番队的协助之下，瀞灵廷外的叛军不是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吗？”
首先是十一番队被要求协助，随后八番队与十三番队也接到了一样的命令，在三个番队的协助之下六番队清理叛军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并最终在冬日彻底到来之前将瀞灵廷外的叛军驻地几乎全部摧毁殆尽。
朽木苍纯本以为朽木银铃正在写的是结束任务的报告书，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瀞灵廷外的是这样，但瀞灵廷内的呢？”
“……瀞灵廷内？”
朽木银铃不说朽木苍纯还没有想到这些，朽木银铃这么一提，朽木苍纯的呼吸都在同时停住了。
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忽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会吧？”
“有什么不对的，有
些人远比你我想象的要更加愚蠢。但我等朽木也只能做到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所以，父亲大人才将响河送往十一番队吗？”
原本不理解的状况在瞬息之间犹如电光火石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掠过。朽木苍纯明白了之前所察觉到的种种异常之处。
也正是因此，本来想要说的话题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不过……虽然四枫院队长才智过人，能力、手段也同样出色，但是他真的能够帮到响河吗？”
说到这里，朽木苍纯的微微顿了顿，接下里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疑。
“毕竟响河他现在……好像状态比之前相比要更差。就连父亲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不必过分吹捧我，我的能力到底如何我自己清楚的很，你能够成长成现在这幅模样也与我无多大关系。”
“父亲大人！”
“事实罢了。在你眼中，看到的是响河比起过去更加憔悴吗？但在我眼中看到的却并非如此，我能够看到的就犹如这冬季即将到来之际，本应该是茂盛绿叶的树木上所有树叶泛黄飞落留下光秃秃的树干，褪去了所有往日的繁华与荣耀，只剩下最本质的东西。”
“……”
“这些，都只是为了明年春天的抽枝发芽，是为了来年夏天又一次的繁荣。只是……在那之前还有着一场冬即将到来，是熬过了酷寒重获新生，还是在酷寒中彻底变成一颗死树，就只能看树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父亲大人居然对四枫院队长有着如此自信吗？”
“最初，不是你将他引荐给我的吗？为何你现在反倒是对他没了自信。”
“……我只是觉得……一切有些操之过急了。”
朽木苍纯低下了头。不让自己的父亲看到自己发出叹息的模样。
“在这方面，你与我都是一样，也正是因为我们如此，才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掉响河的问题啊。”
这大概是朽木银铃第一次正面谈及这个有关朽木响河，以及他自己的问题吧。
或许，是因为他卑鄙的将问题抛给了其他人，由此获得了一个客观的视角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吧。
“你说得对，一切都太操之过急了，但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若是在拖拖拉拉反倒是慢了。我们愿意等，但那些在暗地里想要做些什么的却不愿意在继续等下去了。响河这些天日日不见踪影他们大概已经开始急了吧。他们忍耐不了多久了。”
“……”
“只希望在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之前，一切能有转机。这并非是为了朽木家，仅仅只是为了响河自己。对于现在的朽木家而言，家人比家族更加重要。”
“……父亲大人的这些话……更应该说给响河听才是啊。”
朽木苍纯发出了一声叹息。
“会有机会的。”
朽木银铃亦是相同。
“但并不是现在。”
第二十一章 普通居民五助
辔町。
一大清早，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只是在东方的地平线能够看到些许白光的时候，辔町的有些人就已经开始忙碌了。
这些人，不出意外全部都是准备在一会贩卖早餐的辔町住户。
辔町紧邻十一番队，与其他番队驻扎的地区相比，他们与十一番队的队士们的生活相连的是最紧密的。
不能说十一番队全体队士都是什么都不懂的粗鲁之辈，毕竟里面还有不少女性队士。但若是说人人都能够处理好自己的生活那就是在开玩笑了。也因此，不管是吃穿还是用度，大多数十一番队的队士都极度依赖辔町。
他们的薪水除去买疗伤药的部分之外，大多数都花在了辔町，更多的都是花费了买酒水上。
五助一大清早就已经起床开始做早餐了。
被十一番队除名之后，五助不再是十三队的队士，他也没有被关进蠕虫之巢亦或者是被监视，而是在辔町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居民。
最初离开十一番队的时候五助彻夜难眠，虽然手中有刳屋敷剑八与自己多年来的薪水，那甚至可以说是庞大的资产，是足以让五助什么都不做，只要不过分奢侈挥霍就能够潇洒很多年的钱。
但五助是个务实的人，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他的个性。
似乎是明白五助到底是什么人似的，某天，五助从一个以前没见过的十一番队的队士口中得到了泠晴的传信，泠晴说若他闲着没事干，可以去了解一下怎么做吃的，日后开个早餐店。
虽然不知道泠晴为什么这么嘱咐他，可五助的优点就是听话。外加确实不知道做什么，五助也就认认真真的学了，并且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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