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玩坏了的死神
“世界到底是为了某些人而存在的，还是为了所有人而存在的。虽然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与见解，但很遗憾，如今时机还未成熟，不管是现世还是尸魂界都是如此，所以哪怕是我也只能暂时等待。顺便一提，四枫院家也是五大贵族之一。”
“……”
接连具有冲击性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让东仙要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当泠晴承认他也是五大贵族中的一个时，东仙要本应该震怒亦或者是恐惧，他应该想到的应该是五大贵族彼此勾结，共享权利，都是一丘之貉才对。
可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就连去思考这些的力气也没有了。
不过也因此，反倒是给泠晴省去了一些多费口舌的麻烦。
“斩杀歌匡的男人，纲弥代时滩，也是五大贵族的血脉，虽说并非是本家血脉而是分家末裔。也未曾拥有什么了不起的权利，但说到底贵族就是这种东西。”
东仙要呆滞着，只有泠晴的声音不断的通过他的耳朵流入他的脑海中。
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给东仙要带来的却只有主观上的绝望。
“如果是本家，哪怕是将歌匡杀死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而是会立刻安上叛逆的罪名而遭到处刑让一切都结束吧。说歌匡犯下了不贞之过什么的，反倒是尽显小家子气。这就是瀞灵廷的真相，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阻止你的理由。”
“怎么会！这种……荒唐的事情……！”
终于，东仙要的思绪终于在泠晴提及挚友的名字时尽数回归。
他猛的站起身，抬高了声音大喊到。
“难道，难道，难道就没有任何能够审判罪人的方法吗！！难道就只能看着那种罪人逍遥法外吗！！！”
东仙要实际上并不知道具体更多的事情，他说知道的，甚至只是听闻。
听闻她的丈夫斩杀了她。听闻自己的挚友犯下了不贞之事。
但东仙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歌匡，比任何人都要理解她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歌匡是一个多么正直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深爱和平，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重视正义。
将正义与和平怀抱于心。哪怕成为死神必须要与虚战斗，必须要将虚斩杀，毫无疑问的要犯下杀孽，她也做好了自己的手被虚渐回的血染红的觉悟。
唯独这样的歌匡，是绝对做不到被宣扬的那些丑闻的。
正是怀抱着对自己挚友的信任，东仙要才在没有任何调查，甚至不知道事件更多状况的前提下确信自己的挚友是被冤枉的，真正
犯下罪孽的应该是斩杀了他的那个男人才对。
他对明明犯下了罪孽的男人却没有被追问多大的罪名而难以理解。
而现在，东仙要终于理解了，理解了所有的状况。
不再有困惑的事情，不再有不理解的状况。也正是因此，仿佛已经等待依旧，蓄势待发的绝望彻底将东仙要淹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歌匡非死不可啊！！！！！”
因悔恨而握紧了拳头，东仙要在后悔。他在后悔什么，是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挽留挚友，让她来到瀞灵廷成为死神吗？
还是悔恨明明挚友是含恨而死，明明挚友是被愿望的，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到？
“有些人确实非死不可，但那绝不应该是歌匡。话虽如此，我也希望你能明白，四十六室对拥有力量的纲弥代家唯命是从的现实。对，知晓现实，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你，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让我到此为止吗！！！你其实是为了阻止我继续下去而特意出现阻止我的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你只要在这里看着就好
“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那确实如此。”
东仙要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与不稳定。他甚至忘记了与自己对话的男人是高高在上的队长而对着他发出怒吼。
但不管东仙要的情绪如何变化，泠晴的声音却始终都是那样，淡定而又从容。
东仙要被冲昏了头脑，话语不经过大脑的就直接指控泠晴。却没有想到泠晴居然真的就干脆利落的承认了。
这反倒是让东仙要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他站在那里粗重的喘息着，与先前脑子一片空白不同，他现在的脑子乱的很，有着太多的思绪交织在脑子之中，反倒是什么都理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吧。无辜的人因声张正义而被杀这种事本身就会让人觉得悲伤不是吗？即使是与我无关的你，要看着你因为纲弥代时滩那种人而死，我也会觉得惋惜。”
“纲弥代时滩……”
这个名字，在此之前对于东仙要来说是陌生的。但就在这短短的几日里，却像是诅咒一般的刻印进了东仙要的灵魂。
犹如会不断流淌出毒水的泉眼烧灼着东仙要的灵魂。
“我对你说这么多，确实有让你到此为止的想法。但如果你只能看到这一点，那我就只能认为你不够聪慧了。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么愚笨的人才对。”
说着，泠晴再度端起了茶杯，这次水温倒是差不多了。
茶叶在杯中飘荡着，十一番队的茶叶都是好茶叶，毕竟队长是四枫院家的，副队长是朽木家的。但可惜的是，除了泠晴之外十一番队的队士们都对喝茶没什么兴趣，他们更喜欢喝酒。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好茶叶被不懂的人霍霍掉那就叫浪费了。
狛村左阵的泡茶技术不错，茶水还挺好喝的。
轻轻点头，算是对不在这里的狛村左阵技术的认可，泠晴才接着说道。
“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想要做到什么就必须要顺应世界的规则去运行。”
“……难道说，纲弥代时滩无罪，歌匡有罪。就是这个世界规则运行之下的最终结论吗？”
“不，并非如此。你之所以只能看到绝望，那只是单纯的因为你太过于弱小的缘故，你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到，仅此而已。”
“！”
犹如是当头棒喝，东仙要猛地抬起头。
“如果是您的话，如果是作为队长您这样的强者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吧！！”
“想要求助我吗？嗯，倒是个好想法。但我与歌匡之间没有更多关系，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又为了什么必须要为她伸张正义呢？”
“……”
“有些人会说，这样的世界简直烂透了。像是这样的世界不如毁灭然后重建算了，如果从这一点上来说，如今的我大概也差不多拥有差不多的力量吧，虽然不至于将这个世界完全摧毁，但肯定能够摧毁什么，改变什么。”
“……那您为什么不去做？”
一句话之间，东仙要边觉得话题已经从歌匡与纲弥代时滩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更高的层次。
但这个话题确实扎根在歌匡与纲弥代时滩身上的。
处于迷茫中的东仙要迫切的想要知道泠晴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使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
“因为如果我真的那么去做了，就会有更多像是你，像是歌匡那样的人会被我的行动与想法波及到。”
“但您没有去做，歌匡还是变成了这样不是吗！”
“确实，这一点我无法否定，但是我觉得，哪怕是再烂的规则，哪怕是为了统治者而存在的规则，也还是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普通人的权利与生存的基础。错的，并不是规则的存在，而是规则本身有所偏颇
。错的是，制定那些规则与执行那些规则的存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东仙要。”
“……”
东仙要微微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他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因而在话题进行到这里，当他逐渐冷静下来的时候，他大概触及到了泠晴思想的一角。
泠晴的思想与他的想法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偏差，却还是同样震撼到了他。
“我不是因为不想做或者是做不到才不去做的，而是为了防止无辜的人被牵连其中而不去做的。不破不立；若是什么都不做现在也一样有人在受苦，未来也一定有人在受苦，像是这样的理由是没有办法说服我的。因为我一旦过分越线的去做什么，释放出来的就只有魔鬼，带来的就只有生灵涂炭，那才是切实会发生在眼前的悲剧。”
“……”
“仅靠一个人就去改变世界，就去推动世界的变化，这种想法也是错误的，也是狂妄的。真正改变世界的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无数不被重视的全体，是千千万万普通的个体，是他们推动着时代的进步。推动着世界的改变。我能够做的仅仅只有确保那样的未来会切实的到来，并在那时机到来之前为其扫除掉一切阻碍，仅此而已。”
“……所以你……既不想要顺应规则，也不想要推翻规则，你想做的是改变规则吗。”
很难想象，像是泠晴这样的人，高高在上的队长。最高位的名门。本身就已经与群众脱离了的存在。
在他的想法与理念之中，处于最核心的居然恰恰是与他最分离，相隔最遥远的存在。
他想要做的并不是自下而上的做些什么。而是自上而下的改变什么，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为其扫平一切阻碍。
这并非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已经看穿了个人能力所能够做到的极限，而是从一开始他的理念起点就不是基于个体论而存在的。
“东仙要，你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话题似乎正在逐渐深入，但正如话题突然就转向更高层次一样，到一定程度之后有突然戛然而止。
泠晴将话题又转回了东仙要的身上。
“因为你既没有办法顺应规则改变规则，也没有办法推翻规则。”
“……我太弱小了。”
“正是如此，所以你需要做的，仅仅只是在这里看着就好了。你会看到在这样的规则之下，在貌似无可奈何的状况之下，真正能够奏效的做法是什么。”
泠晴的声音依旧平淡与从容，但东仙要却只感觉到了一股悚然。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泠晴指的到底是什么。
而在最初的悚然之后，浮现在他心底的……
却是期待。
“在那之前，能和我稍微聊聊歌匡吗？”
第一百九十章 明计
十三番队队舍，雨乾堂。
这是在瀞灵廷内一片小湖泊上的小屋，是罹患肺病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养病的居所。
位于队舍最里面。不受喧嚣打扰的长长的走廊后被竹林包围的首室。反过来说也就是，若是在这里谈论一些什么机密也不会害怕会被别人听去。
因为若是靠近这里，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京乐春水有听闻十三番队的队士们说浮竹十四郎最近的身体状况还可以，于是就拉上了泠晴来探望浮竹十四郎。
并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当下发生的状况。
虽然两个人上一次见面其实就在几天前歌匡的队葬仪式上，但浮竹十四郎这个肺病一天一个样，前一天还和没事人一样，后一天就咳出鲜血好像要死了似的也很正常。
所以想要提前探望必定是需要打听一下浮竹十四郎的状况的，这一点哪怕是京乐春水也不例外。
也就是说，只是来十三番队看风景，这倒是很简单，除了十一番队的莽夫们，十三番队的队士们都是欢迎的。
但来十三番队看完风景之后还想着要不要探望一下浮竹十四郎，这就必须在十三番队里有内应了。至少也得有一个能够知晓浮竹十四郎的身体状况并且愿意告诉你的人。
好在不管是泠晴还是京乐春水都拥有这样的特权。两人都是时不时就来探望一下浮竹十四郎与他说话。相比之下泠晴的次数甚至还要比京乐春水多一点。
毕竟泠晴与浮竹十四郎都算是文字工作者。
作为养病的地方，雨乾堂四周的风景辽阔宜人。泠晴与京乐春水分别拜访的次数很多，但两个人一起来的次数也就寥寥无几，这几十年来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了。
两个人难得一起到访，浮竹十四郎的脸色却并不是那么好看。
或者说，略微有些沉闷的氛围弥漫在三个人之间。
“……我觉得，哪怕是时滩，也一定会因为环境的改变，亦或者是什么契机而有所改变吧。”
身上披着队长羽织
的浮竹十四郎如此说道。
“他终有一日一定会洗心革面的。一定会发自内心地直面自己犯下的过错的。”
看起来，像是浮竹十四郎正在劝阻京乐春水与泠晴什么，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却低垂眼睛，既不和他对视，也没有立刻发表意见。
这一次三个人齐聚雨乾堂，讨论的核心果然还是纲弥代时滩。
纲弥代时滩斩杀妻子及其同番队队士一事，也就要到尘埃落地的时候了。
就如同纲弥代时滩宣称的那样，被判定成他发现妻子与友人行使不贞之事，男人将歌匡斩杀之后还恼羞成怒的对他出手，他不得已只能出手将其斩杀。
因为纲弥代时滩仅仅只是一介分家末席的关系，也有可能是因为前些天有流魂街的平民到官亭街好好的大闹了一番的关系，审判会并没有被省略掉。
但审判会即使召开了，也只是走个流程，将这样的说辞彻底敲定罢了。
至于纲弥代时滩，不论真相如何，在这起事件中他不会在有任何的责任，将完美的脱罪。
甚至还会成为受害者，成为理所应当应该被同情的对象。
是否要让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泠晴与京乐春水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与浮竹十四郎商量就是为了这件事。
纲弥代时滩斩杀妻子以及同番队队士，固然可以使用贵族的身份进行脱罪。
但认真计较的话，还是事关番队队务以及护廷十三队规范。在非特定条件下，比如说明确有反叛行为的前提下，斩杀同番队队士都是大罪。
俗话说侠以武乱禁。尸魂界这里虽然没有这句俗话，但也有类似的俗语存在。护廷十三队行使行政功能之前，是武斗部分，每个人都带刀。因为这样那样的状况而一时脑热将屠刀挥向同僚据说在护廷十三队建立初期是很常见的状况。
后来为了避免像是这样的内耗，才特意制定了重罚的规则。
纲弥代时滩固然可以使用贵族身份进行脱罪，但如果有三名队长联名请求严肃处理的话，中央四十六室恐怕也需要慎重重新考虑。
毕竟说到底，纲弥代时滩之所以能够脱罪，更多的其实是纲弥代家不想留下丑闻，若是事不可维，纲弥代家那边也有其他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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