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我嘱咐过你们不要杀人。”维克托无奈的看了眼一地的碎屑和如临大敌的阿哈德，轻声道。
“可是大人……他们也不是人啊。”闻言，一名面部狰狞，仿佛野兽一般刀疤脸阴恻恻的开口辩解道。
这让维克托轻轻挑了挑眉，稍微沉默了一下，有几分不满和无语。
诚然，爱因兹贝伦家族里面严格意义上并没有人类存在，但他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真的有死徒去扣这种字眼——就好像上司让你给客人倒水，结果你真的放着茶水不倒反而是跑去饮水倒了一杯清水一般。
到底是真的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心有不满故意的？
但不管怎么说，维克托也就是挑了挑眉，倒是也没在意，他刚想要继续开口，却突然有一抹黑色的幽光闪过——
只见那名开口的死徒瞬间惨叫一声，整条胳膊鲜血如柱般喷涌而出，彻底断裂跌落到了地上。
血腥的气息掺杂在风中，让阿哈德那颗波澜不惊的大心脏都微微一滞，瞳孔紧紧一缩，因为此时，在维克托身后的阴影中，一道倩影正缓缓冷着一双巧眸缓缓走近。
伴随着她的出现，周围的死徒瞬间全部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有的时候，足够的暴虐能让你省去很多功夫。”
爱尔特璐琪看了一眼维克托，后者则是随意的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习惯爱尔特璐琪如此果决干脆的风格。
其实，在副本中时，他也遭遇过类似的情况，不管哪个世界，只要是军队，或者是崇尚力量的组织，都会有很多刺头。
尤其是空降的首领，他作为心海的副统帅，跟五郎同级别时，不服的人就更多了。
一开始，维克托也非常的不爽，但后来，他就习惯了。
因为这种人，不服的时候是真不服，但服气的时候，也真是比谁都服气。
一股气息从天而降轰的一声将刀疤脸压倒在地，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伤口，满头冷汗——他抬起头，就看到黑姬冷冷的高高在上看着他，一抹黑气在他背后浮现，黑骑士抬起了冷幽幽的锋刃，冰冷的杀机瞬间将他锁定，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反驳一句。
维克托想要阻止，但想了想，又放弃了开口。
嘛，爱尔特璐琪其实说的其实也没错。
对于自己真心想要统领的部队也许确实需要用行动去折服，但如果只是一群炮灰的话……
维克托想了想，简单粗暴的镇压，杀一儆百的确是最快的方式。
于是，他干脆站在了一旁，抱着双臂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淡淡道：“但足够的暴虐也会引起更大的反弹，毕竟是你得部下，我也不好乱来。”
“没有什么不好乱来的说法，下次再有的话，你直接杀掉就可以了。”
闻言，爱尔特璐琪挑了挑眉，淡淡道。
对于爱尔特璐琪，亦或者对于其他死徒而言，实力才是你能否说话的资格，在本来就被认定为残暴的黑姬概念里，对君不敬，即为大罪。
不过即便如此，爱尔特璐琪还是没有让黑骑士处决对方，毕竟这只临时被她征集的队伍已经交给了维克托，她并不想，也懒得过多干涉。
两人的观念风格相差挺大的，在她眼里，维克托显然还是站在魔术师，以及人类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行事风格也充满了所谓的“认同性”，也就是所作所为会考虑到周围人和部下的看法。
嗯，那叫什么来着，道德观。
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对于死徒而言一点用都没有。
多半的死徒崇拜强者，并且追随的多半原因是需要强者的庇护，不被教会和魔术协会猎杀。
所以……对于追随者而言完全没必要太过客气，你庇护了他们，他们为你奉献鲜血，无条件的执行命令，这只是平等的交易，无关信念，更无关大义。
“还是说，你该不会对死徒也会善良吧？”
“……”对于这种调侃，维克托撇了撇嘴懒得理会，两人的观念碰撞一路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维克托都快习惯了。
他干脆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看着他们的，哪怕对于族人的身死都无动于衷的阿哈德，忽然道：“他似乎认出你来了……”
“哼，如果连本公主都认不出来的，那么爱因兹贝伦这个贵族姓氏恐怕也只是徒有虚名吧。”
对此，黑姬果然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针对那个可怜的死徒，而是轻轻皱了皱鼻子高傲道。
虽然……维克托其实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阿哈德是看到黑骑士亮出了魔刃以后，才瞬间变换了表情的……
黑姬最为出名的仍然是她的神秘性，而神秘……其实也就几乎代表着无人相识。
因为不怎么喜欢出手的原因，反而是负责出手的黑白骑士成了少女的标志性人物，维克托心里感到几分好笑，但看着爱尔特璐琪那一副小骄傲的模样……他想了想，算了。
还是让她开心一下吧。
“确实，对于黑姬殿下的传言，老身还是知道一点的。”
闻言，阿哈德紧缩的瞳孔微微松弛，他缓缓闭上双眸，再次睁开后，整体的气质却已经仿佛变得风轻云淡一般，看上去，颇有几分不卑不亢，也有底气的样子。
这副模样，能唬住别人，却也唬不住维克托。
开玩笑，一个人造人，一个完全属于及其精密的运行终端，只要把与恐惧相关的人型模拟切断，对方重新回到绝对理智的状态很难吗？
一点都不难。
“那么，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黑色吸血姬，公主殿下半夜拜访爱因兹贝伦的古堡，所谓何事呢。”
阿哈德的喉咙缓缓蠕动，面无表情的睁开眼睑，注视着众人，平静的开口问道：“若是为了人造人，老身倒也是做主奉上几位作为礼物——”
周围的还幸存的人造人开始缓缓互相收缩，聚集到了阿哈德的身后之时，众人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整座古堡开始缓缓运转，魔力的流动开始急速奔腾，一个个更加强大的战斗人偶被魔力激活，开始睁开了双眸，从培养装置中走了出来。
阿哈德自认为黑姬看不上他们的人造人技术，所以来者不善……他必须要做好万全之策。
而黑姬却只是仰起头，默默的看了维克托一眼后，忽然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倒是很想领略一下爱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工房，但可惜，今天的主角并不是我。”
维克托的身影静静的站在夜色之中。
此时的他，可能源自于那魔术师的探究心，倒是突然对这个巨大的魔术工坊产生了一丝好奇。
以及……他在走神。
有两个问题此时充斥着他的脑海，分别是“爱丽丝菲尔有没有被制造出来”和“卫宫切嗣有没有来”。
emmmm
好吧，他承认，他想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多，也有那么一点点心不在焉。
但问题是，这座古老的爱因兹贝伦城堡，确实也无法给他带来多少压力感。
维克托在发呆，阿哈德那古老的视线却彻底注视到了维克托身上。
他打量着，略带修长的碎发仿佛很久没有修剪过了，但却没有杂乱。
挺拔的身姿被一身暗红却印有漆黑花纹的风衣遮蔽了一半，倒是增添了几分优雅和神秘。
但论气质而言，如果不是站在了黑姬身旁，阿哈德自认为他一定会将对方误认为一名来自于英伦的贵族魔术师，而并非……一名死徒。
不过……即使他最开始一眼就判断出了这名少年就是领头的身份，也特意将注意力集中了不少，但在自己那精密的运算中枢下，却怎么样都感觉对方的实力有些飘渺，就仿佛很弱一样。
仿佛是感受到了阿哈德的注视，维克托从沉思中唤醒，面无表情的缓缓转过，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冷漠的血色双眸让阿哈德一愣的同时，也听到了仿佛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冷漠声线：“初次见面，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你可以称呼我为白骑士。”
“白骑士？”
阿哈德苍老的脸庞微微皱起，低声呢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维克托看着对方的样子，却是轻笑道：“看来你已经很久不关注外界的消息了啊，阿哈德家主。”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虽然布拉德身死，白骑士继位的消息并不算得到广泛流传，但若想打听，倒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毕竟，就算教会那边想要极力隐瞒一位枢机主教的陨落，魔术师协会却不会就那么轻易的让他们如愿。
他们巴不得立即让整个魔术师界都知道，教会又双叒叕吃瘪了。
“那么，白骑士阁下这次为何而来呢？”
“我想向贵方借一样东西。”
闻言，维克托歪了歪头，一双冷眸盯着阿哈德道：“家主，应该不会介意吧？”
“……”
“借东西……哼，阁下这幅样子，可不像是来借东西的啊。”
阿哈德沉思半晌，终于将眼神转到那几具破碎的人造人身上，轻轻扫了一眼。
他倒是不觉得对方身为死徒，会彬彬有礼的来要东西，但就算打算强迫，好歹也要先礼后兵吧？
杀了我的人，然后直接开口要……真当爱因兹贝伦家族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得东西吗？
老者叹了口气，维克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很干脆的无奈解释道：“很抱歉，我已经提醒过他们不要杀人了……”
“是吗？那老身倒是有个提议。”
闻言，阿哈德干脆平静的开口道：“虽然不知道你要借的东西是什么，但看在公主的面子上，老身倒也愿意相信你们，但……”
“不知道阁下是否能够交出杀死我那几名族人的凶手……”
“毕竟阁下也说了不是吗，是他们违抗命令在先……”
闻言，维克托瞬间一愣，而那几名低着头杀的最欢的死徒，却是忽然浑身冷汗的忍不住忽然颤抖了起来。
是个死徒都知道，落到魔术师手里可比落到教会手里惨多了，教会只是净化你，而魔术师却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研究，活体实验，活体解剖，甚至泡进福尔马林里。
“这样啊。”
听到了对方的建议，维克托短暂的一怔后，瞬间低声轻笑了起来：“作为赔偿倒是合情合理……”
“不过嘛，贵方的人偶也的确是过于脆弱了，一不小心就会弄坏的话……倒是挺让人头痛的。”
维克托眯起眼睛，看向了对方身后越来越多的自动人偶们，声音愈加无奈，但也逐渐散发出冷意：“真可惜，看来……”
谈判破裂了呢。
虽然对手下擅自杀死对方的人很不满，但那终究是他的手下。
阿哈德很明白作为统帅，可以内部清洗，但绝不可以将自己的属下交给敌人，所以说出这种话，反而更像是挑衅。
但阿哈德更明白，作为魔术协会中合法承认的魔术世家，如果他真的就这么顺从的把东西“借了”出去，那么就跟死徒产生交易没什么区别，相当于通敌，所以他连对方到底想抢什么都没问，就已经先做出了拒绝的表现。
也同样的……阿哈德再一次看了一旁勾着嘴角，默默看戏的黑姬众人一眼，心中有些沉痛的叹息。
如果真的无法与之为敌，他也不会真的拼死抵抗，毕竟……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最终处理终端，赋予所有人造人人性的原因和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完成那最终的第三法。
为此，什么都可以放弃。
所以，如果对方需要的东西是可以放弃的东西……
那就给了吧。
魔术协会不能得罪，而黑姬这边又打不过的话，那就只能是……流点血，然后再让东西顺利被抢走。
很悲哀，但没办法，这就是弱小的存在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于是，他又沉重的点了点头，背后的人造人们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后，冷声开口道：“那么，在动手之前，容许老身问一下，我们这没落的家族之中，还有什么是值得阁下觊觎的？”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件背负了历史的剑鞘而已。”
听到对方的提问，维克托似乎也明白了几分。
他心中好笑，倒也能理解，毕竟圣遗物没了可以再找，saber当中阿尔托利亚也不是最强的那几位，但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不拼死抵抗，反而是正确的选择。
然而，让维克托没想到的却是阿哈德闻言后，反而是表情一愣，露出了一个让维克托习惯性感觉到不好的迷惑表情后，反问道：
“剑鞘？”
第四十三章，打服为止（求首订
剑鞘？什么剑鞘？
阿哈德很迷茫。
他每天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完成第三法，就没听说过什么剑鞘啊？
看着对方迷茫的模样不似作假，一时间，维克托心中有些失望，又有些无奈。
现在是圣杯战争五年前，虽说作为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伦早就已经开始了为下一次圣杯战争做准备，但圣遗物的寻找往往没有那么容易和目标性，所以，还没有找到吗？
想到这里，维克托有些沉默。
原谅他对于前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除诅咒的方法。
当听到爱尔特璐琪提起概念级的净化时，阿瓦隆就是那唯一一个出现在维克托脑海中的名字。
当然，剑鞘如果没有saber的魔力，本身并没有什么用处。
但终究是一个关键剧情物品，而且也是半个圣遗物，提前拿到手里并没有什么坏处。
更何况，如果剑鞘在爱因兹贝伦这里，那么其实拿到手，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可惜……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往麻烦的方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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