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
天边传来了嗡嗡的震颤感，血色的光晕正在不断地扩散，企图将整个结界和天空染成红色。
而在这片山林之中，维克托却似乎感觉到了整个世界的抗意和排斥。
双方的对抗并没有维克托想象的那般激烈，反而更像是无形之中的互相侵蚀，在魔力的碰撞与交织中发出嗡鸣。
有一种压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和……
荒寂。
无视了周围隐隐浮现的魔术锁定，维克托挥手之间制造了一个基本的防护魔术以后，抬起头看向空中。
爱尔特璐琪和斯图卢特就在天上，所以比较显眼，前者仍然坐在虚无的王座之上，后者静静的站在其身后。
虽然整个世界都布满了猩红的氤氲，看似一切都已经被爱尔特璐琪所压制。
但从爱尔特璐琪那紧皱的眉头来看，她怕是也没有占到多么大的便宜。
想了想，维克托也没有隐藏自身，而是干脆的直接悬空，利用魔力让自身漂浮起来，飞了上去。
他的漂浮其实有点类似于C妈，不过相比起对方是因为自身的孱弱和身体素质的限制，维克托反而觉得漂浮除了为自己施加“飞行”这个高贵的属性外，更多的反而是华而不实。
魔力消耗格外巨大。
“我记得我嘱咐过你，不要闹出太大的动作……殿下。”
维克托的到来让爱尔特璐琪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她就轻哼了一声，解释道：“我也没想啊，但是是对面先朝我发动了攻击，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她活了几百年的时间，混的最惨的时候都没忍受过不还手这种委屈呢。
呃，但真要说的话……你都闯到人家家里了，人家先动手那也是肯定的啊。
维克托微微叹了口气，归根结底，主要还是他的原因。
爱尔特璐琪应该是被苍崎家的灵脉吸引过来的，而他其实并没有给爱尔特璐琪灌输太多三咲市的相关背景。
毕竟，爱尔特璐琪在副本里的定位更多的是工具人，只需要负责听命行事就行了，再加上他一开始是真的没想这么多。
本以为爱尔特璐琪这个配置，放到这个副本里本就是横着走的存在了，自然的也就不需要设立多少限制。
谁又能想到呢？
想到这里，维克托嗯了一声，也不再询问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爱尔特璐琪就算是图谋灵脉，那也是为他图谋。
这个时候，过多的质问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还是先解决事情吧。
透过冰冷的面具，维克托很快将目光投向下方的府邸之中：“你已经跟对方交过手了？情况怎么样？”
“还行？结界的情况有些复杂，对方的魔力供应似乎源自于灵脉，我的压制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所以就要从根本上下手。”维克托仔细扫视着下方，妄图寻找着哪个传说中魔法使的身影：“直接绕开结界跟结界的操纵者战斗是最好的，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打算露头？”
“恩呢。”
爱尔特璐琪苦恼的点了点头，无奈道：“对方藏得很严实，虽然一开始说过几句话，但却无法根据声音判断方向。”
听上去有些类似于肯尼斯主人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一开始倾向的战术定位。
嘛，理所当然。
很符合我对魔术师的刻板印象。
维克托想了想，如果换做是他，似乎也只能采用这种战术，毕竟他不管过去有多么辉煌强大的历史，如今都已经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残魂罢了，一旦将脆弱的自身暴露给了来路不明的敌人……
结果不想而知。
爱尔特璐琪好奇的看向思考的维克托，熟知维克托习惯的她几乎立即就明白了：“看样子你知道他？”
“你都闯进人家家里来了，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
维克托再次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应该也多少听过他的名头，苍崎家的家主，第五法的拥有者……嘛。”
说着，他再一次看向那毫无动静的府邸，歪了下脑袋：“只不过现在看来，曾经大名鼎鼎的魔法使，现在也只能在殿下面前当一只缩头乌龟呢。”
“哦豁……你这话我喜欢听。”
爱尔特璐琪喜笑颜开，维克托则是眯着眼睛，专心致志的用地图系统时刻关注着整座山中的魔力变化。
他并不打算用多么好的语气来跟对方协商，或者说表明态度。
因为不管是从青子还是有珠口中，以及维克托自己的印象中，都表明了苍崎青子的那位祖父，是一个极其古板，且脾气古怪的传统魔术师。
这种魔术师本来就不可能跟死徒之类的讲道理，更别说……
他们还是作为入侵者的死徒了。
追踪苍崎橙子，时钟塔的魔术师。
这些借口和骗术，用来哄哄有珠和青子他们也就算了。
对于苍崎祖父这种级别的老狐狸……
嘛，还不如直接亮出底牌，大大方方的逼宫好用。
反正我把爱尔特璐琪放在这里。
阁下又该如何应付？
不过，出乎维克托预料的是，他如同贬低一般的挑衅似乎并无作用，良久过去，整个山中也没有传出一丝回响，只有巨大的结界还在不断运转，数十种魔术防御机制嗡嗡作响，一刻不停的锁定着众人。
真不愧是老人。
很沉得住气呢。
维克托静静的垂下眸子，他其实并不贪图所谓的灵脉，对灵脉本身也不感兴趣。
所谓的灵脉，本质上是整个世界中魔力运行的轨迹，就像是地下的泉水一样，根据其魔力的精纯程度（质）和粗细（量）两个方面，又被划分为一二三级灵脉。
譬如远坂家的灵脉，就是二级灵脉，并且仅次于苍崎家的这一条。
而对于魔术师而言，灵脉重要吗？
相当重要，灵脉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是完美的“仪式”基盘。
任何跟仪式相关的魔术，只要有了灵脉的加持——哪怕是礼仪咒法级别，都会变得相当容易。
甚至还有些礼仪咒法，直接指定了灵脉作为必要条件，比如“地脉穿行”。
但你要说它重要吧，它又没有别的功能——是的，灵脉唯一的作用，便是作为的“仪式”启动的基盘。
哪怕是利用地脉释放地脉穿行，也是因为这个礼仪咒法本身，就属于一种“仪式”。
除此之外，它唯一的作用，恐怕也就是一个天然的，源源不断的魔力池了。
而且这个魔力池，还绝对不能离开本地。
其中的魔力，也无法外带——正是因为如此，自古以来的高位魔术师们，才不会对灵脉有多么贪图，反而是交给各地的魔术世家作为管理者各自持有后，最大程度的开发灵脉，利用灵脉，比如魔术列车，
而缺少魔力的野生魔术师们，又对其充满了觊觎，为了防止有心人破坏，或者利用灵脉举行各种违规的仪式，管理者们也必须履行作为监督者的义务，及时清理灵脉附近的魔术师，保证其灵脉的正常运转。
那么这种东西，维克托本身是没什么需求的。
世界上的灵脉说多不多，说少……那也绝对不少。
庞大的顶级灵脉他用一辈子也用不完，除非他自己搞个仪式，举办个圣杯战争。
满足个人魔术的话，其实随便一条普通的灵脉就足够了，而那样的灵脉，不说别的地方，光是极东之地……
就整整有一圈，围着整个极东之地绕了一圈……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不是爱尔特璐琪，维克托大概率懒得往这方面想，但因为爱尔特璐琪，维克托反倒是忽然想起来了。
好像苍崎家的这条灵脉，最为出名和顶级，并不是因为其质和量的优级，而是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它是一个什么……歪芯灵脉来着？
维克托内心里吐槽了一下这个名字，心中的思考愈加迅速。
歪芯灵脉，特殊的地点就是因为它连接着源头，是作为魔力汇入世界的地点，又或者是从世界内部流出的地点——
而魔力的源头，自然就是根源。
这就让维克托不得不重视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让整个灵脉变得极其危险。
因为根源……凡是进入根源的魔术师都会跟世界融为一体，最终化为“无”，维克托对此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但……任务描述里的窥视第五法，却总让他莫名想起前世很多人对苍崎青子的描述。
苍崎青子窥视了一眼根源，然后掌握了第五法。
暂且不说这句话是真是假，但同样用了窥视这两个字，就让维克托不得不在乎这一点，并且将“窥视根源”这一个条件纳入自己的任务思量范围。
考虑到其危险性，维克托自然是不打算身先士卒，直接开冲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到万不得已了，最后苍崎青子都成神了，他该做的都做了，还没有完成任务的时候，再去找苍崎青子表示借用一下“灵脉”，用举行一个小小仪式的借口，最后再去试一下的，结果他没想到，爱尔特璐琪不知为何，发现了这条灵脉后，直接就先打上门了。
而且他也没想到，最终看管这条灵脉的，竟然还是这位死了，但又没死透的魔法使先生——
既然如此，他觉得那么还不如直接一劳永逸。
先把灵脉的使用权拿到手。
再说别的呢。
……
老头子一直不吭声，维克托也不着急，他知道，这多半是之前的冲突让老头子察觉到了爱尔特璐琪的实力，变得不敢轻举妄动了起来。
毕竟这条灵脉确实比较重要——他只要彻底的龟缩起来，拥有整个灵脉魔力加持的结界，也确实不是爱尔特璐琪一时半会能给他拆了的，甚至还可能……被结界率先耗尽魔力，不得不暂时撤退。
但是，外界怎么办呢。
外界还有个苍崎橙子，正在疯狂的破坏着魔术节点呢。
考虑到原著中苍崎橙子如今以那还没到时钟塔深造的实力，都能在将节点大半破坏后，将这位魔法使先生的灵体给暂且封印，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这个老头一旦失去了结界后的实力，可想而知有多么孱弱。
出了结界，没实力，拦不住对方。
不出结界吧……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拆结界，嗯，不过考虑到他也没有提醒有珠和青子，他故意放任苍崎橙子拆掉魔术节点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仔细想想，就算提醒了也没用啊！
特么的要不是静希草十郎，有珠和青子也打不过苍崎橙子啊！
所以……
维克托忽然莫名其妙的挠了挠脑袋，虚起了死鱼眼。
你设立这么一个保险机制，到底有屁用啊……说白了，根本就是你自己还没活够吧？！
那既然你不想死，还对这个花花世界抱有留恋。
维克托看了看自己系统里乖巧躺着的，名为“洗礼咏唱”的对灵特攻技能……
你也不想，听一听那来自于教会的……
特色吟唱吧？
第七十章，死徒的血契
虽然洗礼咏唱是个烂大街的能力，但是你不能否认它的对灵特攻是真的吊。
当维克托展现出自己的秘迹之力，吐出第一个单词，亮出圣印的那一刻。
老头子是有些懵逼的，然后……
他更加沉默了。
倒不是说他多么的执拗和高傲，而是他……有些搞不懂状况。
洗礼咏唱，他认识，圣堂教会的人嘛，苍崎家历代和文柄家交好，对这种东西自然不会不知道。
来的人，他也知道，爱尔特璐琪嘛，虽然一开始没认出来，只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入侵者，但之后一交手，那铺天盖地的死徒气息，以及标志性的力量特征，哪怕他自从老了就再也没出去过三咲市，也不可能认错。
毕竟，爱尔特璐琪这个名字留存的时间，比他的一生都要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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