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维克托并没有见到对方是怎么输得,只是当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比久远寺有珠还要凄惨好几倍的青子,俨然一副快没气的样子。
而那其中一半的伤势基本上是属于自己透支自己的代价,让维克托迎来了有珠责备目光的同时,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教会苍崎青子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是不是做错了?
……
当苍崎青子感觉到自己极度的口渴,从无尽的黑暗噩梦中寻回了自己的意识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在脸上,伴随着伤口的复苏酥酥麻麻的,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挠一下。
但紧接着,她就浑身僵硬的忍住了,因为她的耳边正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外在的伤势看似很重,但主要还是因为魔术回路的透支,恢复能力大大减弱了。”
“不过死倒是挺难得,怎么说也是苍崎家的魔术刻印,即便到了那种稀碎的程度,也会给她吊住一口气吧。”
这个声音……是文柄咏梨?
“啊,这次就麻烦你了。”
维克托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跟有珠都不太擅长灵线之类的缝合,坦白说,她昨晚的样子把我们家草十郎给吓坏了。”
“没什么,这毕竟是我的职责。”
“这么多年来,三咲市的教会也算是受到了管理者的庇护——”
文柄咏梨的声音顿了一下,随后道:“总之,有关这方面的帮助,随时找我便是。”
随后,伴随着一阵脚步和关门的声音响起,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阵寂静。
苍崎青子睫毛微颤,刚想睁眼,幽冷的声音忽然从自己身边响起:“果然还是不行吗?”
有珠突兀的开口道。
“啊。”
回应她的,是维克托那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这已经算是教会那边能够最大化提供的帮助了——嘛,不过也正常。”
“虽然对于教会而言,幻想种也是必须消灭的异端,但那只黄金狼终究是跟苍崎橙子签订了契约……既然签订了契约,它就理应被视为是苍崎橙子的所有物。”
“毕竟是魔术世家,苍崎家的内部争斗,那么于情于理,旁人都没有义务去插手。”
作为魔法使继承之争的前提,这件事本身就是需要秘密进行的。
在无法引入上层力量变量的前提下,明哲保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倒不如说,在维克托看来,对方愿意无条件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援护,简直是已经算好的了。
“这么说来的话,这话对你也同样适用。”
“嗯?”维克托对上对方的目光,似乎不解。
而久远寺有珠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去,不去看他:“那种东西,不会输在一个地方两次的。”
“疼痛这种东西是足以适应的。”
这一点,浑身刻满了魔术刻印,无时无刻不再忍受痛苦的有珠相当有话语权。
“更何况相比起疼痛这种东西,它所畏惧的东西,更多的还是你能够伤到它,所产生的茫然无措吧。”
越具有智慧的存在就越依赖思考,而并非本能。
就比如面对忽如其来的汽车,猫狗的反应往往是拔腿就跑,而很多人类的下意识却是……完了。
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起来很可笑,但对于人类这种生物而言,当大脑一旦陷入空白的时候,依靠本能却真的反而成了奢侈。
在有珠看来,黄金狼显然就是属于这种。
面对被维克托压着打,甚至暴虐的情况下,大脑完全陷入空白的它,除了跑已经完全想不到任何事情了,但这种畏惧……真的很容易被压下去的。
举手无措,仅仅只会在第一次的时候发生,只要经过了思考,有了心理准备后,下次几乎就不会再发生了。
而就算是真的害怕疼痛,也可以依靠意志将其压下。
“所以呢。”
维克托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挑了挑眉淡淡道。
久远寺有珠默默的盯着维克托,眼神中充满了执拗:“这是苍崎家内部的争斗……”
“啧……你这话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击败了贝奥武夫的人是你呢。”
“我们还没输呢,你怎么这么泄气,至少我们守住了结界不是吗?”
维克托抱着胸口似乎想要鼓励对方,只是忽然的,他微微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你一开始就知道,苍崎家的那位祖父根本不会出手,对吧?”
他带着无奈的笑意,看向床上躺着的,宛如被包裹成一个木乃伊一般的青子,嘲弄道:“不管魔术结界破没破坏,他都不会出手。”
“从他把魔法传给青子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了,终有一日会有这么一天,两姐妹互相厮杀,胜利者才有资格继承……”
“……”久远寺有珠默然。
她沉闷了一会,忽然道:“青子是最适合继承魔法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如果橙子能够证明自己。”
“证明她即便不适合这份魔法,也能通过手段将其获得,并且掌控的话……那么他也会认可的吧。”
说的挺好听的。
但说到底,不就是一开始觉得姐姐天赋好,所以理所当然的培养起来之后,忽然发现妹妹虽然天赋差,但性格更好的情况下,干脆让两姐妹来一场太子之争嘛。
还真是冷酷啊,不过从魔术师那注重传承的角度来看,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橙子应该也意识到了吧。
如果说本来她还在迟疑,打算按部就班的争夺。
但昨天晚上,在她跟青子打成那样的情况下,苍崎祖父都没出手,以橙子的智商,就算昨天晚上一时间没想到,回去之后也不可能还蒙在鼓里。
所以有珠这是觉得下次橙子只需要调教好人狼,就一定会立即进攻,并且比之前更加果断和残酷?
嗯,还真有可能,一旦明白了祖父的用意,那么魔法是否在青子体内就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如何,她都需要杀死青子才能得到承认。
那你也不能就这么悲观的等死啊。
真是的……
维克托好笑的走了过去,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好不客气的拍上了她的脑袋。
“我觉得青子有话要说。”
“如果她现在醒着的话,一定相当的不服气吧。”
“你就这么给她判了死刑。”
我何止是不服气啊,我都想要跳起来给你们一拳了好吗?
躺在床上的苍崎青子想要握紧拳头,可惜她的身体几乎完全不听她的使唤。
纠结了良久后,她干脆泄气般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被阳光反射的天花板,忽然心情就那么平静了下来。
其实命运什么的,她早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昨天在对抗橙子的时候,被击倒的时候也想过另一种可能,但唯独没有后悔。
她其实跟有珠在某种意义上挺像的,那就是都相当的倔强。
只是有珠的倔强在于对外界,传统的坚持上,而她则是对于自我的任性上。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忽然就活络了起来。
所以,这么说的话,有珠即便是被击倒,面对绝境,也应该是跟她一样倔强的反击才对,消沉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好吧?!
那她这么凝重的告诫维克托是因为什么?
看着天花板的苍崎青子眨了眨眼睛,忽然感觉自己察觉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她这么凝重,是希望维克托在这场涉及生死,并且完全不能保证胜利的战争中知难而退!
换句话来说,她竟然……竟然!
在在乎对方?!!
苍崎青子睁大了眼睛,猛的一下子感受到了一股浓厚的悲哀。
维克托的命就是命,她吗喽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久远寺有珠!你还天天埋怨我太迁就草十郎,你……你……
她忽然想起了有珠的母亲,疑似因为爱上了男人,而心甘情愿生下有珠然后死去的魔女。
第一次,她那一直直来直去的脑瓜运转的飞速,察觉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呵。
魔女……
不会都是恋爱脑吧?
……
如果苍崎青子那天马行空的想法被有珠察觉,她估计会很幽静的看她一会,然后转头去拿一只活蹦乱跳的蟾蜍,塞进对方的嘴巴和脑子里去。
脑子有病,就得治。
久远寺有珠一向信奉这一点。
可惜的是,她并不清楚此时苍崎青子的想法,她只知道,以她的坚持,注定了她不会做出临阵逃脱,以及漠视着青子死去的行为。
如果对方真要铁了心干掉青子的话,那么即便是对抗注定无法胜利的黄金狼,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吧。
但她不希望眼前的家伙跟她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不希望,久远寺有珠歪了歪头,也许是因为昨天他救过她吧。
理所当然的,当两人察觉到了青子的苏醒,维克托先一步沉默离开了之后,面对着青子的询问,讲述着昨天他们那边发生了什么的她,强调了维克托救她的同时,也默默隐去了一部分关于他的事情。
比如那邪恶的火焰。
赤红的瞳孔。
她心中其实有所猜测。
比如维克托可能是“受魔”的魔人,又或者干脆跟恶魔签订了契约什么的,这并不奇怪。
神代之前的黑魔术有不少种类涉及恶魔,降灵术至今还有召唤恶魔的分支,只是太过于危险,基础学科不允许接触罢了。
更别说继承科那群天天接触恶魔的玩意了。
在魔术师眼里,恶魔,死灵,这些东西都是可以接受,被“掌控”的存在。
如果不是因为死徒太容易因为吸血袭击人类导致神秘泄露,而那群祖又天天想着消灭人类,魔术师协会恐怕连死徒都懒得搭理,甚至寻求合作。
更何况根据之前莉黛尔的调查,维克托的道格拉斯世家,很有可能是一个猎魔世家。
猎魔啊……
早期的猎魔,跟现在的除魔可不是一个概念。
现在的除魔,需要资质,依靠通灵和魔术。
而神代时期就已经出现的猎魔世家们……
靠的是恶魔本身。
抱着这样的思考,久远寺有珠理所当然的抬起眼眸,下一秒她就看到了青子那盯着她的,逐渐变得微妙的眼神。
“你那是什么眼神。”
“啧,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英雄救美果然不管在哪个童话里都属于极为重要的一部分呢。”
“……你有这种想法吗?那看起来,你的脑子现在似乎异常活泼啊。”
久远寺有珠静静的盯着苍崎青子,不满道:“既然如此,你不妨多想一想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
“我们目前唯一的翻盘点,也就只有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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