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那一瞬间，青子甚至想不起是谁在自己眼前倒下，血如雨下，淅淅沥沥的洒在地面上，冻结了少女的思考。
大脑空白。
有珠不知何时握紧了双拳，被维克托握住的手腕微微颤抖，而这一切在维克托看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就像是一场久违的舞台剧。
如今终于要落下帷幕。
这一次，他仿佛参与了其中，又仿佛是一位观众。
时代的洪流难以抗拒，只有超出规格外的力量才可以打破，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有当自身切实的参与其中，才会更加体会到所有人的那种意志，决心，和心情的变化。
如果只是一段维克托不知道的剧情，那么维克托觉得，自己多半会觉得静希草十郎的表现很离谱，也很傻逼。
但现在嘛……
原来如此。
这便是……窥视。
静希草十郎的死落在青子的眼里， 她浑身的情绪都仿佛化为了无形的轨迹，编制着名为人生的轨道，而维克托则静静的看着青子，看着对方一点点握紧拳头，看着对方眼神从迷茫，到愤怒，再到平静和麻木。
他所没有察觉的任务条，突然开始涨动了。
……
人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虽然维克托一直都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归属感，作为副本玩家，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像是虚假的，NPC一般的存在。
别说副本了，就算外面的世界，要不是危及到了他的生命，他都觉得自己像一名看客。
但更奇怪的是，即便人类啊，明知道自己看的是一本小说。
是电视剧，玩的是游戏。
但还是会忍不住产生共情。
而维克托在看到苍崎青子此时的状态时，那副画面，就仿佛醍醐灌顶一般，一瞬间让他参悟了名为“信念”的东西。
那曾经被前身坚守的，活在维克托嘴里，即便清楚是什么，也无法理解的“魔术师的传统”，终于在这一刻，被维克托彻底认识到了本质。
这就是窥视。
维克托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窥视到了第五法的一角。
窥视到了打开那道途径的钥匙。
那一刻，有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无比的清晰，那就是，理解了这一切的他，只要他想。
他就能随时踏入灵脉，然后去追寻这条道路，然后跟苍崎青子，竞争第五法的这条席位。
但是……如若是走上这条道路。
他便也再一次脱离了目前的身份，他将作为名为“秩序”部分的怪物，坚定不移的朝着“为了达成目标，就要坚定的付出一切作为代价”这一条道路走下去。
要成为魔法使吗？
不。
维克托忽然笑了，他摇了摇头。
他不会，他不想。
去抢这条，他不喜欢的理念作为道路。
第八十七章，这就是……名为第五法的【秩序】
如果以外在视角看过去，那么就是以青子为中心的风，忽然开始涌动了。
如同武侠小说里那般，无形的风围绕着气场，只是卷起来的并非落叶。
而是那苍白的雪。
同伴在自己面前彻底死亡的刺激，让少女终于想起了那份被埋藏在记忆深处，无论如何也不想接受的事实。
那就是……
向过去的自己诀别，彻底成为祖父那般古怪而又无趣的怪物。
“聆听吧，万物的灵长。”
洪亮的宣言响彻，在这份冬季里激起飞雪。
与此同时，白色的光芒吞噬了周围，空间飞驰断裂，四周风景扭曲……
来不及中，众人纷纷被这股庞大的意志笼罩了进去。
……
漆黑一片，再也没有了其他人的影子。
这片大地上，仿佛只有了自己一个人在孤独的前行。
似乎时间没有了意义，她就那么走着，坚定的朝前走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了一个闪烁着耀眼白光的世界，只是在那片世界前方，照耀着一片荒凉的外滩，仿佛由沙漠和黄土构成的戈壁滩。
在那里，一个浑身赤红斗篷的家伙，静静的坐在那里。
那是……她微微一愣，熟悉的感觉传来，耳边却突兀的传来了惊讶的声音。
“啊，那就是根源吗？”
“那么，在那外界伴随的，就是传说中的白银之海。”
“维克托？！”苍崎青子震惊的扭过头，果然看到了那原本的黑暗中，如今闪烁着的一个模糊身影。
“嗯？是我。”
维克托点了点头，忽然笑道：“很惊讶吗？我其实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走完了这段旅程。”
“你似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嘛，不过那也很正常，意志的交锋就是如此，你一路走来，危险全在周围的黑暗中，你自己是看不见的。”
“……白银之海？”
“嗯，沟通根源的道路，用更加浅显的表达应该叫意识海？不过终究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定义，也许，用人类意识的群体海洋来形容更为准确吧。”
“只是，传说中白银海代表着的是灵魂的尽头，仅仅用人类意识来形容的话，又好像显得太过于浅薄。”
“不过……还真是荒凉啊……青子你的内心——”
竟然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是因为一开始就不加以建设，还是说……
被那个存在给摧毁的？
在青子一片迷惘的眼神中，他摇了摇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是看向那遥远的戈壁，转头道：“那应该就是你最后的阻挡了，还不尽快吗？虽然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但终究你外面的同伴都还在等着你呢。”
而另一边，听到维克托的话， 苍崎青子先是看向了红影，随后她的目光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起来。
只是，她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说起来，这便是你最后的目的吗？维克托。”
“嗯？”
正在思考的维克托微微一愣。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你其实做的准备恐怕比橙子还要深呢。”
“啧，青子总是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候，突然聪明的不像样子。”
维克托淡淡的笑了笑，摇头道：“嗯，没错，只是我并不打算做什么。”
“其实我的目的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所谓的窥视任务，在他彻底理解了那份信念，拥有了资格后就已经完成了。
而接下来的道路，是否愿意掺和进去，就全看他的本意了。
“前面就是根源，作为一个魔术师，你总不能要求我无动于衷吧？”
“……”
青子疑惑的盯着维克托的脸庞，对上他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他的面具，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但最后，她也只能恼怒的泄气道：“啊啊啊，真是的，随你吧。”
“但是如果你真的是敌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的觉悟，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
“嗯……我想也不会。”维克托夹杂着笑意点了点头，忽然好奇道：“你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并不奇怪？”
“啊，偶尔也会想起来吧。”闻言，青子坚定的目光再一次看向根源所在的位置。
“其实这里，嗯，你口中的白银之海我来过很多次了。”
“只是没有一次如此清晰的走到这里，每一次几乎都是在半路上，稀里糊涂的，那份指引就会中断。”
“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但这一次在这里，却意外清晰的记起来了，就是她啊。”
青子平静的看着坐在戈壁上，抱着什么东西沉睡般的红影，轻声道：“她一次次斩断我跟魔法的联系。”
“啊。”维克托歪了歪头，从呆愣中回神，笑了起来：“这并不奇怪，越往深处，就越属于潜意识的范围，胜者总是能够决断一切。”
“如果你是一个精通心灵方面的魔术师，那么甚至可以直接攻入这里，在这里埋伏，最终将他的意识修改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听起来就很可怕。”青子叹了口气，她怔怔的看着那个戈壁的红影：“所以，那个家伙……”
“该不会是我自己这么曹丹的东西吧？”
“哈哈，嘛，谁知道呢。”
维克托被苍崎青子突然爆出的粗口逗笑了，但很快，他就平复了心情。
还别说，还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虽然维克托对那个身影，更加初步的猜测是创造“秩序”，留下魔法的那位外神所定下的基调，又或者是这个世界本身，对魔法的排斥所形成的影响。
就像是徘徊在根源门外，盯着这几条途径，专门负责清理这条途径上的人，掌握魔法的处理机制一样。
但他毕竟不是全知全能，虽然看似掌握着许多的知识，但那是因为穿越者的身份带来的较多的红利，以及突破束缚的眼界。
而这个红影，在听到青子的说法，以及联想到苍崎祖父要求的钥匙，使青子必须突破自己的内心，塑造信念。
真的很难让人不怀疑，那家伙跟青子的内心有关。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对方既然能出现在意识这种通道里，而且每次都靠斩断苍崎青子对魔法的接触来阻止她掌握魔法。
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这个红影本身的力量体系，就是心灵方面的呢？
不管对方究竟是另一个自己，还是所谓世界留下来的反对者。
总之本质上是一样的吧？反正都要依靠掌握绝对的信念，来突破对方所造成的束缚。
难怪老头子要费尽心思培养苍崎青子的这份决心。
“你似乎在想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感受到了维克托越来越古怪的视线，青子自嘲的勾动了嘴角。
不过无所谓了，正如对方所说，不管对方是什么东西，她都要去面对才行。
突破这道封锁，然后踏入根源。
彻底掌握那名为魔法的力量。
于是，她踏出了那一步。
紧接着，更多的画面就如同朦胧的白羽扑面而来。
那是她未曾见过的记忆，来自于……静希草十郎的记忆。
“果然……”
根源跟魔法是相连的。
遥远的黑幕中，维克托眯起眼睛……
“从一开始啊，我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也没什么想要追求的。”
静希草十郎的声音在这片黑暗里回荡，遥远的戈壁上，红色的身影似乎被声音惊醒，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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