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这句堪称狂妄的话落入梅涟·所罗门的心间,让他心神震荡之际,陷入了沉默。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狂妄,自大。
但他紧接着就联想到了对方的事迹,作为埋葬机关的一份子,他对教会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并不陌生,他必须承认,整个教会的行动猛然被打断,甚至一名枢机主教的陨落,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大势。
至少,影响了死徒的大势。
不管面前新生的白骑士有多么狂妄,他都有资格,因为他为白翼公强行续了一口气。
这让他,开始愈发的相信对方并没有撒谎。
对方是真的有能力,彻底击杀自己的四大魔兽。
“呼。”
单凭这一点,自己就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他沉默着,维克托也没有继续紧闭,他悠闲的凝聚起一把血椅,坐了上去,反而让周围的属下们露出了更为狂热的眼神。
在他身后,爱尔特璐琪托着腮,眼睛一闪一闪的,斯图卢特则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如果公主殿下能学一下就好了。
对方那种对节奏的把控感。
相比起曾经阴险狡诈的同伴布拉德,斯图卢特本身显得是那么不善言辞,但这并不代表他本身就是愚笨且盲目的。
古老永远是最大的智慧,他很清楚维克托至今为止所表现的强大在哪里。
相比起对方的战斗力,对方这种清楚的看清一切局势,然后通过谈话和手段,把将节奏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意识,才是最强的地方。
尤其是在做了那个梦以后,他对维克托的认知就更深了。
他的公主,如今就是缺乏这样的素质,维克托的出现,为她补足了这份残缺的拼图。
但他还是讨厌他,讨厌维克托。
因为这个家伙,几乎就是另一个白翼公——除了理念不同之外,那份魄力,那份疯狂,那份善用人心的能力,甚至那份说出“我才是”时的自信和决断,都让他深深忌惮。
这种人,怎么可能一直寄人篱下?
对人性保持敬畏者,往往也善用人性。
周围的人表情不一,维克托却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梅涟·所罗门的气势已经不在,露怯也就代表对方已经做好了退让,坦白说,这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
看来,自己的事情发酵后,也并非没有什么好处。
至少,那些被迫,狼狈的过往,已经开始为他背书。
这就是声望的作用。
维克托其实也并非没有筹码,比如他所知道的,关于爱尔奎特的消息之类的。
但现在对方的模样,维克托却可以断定,对方已经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他只是缺一个台阶,那这个筹码,是不是还可以用来多赚点东西?
想到这里,他看向梅涟的眼神愈加亲切,在他眼里,这个埋葬机关的成员,已经是他可以拿捏得对象了。
他忽然散去了手中的魔力,气势为之一空:“梅涟,我们同为死徒二十七祖,没有必要再针锋相对,不如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我的立场也并非死徒。”
他迟疑了一下,将剑鞘举起,然后利用某种力量固定在原地,双手放松。
下一秒,他果然看到周围围住他的死徒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看到对方忽然的退让,他竟然心中忽然松了口气,连带着对剑鞘的坚持都少了几分,觉得就这么离开就足够了。
他果断的转身,想要离去,然而维克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动作猛然顿住了。
“白姬·爱尔奎特。”
一句低吟传入了他的耳中,如同深渊的回响。
他猛然回过了头,盯住对方:“你……”
迎接他的,是维克托那灿烂的笑容。
“我们可以谈谈,不是吗?”
……
稳了。
当梅涟所罗门彻底放弃抵抗,甚至选择跟他回到城堡里的时候,维克托心中明白。
拿捏!
前面说过,梅涟所罗门被爱尔特璐琪称为爱尔奎特的头号舔狗。
这话其实不对,梅涟·所罗门准确的说是朱月的超级憧憬者,他宣誓只为朱月效忠,所以,当死徒二十七祖背叛真祖,朱月作为真祖也驾崩以后,梅涟所罗门就失望隐居,并且甚至因为仇视的原因,加入了埋葬机关反过头来找死徒的麻烦。
然而呢,白姬爱尔奎特却是完美继承了朱月的力量和容貌……
理所当然的,梅涟在除了舔狗一道上深耕以外,还精通替身文学。
好吧,这叫爱屋及乌。
反正,只要掌握了爱尔奎特,就相当于拿捏住了梅涟,只是……用这一招也并非没有坏处。
至少……维克托看了眼一旁气的已经鼓起脸庞的精致小脸,有些无奈——
自家的公主大人就已经开始闹了。
……
白姬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死徒们真正根正苗红,比爱尔特璐琪还要红的公主。
只不过跟黑姬到处乱跑,任性和自由不同,白姬一直沉睡在千年城内,作为兵器,只有在罗亚出现之后才会苏醒,作为处决,追杀对方的存在。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白姬的追杀和沉睡都是她自己的意志,所以本身并没有所谓的“解放”一说。
“所以,那就算是用解放这个词,我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将她从猎杀罗亚的执念中解放出来。”
桌前,维克托优雅的接过一旁略显呆滞的人造人冲泡的红茶,一边轻笑着道:“而之后她该何去何从,想要做什么,还是继续陷入沉睡,那都不是我能决定的意志。”
“罗亚,解放……足够了。”梅涟所罗门深吸了口气:“但是你确定吗?”
“那可是罗亚。”
罗亚,阿卡夏之蛇,无限转生者。
不管以何种的方式死去,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将灵魂情报以污染的方式选定一个幼儿,从而转生。
这种转生的本质很难说明,有的祖认为那并非罗亚的血戒原理,而是类似于某种魔术的才能,另一部分祖却相当坚定的认为那就是他的血戒原理。
但不管怎么说,无法杀死却是大家的共识。
“既然是阿卡夏之蛇,那就从根源上解决就可以了。”
对此,维克托表现的相当轻松:“任何针对根源,改写根源的能力都能轻易的将其抹杀,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能够改写根源的手段,本身就与奇迹对等。
“原来如此。”梅涟所罗门有些缄默:“你有类似于魔法的手段……”
“总之,我可以彻底的让这条蛇消失,就跟你的魔兽一样——”维克托抬了抬手:“这一点我很自信,甚至可以签订契约。”
自从有了爱尔特璐琪背书以后,维克托就很喜欢契约这个东西。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支付魔法的代价,就算自己的“尽头”魔法解决不了,将来也也会有名为“直死魔眼”的东西将其剿灭。
他只是提前知道,并将其利用信息差来赚一笔外快而已,有什么不好呢?
“你这家伙……”梅涟所罗门稚嫩的小脸紧紧皱起,不得不说,对方拿捏住了自己的命脉。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深深叹着气沉默了良久,过了一会,他终于抬起了脑袋,轻轻问道:“所以,我把剑鞘给你,然后你……”
“你觉得呢?”对方试探般的问话直接把维克托给逗笑了。
他直接干净利落的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们开门见山好吗,也没必要来回拉扯,那样多累啊。”
“我就这么说吧,剑鞘呢,本就属于我的,因为这个地方,整个康沃尔,目前来说都理应算是我的战利品。”
“当然,你可以来抢,但这样一来,你就得做好你的魔兽死去的准备。”
“这是一码事。”维克托轻抿一口红茶,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道:“然后呢。”、
“另一边,我要帮助爱尔奎特还是帮助罗亚,这是另一码事,只是这本来是我打算死徒会议结束后去找你的谈话,提前挪到了现在而已,你能明白吗?”
……
梅涟最终还是空手离开了。
虽然他对于维克托那种狂傲的姿态有些不满,但他最终还是接受了他的条件。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支撑对方,并且……完成一个帮助。
而在对方走后,维克托先是把玩着手中的剑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以后,才松了口气。
“确实是阿瓦隆。”
很好。
康沃尔最基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这个火药桶可以肆意的膨胀了。
然而,就在维克托心情才刚刚放松了没几分钟的时候,他就忽然看到梅涟走出去的方向,那座空洞的门扉里,走出了一道窈窕的身影。
爱尔特璐琪正立在那里,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气鼓鼓的,危险的眯起血眸,气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带着危险的笑容:“那么,我亲爱的白骑士,你的事情忙完了吗?”
“呃——忙完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爱尔奎特的事情了~?”
维克托闻言,原本嘴角的笑意瞬间僵在了那里……
……
谈判呢,是一场结局不错的谈判。
爱尔特璐琪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梅涟·所罗门虽然她不喜欢,但是对方的能力,尤其是四大魔兽,确实是比较适合战争。
尤其是陆地之王,跟另一位金融魔王的城堡人偶堪称两大战争杀器。
如今获得了对方的支持,总体来说肯定是好事。
毕竟……按照维克托的想法, 爆发战争几乎是肯定的事情,即便是她都能够预测到。
但还是好气啊!!
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爱尔奎特!他竟然还打算去帮爱尔奎特!!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哼!
爱尔特璐琪恨得牙痒痒,看着维克托的脖子就想给他来一口。
但是碍于公主的威严,她最终还是冷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发现你特别喜欢让人打空白欠条。”
“嗯?”闻言,正打算承受对方闹脾气,准备安抚她的维克托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会忽然主动转移话题:“什么?”
“你总是喜欢让别人欠你一个要求,明明你心里都已经想好了让对方做什么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用没想好这种理由去打发对方?”
梦里的苍崎橙子也是,当初的自己也是,如今对梅涟也是。
“嗯……这个嘛,解释起来就有些复杂了。”
闻言,维克托沉思了一下,这其实算半个他当谜语人的爱好,但也确实有些好处,他想了想,既然公主想要知道,他倒是也不介意让对方多掌握一些心理技巧。
“有些类似于空窗效应吧。”
“空窗效应是什么?”
爱尔特璐琪歪了歪头,维克托:“……”
“算了。”他笑了笑,干脆道:“总之,就是你如果直接告诉你想要让对方做什么,那么对方心里的石头就会落地,暂且不说情绪本身这个影响,如果你让他做的事情,间隔比较长的话,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权衡利弊,甚至反过来推断你想要做什么,从而找到更多的筹码。”
“但反之,就不一样了,除去上面的不会发生以外,当你需要的他的时候,找到他,他只会有一种欠你的终于还上了,心里的石头忽然落地,他会对这个要求也会更加有认同感和驱动力。”
“所以啊……”
当谜语人虽然容易挨打,但好处确实是多多。
第九十四章,被裹挟的世界!
距离冠位决议,还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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